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掀开一点眼皮子,淡睥过去,下属心里本就藏着鬼,更是心虚将头给低下去了。 受了那名女子的干扰,严韫当下并没有看出来。 “不必。”他的言语冷冰冰。 沈辞宁醒来时,入眼是一片白茫,她惺忪茫然地眨了眨眼,总感觉还能够闻到一股腥味,再细嗅之时,只闻到了淡淡的药味。 还没有回神,旁边传来香梅惊喜道,“小姐,您终于醒了。” 汤药放在一旁,沈辞宁要起来,香梅制止她说道,“小姐,您多躺躺,暂且不要起来。” 记忆涌入脑海中,前几日发生的事情走马观花过了一边,少女神情怔愣,她的细指抹上侧脸,流匪被飞箭射杀的时候,他的血溅到的地方。 “有...有人死了。”挟持她的那个人。 手指往下,沈辞宁碰到了纱带,按下去很疼。 “小姐可别摸,才上了药,仔细又出血留了疤痕。” “......”她想起来了,是流匪的刀横伤到的。 那只飞箭,沈辞宁当时不止看到了飞箭,还看到了飞箭飞来的方向,有一伙人,为首的男人身姿高大伟岸,为首的那个,好像严韫。 “.....” 当初她吓傻了,以为那箭是杀她的,荒谬的以为严韫是不是知道她留下和离书走了,故而想要在暗中杀了她。 她没有死,那个人应当不是严韫。 流匪死了,马车夫也死了。 “香梅...”沈辞宁忽然抽泣起来,她扑抱住香梅,还好,幸好香梅没事。 尽管没事,沈辞宁目光向下,发现了她裹着的腿,“你的腿?” “小姐别担心,都是皮外伤,养些日子便好了。” “倒是小姐...”香梅欲言又止,沈辞宁是感觉到她身上很疼,四处不适,最重的还是细颈上的伤。 当时从马车上摔下来了,香梅一直护着她,才会被马车给压伤到腿,如今走路也看出异样,她颈子上的伤跟香梅的腿上比起来很微不足道。 不过,香梅的话听着怪怪的。 “我的伤都是些小伤,你快不要忙碌了,好生歇息。”说着,沈辞宁就要起身,让香坐下。 香梅摇头,不给她下路来,“小姐,您不能下榻,定然要好生休养。” “我?”香梅神色不对。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香梅摇头,“没什么事,就是小姐此番受惊不小,郎中嘱咐,您一定要好好养着,万万不能再伤神动气了。” 原来如此,沈辞宁心刚刚放下,又见到香梅的脸色依然凝重,甚至避讳着她,若只是伤神动气,又怎么会? “香梅?”她不过唤了一声名字而已,香梅竟然被吓到了。 “你有事瞒着我?”少女的语气已经有几分笃定了。 香梅眼神躲闪,“没有...”见状,沈辞宁十分确定,“你有事瞒着我。” “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你的腿?伤势严重?你方才所说的都是为了宽慰我...”沈辞宁唯一能够想到的便是这个。 香梅力连忙摇头,“小姐,不是的,奴婢并没有骗您,奴婢的腿真的没事,养养便好了。” “那是什么?”她问。 香梅支支吾吾,好半响她终于转过来对着沈辞宁,“小姐,不是奴婢,而是您。” 沈辞宁听得云里雾里,“.....” “小姐,您怀孕了。” “你说什么!?”少女乍然听闻,简直犹如晴天霹雳,将她给霹懵了。 “......” 她的视线僵缓缓向下挪动,挪到了肚皮上。 严谨不光带着严府上的下人,还私下找了有司衙门的人去找沈辞宁,寻找了几个日夜,可以说一点消息也没有,沈辞宁仿佛人间蒸发了。 他还拿了沈辞宁的画像寻翰林院的同僚帮忙,同僚见他无比上心,又不明沈辞宁的身份,便好奇问了句,“这到底是谁啊?得谨兄如此费心寻找?” “没什么人。”不能说漏了沈辞宁的身份,只有一张画像。 “难不成是谨兄的梦中人?我在广陵多年,从未见过此人,若此女真是广陵的,有这份美貌恐怕早就名扬广陵了吧?” 严谨将画像卷起来放到袖裾里,同僚勾住他的肩膀,“谨兄的大哥在朝中身居要职,人脉广得多,如何不找他帮忙?” 严谨面无表情将同僚的手给抖落,“......” 家中要怎么瞒,大哥忙完朝廷的事情,必然会发现的。 严凝出馊主意,“不如直接告诉大哥算了,就如实说,是沈辞宁自己走的,又不是我们赶她走的,大哥若要生气,也怪不到我们头上罢。” “你大哥那头...” 朝廷的事情差不多忙完了,严韫不知什么时候回来,找不到沈辞宁... 董氏问沈湘宁,“沈家没有消息么?”沈家的人肯定更了解沈辞宁。 自然是有,是沈府下人说的,在沈辞宁离开的前两日,发现她的贴身婢女去了当铺,还买了马车。 顺着马车夫的消息,得知了沈辞宁离开了广陵,真是天助她也。 “没有辞宁的消息。”沈湘宁心中窃喜,面上却不曾表露出来,装作很伤心。 “...沈家也没有消息。”董氏头疼,“…...” 严凝凑到董氏的身旁,“母亲,依女儿说,算了,不见就不见了吧,又没有人报案,她定然是好好的,只是不想回来了而已。” “你大哥面前不好交代了。” 董氏抚额,近些日子一点消息都没有,又频频想起严韫派了下属,两次回家寻找沈辞宁,心下不宁。 严凝继续道,“母亲,您不要耿耿于怀了,她自己走的,不见了,如何能怪...” “谁不见了?” 正厅外忽而传来一道清冷的男声。 身穿绛紫色长衫腰佩了环玉佩,越发显得宽肩窄腰面若冠玉的男人,从外大步流星走进来。 显然已经听到了方才严凝的话,所以他重复问了一句,“谁不见了?”
