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必你上刀山下火海,你只要装疯卖傻就行了。用什么手段不打紧,要让天下人都知道,姜太后害死了她的亲妹妹,逼疯了她的嫡母。” “妾身明白。” —— 长生殿里,三支线香被稳稳插在香炉里的香灰中,香雾逐渐漾开。 姜窈跪在蒲团上,朝着亡故夫君和列祖列宗的灵位磕了个头。 两个来给长明灯盏添香油的小宫女窃窃私语,“你听说了吗?如今外头都传是太后娘娘,害死了自己的亲妹妹,逼疯了继母,心肠歹毒,惹怒了上苍,才会让京师大旱。” “嘘,你小声点。” “离得这么远,太后娘娘听不见呢。我听人说,昨日有百姓冲进暮云山上给太后娘娘修建的祠堂,放了一把火,大火烧了一夜,半个山头的树木都烧没了。” 长生殿里极为安静,姜窈一字不差地听见了。 太后娘娘害死亲妹、逼疯继母的事,在这个节骨眼上传得沸沸扬扬。 安氏每日在大街上疯疯癫癫,逢人就说是姜窈害死了她女儿姜莺,姜窈面慈心狠,不孝不悌。 连国子监的学生都义愤填膺,纷纷开始撰写文章攻讦,斥责姜窈蛇蝎心肠,迫害亲姊妹,德行有失,触怒上苍,才致使京师大旱。 青泥骂道:“你们两个在那乱嚼什么舌根子呢?当心我撕烂你们的嘴。” 两名小宫女哆哆嗦嗦跪下去,“奴婢知错,奴婢知错,再也不敢了,太后娘娘恕罪。” “罢了,你们下去吧。”姜窈声音疲惫,垂下的眼帘也未抬起。 “娘娘,他们这么说,您不责罚,谣言会越传越厉害。” “谣言也不是从他们口中传出来的。就算是责罚他们又有什么用?”姜窈站起来,扶着跪得肿胀的双膝。 青泥扶住她,颇为心疼,“娘娘,您都一整天没吃饭了,先回慈宁宫吧。” “姜莺的事和娘娘半点关系都没有,娘娘莫要听外头那些人胡说。” 姜窈拨动缠在手上的那串佛珠,“青泥,我是不是真的犯错了?” 人人都说她有错,她自己都快相信了。 “娘娘别这样说,自您入宫,奴婢就跟着您,您所作所为,奴婢全看在眼里,若要论为百姓,为江山社稷,您操的心一点都不比先帝少。” 青泥说着说着便哭了。 她怨恨,心有不甘,娘娘是这世上最好的人。 当年她来慈宁宫伺候的时候,家中母亲生了重病,还是娘娘把自己的首饰给了她,让她拿去换钱。 “青泥,别哭。”姜窈用绢帕擦去青泥脸上泪水。 “娘娘,我就是不明白。娘娘一心为着百姓,他们为什么要把这毫无关系的事情推到娘娘身上?奴婢替娘娘不值。” “遭了旱灾就得挨饿,这事放到谁身上都心急。” 所以她就成了那个发泄的口子。 世人能为她建生祠,供香火,赞她贤德,也就能烧了祠堂,骂她不孝不悌。 姜窈望着自己丈夫的牌位,殿内的长明灯火飘忽起来,悬在梁枋上的幡幢在风里飘摇。 日落西山,火红夕阳挂在檐角。 长生殿内空荡荡的,显得她身形瘦弱孤单。 自入宫后,她日日勤勉,不敢有一日偷懒,生怕被人挑出错出来。辛苦了多年才攒下了贤良温厚的名声,怎么一夜之间她就成了罪人? 为了求雨,她一整日滴米未进,唇色发白,干燥得起了皮,脑子发胀,一阵阵钝痛碾过。 往年若是有哪里遭逢大旱,她也都是整日整日的不吃饭不睡觉,在长 生殿里诵经念佛。 “嫂嫂,待在这里做什么?”裴涉一进长生殿,就看见他嫂嫂娇小的身影。 火红的落日洒下余晖,勾勒出她纤瘦身条。 “求雨,”姜窈头疾由犯了,密密麻麻的痛感之下,神情麻木,讷讷道:“我,有罪吗?” “嫂嫂何罪之有?” 素白幡幢在晚风里漂浮,殿内乍明乍暗,裴涉细细端详他嫂嫂,眸中隐约浮现笑意。 夫君、父母、兄弟姊妹乃至天下人都弃她而去,她还有谁能依靠呢? 只有他了。 这下嫂嫂只是他一个人的了,他可以肆无忌惮地解开她腰间丝绦,扯下她系于颈间的肚兜,在她白净肌肤上烙下吻痕。 姜窈自嘲般道:“吾为太后,无德无能,见谪于天,致此旱灾,罪无可恕。” “外头的传言,都传到嫂嫂耳朵里了?水旱之事,时数使然,与嫂嫂何干?” 女人眼里泪光闪烁,泪痣在鬓边碎发见时隐时现,两只手揪着绢帕,可怜得紧,他心里蓦然生出一丝怜意,想把嫂嫂揉在怀里。 姜窈双眼空洞,失神道:“你知道的,不是我的错。” “不是嫂嫂的错,”裴涉掌心抚在姜窈颊侧,动作轻柔,目光却包裹着灼热的欲念,“嫂嫂还有我,我不会抛下嫂嫂。” 当然不是嫂嫂的错,虞太妃和安氏串通一气,借着虞太妃父亲的势,颠倒黑白。 而他只需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能坐收渔翁之利,说不定嫂嫂还会主动投怀送抱。 等到得了好处,再动手替她解决这桩麻烦事也不迟。 “二郎,”姜窈抓住他手臂,声音里哭腔渐浓,“我……膝盖好疼。” “嫂嫂疼?我给嫂嫂揉揉。”