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好。信中说了温府的钱庄已悉数还清亏欠的银账。太子也重新帮他们寻了夫子,他们说会乖会听夫子教诲的,公主不必为他们挂心。” 泽哥儿和细细都是温府旁支一系的孩子,大的也不过八岁。 偌大的温氏,谁能想到有这么荒败的一日。温府哭天抢地的那日,她不堪的那日。 宁妍旎闭上眸,还能想起那扶桑刀抽出的声响。 当年温府的大人们现在都不在了,若是宁妍旎不管这孩子,那温府就真的后继无人了。只是这一管,便是在太子的翼护下,又是欠下了太子人情。 千金易赔,人情难还,更遑论她们现在很多时候都太需要太子相帮了。 如若要还人情,现在的她还能拿什么去还。 宁妍旎转眸看着一直握在她手上的东西,那是太子伸手扶她时悄然塞在她手上的,一枚衔珠桃形红珊瑚耳珰。 那是她的耳珰。 太子是在提醒她。 看着耳珰,她想起那日下午,大约也是这个时辰。她为了温府的事求到了太子那里,一向温厚的太子思忖了很久,跟她说了很多困厄的话语。 她的心就随着他那些话一点一点地凉沉下去,直至不知不觉月落柳梢。 殿内无人进来点灯,昏暗得只余炯碎的月光,太子的气息却出现在了她的颈侧。他俯着身,用玉石相叩般的声音说着,“既是要本宫帮你,皇妹想以什么来回报。” 他就那般撑着双臂在她细颈两侧,俯在她身上。 衣裙逐一拂落,黑暗之中,人的其它感官被延大到了极致。他沉沉欢愉,她却湿着眸撇开脸。 那是她第二次的难堪羞耻,战栗痛得难耐,她小声地求着他。 尔后她撑起身子想离开,他伸手就取下了她这枚耳珰。 ...... 现如今,宁妍旎看着手上这枚耳珰,热水熏得她面上一片湮波绯色。 宁妍旎定了定,叫阿栀俯首下来和她低声说了几句。就将耳珰又收了起来,她示意阿棠:“准备一下,戌时,去东粹宫座山影壁那。” 东粹宫在东宫的北侧。 东粹宫的座山影壁是由东宫北值房延出来的山墙直接改建而成。这座山影壁既是挡了院殿内外无关人等的视线,防了旁人窥探。 同时内里的行止和声音也传不出去。 现今的太子妃是成国公嫡女,其兄长又是大理寺卿。 听说是因太子妃脾性一般,先前太子的宋昭训和沈良媛都被她撵住在东粹宫的院里。但具体不知缘何,宁妍旎进宫前,这两位太子妃嫔就不在了。 所以太子才会挑这么个合适不过的地方。 夜间,已是月明星亮,东粹宫座山影壁后的青砖石路上已有人在。 “太子妃可确认了是明日回宫?”太子换了一身沉色常服,站在影壁处,几相融于夜色,他正侧头问身旁跟着的宫人。 昨日太子妃便出宫去了皇寺祈福求子,顺道小住两日研听禅学。这个太子自然知道,只是现在此事需得隐秘,他不放心地再确认下。 宫人手提着盏微明的掐丝花鸟宫灯,听到太子问话,点头回答,“是的,太子。太子妃今儿个是不回宫的。” 况且都这个时辰了,总不可能再赶回来了。 太子这才称心地点了点头。 宫外都说他与太子妃琴瑟和鸣,东宫的人才知太子妃多善妒,实在悍妇。只是他现在还不到万无一失的地步,不能和她抓破脸。 他这夜间出行,卫队兵也未带,只带了贴身的宫人,就是怕张扬了出去。 晚凉如水,如此娇色,值得他在此踱步等着。 半盏茶功夫,看到了缓步而来的纤弱身影,太子浓眉下的眸光倏而一亮。他转头对着宫人仔细叮嘱,“守住口,把好风。” 作者有话说: 不好意思,今日份更新晚了 ~ 每日争取晚上十二点前更新 ~ 谢谢小可爱们支持。
第五章 在这夜深时分,太子屏退了旁人,又要他三缄其口。 看着女子纤纤而来,宫人意会。点头应诺,便将他手中的宫灯打掉,寻了处隐蔽守着。 来人披着件织锦斗篷。 她的步子迈得很小,脚步声很轻。行走间,压着裙摆的玉珠禁步徐徐曳曳。 夜风吹过带着斗篷下摆扬了扬,叫人无端生出了怜惜。 持着两分稳重,太子伫在那,等了一小会,还是忍不住走了两步迎上前去。 今日在言德殿,看着她躺在父皇榻上的模样,他内心也是有些许邪恶念头在的。 父皇今日的这个把戏,其实他在听暗线来报的时候就知道了。 不都是男人的那些个念头,有什么难猜的。所以他自己不急,他想等,等着宁妍旎的人来跟示弱,求他施以援手。 不然如何换得来今夜的春意绵绵。 只是宁妍旎不知道。 她刚才从承禧宫悄然而出,走来的这一路,她都走得有些微出神。见太子过来,宁妍旎才拢回了思绪,脚步顿了下,她往后稍稍退了一步。 今夜这样来赴约,宁妍旎自己也说不出个对错来。 但既然已经来了,宁妍旎还是让陪着她前来的阿栀退了下去。自己挥手将斗篷的兜帽推下,便屈膝启唇行礼,“阿旎见过太子。” 她低头,不过一息之间,就感觉有温热的呼吸靠近。像潮热的浪涌,逼得宁妍旎不由地微微侧开脸。 兜帽之下,她还戴着个白云滚边的月色面纱,纱下若隐若现的容色。 只是刚屈膝,太子就上前俯身伸手扶起她,举止轻柔,“没想到这会竟能在此遇到阿旎。” 