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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金鸾

时间:2023-09-07 05:10:23  状态:完结  作者:青草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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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桑湄这一病,就病到了长安。

  陌生的口音顺着风传进车厢,桑湄靠在软枕上,神色恹恹。

  一场大病,令她更加憔悴瘦削,下巴尖得令人心惊,若不是有厚重的被子裹着,仿佛像张纸片一样马上就能被吹飞。

  宁王军进长安,乃是带着军功凯旋,夹道尽是鸣锣响炮,欢呼震天。

  奚旷一路上都与她待在车厢里,只有此时,不得不骑马露面。

  临近主城,披坚执锐的军队便不能再往前,唯有主将和少数精锐能入城接受封赏。

  奚旷和朱策都已离开,四周静悄悄的,纪律严明的大军在城外驻营。

  桑湄微微一动,挑开了一线车帘。

  帘外,黄昏已至,金乌西坠,泼洒出一片肆意的火烧云。

  “桑姬有何事?”驻守的亲卫第一时间上前。

  桑湄没有说话,又默默放下了车帘。

  她坐回矮榻,行动之间,手上和脚上的铁链碰撞出轻轻的叮声。

  -

  收复南邬乃是一大盛事,为此,宫中特意连开三天宴席,为宁王等人接风洗尘。

  席上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文武大臣,都是一派喜气洋洋之色,别说是一向审时度势、庶子出身的陈王了,纵是一直与奚旷不对付的太子,此时除了客气恭喜,也再无二话。

  乍一眼看过去,真是盛世太平,兄友弟恭。

  而坐在最上方的北炎皇帝奚存,当然是今夜笑得最开怀的人。

  给宁王的赏赐源源不断地落下,暗中看红了不少人的眼,可眼红又能如何,军功是实打实的,人又是毫发无损站在这的,再眼红,也只能忍着,还得为了国家大事,露出一番理当理当的赞同表情。

  今夜是最后一场庆功宴,美酒俏婢,丝竹钟鼓,别说是皇城之内,就连长安的普通百姓人家,都挂上了喜庆的红灯笼。

  宴饮至三更才散场,诸人醉醺醺地由各家仆从搀扶回去,奚旷作为场上被敬酒最多的人,虽然还站得稳,眼神也清明,但脑袋已经有些隐约发痛。

  “皇兄,弟弟我实在是撑不住了,先行告辞……改日,改日咱们兄弟私下再喝两杯,你给弟弟讲讲那南邬的故事!不过……嗝,皇兄如今是长安的大红人,恐怕没空见弟弟啊……”奚存的第三子,被封为陈王的奚映跌跌撞撞地走过来,朝奚旷笑道。

  奚映个子不高,面如满月,是正正好让人觉得圆润讨喜、又并不至于太胖的身材。加上他一张笑面,平易近人,只爱去凑热闹参加一些宴饮场合,所以人际交往十分吃得开。

  奚旷拱了拱手,道:“三弟说笑了,三弟相邀,愚兄又怎能不应?不敢让三弟多等,来日必登门拜访。”

  “好,好……一言为定……”说着,奚映忽然凑近,扒着奚旷的耳朵,小声道,“听说皇兄收了那艳名远播的清鸾公主为妾,弟弟好奇已久,是否真如传闻中那样……”

  奚旷脸色冷了冷,把奚映从肩膀上拉下来,对陈王府的仆从道:“你主子喝多了,快扶回去歇着罢。”

  奚映冲奚旷摆了摆手,一晃一晃地坐上了出宫的马车。

  送走了奚映,奚旷的目光落到了不远处还未走的太子奚曜身上。

  奚曜一身紫袍,腰间佩了只萤光的美玉,只是简单地负手站在那儿,就自有一股傲然的储君气态。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奚曜转头望来,一瞬间,两人目光交汇,有什么东西在空气中微微迸裂。

  随即,奚旷笑了笑,朝太子走去:“殿下还不回东宫吗?”

