* 殿内歌舞升平,杯酒言欢。 晚宴进行到一半,谢惜玉觉得头脑有些昏昏沉沉不舒服。 便跟宋锦说了一声要想出去吹吹冷风。 宋锦此时被几名贵妇缠身,又见她身旁有飞攀护着,便应予了。 出了朝泰大殿。 夜风袭来,宫檐下六角宫灯迎风荡漾。 飞攀给谢惜玉裹上披风:“姑娘,当心着凉。” 谢惜玉笑了笑,道谢。 她方才为魏陵饮了酒,回到座位后,魏婉又拉着她强行与她喝了几杯,现在脑子有些昏沉,想吹吹风冷静冷静。 飞攀提着宫灯为谢惜玉照明前方的路。 谢惜玉缓缓绕过了御花园,穿过几道宫墙,最终行至清莱湖畔,吹着徐徐夜风。 夜空繁星点点,吹了一阵凉风,附近灌木丛林传来窸窸窣窣声,飞攀警觉看过去,只见从假山处走出一名男子。 男子身形瘦削,容色俊秀,轻声唤道:“阿玉。” 闻声,谢惜玉身形一顿,慢慢回首。 不远处的海棠树下,严尘见此场景,问道:“殿下,要阻止吗?” 魏陵隐在暗中,道:“不必,未婚夫妇相见,自然会有话想说。”语气平淡,眼底却是自己都未察觉的寒冷。 清莱湖畔,湖水悠悠,倒映皎洁弯月。 宋辰温踱步走近,飞攀挡在谢惜玉的面前,宋辰温蹙眉,绕过一边去看谢惜玉。 “你我将近三个月未见,今夜阿玉特来清莱湖畔,可是想我了?” 谢惜玉无言,若非他提起,她甚至不记得这里就是宋辰温救她的地点。 宋辰温也不在意她没有回答,继续道:“阿玉,这些日子以来我真的很想你……” 谢惜玉制止:“太子殿下还请自重!” 宋辰温脚步一顿,抬起手想要碰她,却被飞攀用力挥掉。 “放肆!” 宋辰温厉声训斥:“你才放肆,你知道我是谁?” 飞攀冷面冷声:“无论是谁,奴婢只听从桓王殿下的命令,保护任何人不得伤害姑娘!” 魏陵!又是魏陵! 他与阿玉的关系竟已亲近到如此地步,可据他所知,“阿玉,桓王殿下他是你的兄长,你与他之间怎还能这样纠缠不清……” 谢惜玉知晓他要说什么,从前在东宫,他就说她与魏陵不清不白,那会她识人不清,现在知道魏陵待她多好,怎能容忍他人玷污她二人的兄妹情谊? “太子殿下还请放尊重些,我与桓王殿下之间只是兄妹,倘若太子殿下还要口不择言!你羞辱我事小,若是辱了我兄长的名声,我是绝不会原谅你的!” 宋辰温楞楞地看她,揪心似的疼。 他放弃阿玉获得一些利益,明里他的确得了一些权势,可暗里仍然被魏陵死死拿捏,这些日子他亦实在难受,倘若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定再也不会这样做了。 他如何也想不到,魏陵和谢惜玉从前在东宫分明私下苟合了,现在竟成了兄妹? 谢惜玉不想再看他,对飞攀说:“飞攀,将他赶走。” 她如今身份不同往日,她有大邺最强大的摄政王当兄长,何苦再让自己去忍受讨厌的人在她面前乱晃? 飞攀领命,毫不留情将宋辰温赶走。 等不干净的人消失不见后,谢惜玉这才舒服了许多。 飞攀站在她身后,听到一阵脚步声,以为是宋辰温返了回来,不曾想竟是桓王殿下亲自前来。 她心领神会,自觉往严尘的方向走去。 初春的夜晚,料峭春寒,夜风吹拂,谢惜玉身躯一缩,倏地感觉到一双冰凉的手掌从她肩部穿过,为她拢紧松散的披风。 谢惜玉蓦然转身,便撞进一双漆黑明亮,含月色的眼眸。 “哥哥?” 魏陵修长的手指还在给她系锁骨处的细带,低缓的嗓音从头顶传来:“不怕着凉了?” 他的声音好听又温柔。 对她就像哥哥对妹妹一样。 谢惜玉不禁带着撒娇的意味:“我的头有些晕。” 他系好了带子,双手捧起她的脸颊,漂亮的眼睛望着她娇美的脸庞。 半晌,他道:“脸有些红了,你到底饮了多少酒?” 风吹起,拂乱二人宽大的衣袖。 谢惜玉的绯红裙摆与魏陵的湛蓝衣袂也随着微风,纠缠飞扬。 绯红与湛蓝相交融合,月色下折射熠熠霞光。 “你的妹妹给你的妹妹喂酒,哥哥会帮谁?”她指的是魏婉强迫她饮酒的事。 谢惜玉眸光水盈盈,似非常紧张魏陵的回答。 也是,她不过就是个中途冒出来的妹妹,又怎能比得上当了他十七年妹妹的魏婉? 见她难得表现出不同平日里乖顺的小性子,魏陵眼底浮起笑意。 他迟迟没有回答,谢惜玉有些不开心,抬手想要将他的手拿下来,却听魏陵轻声道:“你与她不同。” 谢惜玉的手心覆上他的手背,滞住动作,“啊”了一声,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他又重申一遍:“我只会选择你。” 他吐字清晰,面色认真,这下谢惜玉才听明白,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 月色如水,少女面含醉态,眼里带着蛊惑人心的媚色,她长睫颤了颤,道:“我很开心。” 无论是否敷衍,她都很开心。 桓王殿下,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兄长。 少女唇角扬起粲然的笑容,醉态朦胧。 魏陵捧住她脸颊的指腹,情不自禁摩挲在侧,月色照亮他渐渐晦暗的眼底。 此时,被赶走后又悄然返回的宋辰温,站在假山后,看着此情此景,脸色愈发阴沉难看。 * 晚宴后,谢惜玉回到魏国公府,魏婉已经烂醉如泥,浑身没骨头似的趴在魏明身上。 