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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倚愣了一下，有些惊喜，自从殿下回来之后便比之前蔫了许多，她原本还有些担忧，如今担忧散去，她连忙道：“奴婢这就去准备。”
第77章 昏倒 长安夜市有无数卖吉红糕的铺子, 但是最好吃的却是长安城门口那家。不同于仙客来的栗子糕，这里的吉红糕价格便宜，算是长安百姓时常会吃的糕点。 她们的时候, 城北卖糕点的阿婆即将收摊了，绿倚连忙走下来，见还剩一包心下一喜, 连忙去掏袖中的铜板。 还没来得及说话, 便听到身边有人横插一脚道：“这最后一包, 我要了。” 绿倚诧异抬头, 正要发怒，却没想到对上了一张熟悉的脸。 和静公主示意身后婢女将银子交给阿婆, 亲自上手将糕点提起，抬眼看向绿倚。 她目光清冷没什么表情，可骨子里总是一股高高在上的姿态，看的绿倚火冒三丈。 这人, 明明是她与公主先来的，现在却明目张胆的开始抢东西，实在是太过分了。 她正要说话, 马车中的楚蘅芜突然出声道：“绿倚。” 话到嘴边又咽下, 绿倚连忙跑到马车边，有些委屈道：“公主。” 楚蘅芜看了和静一眼, 轻笑一声，并不在意。 “不过是一包糕点罢了，今日吃不到明日也可以吃，城北的吃不到城南的也可以吃, 若是一包糕点都需要去抢，岂不是太无用了。” 她说话的时候下意识看了一眼和静, 总觉得这个皇妹似乎是变了很多。 没有想太多，楚蘅芜道：“我们走吧。” 绿倚连忙点头，看也没有看身后的和静公主，转身去驾马。 “皇姐！”和静突然开口，语气少了之前的高傲，还有些沙哑。 放帘子的手一顿，楚蘅芜抬眸，静静等着她说话。 和静强颜欢笑：“皇姐要去哪里？” 楚蘅芜冷冷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脾气不算好，大多数时候只是懒得与人计较，单凭和静与她这些恩怨，她能多留一会儿听她说话已经是仁至义尽。 似乎是看出了楚蘅芜的潜台词，和静有些难堪的低下头，缓缓道：“我要去一趟大理寺，正好与皇姐府邸一个方向，夜深露重，皇姐可否搭载一程？” 似乎是怕她拒绝，和静又道：“驸马前不久被调去大理寺做寺丞，今日还未归家，我想去看看。” 说完，和静低下头，提着糕点的右手有些紧张。 楚蘅芜终于知道她跟以前哪里不一样了，以前的和静是公主，所有人都在捧着她，有懿贵妃在，她便有高傲的资本。 但是现在与以往不同，她听闻懿贵妃因为镇国公的事情被牵连，如今已经被禁足，和静本就是下嫁，如今失了母妃的庇护，一夜之间便没有以往的盛气凌人了。 她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长街，如今天色已晚，和静只带了一个婢女。 “上来吧。” 楚蘅芜缓缓出声，将帘子放下。 和静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真的同意了，敛眸道：“多谢皇姐。” 吉红糕的香味浸满马车，遮盖住了和静身上的香料味，楚蘅芜察觉到淡淡的花香，可很快就被糕点的香气遮挡的一干二净。 从上马车开始，和静端便自始至终都安静坐在一旁，仿佛确实只是想顺路被搭载一程。 楚蘅芜抿了一口凉茶，冷冷道：“你有什么想要和我说的直接说就是，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和静抬头，眸中情绪外泄。 “我想问问，严世子他如今在哪里？” 闻言楚蘅芜讽刺一笑，嘲讽道：“你到现在还惦记着他，他之前对你做的那些事情，你倒是忘得一干二净。” 和静敛眸没说话，甚至没有丝毫辩驳的意思。 “本宫险些忘了，你们本来就是一丘之貉。”楚蘅芜轻蔑地略过她，目光落在长安街道家家悬挂的灯笼上。 “我只是想知道他现在在那里，是不是安全。”和静深吸一口气，眉目之间有些不耐烦，却还是忍住了。 楚蘅芜抬眸，面无表情道：“更没有关系，你若是想知道，不如去问问你的驸马。他不是被调去了大理寺吗，应当是知道的。” 和静一噎，有些难堪。 她怎么可能去问驸马，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她与严世子的事情驸马早就有所怀疑，若是真的去问，岂不是坐实了他们的怀疑。 气氛一时间有些僵硬，和静知道不会问出结果，敛眸不再说话。 马车悠悠停下，绿倚声音传来：“殿下，到了。” 依旧是大理寺一旁的小树林，和静抓紧手中的糕点，逃也似的下了车。 她下的狼狈，险些踩到罗裙，好在身边的婢女及时扶住了她，方才没有摔倒。 裙边被踩脏了，和静公主狼狈回头，看到的却是楚蘅芜冷漠的表情。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如今的寿阳皇姐早就已经今非昔比了，若说往日还能顾念积分情谊，如今便是半点不留情面。 待到和静公主走远，绿倚隔着帘子低声道：“殿下。” “什么来看驸马，分明是有意为之。”楚蘅芜冷笑。 这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多巧合，想必从她会长安那日起，和静就派人在盯着她呢。 “肖檐还在大理寺否？”楚蘅芜问。 “还在的，奴婢刚刚问过大理寺门前的侍卫，肖大人一直没有出来过。” 闻言楚蘅芜淡淡嗯了一声，缓缓道：“那便，等一等吧 。” 