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内骤然响起宋厉远突兀的笑声,宋锦心里不由发慌。 自昨夜七叔轻飘飘道出魏陵是他和魏栖秋孩子的事,她再也无颜面对魏陵了。 可为了自己的女儿,她仍是厚着脸皮,恬不知耻求着七叔带她上一趟王府。 宋锦面色憔悴,嗓音都略微低沉:“云诘,我知道你恨我。是我做错了事,倘若你实在难以消气,现在就可以杀了我泄愤,但我只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女儿……” 魏陵摇头,叹息一声:“杀了你?长公主殿下,让你死或许是便宜你了。” 宋锦身形不稳,顿觉失力。 魏陵继而又道:“说来也是巧,本王近期得到一个礼物,想必长公主见到,会觉得很是熟悉。” 语落,魏陵喊来严尘。 很快严尘手捧锦盒踏入堂内。 宋锦和宋厉远一齐看向那个锦盒。 只见魏陵将锦盒打开,里头装了一颗小小的黑色药丸,见此二人一齐面色震惊。 “长公主可还记得这物?” 宋锦踉跄瘫坐,脸色苍白:“这药是从何而来的?” 魏陵淡淡含笑,不语。 此物乃是郑丞相当时为了给他的女儿许下王妃之位拿来做交换的。 此乃皇室秘毒,一般人,就连皇子或者公主都无法得到,而这等邪恶的毒物历来都是皇后保管。 郑丞相的长女是当朝皇后,他得知魏陵曾中过此毒,为了自己的小女儿便起了心思,拜托郑皇后将此物赠给他。 如今这颗毒药最终还是落到了魏陵的手中,只要他让宋锦吃下去,那么她便可以体会当初他痛苦的感受。 宋锦见了这毒药后,脸上便失了血色。 对此,宋厉远却破天荒的沉默,没有一言。 魏陵现下心情大好,看到他一直以来的仇人在他面前仓皇无助的样子,痛快不已。 堂内暂时无人说话,他拿过锦盒盖上,轻啧一声:“不过,现在就算你甘愿服毒,本王也改变主意了。” 宋锦强撑住险些崩溃的心态,转而看他。 魏陵字字清晰,语气淡漠:“本王思虑一整夜,想着也不能让长公主吃亏,不如就用谢惜玉换你的一条命,如何?” “你该感谢自己命大,生了个这般讨我欢喜的好女儿。” 宋锦浑身颤抖,泪水滚落下来,面色痛苦地问:“你为了这天,谋划了多久……” “不久,大概在你的女儿还是你外甥女的时候,我便知晓了她的身份。” 凛雪堂外,谢惜玉静静立在一侧,默默听着里头的对话。 黛翠一脸担忧,又不敢发出声。 好半晌,凛雪堂内都没有传来声音。 谢惜玉攥紧拳头,正想走进去,便听到宋锦泄了气地问:“可否让我见玉儿一面?” 魏陵不悦道:“不可。” 该说的他已经说得明明白白,再留下去也毫无必要。随后他站起身,眼神从宋厉远身上掠过,二人对上视线,再默默移开。 魏陵阔步往外走去:“严尘,送客。” 跨出凛雪堂,转角处突见一抹轻纱裙裾曳过,魏陵眉头紧蹙,大步流星跟了上去。 宋厉远无奈扶起宋锦:“阿锦,振作些。” “七叔,你让我如何振作。我的女儿她那样乖巧,就因为我个人造下的孽,被魏云诘拿来利用报复我。” “他怎会真心疼爱我的女儿?定是为了报复我!我宁愿拿我这条命,换我女儿啊!” 宋厉远叹了叹气,拍拍她的肩膀,安抚道:“你安心,我会帮你照看那个姑娘,不会让她受欺负的。” 作者有话要说: 长公主:他肯定虐我女儿!! 靖王:不气,我会保护你女儿。 小魏:???谁虐了,疼爱都来不及
第56章 阻止 = 魏陵回到景澄院时, 谢惜玉已经躺了下来。 黛翠非常识时务地回禀:“姑娘说身子不舒服,想要休息。” 魏陵淡淡颔首,黛翠便退了下去。 魏陵走到榻沿坐下, 手背贴了她额头,蹙眉道:“是哪里不舒服?” 谢惜玉将脸埋在软衾里, 摇了摇头。 他垂眸看了眼她圆鼓鼓的后脑勺, 面上竟破天荒的显露尴尬的神色:“若是实在觉得不舒服,下回便不要依我。” 谢惜玉闷在被子里缓缓撩开眼皮, 尚没明白他在说什么, 这才转过身来, 不解地问:“殿下在说什么?” 魏陵凝视她清澈的水眸, 喉间微动,顿了须臾,道:“无事……” 末了,他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脸:“既然没有不舒服,就起来用点早膳。” 遂转身往外走去。 谢惜玉蓦然从榻上爬起, 赤足匆匆下地, 从背后牢牢缠住他的腰。 从在凛雪堂听到那番话起, 谢惜玉的心情就一直很是五味杂陈。 魏陵很早就知道她的身份却装作不知来接近她, 她分明被欺骗在先,可严格意义上来讲, 魏陵并没有真正地伤害过她。 相反,他还总是保护她, 疼爱她, 给过她连生父生母都没有给过她的依靠…… “对不起, 我从来不知我的母亲对殿下做过那样的事……” 她现在才明白魏陵说“光凭你是宋锦的女儿这点死一千次都不够”的意思了。 愧疚,不安, 更多的是心疼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经过一夜,谢惜玉本就嘶哑的嗓音,现在更加低沉,哽咽起来说话都断断续续:“我现在很不安,很难受,我不知道做些什么才能弥补母亲做下的错事。” 