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之人,无关之人……他怎能这么绝情?” 沉羽见她一副伤心欲绝、不可置信的样子只觉得可笑。她道:“收起你这副嘴脸吧,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二人,做这深情的样子给谁看?” 古陈萱恨恨出声:“若不是你,他怎么会看不见我,你明知我喜欢他,非要和我抢!呵呵,你成为他的夫人又如何,还不是一只不下蛋的母鸡,你又得意什么?” “可他就是爱我呀。”沉羽十分开心地反驳。事实确是如此,自两人成亲以来,英堂满心满眼都是她一个人,两人虽没有孩子,可架不住两人之间夫妻感情甚笃,这已胜过万千。 果然,古陈萱被这话狠狠气到了,目眦欲裂地死死盯着沉羽,仿若一头受伤的母兽,若不是两人中间还有一道牢门隔着,只怕早就扑了上来。见此沉羽又笑眯眯地丢下一句话。 “什么叫抢你的?大姐姐你未免太自信了吧。咱们三姐妹的姻缘可是太皇太后的恩旨,太后与皇上都同意的,话说回来你还没谢谢她老人家呢。” “你少拿太皇太后来压我!”古陈萱怒吼。 沉羽道:“那我谢谢你吧好姐姐,若不是你,我还不能嫁给相公呢。” 这倒是真的,当时的古家之于薛国公府,完全是避之如毒蝎般的存在,若没有古陈萱去太皇太后面前相求,就不会有后面的事了。虽然,事情结果并不尽如古陈萱意。 果然古陈萱疯魔状想要扑上来,被铁栏杆拦住了,饶是如此她嘴里仍在骂着“贱人”“不得好死”等恶毒的话语。 “三天之后皇上对安阳侯府的处置就会出来,到时妹妹就不来看你了。” 打击完古陈萱,沉羽好心情地出了女监。宋颖就在外面等她。 两人相视一笑,随后她离开女监,宋颖嘴角噙着微笑目送她离去。 回家后相公居然不在院子里。她摆手让湘文下去休息,带着另一个大丫鬟湘水往英堂书房走去。 隔得老远就听见从书房处传来娇俏的女声,沉羽还以为是自己哪个小姑子,仔细一听却发现从未听过这声音,一时生疑。 那声音断断续续地飘过来,她停下脚步听了几句,大概能猜到来者何人。 书房内,秦蔓枝仍不遗余力地想靠近英堂,后者苦于不能直接将她丢出去,只能躲避。可书房只有这么大,最后只能被逼得三两下爬上房梁。 想来被一个女人“逼上梁山”还是头一遭,英堂现在只庆幸沉羽一早就出门了,否则被她看见自己的窘态只怕又要笑弯了腰。 不过眼下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他应该考虑的,是怎样才能在沉羽回家前解决下面这个麻烦。 看来是顾及亲戚的面子没有冷言拒绝让秦蔓枝误将委婉当成默许,现在更是得寸进尺。英堂决定这一次便直接解决了。 “秦小姐,这里是我薛国公府外院书房,非请不得入,再说了你一个闺阁在室女,与我这外男单独在一起实非应该,还请你自重。” 奈何秦蔓枝根本听不进去。她不知为何有一种旁人不可及的自信,她就是笃定英堂喜欢她,哪怕后者已经娶亲,她也当做看不见。直到现在她还是那副听不到英堂的拒绝的样子,一个劲地诉说着自己的思念和爱意。 “够了,”英堂实在忍无可忍,大声打断了她,“我现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不喜欢你,我从来就没喜欢过你,小时候你推我妹妹下水时是,现在你不知羞耻缠着我更是。你走吧,不要再踏入我薛国公府一步,否则我会让人扭送你回秦家。” 秦蔓枝没想到他这一次将话说绝,愣了一瞬,随即漫天的委屈顿时涌上心头:“我不管,我就喜欢你,我就要你!你可知我为什么要推薛从容?是她,都是她的错,她居然亲近那个姓刘的丑八怪,她如果喜欢我不就完了,是她非要气我。” 可能是话说开了,秦蔓枝再没了顾忌,越发肆无忌惮起来:“英堂哥哥,我推了她是我不对,我可以向她道歉。可你别不要我。你休了古氏那个不下蛋的母□□,你娶我,我可以给你生好多好多孩子,我们一家人和和美美地在一起,这样不好么。” 若说之前英堂还是无奈的话,此刻她话语中对推妹妹之事丝毫没有悔改,还有对沉羽的中伤,这两件事竟令他出离愤怒了。他动作利索地从房梁上跳下来,扬声将秋来叫了进来。 “将秦小姐送回秦家,交到秦大人手上,然后你给我带句话,”英堂冷声道,“你就说,令嫒非三岁女童,以后言谈举止要仔细,亲戚之间都要避嫌,何况是我薛国公府。” 秋来闻言大惊失色:“大少爷……” 然而英堂已不想再说什么,只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他带人下去。 事已至此,秋来也知这位爷心意已决,只得叫来婆子们准备带走秦蔓枝。可秦蔓枝能乖乖听话她就不是那个娇纵任性的秦家大小姐了。 她骤然爆发出一阵尖叫,拼命地想冲过来抱住英堂,被人制住后仍挣扎着往英堂身边够。 “英堂哥哥,你不能这么对我,姑妈不会让你这么做的。我不做你的正妻了,我只当平妻好不好,好不好?英堂哥哥,英堂哥哥,我也可以不做妻室,我只当你的妾,通房也行啊,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你别不要我,你别赶我走。” 现在她只恨那些婆子将她箍得死紧,令她一时挣脱不开去到英堂身边,只能嚎啕大哭,哭声传遍整个薛国公府。 