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绿倚表情复杂,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开口提醒道:“琼林宴那日,刑部左侍郎也会去。” 她们一早就听闻,肖檐将荆州政绩做的极好,这次回长安更是官升一级,现在已经调任刑部左侍郎了。 不过三年多的时间,新科状元便屡次升任,现如今官拜二品,羡煞多少人。 长安一时之间将肖檐传的神乎其神,即使不想听到他的消息,那些消息也会源源不断的钻进耳朵里。 楚蘅芜原本以为肖檐此生不会回长安的,却怎么也没想到他回来的这么快。 荆州两年时间,他将过往十年冤假错案几乎都翻了出来,在他的治理下荆州更胜从前。这样的政绩,父皇看到时都忍不住说了一句:肖素尘大才。 想到此,楚蘅芜抬眸,仿佛并没有受到这个人的影响,只是说:“他去又如何,他去我便不能去了吗?我听闻他这次回长安还带回了家中的妻子,我还没有去恭喜他呢。” 她说着,对绿倚道:“我是公主,他是刑部左侍郎,我们往后又没有交集,以后不必特意点出他。”
第27章 偶遇 三年一届的科举已经放榜, 长安热闹更胜从前,酒楼茶肆之间皆在讨论今年榜上有名的各个才子,揣测哪个会成为下一个肖大人。 长安仿佛一夜之间活了起来, 榜上有名的春风得意,名落孙山的痛哭流涕,世间百态, 皆是如此。 盛世长安, 车如流水。 肖檐坐在马车中闭目养神, 喧闹声洋洋盈耳, 他却巍然不动。 路过公主府的时候,马车渐渐慢了下来, 肖檐偏头,看着公主府门前的护卫微微出神。 公主府坐落在长安最繁华的地方,左右皆是朝廷重臣府邸,可公主府却独树一帜显得尤为大气, 可见陛下命人建造公主府的时候是极为用心的。 他看着公主府门口,心想若是巧合,她恰巧路过此处, 说不定还可以见她一面。只可惜一直到公主府消失在眼前, 公主府门前依旧平静如往昔。 “元涿,你是长安人吗?”肖檐收回目光, 突然出声。 坐在车外驾马的元涿转头,连忙道:“大人,我是冀州人,冀州那边营生不好, 两年前来的长安。” “两年前……”肖檐点了点头,下意识的摩挲手中珠子, 状似无意问:“你两年前来的长安,可曾听闻有关寿阳公主的事情?” 元涿挠了挠头,不明白自家大人为什么会问起寿阳公主的事,想了想道:“小的知道的不多,只是我来长安那日正好赶上寿阳公主成婚,那时候长安街道上皆是红绸,流水席摆了三天三夜,席上全是山珍海味,” 她成婚那日吗?肖檐低头看向手腕处的伤口,那里仿佛还在隐隐作痛。 元涿继续说道:“小的还听说寿阳公主涨的如花似玉,还写了一手好字,是最受宠的公主,至于别的,就不知道了。” 肖檐沉默了一会儿,忍不住又问:“寿阳公主与驸马呢?” 元涿来了精神,笑道:“这确实是听说过一些,听闻寿阳公主和驸马感情极好,似乎年少时便相识了,长安不知有多少女子羡慕她们的感情呢。” 闻言肖檐敛眸,目光落在手中紧紧攥着的夜明珠上。这是他们上次见面时她落下的,也是她不要的。 世间珍宝何其多,寿阳公主木匣中玲琅满目,自然不会在乎一个珠子。 见肖檐不说话了,元涿有些惴惴不安,不明白大人这是什么意思,于是绞尽脑汁的开始想有关寿阳公主的事情。 “有了!”元涿脑中灵光一现,立即道:“还有一件事,只是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肖檐抬眸:“说。” “听闻寿阳公主大婚第二日,她的爱宠被个柴夫杀了,寿阳公主气的大病了一场,还将那人杀了。”元涿讪讪,忍不住道:“一个爱宠竟还让公主大病一场,实在是.......” 元涿没说完,出了一身的冷汗。贵人的事情那里是他们能随便评论的,更不要说这件事情有关寿阳公主,稍不留神就是要掉脑袋的事情。 他下意识地去看肖檐,却见肖大人怔在那里,手中的珠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掉落在地。 “大人?” 肖檐猛地闭上眼睛,问:“翻雪死了?” 元涿反应了一下才知道他口中的翻雪是谁,讪讪道:“原来大人和寿阳公主是旧识啊。” 耳边的喧闹声渐渐远了,肖檐缓缓道:“她待翻雪是极好的,翻雪陪了她许久。” 闻言元涿啊了一声,连忙附和道:“寿阳公主心善。” 肖檐不语,失神地看向窗外。 马车停在南巷入口,不再往前,元涿低声道:“大人,南巷到了。” 肖檐身上的官袍未褪,清冷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掀开车帘的时候,宽敞的大袖随着动作露出手腕处的伤疤,显得狰狞可怖。 一侧的元涿看着上面的伤疤心惊肉跳,却也聪明的没有多问。大人的事情少问最好,他虽然年纪不大,却明白大人这么年轻就做到这个位置上,定然不是普通人。 肖檐眉宇间有些疲惫,他昨日是休在刑部的,仔细算来,已经一连几日没有回南巷了。 倒不是因为刑部太忙,而是因为南巷的院子太小。当初到长安时之所以买下这里的院子,一是看中了这里地方偏僻,不会有人打扰。二是看中这院子虽然不大,可却坐北朝南方位极好,是难得的好屋舍。 