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酿歪着脑袋,细细琢磨着话中包含的信息。 仪国公是谁?她是真没听过。不过一听就是个大官,得罪不起的那种。 既然知道了背后之人是谁,她就可以向成叔交差了,还得回去帮他完成第二个条件。 “感谢赵兄帮我答疑解惑,我还有急事,就先行一步,改日请你吃饭。” 不待赵佖反应,她便一溜烟没了踪影。赵佖听着她急匆匆的脚步声,心底涌起一阵失落。 出了雅间,松酿四处找寻春茶的身影。她不知道的是,春茶早被幺叔迷昏了。 幺叔不知道春茶是松酿的侍女,看她偷偷摸摸地跟在掌柜身后,以为是坏人,外加又在松酿那里受了气,便一点没留情。 好在初墨见过春茶,便将她救了下来,送去了客房。至于何时能醒,他就无能为力了。 幺叔一副心虚的模样,知自己毒错了人,赶忙送来解药。 初墨瞪他一眼,嘴上威胁道:“要是让公子知道,你又乱用药......” “好初墨,你不说,我不说,公子绝不会知道!”
第34章 松酿没找到春茶,倒是在前厅遇见了掌柜,其手中还拿着那副假药方。 掌柜刚要说什么,却被松酿抢占先机:“掌柜,我突然想起,我貌似拿错方子,实在抱歉。” 掌柜神色如常,将药方递还给她,态度一如之前。 “那正好,小店龙血竭暂缺,还怕无法满足姑娘的需求。” 松酿笑着告辞,在胸前拍了拍。幸好,幸好,没有凑齐,不然她哪里来的那么多钱。 阁楼之上,赵佖袖手立于雕花木栏旁。 “她走了吗?” 初墨向下看了看,看到松酿已经进了天成医馆,回到:“松姑娘刚刚进了天成医馆。” 赵佖微微一笑,不再言语。风掠过他黑亮的发丝,称得他俊朗非凡。 “成叔,成叔,你要的情报来了。”松酿前腿才迈入医馆大门,便冲里面喊道。 成叔立刻从柜台奔过来,一双眼睛亮得晃眼,“是谁?” 松酿此时却又卖起关子,不肯透露。 她施施然在一长凳上坐下,将手做扇状,一边扇一边道:“这天气好生炎热,热得我嗓子都快冒烟了。” 成叔白她一眼,冲小厮吩咐道:“赶紧给松丫头倒杯水。” 说罢,又急切切凑了过去,继续问:“好姑娘,你就告诉我吧,不然我寝食难安呐!” 松酿喝了口小厮端上来的茶水,打了个大大的饱嗝,方才开口。 成叔嫌弃地瞥她一眼,对她不文雅的行为十分看不惯。 不过眼下他忍住没发表任何异议。 “打听清楚了,对面的铺子是仪国公开的,据说是为了她的红颜知己,估计他的红颜知己是个病秧子吧,所以特地开个医馆来帮她治病。这仪国公倒是多情!” 成叔一怔,在脑子里搜寻仪国公这三个字。 忽然,他一拍脑子,震惊道: “竟是九皇子,没想到这铺子的背后竟是皇子,还好我没有贸然上门找茬,不然得罪了皇子,我就是有九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想想就后怕! 松酿看着他这幅如临大敌的模样,不以为意地咂舌:“至于这么怕他吗?” 成叔立即冲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不要胡言乱语。 松酿翻了翻白眼,不想再与其争辩,总之,第一个任务她算是完成了。 至于第二个任务......她打量了一眼店铺里的挂画,胸有成竹地笑了笑。 不着急,她要先晾上一晾,要让成叔着急了她再出马,如此方能事半功倍。 她起身准备离开,思及不知去向的春茶,便决定去外面找找。 沿着街市一路寻去,却始终不见春茶的踪迹。 春茶不是不知分寸、随意乱跑之人,一定是被什么绊住了或是遇到了危险,思及此,她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前面,人群忽的一阵骚乱。松酿抬眼望去,一辆马车正飞奔而来,似是失去了控制。 马夫一边勒着缰绳,一边大喊:“快让开,快让开!” 所过之处,鸡飞狗跳,乱成一团。人人慌忙逃窜。 松酿刚想避让,却见前边一背着书箱的长衫男子仍低着头,一动不动。 这家伙莫不是个聋子? 眼见马车就要冲过来,她赶忙上前两步,拉着少年的书箱将他往边上一拽。 少年反应不及,身子直直向后仰,噗通一声摔倒在地。手中一册书卷顺势飞了出去。 马车压着书卷飞驰而过,少年见状,大喊:“我的书!” 松酿无语,命都没了看那么多书有何用?真是个书呆子! 少年慌慌张张地爬过去,将心爱的书卷捧回怀中,方才露出了一个安心的微笑。 松酿打量着少年的侧脸,只觉眼熟。她正抱头苦想,少年此刻恰好回头看她。 少年一愣,似是认识她一般瞪大了眼睛。半响,两人异口同声喊出了对方的名字:“粽子(松子)!” 名为粽子的少年站起身,笑眯眯地看着松酿:“三年没见,你变得我都快不敢认了。” 松酿拍拍他衣袖上的灰土,怒其不争道: “三年没见,你倒是一如既往。眼里只有书,没有路,真怕你哪天被撞死。刚刚多危险,要不是我,你说不定就没命了。以后还敢边走路边看书?” “不敢了,不敢了。” 对于少年的唯命是从,松酿甚是满意地点点头,“老范来信,说你九月底才能到汴京,怎的提前了?” 