沉羽本来不想介入,可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她现在退无可退。 果然,薛秦氏是第一个赶过来的。 沉羽见她看向自己时一瞬间的心虚就明白了——看来,她还没放弃“亲上加亲”呢? 真是好笑,难不成薛家的人都得填她秦家的洞不成? “母亲,”她笑意盈盈地迎了过去,状似亲热地挽住薛秦氏的手臂,“正说着要去求父亲放您出祠堂呢,您就已经出来了,看来父亲还是念着您的。”说的这么明显,她不信薛秦氏不懂其话中的意思。 果然,薛秦氏一听她提起薛城安,再是有心往书房去也不得不停下脚步。 自儿女都婚配后,她在府里的地位越发尴尬起来。论权,薛城安两兄弟还没分家,掌家之权仍由她的妯娌——世子夫人把持;论宠爱,之前她便比不过莫依依那个贱人,可现在,哪怕她已经有了一个王爷女婿还有将军女婿,在薛城安心里,恐怕还比不过那个新纳的姨娘。 一个长得与郑蔓蔓有三分相似的女人。 瞧瞧,才三分而已,就能让老爷神魂颠倒,甚至为了她罚自己入祠堂思过,假以时日,老爷会不会为了她,直接废了自己的妻位呢? 都怪莫依依这个贱人。 还有这个沉羽——薛秦氏有些怨怪地瞄了沉羽一眼——蔓枝是她亲侄女,又从小便喜欢英堂,原本还以为能嫁过来,至少帮着自己重夺老爷重视,在府里挺直了腰杆,没想到半路杀出这么个程咬金来。 更想不到沉羽自己没法生育子嗣,却还拦着不让英堂收人,以至于现在都还没个孩子。 不过这样也好。 人都是有私心的,英堂没有子嗣,那这一房,或者更甚,未来的薛国公不就是自己儿孙承继么?就像大伯子薛城宁,无子,爵位就该是她相公薛城安的。 想到这里,薛秦氏自觉底气足了几分,于是便想越过沉羽往书房走去。她怕沉羽阻拦,脚步比之前更快,三两步就走到前头。 然而沉羽根本没有拦她的意思——薛秦氏非要作死,她又如何拦得住呢。 她转身就走,去了从央从雨处。 也不知是这俩姐妹心有灵犀还是怎的,都选在今日回娘家,不过也有大半月没见了吧,沉羽还是挺欢喜的。 这俩姐妹都嫁在京中,虽然不是什么高门显贵,但也是官员之家,尤其是从央,当初虽然为了个周大公子要死要活,如今却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隔得不远就听见四姨娘在训着什么,走进一听果然是在说从雨。大约是后者派人打听书房的消息而四姨娘觉得不妥罢了。 “沉羽?快快快,”从雨一见她双眼一亮,忙过来拉着她袖子催促,“书房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你肯定知道,快给我们讲讲。” 沉羽吃不住劲就说了自己所见所闻。从雨一听薛秦氏也过去了,片刻的愣神后还是道:“二叔之前还是留了情面的。” 语气很真诚。 大家都知道目前府中形势,可偏偏有人就是看不透,那就是她们这位叔母。不仅看不清形势,还自我感觉良好,怕不是还把宝压在她亲生的儿子英华身上。 从雨道:“虽然这样说不好,但以英华现在的样子,二叔母还不如好好反省自身罢。” 英华又落榜了,而薛城安已经不会再失望,毕竟已不抱希望。英华文不成武不就,未来如何可见端倪。 “说起来她两个女儿倒是都嫁得好。”四姨娘突然道。 这次不等从雨说话,从央先开口了:“雪姐姐确实嫁得好,年纪轻轻已经得到了诰命。可月姐姐……听说齐王妃又诞下一个儿子?” 算上这个,齐王妃已经有了一女二子,从月的孩子再也不是齐王府的唯一,她现在的处境可想而知。 从雨快人快语:“也难怪二叔母迫切地想要秦小姐嫁进来,一点也不嫌弃这是个货真价实的老姑娘。” 从央道:“我觉得是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若不是月姐姐心比天高,如今雪姐姐有的一切还不都是她的。” 在座的女人都赞同地点了点头。 到了晚上,沉羽等来了事情的结果。 薛城安果然大发雷霆,勒令秦蔓枝再不许登门。薛秦氏还想分说两句,谁知薛城安将一张纸扔到她面前。 那是一张空白休书,却让得薛秦氏两眼一黑,差点昏死过去。 “怎么,公爹还真打算休了母亲不成?”到了晚上沉羽询问英堂。后者摇了摇头。 “大概是震慑吧。更何况齐王府和殷家也要面子。”英堂如是道。 这倒也是。只是…… 沉羽看着英堂默不作声。后者明白她的顾虑,拥过她安慰着:“你放心。我知道你心里总有些不安,但有些话成亲时我已告诉过你,直到现在也没变。” “别害怕”“你放心”,这就是英堂给她的承诺。 沉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实际上她也什么都没说,只轻轻靠在英堂怀中,听着自他胸膛传来的沉稳心跳,无声地微笑。 “对了,”沉羽突然想起来一件事,“算算日子,莫姨娘的祭日快到了,今年还是在红梧寺做七天水陆道场吗?” 说起莫姨娘,沉羽心中不免惘然。这是个好人,是沉羽初来乍到时除了英堂之外第一个对她释放善意的人,沉羽在她身上仿若感受到了娘亲的关爱。只可惜,天不假年,早早便过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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