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香自作自受, 故意逗弄夫君,说他可以为所欲为。 待谢青真要缚住她, 沈香又有点怕:“您要这样做吗?” 谢青笑得意味深长:“怎么?小香怕了?” 她一想到待会儿连躲避都难, 诚实地点头。本以为谢青会固执地冒犯, 意图满足他心间不住攀升的躁动。 哪知谢青只是坏心眼地逗一逗她,很快,白皙指骨翻动,轻巧地、帮沈香解开了绸带。 一团红丝带落到柔软的榻上, 沈香莫名一怔:“您今日……难得好讲话。” “哦?照小香的意思, 为夫该霸王硬上弓, 不容你抵抗么?”谢青蓄意挨着她讲话,气息滚烫, 落在耳廓之上,不经意燎烧她的神志, 言语满是居心不良,“呵,小香竟好这一口。” 沈香莫名想躲,她也这样照做。 于是,她瑟缩腰身,靠到床帐内,缓慢摇头:“您污蔑我……” 谢青笑而不语。 又逃了。他是她夫君,可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为何总躲他? 谢青朝沈香伸出手:“小香,过来。” 刚欺负完人,又想骗她羊入虎口么?她好像不傻吧。 但床围子外外柔和的琉璃大泡灯映亮罗帐,绸面是绮丽的桃花满绣,入目便成了朦朦胧胧的桃林。而芝兰玉树的郎君端正地落座其中,他肩上搭的雪色寝衣还算规矩,只掠开了一条系带,一痕素净山脊若隐若现,那是谢青线条流畅的腹部肌理。 谢青没有束发,乌黑的长发倾泻下来,披散两肩。不是冷硬的发质,柔软得恰到好处,正巧绕上他俊秀的颊侧,勾勒出更为妖冶深邃的五官。 邪里邪气的郎君,歪头噙笑,谨慎地勾引她。明知邪魅丛生,却又故作姿态,告诉沈香:“来啊,他人畜无害。” 可是,每每谢青谦和地提出请求,她总不忍拒绝。 害怕郎君会失望,害怕他狭长的凤眸微微下视,流出落寞的神情。 她被他吃得死死的。 沈香叹了一口气,小心往前一步:“这样近,可以吗?” 不敢再多了。 她不要被他拆吃入腹。 “嗯。”谢青欢喜了不少,他小心碰上沈香的手背,扣在掌中,指腹摩挲,仿佛把玩一块温润的玉石。 被他挠得有些痒,沈香差点撑不住身子,她忍不住往前又爬了一寸。 也是弯起腰肢的这一瞬间,背上横出一段健硕的手臂,沈香猝不及防,被带入谢青的怀里。 他紧紧困住了她。 谢青难得这样霸道,手臂禁锢住小妻子,勒得沈香胸口都感到郁闷。 她紧闭双眼,等待郎君劈天盖地的亲昵怜惜。 但他像一座山,岿然不动。 丢脸的仅仅是沈香。 他在看她的笑话吗?沈香有点闹不明白谢青在做什么了。 若是往常,他肯定会遵循兽.性,撕咬开所有的禁忌衣物,求她迁就。 但今晚,谢青一应事都谨小慎微,不敢唐突、不敢放纵。他乖顺得不成样子,一昧紧贴着沈香,似乎一个拥抱就能满足他,从中获取慰藉。 可是,沈香能感受到蓬勃的欲.念。 毕竟小娘子纤纤的腰脊捱着一尺炙竹。 惊心动魄的炽热,等闲不好承受。 沈香想问,又不敢。 怕谢青本无邪念,反倒她一句提点,催生出那起子骇人的意动。 她不想自讨苦吃。 但,郎君今晚的古怪,又令她担忧。 别无他法,沈香还是打算孤注一掷,关怀一下谢青。 眼下要说的话,有点难以启齿啊。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悸栗栗出声:“夫君,您不想吗?” 蓄势待发呢。 装什么大尾巴狼呀!谢青从来不是正人君子。 他谦和一回,倒搞得她好难为情,沈香面红耳赤。 面对妻子的催促,谢青一怔,很快轻轻笑出声。 他吮上沈香的耳廓,牙关碾.磨,问:“小香意动?” “没有。” 她矢口否认。她洁身自守,冰清玉洁! 只可惜,拒绝得太快,反倒沾了点欲盖弥彰。 又逗得谢青闷闷一声低笑,他没忍住,逼她侧头,吻上她的唇。 暗潮汹涌,沉浮进退。 不过是舌间的推.弄也别有一番风情。沈香掌心、后背,全生了汗,就连颈上也沁满了热汗。 是咸的。她没尝过,但谢青招揽了所有,又渡到她的口中。 好在,他裹挟唾液递进,只喂了一重咸涩的汗渍。 但,后来的事,让沈香惶恐不安。偏偏手脚被绞着,压根儿动不了。 要是谢青在眼下这一刻钟的作乱后,还执意压着她的下颚,再吻她,那沈香肯定能尝到旁的柔腻气泽。 那时,她必定会嗓音哽咽,哭出声来,骂他欺负人。 身子骨已经玉软花柔,手臂也酸麻,隐隐支撑不住了。连上衣都不曾褪下,为何还有百种花样? 沈香羞.耻到,四肢百骸都在蜷曲。 幸好,谢金及时跳入床帐中,解了沈香的围。 谢青的兴致被打断,眼底满是佯佯的情绪,且带一点微乎其微的不满。 他讨厌谢金,偏偏小猫熟视无睹,总偷偷钻被褥找沈香。 谢青单手就能要小东西的命,可倘若他这样做,沈香会生气。 