她小声抽抽噎噎,忽的感觉一双温热的掌心覆上她的手背将她的一双手挪开,而后转身,站在她面前垂眸凝视她。 “既然你已经听到了,那么我与长公主说的话,可听明白了?” “什么?” 魏陵脸上略显不自在,在谢惜玉茫然的注视下,轻轻抿唇,灼灼目光看她,认真道:“谢惜玉,做我的妻子。” 好一会儿,谢惜玉呆滞到没有给出任何反应。 不多时,魏陵浮起不悦,蹙眉问:“你不愿意?” “不,不是……” 该怎么说,这一切实在太快了。 从她知道和魏陵没有兄妹关系到现在,虽说发生了很多事,可实际上到今天为止也才五天而已…… 她一时有点难以适应魏陵要娶她为妻的事。 并且,他说的是妻子,并非是王妃。 谢惜玉羞赧地垂眸,想起这点心里泛起丝丝的甜,可转而一想自己母亲和魏陵之间的恩怨,又开始愁苦。 很快,雾气又弥漫了起来,缓缓抬起脸看他,试探地问:“殿下……你真的想好了吗?” 她知道魏陵应当是喜欢她的。 可是,他心里当真不会介意她是公主的女儿这件事吗? 魏陵尚且不知她的这些不安的想法,无意瞥到她光.裸的脚心踩在冰凉的白玉石面上,便打横抱她到床榻坐下。 她问他有没有想好。 他当时就是没有想好,才导致兜了一圈兄妹,浪费了这么多时日。 自从明白对谢惜玉的感情后,他是一天也不愿耽搁了。 想来那个梦境是在提醒他。 “我想好了。你若答应,我明日便去皇宫请旨赐婚。” 谢惜玉心跳仿佛跳到了嗓子眼,殷红的唇微微启动,眼里水光浮动凝视他。 “我——”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黛翠的声音。 “翁大夫?没有殿下的允许,您不能进!” 谢惜玉神思骤然被打乱,听到翁大夫的名字顿觉惊喜,连忙从魏陵怀里下来,往屋外走去。 翁慎推开黛翠,径直往里走,看到谢惜玉时跑上前,慌张抓住她的手,颤声道:“玉儿,你不可以嫁给他!” 谢惜玉还没从见到翁大夫的惊喜中回过神,便听到一句话,不解问:“翁大夫在说什么?” 魏陵也从里间走了过来,听到翁大夫这句话,他脸色沉得能挤出水。 “他是桓王魏陵对不对?”翁慎紧张地问。 “没错。翁大夫到底想说什么?” 谢惜玉话音刚落,盛归平也追了进来,蓦然感觉一道凌厉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便只能老实交代。 “殿下,我也不知为何,本只是想去跟翁大夫好好探讨一下医术……” 结果途中,他为了套近乎,想要翁大夫更亲近他,方才用早膳时便时不时跟他讲近期京中的趣事。 讲到兴头上,又无意提起夏朝肃霄王入大邺的事,紧接又提了谢姑娘即将成为王府女主人的喜事。 哪想,这翁大夫听了后异常激动,怎么说也不听,直冲冲奔了景澄院。 魏陵没理盛归平,上下打量翁慎。 那夜他找到谢惜玉,并没有好好看一眼这个翁大夫,只当他是个颇有些能力的大夫罢了,今日一看,倒与寻常大夫略有不同。 整个人几乎瘦到了皮包骨的程度,皮肤白皙像是甚少见光,相貌略微深邃,细细看来不像大邺人。 “翁大夫?”见翁大夫一直没有说话,神色恐慌,谢惜玉心里紧张,握住了他的掌心。 “玉儿……我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总之,总之你不能嫁给他。” 倘若沈东梵没有来大邺也就罢了,现在她的亲生父亲既已找来,谢惜玉迟早也会跟着生父回到夏朝。 魏陵冷笑讽刺:“本王还不知一个大夫也能做她的主了。” 翁慎顺着声音望过去,将谢惜玉护得紧紧的,回道:“回桓王殿下,草民的确不能做玉儿的主,但她的父亲和母亲可以。” 谢惜玉惊愕一瞬:“什么父亲?” 翁慎喉结微动,转而看向谢惜玉:“玉儿,我本想这样隐瞒你一辈子,可如今王爷他回来了,你不可能永远不见你的生父。” 魏陵一错不错紧盯谢惜玉的反应,见她听到生父二字,瞳仁微动。 见此,他心里恍然升起一种不太妙的预感。 翁慎纠结了很久,还是一一道了出来。 “夏朝的肃霄王沈东梵,就是你的生父。” 谢惜玉浑身僵硬住,脑内一片空白,一时根本不知做如何反应。 肃霄王? 那个曾救了她一命的夏朝王爷? 翁慎还不知道父女二人曾见过面的事,面色愧疚,道:“王爷当年与长公主做下错事,本想当陛下的面承担后果,可长公主却执意不答应,王爷要带公主回夏,她也不愿离开,伤心之下,王爷便提前回了大夏。” “我本是陪王爷一同来大邺的贴身医官,但……但一直心慕长公主,得知二人的事后,我偷偷留在了公主身边。王爷离开大邺没多久,我便诊断出公主有了身孕,再后来公主借去行宫避暑的由头,在行宫悄悄生下了你……” “玉儿,公主孕期情绪不稳定,生产那日又险些大出血,你刚出生便呼吸微弱,后来才稍稍缓了过来,可仍然孱弱到宛如死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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