裴涉手已撩开她裙摆,摸了上去。 层层裙摆挂在他臂弯,女人一只雪白的小腿已经露出来,剥开了壳的蚌肉一般光滑软腻。 她膝盖跪得泛红,肿起一块,双腿因为疼痛微微打颤,几乎站不住。 裴涉索性抱她去了偏殿,将她放在榻上。 姜窈一条腿被他握住,膝盖被他握在手里揉了几下,肿胀感缓解了些,可头疾发作,搅得她神志模糊。 含在眼里的泪水掉了一滴,就再也控制不住,泪珠儿连成一线,不断坠落,“二郎,别在这里。” 这里供奉着她亡夫的灵位,叫她觉得仿佛有双眼睛在盯着她。 裴涉没有半点要抱她回去的意思,只问她:“嫂嫂的头疾又犯了?” 姜窈小声道:“嗯。” 偏殿内昏暗,窗外天色也完全黑了下去。 黑暗中,她什么也瞧不见。 只听见利刃划开皮肉的声音。 “嫂嫂,含住。”裴涉拨开她紧闭的唇瓣。 口中挤进来一根手指,带着血腥味。 她被头疼折磨得失了神志,杏眼迷离,软舌卷住他流血的拇指,一开始只是轻轻一点,温热的血液淌到她舌尖时,就抑制不住地想要吮吸更多的鲜血去抵消自己的疼痛。 口中津液和鲜血交缠在一起,被她咽下去。 头疼减轻了许多,她眼神渐渐清明。 一清醒,就立刻想起自己与亡夫的牌位只有一墙之隔,她身后这堵冰冷的墙上,还挂着亡夫的画像。 裴涉手指从她口中抽离,整根手指湿淋淋的。 姜窈恢复了几分力气,用手去推他,“这里……不行。”
第30章 灭口 “有什么不行的?嫂嫂。” 莫说他根本不信鬼神之说, 就算是皇兄看见了,又能怎样呢? 让皇兄知道,他会好好替他怜爱皇嫂的。 皇兄若泉下有知, 也该安心了。 “嫂嫂,这里没有旁人,只有你我。” 你我这两字挨在了一起,姜窈迷离地望着他,光线不明, 她只能从晦暗中依稀分辨出他的脸。 她额头上、后背上全是冷汗,身上发凉, 压在身上的热度不断提醒着她, 自己正在和小叔子共赴云雨。 可一听见“你我”二字,就仿佛世上再也没有旁人了。 来来去去,聚散离分,走的走, 散的散, 身后早已空无一人。 可身前…… 她正出神时, 双目湿润, 雾沉沉的,裴涉忍不住咬上去。 肚兜已解了一半, 颤巍巍挂在腰间, 摇摇欲坠。 她身上幽兰香沾染在衣襟上, 肚兜上, 可剥下层层衣衫, 香气依旧不减, 引人流连。 姜窈满腹委屈,都化成了眼里泪珠儿, 几度开口,只字未言。 再也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 “嫂嫂。”他嗓音低哑唤了姜窈一声。 姜窈下意识将目光放在他脸上,刚要开口去应答。 一个“嗯”字未脱口,湿漉漉卡在喉间,在他咬住肚兜边缘,一寸寸扯开时,转而成了一声娇艳惊呼。 她还未来得及克制,而裴涉偏偏不留余地地咬了上去。 四下里没有光亮,什么都瞧不见,身子反而更加敏感,水上浮萍似的,一滴雨点落下,立时就是一阵战栗。 两只玉足踩在红色锦被上,白皙圆润足趾紧紧蜷缩起来,陷进绵软锦被中,时深时浅。 —— “岑晏在调查皇兄死因?”裴涉将密信点燃,抛在地上。 贺阑道:“他到汝州时,捡回去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裴涉幽深凤眸一抬,“是沈云成的儿子?” “正是。” 天下竟有这样巧的事情。 他手下的人一直没找到的沈安,机缘巧合之下,竟然被岑晏碰上了。 “殿下,现在要怎么办?动手吗?” “杀了,”他指尖在书案上点了一下,“派人去趟汝州,跟大都督韩矩传个口信,让他盯紧点。” 贺阑肃声道:“是。” 裴涉倚在鎏金龙头椅上,看向窗外,“天干物燥,皇陵的看守也要仔细些,若是起了山火就不好了。” 日光爬上他侧脸,唇角冰冷地上扬着,勾起一抹狠毒杀意。 “做得干净些。” “属下明白。” 又是临近日暮,檐外一片绯红云团,与嫂嫂昨夜羞红的脸一般。 嫂嫂一身肌肤雪白无匹,稍稍一碰,就是一点红梅似的印记,轻轻吮咬一口,就能覆上一团红晕。 不用他扣住她腕子,她会哭着,面色绯红,用打颤的手臂缠在他肩颈上。 他怎么舍得让她发现,夜夜同她欢好的人与她隔着血海深仇。 真将她逼到那个份上,她不管不顾起来,连命都能不要,就没有什么软肋能叫他拿捏了。 除非……嫂嫂肚子里能怀上他的种。 —— 汝州,大都督府 “这是我们汝州的松醪酒,子清可要多饮几杯,将来你回了长安,可就无处寻觅我们这松醪酒了。” 岑晏站起来,朝汝州大都督韩矩一躬身,道:“多谢大都督美意,子清酒量不好,不敢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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