只是这处也有弊端,就是院落太小,只有两个房间,往日里只住他和母亲刚刚好,如今薛凝与檀奴一来,自然就占不开了。好在刑部有休息的地方,他便差人去看个大宅院,暂且先住在刑部。 南巷的宅院老旧,推开门的时候有刺耳的咯吱声,惊动了里面正在煮药的人。薛凝听到声音连忙小跑出来,见是肖檐有些惊讶道:“你母亲正在小憩,小声些。” “阿姐。”肖檐掸走落在官袍上的灰尘,沉声道:“今日陛下在琼林苑摆宴,在长安的官员都会去。” 薛凝一愣,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手中的草药包掉落在地,她慌乱蹲下去捡。 “你随我一道去。”肖檐低头看着薛凝慌乱的动作,抿唇道:“不用进去,只需在马车里便可,路过的官员都可以看清,阿姐,这是难得的机会。” 散落在地上的药怎么捡都捡不起来,薛凝动作一顿,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要不还是算了吧,他如果真的是朝廷命官,不回去找我,便是不愿意回来了。” “我出身微寒,不过是一个医女。”薛凝苦笑道:“强扭的瓜不甜,还是算了吧。” 肖檐脸色沉了下来,道:“即便是不愿娶你,至少也要弄清檀奴是谁的孩子。阿姐日后再嫁也能图个明白,不然这孩子今后连自己父亲是谁都不知道,他也会怨你。” 闻言薛凝浑身一震,说不出话来。 “今日是最好的机会,阿姐考虑清楚,若是真的不愿去,我也不会逼你。” 许久都没有等到回答,肖檐摇了摇头,转身欲走,却听到身后薛凝道:“我和你去。” 肖檐转身,却见身后薛凝苦笑:“至少要再见他一面的。” // 琼林苑坐落在长安郊外西北角,三面环山,苑内有溪水流过,风雅别致。 肖檐到的时候正巧碰上赶来的江淮,江淮没有乘马车,而是骑了一匹马,晃晃悠悠的摇着扇子,一派风流模样,确像个长安世家子。他本就出生大家族,虽有父辈蒙阴但自身能力出众,越过族中同辈做到大理寺少卿的位置,自然春风得意。 “肖大人。”江淮收了扇子,笑道:“如今肖大人位居二品,都开始摆起派头坐马车了。” 话音刚落,马车的帘子被人掀开,薛凝探出头来,笑道:“江大人,好久不见。” 江淮愣了一下,表情正经了许多,抱拳道:“薛姑娘,好久不见。” 两年已过,当初那点旖旎的心思早就被岁月打磨的一点儿不剩,只是直至今日,江淮还是念着她的恩情。 猜到今日薛凝来此的目的,江淮沉吟了片刻,又道:“薛姑娘若是需要帮忙,尽管来找在下便是。” 话音刚落,他们身后便有一辆马车匆匆而过。熟悉的流苏映入眼帘,与两年前的时候并无区别,唯一不同的,便是马车上放置夜明珠的位置已经换成了一块翡翠挂件。 肖檐周身猛地紧绷,目光定定看着疾驰地马车,背在身后的双手猛地紧握成拳。 察觉到肖檐的不同寻常,薛凝迟疑了一下,忍不住问:“那辆马车里的,是什么很重要的人吗?” 见肖檐和江淮全都不出声,薛凝了然道:“马车里的便是寿阳公主,是阿檐喜欢的那个人?” 闻言江淮打了个哈哈,连忙道:“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寿阳公主都已经成亲了,他日肖大人碰见喜欢的,也会成亲,都是些过去的事了。肖兄,我们也别站在这里了,进去吧。” “阿姐。”肖檐转身对薛凝道:“若是遇到了那个人,不要贸然出去,先问问元涿那人的身份。” “我明白的。”薛凝点了点头,迟疑了一下又忍不住道:“阿檐,若是你喜欢的那人过得好,你便放弃吧。” 肖檐脚步一顿,背对着薛凝没有转头,只有他不断颤抖地右手暴露了他的情绪。 看到他受伤的手又在忍不住发抖,薛凝不禁有些心疼,却还是道:“我读的书虽不多,却也知道往日之事不可追,阿檐你读的书比我多,应当是比我更明白许多道理的。若是我日后再嫁,还过的不错,那人再来找我,我自是不愿意的。 ” 肖檐没有出声,重新迈步向前方走去,背影十分孤寂。 与此同时,绿倚收回目光,看向低头把玩玉杯的楚蘅芜道:“没想到,我们那日在街上看到的女子,竟然是肖大人的妻子。” 刚刚路过肖大人的马车时,公主正好在看风景,猝不及防地看到了肖大人的马车,也看清了坐在马车里的人。只是没想到这么巧,她们竟然还和那女子有过一面之缘。 楚蘅芜对那个精通医术的女子印象十分深刻,因此看到她的第一眼,便认了出来。 无巧不成书,她不愿与肖檐有牵扯,却没想到冥冥之中竟又与他有了一丝联系, 楚蘅芜敛眸,讽刺道:“那日我便觉得小童模样很是熟悉,如今想想,应当是像肖檐的,不然那股熟悉感会从何而来呢?” 兴致缺缺的放下手中玉杯,楚蘅芜岔开话题道:“驸马已经到了吗?” “已经提前去了。”绿倚道:“驸马是和兵部的大人一同来的,一会儿便会和公主汇合。”
第28章 捉奸 琼林苑坐落在长安西北郊外, 三处环山,山间有溪水从中潺潺流过,风雅别致。只是这些山水许久不见人气, 马车行走在其中,车中人竟觉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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