或许是时辰不早了，身上那股疲惫之感再次席卷而来，楚蘅芜侧窝在软垫前，只觉得意识越来越模糊。 头又又开始痛了，虽然与上次相比轻许多，却依旧难忍。 楚蘅芜下意识的想去掀马车帘子，只是手还没有碰到，就彻底晕了过去。 肖檐从大理寺出来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刚刚踏出大理寺的门便看到不远处那辆熟悉的马车。 过往种种浮现在脑海，周身疲惫立即消散大半。 “肖大人。”绿倚见到他连忙从马车上下来，低声道：“公主等了许久。” 闻言肖檐微微皱眉，掀起衣袍上前，低声道：“殿下。” 没有人回答。 肖檐没有犹豫，伸手掀起面前的帘子，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殿下！” 肖檐冲进去将脸色苍白的楚蘅芜抱起，猛地抬头盯住绿倚：“怎么回事？” 绿倚也是脸色一变，连忙上前，看到殿下的脸色被吓了一跳，下意识道：“怎么会这样，殿下之前还好好的。” 说着，她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抬头，心跳加速道：“公主之前与和静公主在马车内说了一会儿话，奴婢不知道是不是和这件事有关！” “和静！？” 肖檐一把扯下腰间玉佩扔给绿倚，抱着楚蘅芜上马，冷声道：“告诉江淮，立即关押和静公主，在本官回来之前谁也不能将人放出去。” 手中玉佩冰凉，绿倚心下大震。 和静公主再怎么说也是陛下的亲女儿，她们冒然关押—— “一切后果由我承担！”肖檐声音冷得仿佛淬了冰，每个字仿佛都在唇齿间嚼碎：“若是与她有关，本官要她拿命偿！” 抛下这句话，肖檐揽紧楚蘅芜，于月色间驾马而去。 绿倚看着她们背影消失，心下一沉，握紧手中玉佩进了大理寺。 大理寺距离公主府不远，骑马不过就是一炷香时间。 肖檐勒紧缰绳，没有管身后的马匹，抱着楚蘅芜直接冲进了薛凝居住的院落。 “阿姐！” 薛凝被这声阿姐吓的一抖，手中药材直接落到了地上。 猛地转身，薛凝甚至还没来得及问发生了什么事，看到他怀中的人后脸色立即一变。 来不及多言，薛凝立即上前为楚蘅芜把脉。 肖檐目光紧紧盯着薛凝的动作，突然道：“殿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薛凝一顿，没有出声，转头进屋拿出一粒黑色的药丸，为她服下。 这是太子为殿下寻来的药，殿下在她这里放了几粒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这是什么药？”肖檐脸色愈加难看，沉声道：“阿姐，你一早就知道对不对。” 薛凝抿唇，岔开话题问：“殿下昏迷之前，有没有碰到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肖檐看着怀中脸色苍白的楚蘅芜，想到这段时间以来的不对劲，扯了扯嘴角。 他脸上冷意越发明显，第一次用全然漠然的目光看着薛凝，沉声道：“阿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告诉我。” “从我与殿下重逢开始，殿下身体便一直不好。殿下搪塞我说是旧疾复发，一开始我信了，但是如今难不成还要用旧疾搪塞吗？” 哪里会有这么严重的旧疾，若真的是旧疾绿倚怎会不知道。 薛凝转身不去看他，垂下的双手却一直在发抖。 察觉到她的不安，肖檐搂紧怀中楚蘅芜，再次道：“阿姐，你们到底瞒着我什么，我必须要知道。你若是不愿说，我就自己去查。” “你何必为难我。”薛凝苦笑。 肖檐目光落在毫无生气的楚蘅芜身上，没有再追问，而是道：“殿下什么时候会醒？” “一个时辰。” “够了。”肖檐缓缓将楚蘅芜放在床上，对薛凝道：“劳烦阿姐照顾殿下。” 说完，肖檐没有犹豫，大步而去。
第78章 不悔 大理寺灯火通明, 如今已过子时，偶尔有打更人路过，口中念念有词着小心火烛, 在寂静的黑夜中 大理寺的几位大人面面相觑，呆愣地看着江淮，觉得这个人估计是疯了。 这可是公主, 就算现在懿皇贵妃因为镇国公的事情受了牵连, 那和静公主也是陛下的亲生骨肉, 江淮一个大理寺少卿竟直接将人软禁在此, 简直是大逆不道。 江淮疲惫地抿了一口浓茶，目光落在不远处脸色难看的和静公主身上, 微微眯眼。 若是肖檐让他软禁公主他可能还会犹豫，但是绿倚是寿阳公主身边的人，就算是天塌了，不还是有寿阳公主在这里顶着呢吗？ 察觉到江淮的视线, 和静公主脸色难看，猛地站起来，怒道：“江大人, 你准备让本宫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 江淮淡定的将茶杯放下, 清了清嗓子，笑道：“公主不要着急, 本官也是奉命行事。” “奉命？奉谁的命？” “奉内阁大人的命。”江淮拿出令牌在手中把玩，似笑非笑道：“内阁还是有权利安排我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少卿的，公主稍安勿躁。” 内阁？和静目光阴骘，看向站在一旁不中用的驸马, 险些将手中的帕子绞碎。 深吸一口气，和静公主道：“我要见父皇, 不，我要见皇兄，将太子殿下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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