对于小猫崽子,谢青连杀心都懒得起。 真是沈香的救星!再任谢青为所欲为下去,她觉得今晚一定要出丑了……沈香平等地痛恨郎君炙热的软舌与硬朗的指节。 她抱起谢金:“夫君是不是想赶走谢金?” 谢青蹙眉:“它不该睡在这里。” “您有没有听说过灵宠的传说?家中爱宠修炼成灵物,若是贸贸然驱赶它,或许会招致恶事。” 小妻子为求自保,一本正经骗人。 “小香是指,若丢出小猫,会遭受灵物的惩处?”谢青微笑,“可我在小香心里,不正是邪魔么?论妖力,应当是我更胜一筹。” 说完,他还是拎起谢金,出了门。 郎君好歹有那么一丝良心,知道以宽袖为猫崽子挡风。 一阵飞檐走壁后,他寻到几名奴仆。谢青嫌恶地递过猫,并命奴仆们抱着猫,滚远一点。 办完了正事,心气儿总算顺了不少。 打搅夫妻生活,便是猫,他也绝不手软。
第98章 沈香原以为闲适的日子会一直过下去, 为了今年的除夕,她特地定了不少待客的蜜煎果子与佳酿。就连门神彩印, 她都打算花大价钱请丹青大拿来画, 图一个热闹。 可是,那一日,铁马金戈围绕住她的家宅, 整个谢府都被皇帝的铁骑府兵围困, 水泄不通。 沈香仓皇地走出院子,在看到上千甲胄雄兵的那一刻,她的瞳仁骤缩——怎么会有这样多的兵将围剿谢府?是谢青暴露了秘密吗? 而偌大的庭院内,谢青傲然屹立于雪灯之上。他应该早早算到今日来临,特地着了红裳。郎君的衣色偏暗红,袖摆点缀梅花满绣, 风涌衣袍,猎猎作响, 一片肃杀。 “夫君!”沈香拔高声音, 喊谢青。 谢青回头, 朝她温文一笑:“别怕。” “我怎么可能不怕……”沈香的眼眸已然蓄起了泪,谢青料事如神,既然知道今日必有一战,又为何不早早逃生呢?他在想什么?或许有其他转机吗? 沈香能做的事, 便是不给谢青添乱。 其余的, 她只能祈求上苍。 抱歉, 她这般没用,遇到事情也只能藏于谢青的羽翼之下。 她终于明白自己有多任性妄为了。 她分明什么都做不了。 “夫君!”沈香又喊了一句, “请您……千万分小心。” “是。”谢青的笑容温柔极了,“保护好祖母。” “嗯!” 话音刚落, 谢老夫人就在赵妈妈的搀扶之下,快步赶来:“小香,小香……这是怎么一回事?” 老人家惶恐不安,肩臂也在颤抖。 “祖母,没事。”沈香揽住谢老夫人的肩头,扶她回屋内。 门窗要紧闭好,她不能再给谢青添乱了。 “是天家、天家的人!”谢老夫人眼中俱是苦泪,“该死的皇帝!害死我丈夫、我的儿,连孙子都不给我留……我们谢家百年戎马,立下丰功伟绩,竟让严盛这样作践!” 沈香什么都没说,她担忧地望向屋外。 她做不了别的,只能搂住谢老夫人,一遍又一遍安抚她的心绪。 “都是我这个老婆子的错!儿子为了护我,不敢和天家争!孙子为了护我,又受陷樊笼。”谢老夫人凄苦无比,“小香,你放开祖母。祖母死了,你和怀青定能杀出重围。你们活得好好的,祖母就没什么可挂心的了。” 谢老夫人猛然一挣,冲向枋柱,竟是寻了短见。 见状,沈香扑身去拦。 “砰”的一声,四肢百骸都剧痛。 沈香望着谢老夫人,松一口气。 好在她护住了祖母,没让老人家受伤。 “求您、求您别这样好吗?”沈香死死困住谢老夫人,“夫君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我们是逃不掉的啊。天下四海,俱是王土,便要逃跑,又能跑到哪里去?您要是死了,夫君定会愧怍一生,求您爱重自个儿好吗?” 沈香握住谢老夫人的手:“况且,夫君要我保护祖母,若我护不住您,他会怪我的。” “那小香呢?”谢老夫人抱愧地问,“我害了怀青……” 沈香坚毅地道:“我也希望您能活下来,正因为您还好好活着,我们才有了主心骨,能同天家殊死一搏。” “君要臣死,是官家要谢家死!与您无关啊,有没有您,谢家也难逃一死!” “小香啊……”谢老夫人小声抽噎,她无助得像个孩子。 “我明白的,您心里难受。我们等一等,好吗?夫君一定会想出法子的,他多智近妖,定是有备而来,求您信他一回。” 这句话是假的,沈香也不知道谢青在想什么。 她仅仅趋于本能,想守住这个家,保护好她的家人。 可惜,天公不作美,连暮色都暗了下来。顷刻间,乌云密布,落起了瓢泼大雨。 雪还没化啊,这样寒气侵体,夫君一定很受罪。 沈香小心翼翼靠到窗沿边,幸好堂屋是琉璃制的窗,能隐约看到谢青与那一群擅闯家宅的府兵。 谢青这一回不是孤军奋战,他唤出了谢家臣。 第一次在人前暴露底牌啊,沈香的心凉了大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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