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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五章 小册子 “什么?江谨?”慕流云吓了一跳,她想起那天红果说过一嘴,说是母亲将江谨叫到家里来,两个人不知道密谈了什么事情,之后江谨就走了,现在看来就是为了这事儿,“娘,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我知道您不放心我出远门,可是这次出门,我是为了跟着袁大人办差去的,不是去游山玩水! 若是以江州府的名义也还好说一点,可是这回我们是以提刑司的名义去办事,江兄是江州府的司户,于公于私,我捎带上他这也不太合适啊!” “娘知道你决定不了这个,所以直接问了问袁大人,江谨他祖籍就是松州那边的,本家有一个老太公下个月底过大寿,他父母年纪也有些大了,不便远行,就叫他带着寿礼过去拜个寿,我寻思着既然都是同路,若是他和你们一起走,彼此不是也有个照应么!”慕夫人说。 慕流云打量着母亲说话时候的态度,见她还挺淡定的,不像是碰了壁受了挫,便猜测道:“所以,您去问了袁大人江兄能否与我们同行,然后袁大人他……同意了?” “是啊!要不我怎么说袁大人好相处呢!”慕夫人看着慕流云,好像还有些惊讶自己这女儿平日里也挺机灵的,怎么今日反应如此迟钝,“袁大人说既然是同路,结伴同行更方便。” 慕流云眼角有些抽搐,除了点点头,满口答应会把这些东西妥善携带,别的也不知道还能对母亲说些什么,慕夫人见她答应了,满意地到厨房去查看晚饭的准备情况,留下慕流云一个人坐在廊下托着腮发呆。 真是稀奇,之前江谨想要跟着一起去西泗县走一趟,袁牧都不愿意答应,这回去松州,还要取道晏州,这么远的路,他却同意了母亲提出来的那个请求! 她要是信江谨家里真的有什么来往亲密的亲戚,值得这么舟车劳顿跑过去贺寿,还恰好就是自己要跟袁牧曲松洲的这个节骨眼儿上,那她肯定是脑子里装了豆腐花了! 这分明就是老娘不放心自己一个人出远门,又没有什么别的法子,所以就想要拉对自己秘密唯一的知情者过来帮忙。 慕流云想不通袁牧到底为什么这一次忽然这么好说话,不过这种事毕竟不能跑去问人家,所以想不通就先不想,既然袁牧觉得没有问题,那带上江谨对于自己而言也不是什么愁事。 第二天一天,慕夫人就张罗着怎么给他们临行前吃好喝好,袁甲和袁乙忙忙碌碌的准备路途上可能需要用到的东西,检查马匹,顺便还把慕流云的东西都给装上了车。 慕流云想要帮忙,也没有插手的机会,倒是趁着他们装车的时候跟着过去看了看那辆由四匹良驹拉车的上驷里头是个什么模样。 这一看还真是开了眼,这郡王家的马车还真是不一样,不仅车厢很宽敞,车厢地面铺了一层厚厚的毛毡毯,座位上面也放了软垫,看起来就很舒服,不需要担心久坐不适。 车厢里除了小茶桌之外,居然还有一个小书橱,上面放了一些话本。 “王爷他老人家,还有坐马车的时候看书的爱好?”慕流云偷偷问袁甲。 “没有啊,这马车在王府基本上没有人坐,王爷和世子出门都骑马。”袁甲摇摇头,然后才明白过来,“哦,你说上面那些话本啊?那是爷吩咐我去买的,说是免得路途上枯燥无聊,我也不知你平时喜欢看点什么,就叫伙计把店里头最新的卖得好的都给我包了。” 慕流云有些目瞪口呆,没想到那个小书橱上一眼看过去二三十本书,竟然都是袁牧叫袁甲特意去买的,就为了路途上给自己解个闷儿? “对了,慕司理,哦,不对,慕推官。”袁甲也是叫习惯了,忘记了要改口,他指了指小茶桌下面的一排食匣子,“那里头都是得趁新鲜抓紧吃的糕饼,放不了几天,你乘车的时候别绷着,能吃得下就抓紧吃,其余的干粮另外收着的。 爷说让我挑着牛乳味儿重的,香甜软糯的选几样,我看你上次在西泗县买糕饼的时候选的东西,感觉咱们俩的口味好像也差不太多,就按我自己平时觉得不错的买了! 要是觉得不合口味,回头你再跟我说,我沿途有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再去帮你买!” 难得袁甲在对慕流云说这一番话的时候,没有流露出丝毫的鄙夷,一方面是他欠了慕流云那么大的人情,现在看这小白脸都觉得格外高大,另外一方面,那些香香甜甜,软软糯糯的点心,连他这种七尺有余、孔武有力的男儿都喜欢,小白脸喜欢也无可厚非嘛。 这天晚上,慕流云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踏实。 因为是遗腹子的缘故,再加上女扮男装这一茬儿,她长到现在,二十冒头,还从来没有出过这么远的门,一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又紧张又兴奋,脑子里面胡思乱想什么都琢磨。 一会儿想着白栋的一把骨头也不知道还能剩下多少,够不够让自己发现端倪。 一会儿又想着也不知道袁牧究竟为什么会同意江谨同行。 江谨也是的,明明自己都已经告诉了他袁牧识破自己伪装的这件事,他还跟着自己老娘一起凑什么热闹,添什么乱呢! 此行但愿别遇到什么岔子,不然的话,原本袁甲和袁乙保护袁牧的同时,捎带手保护一下自己就够了,现在又多了一个同样不会武功的江谨! 转念一想,慕流云又不担心这件事了,四匹马的上驷啊!这样马车可不是寻常富户或者小官小吏能够乘坐的!想必郡王特意差人送这辆马车过来,也是希望借此让这一路上可能遇到的暗处宵小看看明白,这车里坐着的人,并不是他们可以招惹的。 就这样,慕流云等着两只眼睛到天亮,天光泛白便起来洗漱更衣,急急忙忙赶到前厅去。 袁牧和江谨都已经等在了那里,从两个人的状态来看,他们的相处实在是冷淡疏离极了。 见到慕流云来了,袁牧冲她招手示意了一下,慕流云赶忙凑过去。 “大人,您有事找我?” “这个给你。”袁牧点点头,拿出一个小册子,递给慕流云,“呆会儿出发之后,你坐在车上慢慢看,我之前与你说过,有事需要你来帮忙,看完这个你就明白了。” ----
