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就剩下母子两人,还有董氏身旁的奴仆。 “韫哥儿,沈氏她走了。” “走了?”他听不明白。 “是。”董氏直言道。 “回沈家?”严韫想不到董氏口中的走了是何意。 “她离开了,就在前些日子不知去向,带着她随身的丫鬟并没有回沈家,我已经着人去找,至今没有下落,你在朝中事情忙碌,未免叫你得知了真相分心,便选择了隐瞒,不叫人告诉你。” 沈辞宁离开了家中,不知所踪。 严韫险些以为他听错了,沈辞宁怎么会离开?还不知所踪。 看他的神情,董氏便知道他不信,“北苑并没有贼人翻动的行迹,沈氏和她陪嫁过来的丫鬟,所有的细软全都不见了,因此她是带着人自己离开的。” “.....” 男人高大的身影久久没有触动,良久之后,他嗤笑一声,转身大步出去了。 三人在门口等着,见他出来,严谨原本要上前劝慰几句,严韫没有停留,径直朝北苑而去,北苑的丫鬟还在,里面的人不见了。 不止如此,她的贴身丫鬟也不见了,她的随身之物,妆奁台上的,还有,严韫打开了樟木箱子,“......” 眼所见之处,空无一物。 在满室的空寂之中,少了一个人,没有了她身上的淡香味道,他觉得空荡荡的。 沈辞宁走了,她真的走了。 男人在里面留了很久,确认北苑冰凉,才阴沉着一张俊脸出来,“......” 贴身属下上前,他的目光缓缓挪过来,还不等他跪下请罪,就被男人一脚踢。撞到了不远处北苑的树上。 整棵树受击撞得不断晃动,入秋了树叶挂着,这么一来,下属跟破落的树叶一齐掉到了地上,呕出一大口鲜血。 “....属下隐瞒公子,属下有罪。” 胸膛疼得要散掉,下属一把擦掉唇边的鲜血,忍着剧痛爬了起来,“请公子责罚。” “谁才是你的主子?” 下属被问得愧疚,“......”一言都不敢发。 “日后你也不必跟在我身边了。” 婆子来话,说大公子去了北苑没多久发了很大的脾气,险些将他身旁的下属给踢死了,“人是被抬出去的,流了一地的血。” 严凝吓得不敢说话,大哥竟然如此看重沈辞宁。 为了沈辞宁重伤处置身边的近卫,那是跟在大哥身边多久的人了,比沈辞宁认识大哥的时日都要长久,为了沈辞宁竟然发落了。 要是叫大哥知道,她不让人去找沈辞宁,会不会与她算账。 思及此,严凝大气都不敢出。 沈湘宁亦然感知到了危机,严韫情绪极少外露,而今动了如此大的怒气。 他到底是因为沈辞宁出走忤逆了他,还是在气沈辞宁不告而别丢下他? 无论是何原因,这两种原因的结果,全都是因为沈辞宁,因为沈辞宁走了,他才如此勃然大怒,即刻让人去找,更说了掘地三尺都要把人给带回来。 末了,又补充了一句,“要毫发无伤的带回来。” 他都怒发冲冠了,竟然还记得叫人不要伤了沈辞宁。 沈湘宁心下一恨。 “......” 沈辞宁久久不能消化香梅告知的消息,她的小腹平坦柔软,里面竟然孕育了新的生命,就在她离开了严家之后,竟然发现有了严韫的孩子。 在这个不恰当的时机,她与严韫有了孩子。 曾经她多祈盼这个孩子的到来,可孩子真的来了,沈辞宁的心中五味杂陈,不知如何是好,故而一再沉默。 少女久久不说话,香梅以为她出事,“小姐,您不要吓奴婢。” “郎中说了,您的脉象不稳,必须要好好的休养,否则孩子就保不住了。” 香梅挣脱了侧翻桎梏住她的马车之后,很快接住了晕过去的沈辞宁,将她带离。 朝廷负责善后的官兵,将主仆二人带到了衙门,还给请了郎中,这不把脉,一把脉,郎中说沈辞宁有了身孕之时,香梅刚开始的惊惧不比沈辞宁的少。 “我们现在在哪?”沈辞宁回过神后问道。 香梅回说道,“衙门里头人多,奴婢带着您出来了,在外面的客栈。” “又回到了广陵?” 香梅点头。 沈辞宁咽下心里的苦楚,“不能留在这里,我们快些离开。”得知自己怀有身孕,沈辞宁越不想留在这里,她不能留在广陵。 “小姐?”香梅方才听她问起,还以为她是要留在这里,又或者回严家。 “若是让严府的人知道我有了身孕....”会将她带回去,等孩子生下来,或许就会将她的孩子给夺走,不许留在她的身边。 “香梅,我有孕的事情,您给些银子与我把脉的郎中,叫他不要说出去。” 朝廷的事情快要处理完了,若是严韫叫人来找她,发现了她有身孕。 “小姐放心,奴婢一定会替您打点好一切,不会让人知道。” 目光落到一旁的汤药上,“这是安胎药?”香梅点头,“小姐有了身子,许多药不能用了,郎中说如今泉南水患,广陵许多药材都送了过去,珍稀的药材没有了,若非皇宫,铺子里也寻不到。” “就给您用了些温和的药,药效或许不是很好,您颈子上的伤只能慢慢养着,注意膳食忌口。” 