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能只是凑巧,天要亡吴通判。 只是,一应事都太巧了一点,凭苏芷对天公了解,这世上未必恶有恶报。 珠儿闻言,摇了摇头,道:“苏司使,没有人教我,一切只是个巧合。” “是吗?” “是。珠儿,不会撒谎。” “好。”苏芷不再追问,转身离去。 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待苏芷走后,珠儿望向四周。浮尘飘忽,往事如梦。 昏暗的牢狱内,一线光自石窗透入,照亮她的脸。 珠儿想起了恩人的模样,那是一个长身玉立,戴着傩戏恶鬼面具的男子。. 他逢迎月光,身影晦暗不明,嗓音似含了珠玉,模糊不清。 郎君慢条斯理地问她:“想不想救这些无辜枉死的孩子?我知背后困难重重。但再如何困苦,如今也有了转机。宫中有些秘事传出,可借你我一用……无非是些贪官污吏,听我号令。自有计策,帮你逐一除去。” 恩人,欲使君王丧失民心。为获民心,官家必将严查此事。 她接受了恩人的献计。 恩人聪慧,算无遗策。 她本想亲手手刃朱毅,岂料出了一点差池。 好在哑奴也恨朱毅,愿意助她一臂之力。 珠儿得偿所愿,救了所有人。 恩人是她的天,她绝不会透露半分恩人线索。 就让这事,掩入滚滚红尘中,了无痕迹吧! 作者有话说: 第一案结束,藏了一个主线伏笔。 然后开始下一案件~~下一个案件可能不算个案件,而是一些朝廷阵营切磋,会很好玩。 当然,惯例是甜甜几章呜呼~~~会有非常非常好玩的剧情,信我(暗示) 谢谢大家连载期一直订阅,其实没有人看的话,我都快要坚持不下去,写不下去了。。。毕竟花一天时间只赚几块钱,为爱发电太难熬了。 还有预收《今天也在逃离上司魔爪》那本,大家能不能帮忙收藏一下,之后会改文名,内容也可能改,但是探案言情格调还是不会变的,很担心之后收藏太差劲,第一个榜单都轮空(沮丧)
第五十八章 大庆君主厚待士大夫, 每逢春分赐三日假。朝官们可尽享休沐日,内廷衙门却不得太多闲暇,三衙与皇城司官署里各个值岗轮番休憩, 临到苏芷这里,休假只剩了一日。 隔天回宫里, 苏芷还得伴驾巡狩十日。大庆开国至今已十七年, 巡狩乃军礼之一,官家却没出行过一次。 按理说,君主本该多多前往地方州府察问政.务、体恤民情,奈何天子不欲京中无主,以免野心勃勃的贼子逆臣趁虚生事,狩猎便一拖再拖,耽搁了下来。 这一回,也是礼部唯恐不合礼法, 再三谏言,官家这才听了劝, 筹备畋猎一事。不过官家选址挑在了距离京城最近的庐州,即便是帝王出行仪仗大, 往返也不过三日行程。 这样近的州府,等闲不敢犯上作乱, 即便到地方过问事务, 也大抵是走个场面活, 不会行差踏错。 天子舍不下都城,放心不下江山。他的生性多疑, 从此处可见一斑。 既要远行, 随侍官家出门巡狩的便是他的心腹宠臣。大皇子陈风定是榜上有名, 而近日立功的苏芷和沈寒山, 自然也被一并捎上。 朝臣们鼻尖子比狗还灵,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辨析个七七八八来。 某些德高望重的老臣生怕天子狩礼不带自个儿,在上朝议事前就称病卧榻,以病情规避了可能会发生的难堪事——不是天子不邀他一同前往,而是他身子骨不济,婉拒了圣恩。 这样一来,老臣的颜面保住了,墙头草似的官吏也按捺下心思,静观其变。 毕竟谁也不知,是老臣不得君心,还是天子体恤旧臣。 若老臣平日里是老当益壮的康健人,上朝进谏卖力得很,那大家伙儿心里也有一本小账目,能算得出他是真病了,心有余而力不足;还是装病,挽救老人儿尊严。 不管怎么说,沈寒山目前是朝廷第一宠臣这事儿已板上钉钉,不少京官对他趋之若鹜,意图巴结他。 因着衢州的事,苏芷作为皇城司官署的主官,虽属内廷阵营,但也可以和朝臣沈寒山多接触,两司之间的关系暧昧不少。 对此,殿前司都指挥使范献沉了脸:“呵,小人得志。” 范献麾下副指挥使石守愤愤不平:“皇城司的女人本事高啊,竟和朝前贵臣兜搭上,隐隐要压咱们三衙一头。谁知道她是用何等手段勾结的沈廷尉,啧,男人嘛,保不准就是那些搔首弄姿的女娘姿态。殿帅,你看咱们是不是要给沈寒山送几个美婢去?如今官家倚重他,咱们也得先下手为强。” “当着官家的面拉拢朝官,你是有反心啊,不要命了吗?!” “那怎么办?咱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凭什么皇城司就敢明面上勾搭?殿帅,若是官家宠信皇城司,咱们新仇旧账一块儿清算,到时候就来不及了。” 范献敲了人一记脑瓜子:“蠢东西!如今倒是知道愁了,当初还瞧不上攀交文臣,让人捷足先登了!我心里是真的恨啊,我就不该冒欺君之罪提拔你!” 外人不知石守身份,范献却门儿清。