少年将书箱背起,笑得一脸憨厚,“我坐船来的,谁料如今刮的正是东南风,从金陵到汴京刚好顺风,所以加快了行程。” 松酿想了想,确实如此。 “师傅怎么样?身体可好?” 少年点头,除了时不时发下酒疯,一切正常。 “爹可想起你了,说是见到你,一定要替他表达一下思念之情。” 松酿撇嘴,对这话嗤之以鼻。 “师傅他老人家想念的怕不是我,而是我酿的酒吧?” 少年摸摸鼻尖,一副被看穿的心虚形容。果然知父亲者,松酿是也! “放心,过两天我就去驿站给师傅寄三坛,保证让他饱口福。” 少年看着她,沉默不语。看来她对自个儿师傅还了解的不够深入! “师傅说,以你的抠门,最多能给他寄个四五坛,还不够他塞牙缝。” “......”松酿竟无言以对。 “那老范想要多少?十坛?”少年仍是摇头,每摇一次头都让松酿心惊一遍。 “二十坛?这已经是我极限了。二十坛驿站都嫌麻烦,懒得送。只能去找商队,请他们代劳。” 少年笑了笑,朗声道:“师傅早帮你想好了,你可以每个月给他寄三坛,如此他能一直有酒喝,你也不必为难驿站。” 松酿哑然,强颜欢笑。 “可真真是周到,帮我把跑腿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不愧是老范! “不说这个了,你远道而来,我先带你回家见见老松。” 说罢,拉着少年就走。两人回到松家,松老爷自是十分热情地尽了地主之谊。 毕竟他与老范十几年的交情,在金陵那几年老范对他们父女也是极尽照顾,如今故人之子来投奔,正是他回馈的好时机。 况范中也十分争气,小小年纪便才名远扬。 如今,进京赶考,必能金榜题名,光耀门楣。将来做了官,还能照拂他家一番。 如此想着,松老爷对范中越发殷勤。 范宽是举国闻名的画师,奈何其子范中却在绘画一事上并无天赋。 小时候,松酿费劲心机想要老范教她,可范中却巴不得他爹别理他。 松酿还记得有一次,她为了求老范教她画画,特意买了他最爱吃的云片糕。范中看见了,甚是不解,还劝她不要自讨苦吃。 结果,他一语成谶! 松酿还没进门便被撵了出来。蹲在门口看书的范中看她一眼,叹气道:“我们要是互换爹爹就好了。” 范家书法不传外人,而范中作为老范唯一的儿子,自出生起便承担起了传承父业的重担。 可惜,上天没有因为他的父亲是范宽便给他过人的天赋。 松酿走过去,和他并肩蹲在一处,附和:“我也好想老范当我爹。” 彼时,他们还只是无知的幼童。范中苦于父亲的严格要求,松酿苦于没有老范这样精通绘画的爹爹。 两人时常抬头望天,只觉人间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后来两人达成共识。 松酿继续想尽各种办法讨好老范,范中则故意在亲爹面前展现自己的无能,渐渐地老范终于认清了两个现实。 第一,他家儿子不是学画的料! 第二,一天不收松酿为徒他就没一天没有清静日子! 不过,这徒儿也不是一无是处,最起码酿的一手好酒。于是,他便半推半就地收了松酿。 谁知,这随手收的野丫头竟进步神速。 范中学了七八年才达到的水平,她三年便做到了,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吃过饭,松酿带范中去客房歇息。 “松酿,你可知尚书府如何走?” 松酿推门而入,不明所以地问:“你问它干嘛?” 范中从袖中掏出一封信,放在桌上,“我家附近的邻居张婶,知我上京赶考,便求我给她在汴京的外甥女带封家书。” “她侄女在尚书府?叫什么名字?”松酿将双手搁在圆桌上,杵着下巴,歪头问道。 “是尚书府的三娘子,叫楚月川。” 松酿只觉这个名字十分耳熟,应该是在哪里听过,可她一时想不起来。 尚书府不就是楚家?楚家大娘子是楚柔,二郎是楚槐卿,这三娘子她倒是没听说过,也没见过。 “粽子,你一路奔波辛苦,不如我帮你去送信?” 顺便再去找找春茶! 范中有些难为情,“可......” “没有可是,你歇着吧,我就不打扰你了。”话音未落,她便起身向外走。 “我是想说,你能不能不叫我粽子?以前咱们俩年纪小,现如今你都快及笄了,我也年至十八,不好再这般玩闹。” 松酿脚步一顿,回头看向他那极不情愿的形容,默了默,淡淡地回了个好字。 三年未见,他们都长大了。 时过境迁,再也回不到当初的亲密无间。
第35章 从松家出来,松酿一路小跑,故意绕路,先去了天成医馆打听春茶的音信,奈何还是一无所获。 望着日渐西斜的天色,她决定先去楚家送信。 向小厮说明了来历,她便站在门口等通报。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一个丫鬟装扮的女子出来,领她去向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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