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似他精心教养过苏芷一场,脸皮比城门都厚。 “本司使从未好骗过!”苏芷,怒。 作者有话说: 大家可以多多收藏,帮忙推荐一下朋友,收藏到了就V了,V后日更五六千~灯灯吃饭全靠写文订阅了,生活里一桩桩一件件都要钱,所以大家不喜欢可以不看,但是请不要看盗版,赚钱很不容易,还想写好久好久,谢谢你们!V后的一些扯扯,可能会在VB,大家自行看看。
第二十六章 沈寒山曾收养过一只牙尖嘴利的猫崽子。 通体乌黑,眉心一点鹤白。绒绒的,在屋檐上瑟瑟发抖。 他搭了梯子,上前营救它。 甫一伸出手,指尖便被猫儿抓挠一下,出了一排血珠子。 沈寒山挑起眉头,性子再刚烈,也得屈服于鱼干之下。 他终是拿诱饵把猫儿骗下险地,他本没那样菩萨心肠,救它也不过是觉得猫儿很像苏芷。 沈寒山待那些同苏芷相像的事物,总多偏疼一些,多点耐心与软话。 猫崽子养大了,性格模样都变了大半,和苏芷一样,大时便不听他讲话,还是稚童时期好骗,偶尔运气好还能用糖饴,换来苏芷一句“沈哥哥”。 当然,这些“甜蜜往事”,沈寒山说来如数家珍。 然而,对于苏芷来说,已然是不可追的往事,知一个灭口一个,自是再不能提起的。 沈寒山不欲再逗某只气性大的山猫,他收敛神色,同叶主簿开腔:“三十年前,桔花县曾出过一桩虐童案是吗?凶手是用布老虎引、诱孩童落网。” 说话间,他从怀中拿出哑奴赠的那只老虎,摆在叶主簿面前,供他观摩。 叶主簿对此案印象很深,一见那只布老虎便发怔。 他小心翼翼拿起玩具,颤声问:“沈提刑,此物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沈寒山勾唇:“京中,亦出了布老虎虐童案,手法如出一辙,像是凶手死而复生了。” “不可能!此人歹毒,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行刑的,人头落地了,怎可能活过来呢?”叶主簿叹气,“不瞒两位说,下官再任上时,虽没有亲手审理过此案,却也听老胥役闲谈过几句。库房里头,堆了百八十个布老虎,各个沾了发黑的血迹。衙役们说,孩子尸首找不着了,卖的卖、杀的杀,同凶手合作过的牙行嘴巴死,也不肯抖出孩子下落。就那些布老虎,一个便代表一条命,寻不着尸骨的,便拿只玩具埋了,潦草发丧。” 叶主簿至今想起这事儿都觉毛骨悚然。 他当初不过是新莅临赴任的年轻官吏,看的最多便是书卷文章,哪里见过人血? 特别是,老前辈们给他下马威,非要他帮着上库房拿证物详复,还曾同他说过,那库房时不时滚来布扎的艳红色的蹴鞠,璎珞作响。茫然夜色中,瞧见这样的球可千万别捡,那是孩子丢给生人的,要拉活人下冥府陪玩…… 叶主簿将这些野史异闻也说给沈寒山以及苏芷听:“那时夜半,总听得孩童啼哭。县令怕妖邪作祟,扯了个幌子,请道士在衙门库房里做了一回法。不过刚做完法事后的几天,这事儿便破案了,原是老猫生了一窝猫崽子,天寒地冻,饿得发慌,这才扯嗓门嚎叫。下官怕县令迁怒于野猫儿,故而没将此事和盘托出,而是给它们挪了个窝,如今一代代猫儿活下去,子子孙孙无穷尽。” 说话间,一只猫儿真窜入屋里,盘踞至叶主簿鞋底磨蹭,也不知是第几代猫孙了。 苏芷用橘肉的清冽气味吓退虎视眈眈讨食吃的猫儿,她问:“那些布老虎证物还存放在库房里吗?” 叶主簿颔首:“有的,桔花县自那回后,倒没有旁的凶杀案,库房不算很窄,证物便一直留在箱笼之中了。” “带我去取来,我要比照比照。”苏芷是个雷厉风行的个性,说一不二。她今夜要查探虚实,那就得今晚把物件置办过来。 好在叶主簿是个做事牢靠的,上峰发话了,他并无二话,直接领苏芷和沈寒山去了一趟县衙。 晚衙散后,衙门便没什么人在了。县衙里虽置办了知县宅,可家底子殷实的县令,基本都在外置办家宅,断不会住在县衙之内。特别是县衙年久失修,要想重新修葺,还得和官家申请,万一惹了君王的嫌,还扣个“骄奢淫逸”的帽子,那多得不偿失。 故此,聪明人都是私下自个儿解决吃住,地方有地方规矩,不必认死制。 这样一来,倒也方便苏芷等人行事,左右没人旁人在,他们想翻阅卷宗案牍也简便许多。 县衙的库房,并不是一间耳室,而是一排屋舍。每一任县令都会将案件相关证物保管妥善,好应对吏部核查,为政绩添彩。 物件摆放井然有序,让苏芷等人捡了便宜。 他们在最里屋的箱笼里翻检小半个时辰,总算是找出那一箱子贴了狗血黄符的布老虎。 苏芷朝沈寒山伸手:“把哑奴的玩具给我。” “好。”沈寒山交到她手上,没耍什么花招。还算识相。 苏芷看他一眼,转而拿玩具和这些旧时的血证对比出入。 箱子里的布老虎所剩无多,想来是这些孩子遇害的尸骨已经被找到了。既寻到尸体,也无需布老虎代替尸身下葬。 苏芷翻来覆去看了许久,最终,她下了一个结论:“哑奴给的这只布老虎,和三十年前那桩案子的布老虎,乃是同一人制作的。” 