  奚曜扯了扯嘴角,笑容显出几分敷衍来:“有劳皇兄挂记,这不是席上喝了太多,在此吹吹风,醒醒酒吗?”

  一看到奚旷,他就想起今日上午莫名出现在东宫外墙边的那个麻袋。

  那麻袋里装的不是别的东西,赫然是一个大活人,只是这大活人瞎了眼睛,没了舌头,连手筋脚筋都被挑断,不是他派出去的刺客之一又能是谁?

  简直是好大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他的脸上!

  他能忍到现在,还在对奚旷言笑晏晏,实在是他修养良好!

  不像这奚旷,给父皇当了三年儿子了,行为举止间还是难掩乡俗之气!

  只是再怎么看不顺眼他这便宜兄长,奚曜也难免在心里嘀咕,这奚旷,难不成真的是福大命大,是上天赐给父皇的儿子,专门来帮父皇彪炳史册的吗?

  三年了,他仍未知道父皇是怎么认下这个儿子的。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平静午后,还是大将军的奚存将他和二弟奚映叫到面前,指着旁边面无表情的青年,不容置疑道:“这是奚旷,你们的大哥,以前流落在外,但从此便是我奚家的长子,以后,你们兄弟务必和睦相处。”

  他和奚映当时就傻了。

  但无论怎么打听,也打听不出这人的来头。奚存在家里又一向是说一不二,他和奚映虽然不满,但也没法在这事上忤逆父亲,只当是父亲以前的风流债算了。毕竟这种事情在其他大家族里,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本来嫡长子变嫡子,已经够令人吐血,然而这新来的大哥仿佛一点也不懂什么叫藏拙,一来就投父亲所好,在军营里狠狠摸爬滚打一番,得了父亲不少青眼。

  奚曜自己也是军营出身,但自问做不到奚旷这样,每次冲锋都跟不要命似的,仿佛打了这场没下场,军功就是他的毕生追求一样。

  随着奚存的一朝化龙,他被封了太子,奚旷和奚映则封了亲王。奚映一直是个识趣的,出身平庸,长袖善舞,但奚旷可不,这么多年,看起来一直冷冷淡淡的,一看就不是个好相与的。这次父皇把这样天大的立功机会给了奚存,奚曜早就在暗地里恨碎了牙。

  唯一的安慰就是,他这太子的位子还算稳当,虽然母亲早逝,但奚存一直未续弦,后来也追封了发妻,他是毫无疑问的中宫之子。加上娶的太子妃是尚书令之女,比起光杆一样的奚旷来,奚曜简直是赢得不能再赢。

  “那愚兄就不打扰殿下醒酒了,先行一步。”奚旷行了一礼,坐上了马车。

  望着马车远去的背影,奚曜招来了亲信,低声道:“去看看,宁王去了哪里。”

  过了一会儿,亲信返回来报:“宁王并未出宫,而是调转车头,往太极宫方向去了。属下不敢再追,特来禀报殿下。”

  太极宫?父皇的寝宫?

  想起最早离席的父皇,奚曜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先前独处时的那股傲然劲儿也险些维持不住。

  但再不平又能如何?奚旷凯旋,除了明面上的赏赐,父皇肯定是会私下召见他的。

  奚曜深吸一口气,拂袖上了回东宫的车。

  太极宫中。

  奚旷跪在奚存面前,一动不动。

  宫中烧了地龙,屋内温暖如春,是以奚存只穿了两件薄衫,坐在上方,垂眼看着下面的儿子。

  一个时辰前还在大殿里其乐融融的父子,如今却在这太极宫中两相无言。

  良久,奚存才抿了一口茶,淡淡道:“老大。”