石守乃他外宅私生子,他宠爱外室,特地给石守谋了缺口,一路明里暗里打点上位的。大庆朝堂忌惮亲眷同僚,亲子靠不上,他只能另谋出处,寻了无人知身份的私生子。 范献事儿做得绝,待石守当上副指挥使,他把年老色衰的外室都弄死了,封了人的口,不然事儿闹出来,恐怕又得一阵风波。 外室本就是一心为她的宝贝儿子筹谋,如今郎君爬上高位,她该死而无憾了。 范献看石守,是越看越恨,他的确需要忠孝下属,沾亲带故才好听话,可一个傻子也容易误事。但凡石守有点苏芷的脑子,他也不至于看儿子这般碍眼。 石守被亲爹骂委屈了,嘟囔一句:“我还不是怕她报复您吗?她春风得意,咱们日子就难过了。” 范献切齿:“且等着吧,老子怎会让这个女娘好过。” 他不但不感激苏芷费心查案替殿前司解围,还记恨上苏芷那日摆架子挖苦人的仇,誓要给人一个教训。 另一边,沈寒山春风得意。 他如今能光明正大和苏芷亲近了,不怕官家猜忌。 毕竟两人领皇旨办差,连命都不要了,怎可能是奸臣。两人还同生共死过一场,刻意生分,反倒惹官家疑心。 帝王最烦群臣揣测君心。 再说了,沈寒山是寒门出身,又没寻高门大户的妻妾,和显贵氏族扯不上干系,不怕他结党营私。也许官家也有意拉拢这么一个有能耐又好操控的朝臣来充当私人细作,故而恩施雨露,默许沈寒山同皇城司走得亲近,纵容他在私兵与朝前如鱼得水,出入无间。 沈寒山聪慧,有了这一重周密考虑的加持,他有恃无恐,日常寻苏芷的次数都频繁了许多。 今日趁苏芷休沐,沈寒山特地登门找她。 他很知晓人间规矩,同一贯递了新年红封包与金锞子,买通家奴,为日后僭越小娘子之举打掩护,又上碧波院给苏母请安。 苏母喜欢温驯有礼的沈寒山,笑得合不拢嘴,连声道:“寒山来得正好!近日春分了么,我让灶房的人置了一桌春盘出来,咱们都尝尝这春食!叶家我也递了请柬,邀他们来吃午膳。” 苏母如今年事高了,爱热闹,最喜欢儿女满堂欢的氛围。奈何苏芷不争气,莫说儿孙了,便是夫婿都不花心思去找,愁得她夜里睡不好觉。 难得眼前有这么一个金龟婿,吃了苏芷好多次闭门羹也坚持不懈来粘缠,教苏母多欢喜不是?!她待沈寒山更为殷切了,只盼他早日攻下苏芷,让闺女儿红鸾心动一动,开开窍。 沈寒山对待苏母极为恭敬,他不扫人兴致,笑说:“正好,人多了吃饭,凑个春趣。待饭后,晚辈有意邀芷芷出门置备些巡狩的需品,也方便伴驾出行途中自用。毕竟是同官家出行,多筹办些包袱,以防不时之需。遇上点事儿,侍从宫人们总紧着官家,就得自求多福了。” 这话有“埋汰天子”之嫌,也是沈寒山的掏心掏肺话。 苏母晓得轻重,悄声答:“是了是了,你们顾好自个儿便是!要是出了事,等人来安置,狩猎场上达官贵人那样多,怎可能各个顾得上呢!” “苏婶娘所言极是。” 苏母亲切地拍了拍沈寒山的手:“只要你俩好好的,婶娘心里也就没什么忧心事儿了。” 这一番体恤话还没说够,一贯就心急火燎赶到院子里通报:“大娘子,沈郎君,府外跪着一名壮士,说是给咱们小娘子负荆请罪来了。” 这话一说,不必人讲都知,是疾风那个狗皮膏药。 非要今日来吗?沈寒山目露冷光,他本欲独享苏芷,岂料还有闲杂人等同他争。 苏母暗下嘀咕,这事儿稀罕,是她家小娘子又惹什么事端了?苏母忧心忡忡,被婢子搀着去了角门。 苏芷已经行至疾风兄妹跟前,疾风还是那一套老说辞,他亲自来向苏芷赔罪,请她宽恕。 苏芷不是沈寒山那等口舌伶俐之人,她没和疾风废话,抄起人身后藤条便重重抽打下去。 “啪啪”接连十几响,藤鞭带刺,抽得人血肉模糊,红梅横飞,吓得苏母直呼“天爷冤家”! 家仆没有主子吩咐,不敢上前拦,而且苏芷下手岂是说笑,普通人伤筋动骨,一月都下不了地啊。 还是疾风刚强,咬着牙也不出声。 于他而言,这是他同苏芷交好的机会。一顿毒打下去,两家恩怨尽消,他就能平等和苏芷交际。 疾风是个大老粗,生平最佩服有骨性的人。他从来没想过,苏芷一介女娘,竟有这等保家卫国的坚毅心性,以一人之力扛下万千重压。 他敬她是条汉子,不在乎苏芷是郎君还是娘子。 苏芷原以为疾风的妹妹心软,会来护住兄长,岂料小姑娘也是个恩怨分明的人,错了便是错了,她绝不阻拦,冷眼旁观。 苏芷对这对兄妹好感骤增,她撒了气,丢了劈开枝桠的藤条,道:“你来寻我,不止是负荆请罪吧?” 疾风知道瞒不过苏芷,他挠了挠头,憨傻笑道:“不瞒苏司使,我等兄妹进京是想在您手下谋点差事做。上次衢州一事,您舍生忘死一场,实在令我佩服。我看多了贪官狗官,不屑与人为伍……我想效忠您,跟着您一块儿干大事!” 苏芷赏识疾风的高强武艺,也有意将他收至麾下。 她沉吟一阵,道:“皇城司诸兵将入职均循天家旨意,我没有职权将你安插入内廷官署。不过,我可以雇你为护院,替我照看苏家家宅,你可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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