叶主簿震惊:“这……这怎么可能呢?” 沈寒山噙笑:“苏司使何出此言?” 苏芷把这些布老虎的缝合线全扯出来,捻住那一枚藏在布里的线头,道:“所有布老虎都是在尾巴位置收针,打两个死结,间距也一致。这是个人做女红的缝针习惯,手法娴熟,得心应手,可见是同一人所为。” 叶主簿还是难以置信:“凶手分明死了啊!” 闻言,沈寒山却语出惊人,道:“谁说三十年前……虐童案的凶手就一定死绝了呢?万一还有那么一条漏网之鱼藏匿了数十年之久呢?” 苏芷皱眉:“你是说……还有同伙?!” 叶主簿呢喃:“不可能!凶手真就独他一人,这些都是胥役仔细查探过的。” 苏芷如醍醐灌顶,忽然问:“三十年前,朱逢几岁?” 沈寒山似笑非笑地道:“朱逢今年四十岁上下,算到三十年前,也该有十岁了。” 苏芷咬牙,对叶主簿道:“给我查!凶手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家中几口人?” 苏芷眸色一凛,叶主簿忙翻找起当年的案卷来。 他查了半天,寻到处死的凶手姓氏:“回禀两位,凶手姓……朱。” 说到这里,一切线索碎片蠢蠢欲动,似是有了密切的联系。 线,终于串起来了。
第二十七章 叶主簿翻了几页案卷,将凶手的身份道出:“朱青,桔花县人,处以极刑时年逾三十六,妻子早亡,膝下有一对双生子,先出腹的大儿子名唤朱逢,后出腹的小儿子名唤朱毅。其父罪孽滔天,念及稚子无辜,官府并未降罪于孩童。” 这样说,线索便对上了。 京城里,死于赤鱬妖女手下的人,正是朱青之子——朱逢。 若布老虎的制法都出自朱逢之手,岂不是说明,幼年时期的朱逢其实是朱青的帮凶? 也是。一只布老虎如何诱惑孩童落网? 若是有年岁相当的孩子一块儿陪玩,那岂不是事半功倍? 苏芷甚至能想象到那个画面——昏暗的傍晚,渡鸦声声。年幼的朱逢自槐树后头钻出,手执玩具,口念童谣,一声声招不怕人的孩子过来…… 恶鬼之子,或许生来便是邪祟。 苏芷微微眯起眼眸,寒声问:“朱逢已死,那么其子朱毅,还能找到吗?” “这……”叶主簿叹气,“当年朱青被斩首示众后,一对稚童便搬离了桔花县,也不知还能否寻到他们。” 杳无音信啊,难不成线索就这样断了?苏芷愁肠百结。 叶主簿思索一会儿,道:“苏司使,下官还有一寻人法子,可试试。” “你说。” “朱青行刑前夜,曾和其他重刑犯囚于一处。人死前,再铁齿的人都该说些什么,保不准有托孤的遗言留下。” 沈寒山问:“三十多年前的狱友,如今还能寻到人吗?” 叶主簿知道这回是自个儿立功的机会,若他毫无能耐,沈寒山又凭什么将他收入麾下。 于是,叶主簿咬牙应诺:“能!不少重刑犯得坐数十载的牢狱,明日和牢头衙役们核实一番,没准能寻到人。此事交由下官来办便是,两位上峰尽管放心。” 他满口承诺,会给个交代。 那苏芷也信他一回,给人下了一剂猛药:“若叶主簿帮了大功,官家面前,本司使定会为你请封赏。” “多谢苏司使。”叶主簿下了破釜沉舟的决心,暗暗计较手上可用之人。 这一回,只能胜不能败。叶主簿位卑言微不可护好家宅,如今机会在前,他必须借这回的东风上青云。 今夜的查探,待沈寒山和苏芷再次回到叶家,已是深更半夜。 王氏担心晚归的夫君,一夜不得好眠。她听得门闩有动静,急忙趿鞋来迎:“妾见过两位官人,屋里烧好了水,可供你们更衣洗尘。” 王氏知道,眼前的两个人是京城来的大官,不好开罪。她虽是以夫为天的妇人,却也知帮衬郎君好好招待远道而来的贵客。 王氏的殷勤赤忱而直白,在她的观念里,没什么风花雪月的雅趣,都是些肉眼可见的柴米油盐好处。她只想着如何让客人们吃好喝好,便是尽了地主之谊。 苏芷承她的情,道了声谢。 她和沈寒山不再杵院子里,而是各自回屋了。 王氏为了两位官人议事方便,特地给他们安排了相邻的厢房。 苏芷进门一看,被褥是大红鸳鸯的,缎面油光水滑,很新,想来是王氏当年新婚置办的嫁妆被套,珍藏箱底好多年了。 这样一想,苏芷有点罪过。 叶家本就不富裕,她一来,一水儿的铺张浪费,教人本就不宽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总不能让叶小娘子年节连口糖饴都吃不上,苏芷已经想好了要给小姑娘置办什么样的年节礼,甜甜她的嘴。 苏芷抵好房门,脱衣,准备沐浴。 她顶风冒雪穿了一整日窄袖骑装,缎面不吸汗,又有羊羔皮内胆烘着,脊背骨早附着了一层绵密的汗。 如今卸下通体身外之物,她舒适地喟叹一声。 苏芷信手拆了发冠,一头乌黑油亮的长发倾泻入水,浮于水面,好似一团藻,又像一缕黑烟。 苏芷弯曲腰脊,琵琶骨微显。她看着澡盆里倒映的脸,一时神情恍惚。只有这时,她才记起,她是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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