第28章 他一进来, 霎时间收走了所有的声音,众人纷纷朝他看去,随后缄默不言。 严凝最先反应过来, 她打哈哈干笑着说, “大哥, 你朝廷的事情忙完了么?怎么突然回来了?外头的丫鬟婆子也不通报一声。” 男人眸光淡淡瞥了她一眼,“我回自己的家还要人通传?”严凝越发尬笑, “大哥说的哪里话, 凝儿不是这个意思。” 就怕他又问起方才的事情,严凝连忙了话眼子问道,“大哥用膳了么, 凝儿叫人摆膳。” 男人没有回她, 目光打量了一圈家中, 没有在一干人里见到那抹娇小玲珑的身影。 她不在董氏的身旁, 也不在下坐着。 如今刚过早膳时分,众人皆在, 她如何不在。 “她呢?”也不问是谁不见了, 厅内所有人都知道他问的到底是谁。 见到上首的母亲面有愁态, 似乎还没有想好如何告知大哥嫂子不在的事实,他虽是家中人, 到底是男子,不好张口。 严凝不敢说, 沈湘宁自然也不会说。 严谨轻轻叹出一口气, 为了给董氏拖延了一点时辰, 先在前头开口问了问严韫近来的事, 家中都是女眷,又有外客在, 严韫并未透露太多,只嗯了几句。 几句之后,他的话绕了回来,“她怎么不在?” 沈辞宁去哪了? 提及不在,严韫反应过来,刚进门时听到严凝的说那句不见了。 沈辞宁不见了?他的脸色微微有变,不等再问,他叫人去北苑唤沈辞宁来,她若是在家,必定在苑子里。 “韫哥儿...”董氏叫住严韫身旁欲去北苑的人,“......” “母亲这是何意?” 近来朝廷事情忙碌,心中那股子被忙碌压下去的恐慌因为董氏的阻止又冒了上来。 他也不管了,即刻叫人去叫沈辞宁来。 “沈氏并不在家,故而不必寻她了。” 乍然听闻,男人一顿,“她不在家?”董氏说是,不等她的后言,沈湘宁接过了话茬。 “大人有所不知,辞宁前些日子身子不适,故而回家休养了。” “身子不适回沈府?” 她要是身子不适,怎么不在家,反而要回沈家?况且沈辞宁并不受家中的喜爱,她怎么会突然要回沈家修养? 男人脑中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沈太尉和沈夫人,因为沈湘宁的到来把沈辞宁给叫了回去。 “是啊,沈氏是回娘家小住了。”董氏依然选择了隐瞒。 严韫的追问令人不安,她总想着再拖拖,或许过些日子便能够找到沈氏了,亦或者她自己回来了呢? “她身子怎么了?”前些日子都还好好的,怎么就身子不适了,是什么时候开始不适的? “她....”光想到不适,一时之间想不到什么情由。 “妹妹就是前些日子累了..” “她摔伤了腿...”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原因并不一致。 沈湘宁皱眉看过去,严凝真恨不得打了自己的嘴巴,“大哥,我说错了,嫂、嫂子是前些日子累了...” 她是想着帮董氏搪塞,便开了口,谁知道竟然跟沈湘宁撞到了一起,反而露出了破绽。 董氏和严谨,“......” 沈湘宁即刻接过话茬,“妹妹前些日子操劳中馈有些累了,恍惚之间走路摔伤了腿,父亲母亲得知担心不已,便叫回家休养了。” 也不知这话有没有搪塞过去,严韫沉默着,不知信没信。 董氏站出来说,“韫哥儿,的确是如此,沈氏在家中不好休养,说要回去,我便允了。” “她是如何与母亲说在家中不好休养?”想到那日沈辞宁回去,沈家没有一个人重视,便是在家中不好,她又因何要去沈家? 沈夫人和沈太慰会心疼她么。 “她...”董氏凝噎,暂时想不出好的借口。 严凝又出来搅局面了,“大哥,您这样问得细致,是不相信母亲的话么?”严韫冷冷的目光扫向她,严凝立马躲闪,即刻闭嘴。 “儿子不敢。”他这样对着董氏说道。 “既然她摔伤了腿回沈家,想必也有几日了,儿子今日刚好得空,便去看看她顺便将她带回来。” “韫哥儿...”董氏便知道瞒不下去。 “你们先下去。”董氏是打算跟他说了,在场都识趣退了出去,顺势将门给带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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