沈辞宁眼下在意不了那么多,点头,“没事,若留了伤疤也无碍。” 香梅连忙讲道,“小姐不要胡说,女子冰肌玉骨,若是留了伤疤在颈子上,那多难看呀。” 少女抿唇淡笑,“嗯。” 严韫手底下的人马出来寻找时恰好慢了一步,主仆二人的马车已经从客栈离开了。 在广陵搜查了几日,依然无果。 “废物!”连个弱女子都找不到。 底下的人全都跪倒了一片,低着头不敢出声,“大人息怒。” 坐于主位上的男子脸色阴沉如墨,怒意隐隐可发,额头跳着疼。 “大人,属下已经翻遍了广陵,就连皇宫也让御林军留意,并不曾发现严夫人的身影。” “你是说她有可能已经离开了广陵。”沈辞宁会离开广陵么,她胆怯,敢带着婢女一个人离开? 曾经他多么笃定沈辞宁不会离开,眼下她真的走了,他怎么找也找不到。 “属下猜测,严夫人已经离开,她或许在广陵逗留,逗留的时日应当不会太长,若是严夫人还在广陵,近些日子,户部的人也在找了,不可能一点音信也没有。” 户部的人掌着客栈的人户,若是有人入住,客栈那头必然是有消息的,不止客栈,就连广陵能收容人的地方,刑部和大理寺的人都找了。 刑部和大理寺常年缉拿要犯,寻人很有一套自己的法子,一个弱女子的痕迹翻不到,说明她不在京中了。 “散人出去找,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她!”男人厉声道。 “是。”跪着的人散了出去,为首新提拔上来的近卫迟迟不走。 “...有事直说。” “大人一连告假几日,圣上担忧,今早来了旨意宣您午时入宫觐见。” “嗯。”男人心不在焉道。 严韫如时进了宫,近些日他调度上下寻人,对外说是追查大理寺要犯,实则并非如此。 “还没找到?”身着明黄色龙袍的明周帝问道。 “没有。”俊俏的男子,愁容满脸,阴气沉沉。 一连数日来都是这样,明周帝也不知如何劝慰,“或许是心中烦闷,出去散心去了,你们的姻亲尚在,她不会走远的。” 此番言论并未安慰男人,他不置一词。 “此番你家中出事,前些日也忙碌,原本该让你好生休憩今日,可眼下,朝中可用的人不多,泉南的赈灾银两不能再出任何的差错了。” “陛下想让臣护送银两去泉南?” 明周帝说是,“除了你,朕信不过旁人。” “你放心,朕已经派了御林军乔装出广陵帮你寻找夫人,相信不久必然会有消息,此外,朕让骁骑营听命于你,再派两名武将与你一起护送赈灾的银两。” 骁骑营... 他若可调度骁骑营,集合了御林军的力量,找到沈辞宁的把握就更大一分。 严韫沉顿许久,“臣领命,定不负陛下所托。” 明周帝很满意,“去吧,你需尽快上路,泉南靠着周遭城池的支援,已等不来多久了。” “是。” 董氏心里郁郁寡欢,自从严韫知道后隐瞒了沈辞宁离开的消息后,他便再也没回府上一道用过膳了,许是因为隐瞒的事情,心中幽怨。 今夜好不容易回来,居然又要离开。 “你此番去泉南,何时才能回?”董氏心里忧念。 从前沈辞宁没有嫁过来,严府上人也是那么些人,而今她走了,沈湘宁也在家中休养,家中人不多也不少在正好补了空缺,严韫那时候也不常回来,只是不像现在,无事也不归家。 不知是不是严凝被严韫那次的怒火给吓到了,人也安分不少,再不敢多事生话,没了她整日叽叽喳喳的念叨,又少了人,家中很是冷情。 “谨哥儿在翰林院忙碌,三两日只在家中留两日,凝姐儿三两日往外跑,你也不常回来,今夜好不容易回来,怎么不多陪母亲几日,即刻就要走,明日再走不成么?” 董氏不想与严韫离心,也盼着多聚聚,能够消融母子之间的隔阂。 “二弟在翰林院做事踏实稳妥,编修年岁大了快要致仕,选定接手的人是二弟,他自然事忙,不过,我会叮嘱他,时常回家陪伴母亲。” 话没有说到董氏的心坎上去,“沈氏离家的事情,你还在怨怪母亲瞒着你么?” “没有。” “你若是不怨恨母亲,又为何多日不归家,如今来了又要走?” 男人面色清淡,“朝中事忙,待忙过时日,儿子会常来陪母亲。” “那你去泉南究竟何时回来?” 严韫缄默,董氏猜测,“是不是要去找沈氏。” “她是儿子之妻,孤身一人在外不知所踪,儿子担心。” “也怪我不应该在沈氏离家时瞒你。”董氏哀叹一声,“罢了用膳吧,你出行在外无比要保全自身,待办完圣上交给的事情,找到了沈氏,早日归家。” “好。” 沈湘宁也知道了严韫要离开广陵的消息,她没有想到那么快,严韫走了,按照他的势头,必然会去找沈辞宁,若是叫她给找到了,那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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