魏明左右为难,还是决定将魏婉送回她的院子。 二房的含晖院。 幽静的庭院角落,一男一女紧紧相拥,少女侧脸贴在男人胸膛,低低哭泣:“你能不能帮帮我,我真的不想应了姑母的要求……” 男人抬手轻拍她的后背,柔声道:“涵涵,你知晓我的心里只有你,又怎能忍心看着你去接近其他男人呢?” 宋涵听了心里微动,仰起脸看他:“今夜长公主和国公爷都不在府里,你带我走吧……我的老家肯定不能回去了,但是留在国公府,只能听姑母的摆布……” 男人目含怜惜,低声细语:“涵涵为我再忍一段时间可好,等我有了能力,带你一同离开国公府。” 宋涵知晓二房在国公府内一直被长房打压,二房老爷魏之霄因是次子,自幼便事事不如长子魏之翟,娶的夫人亦福薄,生下魏扬后重病缠身,第二年便撒手人寰,自二房夫人去世后,魏之霄也犹如去了半条命,整个人神神叨叨的,整日将自己关在房内,避不见人。 整个二房如今只有魏扬一人撑着。 魏扬如今二十有一,年纪尚轻,便只能跟着魏之翟做事混混日子。 宋涵听此,只能哽咽应下。 魏扬同样心里不好受,但挣扎了须臾,到底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送走了宋涵之后,魏扬顺着一条夹道绕了个弯,来到一座凉亭内,见魏陵已到了,便大步跨到石凳坐下。 “阿兄,你那个嫡母简直不是个东西,竟想把我的女人私下献给你!” 魏陵撩眼皮凉嗖嗖暼了他一眼。 魏扬打了个寒颤,坐直身子,道:“阿兄若实在对女人不感兴趣,您就跟长公主直说呗,省得她成天想办法钻空子给你塞女人。” 闻言,严尘低低笑了一声。 魏扬诧异看去,“严尘你笑什么?我还能说错?这么些年,你可曾见过你们殿下身边有过女人?” 严尘收起笑意,正色道:“二公子,您的消息该更换了。” 魏扬楞了一楞,左看看魏陵,又看看严尘,仍不明所以。 良久,他怔大了嘴巴,讶异道:“是谁?那个女人?” 魏陵面无表情,训斥:“严尘,你话太多了。” 严尘忙闭紧嘴唇,仍魏扬如何追问,他也半个字不愿说。 * 映清院。 谢惜玉沐浴后,通身疲惫,倒榻而眠,直到睡梦中感觉身旁有了人,知晓是谁,可也抬不起眼皮去赶他走。 直到次日,日光透过窗纸投射入室。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里间的房门被敲响。 “玉儿,你醒了吗?” 没听到谢惜玉接话,宋锦推门,往里走了去。 听到渐行渐近的脚步声,她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则是魏陵一张放大的侧颜。 她楞了一瞬,倏然听到“玉儿,醒了吗?” 谢惜玉的心跳险些停止,她急忙坐起身,慌张喊道:“母,母亲……先不要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好想写点贴贴…… 但目前关系不方便,等等过几章剧情,小魏马上就要暴露本性了。
第29章 好险 = 绣山水画屏风后传来谢惜玉慌乱的声音。 宋锦驻足, 站在屏风前,柔声问道:“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谢惜玉提起锦衾盖住魏陵, 神色慌乱,不知所措地望着屏风外宋锦影影绰绰的身姿。 半晌, 她支支吾吾道:“不, 不是,是我还没有穿好衣裳……” 话音刚落, 感觉到被子里的人动了动。 听到说没事, 宋锦松了一口气, 转身往不远处的雕花紫檀桌前走去, 落座后笑着打趣:“我是你的母亲,还怕我看见啊?” 很显然宋锦并不着急走。 担心她透过屏风看她半卧的身影,谢惜玉只能躺下来,将自己全身盖的严严实实,闷声问道:“母亲找我有事?” 她语气十分镇定, 若是细细听去, 会发现嗓音正在颤抖。 宋锦心里想着事, 自然没察觉出异常。 魏陵不知何时已经醒了, 藏在软被内的手,像是不经意间触碰她的腰肢, 谢惜玉身躯一颤,垂眸看他。 魏陵薄唇轻动, 无声问:“你母亲在外面?” 她慌张点了点头, 没察觉出“你”这个词。 锦衾内空间有限, 二人着单薄的寝衣,谢惜玉有意拉开与他的距离, 可即便如此,她仍能清晰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似缓缓洒落至她的脸颊。 她心里不禁怦怦乱跳。 屏风外传来宋锦的声音:“玉儿,我想过了……” 外头传来声音,可谢惜玉完全静不下心去听,主要是魏陵将头钻了出来,她心里紧张,担心被发现,忙将他推了进去。 这不动还好,一动,二人的身躯紧紧相贴。 被塞入软被内的魏陵僵硬了须臾,被内馨香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呼吸陡促,却很快又平息过来。 宋锦仍然在外头自说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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