第一六六章 诡异 慕流云一愣,点点头,接过那个小册子,顺便瞄了一眼,只见那小册子面上一个字也没有,只是一片微微泛黄的素白色,并不能看出任何端倪。 但是从方才袁牧把东西给自己时脸上的表情来看,这本册子里面的东西应该很重要。 于是她连忙把册子塞到怀里,对袁牧点点头,什么也没有多问。 慕夫人一直把他们送到大门外,拉着慕流云的手又是一番叮嘱,慕流云也嘱咐母亲在家里要注意休息,不要为生意上的事过分费神,母女两个相互交代了几句,这才道别。 袁牧和江谨很有耐心的在一旁等着,等她们说完了话,这才分别上马,慕流云钻进车厢,在马车前头,袁乙坐在车夫旁边,袁甲则骑马跟着袁牧。 因为此行的第一个目的地是晏州,距离江州并不算特别远,他们时间上比较充裕,所以倒也不必在路途上紧赶慢赶。四匹马拉的车跑起来也非常稳当,慕流云坐在车厢里的软垫上,小茶桌上有茶壶,茶桌下面还有食匣子,加上旁边小书橱上的话本,让她恍惚之间觉得自己不是出公差,而是出去郊游的。 当然,这只是一个错觉,她可没忘了自己怀里的那本小册子,袁牧之前就说了,他需要自己帮他的忙,所以才会愿意给自己开出这么诱人的条件。 之前慕流云也好奇过到底袁牧有什么事需要自己来帮忙,现在答案就在手里了,她好奇的同时,也多多少少有点紧张。 也不知道袁牧需要自己做的是什么,就自己这几斤几两,真的能够胜任么? 不过等她翻开册子,开始看里面所记录的内容之后,很快之前所有的好奇和忐忑就都消失不见,眉头不知不觉拧了起来,表情看起来也愈发严肃。 这册子上的字迹俊秀有力,颇有筋骨,只是所记录的内容就实在是让人咋舌。 这里面记录的都是在近十年间各地各级官吏离奇死亡的事情,这里面有的慕流云做了司理参军之后也略有耳闻,有的则是闻所未闻。 若是单单一件两件,看起来倒也没有什么,毕竟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很多事情是没有办法提前预料到的。 可是当这些大大小小的事情被汇总在一起,这样一个连着一个的看下去,那种怪异感就变得愈加浓烈,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尤其是这本册子上面记录了一个县,因为此前连续死了五任县令,被人称之为不祥之地。 那五位在此地离奇死亡的县令,有一位是前一天晚上还好好的,睡一觉之后,第二天家里人左等右等也等不到他起床,便去房里招呼,结果发现人都已经凉了,浑身上下无一处伤痕,死相极其安详。 还有一位到任之后顺风顺水,意气风发,结果才过了不到两个月,被府里吓人发现在房中用一条白绫将自己悬在房梁之下,别说是先兆,就连一封书信都不曾留下。 他的继任者运气也不必他好多少,被调到此处不到一个月,忽然发了癔症,当着一家人的面冲出卧房,直奔自家院里的一口井,扑通一声就跳了进去,等到被吓呆了的众人回过神来,赶忙七手八脚想办法打捞,最后打捞上来的自然也只能是一具冰冷尸体。 第四位来此地上任的县令也同样是上任没多久便好心得了失心疯一样,三更半夜嚷嚷着有鬼,从家里面跑了出去,一路狂奔往山里跑,最后不慎失足,从山坡上摔了下去,脑袋磕在一块半山腰的大石头上,当场死亡。 第五位也是最离奇的一位,这位倒霉的县令竟然是好端端的待在家里,忽然从天而降一道雷,将他给活活劈死了,烧成了焦炭。 打这第五名县令也未能在此地平安度过之后,这里便成了不祥之地,谁也不敢到此地上任,仿佛到了那里就等于被判了死罪,人人唯恐避之不及。 之后这里的县令职位一度空缺下来,拖了许久,最后终于有一个人愿意在这里上任,上面便赶忙把他安置在了那里,此人上任之后,到现在已经过了四五年的时间,虽然说没有任何政绩可言,但是至少人也没有出什么事。 州府里的上官也不介意这个县令没有任何作为,毕竟只要那个县不要再上任一个县令就死一个县令,就已经算是相当好的事情了,更何况就算不用那个平庸县令,也没有人愿意接替他,到那个“不祥之地”,都说既然这个县令的命够硬,扛得住,就让他在那里吧。 慕流云对这件事印象有其深刻,一方面是因为这个县位于晏州下辖地界内,并且恰好就是十八年前白栋遭遇不测之后,负责派人进行尸检的那个县,这个巧合由不得她不去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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