承禧宫的楸树花花香浓郁特别,宁妍旎在那进出,身上也不自主地沾染上了些楸花香。 闻着宁妍旎身上的香味,太子靠得更近了些。宁妍旎的颈侧却很敏感,呼吸险些交融间,她挣开了太子握着她的手。 然而太子却俯得更近,说话声压得很低,“阿旎身子弱,影壁此处风冷,难道阿旎是想在此和本宫谈事吗。” 太子说完话,直起身的时候,嘴角的笑意还是温润堂堂。 盛夏夜里的风能有多冷。 只是太子转身步入东粹宫,宁妍旎望着月色,迟疑了一下,到底是跟着太子进了去。 她来之前便知道,如果今夜和太子谈不好,那她日后在宫中可能将是寸步难行,可能还累至温府余下的血脉。 所以她跟着太子,进到了东粹宫。 青砖石上还有落花残叶未清,但这里却显然是打点过的,宫人和禁军巡兵都不在,安静得有些燎心。 宫内琉璃灯的光已亮起,灯光柔和。 内摆置得颇为堂皇,晶玉帘幕,湖光山色屏风上的流光溢彩,桌榻上都铺着暧昧的薄纱罗衾。 闭上门后,太子伸出手,将宁妍旎斗篷上的系带拉下。 没了斗篷遮掩,才见她一袭流彩烟云宫装,虽是夜间,却比白日见到的她更多几分媚。 她的腰肢被玉涡束带细细一挽,因着胸前弧度,越发显得腰肢不堪一握。 太子的手指节节分明,带着微茧。他拂过宁妍旎脸颊,将她面纱也取了下来。 每看她一次,他就不禁赞叹一次。她实在生得太过娇,似是春日枝梢上的杏花儿,让人想放在掌心里慢慢把玩。 现在她就在他面前。 他以一种常年养尊处优,不容人抗拒的意味伸手来到了宁妍旎的衣领处。 刚窥见纤白的锁骨,便听见一句,“太子哥哥......阿旎有话想与太子哥哥说。” 宁妍旎挡住了他的手,细弱的一句话打断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太子此时心情很好,自然不恼。他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宁妍旎,她还是太稚,似是有些难堪,别过了头。 宁妍旎确实感觉有些难堪。 她把那枚衔珠桃形红珊瑚耳珰拿了出来。 这会四下无人,太子眸光不由放开了,上下打量着她,“阿旎有何话,直接说便是。我们如今这般的关系,本宫能办的,一定帮你办了。” 宁妍旎心里有了些许着急,她眼眸低垂,言辞恳切,“太子哥哥今日相帮之恩,阿旎没齿难忘。如若太子哥哥有何需要阿旎效劳之处,阿旎粉骨碎身也愿意报答太子哥哥。” 粉骨碎身。 却不愿意再委身于他。 宁妍旎这种推辞,太子还是很能拿捏的。他温厚的笑还挂在脸上,“阿旎可知道,你在宫中还有许久的日子要过。” 既是要过下去,这般的容貌,没有人的庇护,空有个公主之名是极没用的。 “但阿旎若与本宫有实实在在的情分,本宫又岂会让阿旎置于今日这般的窘境。”太子循循诱引。 他看着宁妍旎长睫轻颤,久久也未有言语,便知她在彷徨迟疑,倒也是不急。 夜还很长。 他一只手拿过那枚红珊瑚耳珰把玩。 她的唇粉软,嗫喏着不知道说些什么的时候,更是让人怜惜。叫他想起了上次她那般的娇弱,禁不住力的细碎轻喘。 他的手不急不缓地抚过她的脸,似是深情缱绻,“阿旎,本宫上次同你说过的,定当不会食言。” “你跟了本宫,本宫会对你好。今日本宫虽未给你什么诺,但来日本宫得登大宝,你要什么,本宫就许你什么。阿旎,你说可好。” 宁妍旎轻摇了摇头,她不需要滔天的权富。她现在只想在这宫中安然度日,无人欺她,这个希望如此简单,却为何又如此地难。 想起今日皇上看着她那骇人的眼神,她只能小声求着太子,“太子是储君,阿旎原本只是一介卑微的民女,得蒙太子不嫌相帮阿旎,阿旎只想平安度日,不敢多做奢想。” “更何况,太子妃貌美德雅,阿旎怎么敢再和太子哥哥做出此事,坏了太子哥哥与太子妃之间多年的情意。” 连太子妃都搬了出来,看来杏花儿是真的有些怕了。 听到太子妃,太子倒是想起来了,“说起情意,本宫对阿旎更是情意不浅的。大理寺贺大人要审温府那宗刑案时,若不是本宫相帮,只怕诬名还平白栽在温府身上。” “那晚倭人为什么会对温府如此狠辣,温府旁支的那些遗孤还有温府的以后,阿旎可想清楚了,难道是想本宫袖手旁观?” 太子缓缓说着,然后看着宁妍旎脸上血色一分一分褪去。 杏花儿的心总是软些,温府虽败,却是一直能拿来拿捏她的软肋。 她挡着他的手已然有些颓力。 太子将手从她面上往下游移,松开了她腰间的束带。她有些偏爱玉涡色的青,但她这般白皙,确实穿什么都好看。 晚凉如水,极为安静,今夜这里发生什么,负责巡卫此处的禁卫军都是不会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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