  他年过半百,已到知天命之年,但身体仍旧硬朗,仿佛多年的沙场征战并未在他身上留下什么深刻的伤病。

  他只是简简单单地坐在那把黑檀圈椅上,就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

  “儿臣在。”奚旷恭顺道。

  “你提前斩杀南邬皇室的事情,朕可以不跟你计较。你和老二之间的勾心斗角,只要不闹大,朕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奚存慢悠悠地说,“只是,你在奏报上只和朕说要留那清鸾公主一命,可没告诉朕,你要收她作妾啊。”

  奚旷深深地拜了下去:“儿臣知错。”

  奚存放下茶盏,杯瓷与桌面发出一声轻轻的碰撞,他站起身来,看着自己的这个长子。

  “说说看,是先看上了她,才和朕求情,还是先和朕求情,才看上的她?”

  “儿臣不敢欺瞒父皇。”奚旷说道,“儿臣在入建康前,就已打定主意要留下清鸾公主。军中人人皆可作证,南邬境内,所有百姓提起那清鸾公主,皆是赞不绝口,即使是南邬国君与太子,也难以望其项背。然儿臣入建康后,却得知公主已自尽,公主若亡,则民心动荡,父皇交代儿臣的事,岂不功亏一篑?所幸抢救及时,救了回来。”

  “然后呢?”

  “然后……就发现,公主自尽时服的毒毒性过猛,醒来后,她已前尘尽忘。”说到这里,奚旷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一向镇定的脸上,也不禁浮出几丝红意,“儿臣本是怀疑她故意为之,然接触下来,却发现她确实是什么都忘了……儿臣、儿臣……儿臣有错。”

  奚存静静地看着朝他叩首的奚旷。

  其实这些,奚旷不说,奚存也知道。

  他这个一向冷酷无情、杀人如麻的儿子,竟也会有对一个小女子关怀温存的时候。

  传闻中的清鸾公主美丽无双,素有“南邬明珠”之称,既是失了忆,想必柔弱无依,更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从古至今,亡国公主多半都是暧昧不清的结局,温柔乡,英雄冢,看来自己这个儿子,也不能免俗。

  “你若看上的是别人,哪怕只是南邬乡野的一个村妇,想收入房中,那便收了。”奚存慢慢地说,“可是老大,你看上的是一个南邬公主,甚至是清鸾公主,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儿臣知道。”

  奚存骤然抬手,哐啷一声,茶盏砸在奚旷头上,半盏茶水泼了一地,一道伤口从奚旷的头皮划开,流下一缕鲜血。

  武将出身,出手何等野悍!

  然而面对满地碎瓷,奚旷却仍固执道:“儿臣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不敢提前告诉父皇。如今木已成舟,请父皇高抬贵手,饶她一命,儿臣任凭父皇处罚。”

  “出去一趟,还学会先斩后奏了?”奚存冷笑一声,“觉得能为自己的女人遮风挡雨、甚至不惜与朕作对,特别痴情、特别英雄,是不是?”

  “儿臣不敢。”奚旷咬牙,“儿臣深知父皇的担忧,可她已是儿臣的侍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又是失忆,又不能出后院,还能翻起什么风浪?何况若让南邬百姓知道,她在儿臣这里衣食无忧,岂不是更能感念父皇的仁慈治世?”

  “你的意思是,朕反倒要感谢你?!”

  “儿臣绝无此意。”奚旷伏得更深,碎瓷嵌进他的掌心,可他仿佛一无所觉,“父皇,儿臣的前十年,是在贺府寄人篱下度过。再十年,是在外独自漂泊度过。后承蒙父皇不弃,让儿臣有机会为父皇效力,父皇所言,儿臣莫不听从。唯有此次,想顺应一回自己的心意。恳请父皇开恩,看在儿臣为父皇奔波多年的份上,给儿臣一个机会。”

  奚存沉冷地望着他。

  奚旷提贺府,自然有跟他卖惨的意思,但更深的意思,则是暗示他,贺府那事处理得很干净,往后,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知道,如今的北炎皇帝,曾在南邬贺府当细作骗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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