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大人,对不住了,公主前几日便交代过,让谁进都不能让您进,您还是请回吧。”侍卫坚决道,半点没进门通传的意思。 薛浥黑了脸,转身离开。 自然,他并没离开公主府,而是寻了一处墙头,纵身跃了上去。刚一站定,他便被眼前的画面震住了。 只见宽大的院子里站了□□人,全是年轻男子,他们弹琴的弹琴,作画的作画,舞剑的舞剑,井然有序。 弹琴的男子他不认得,作画的男子他倒是认得,镇国公的小儿子,而舞剑的那人正是大将军唐威的长子,也是新科武状元,唐琰,还有两名长相阴柔的男子,候在裴子渠身旁端茶倒水,场面十分热闹。 他不由自主地捏紧瓦檐,两肋处全是气。 “公主,天热,喝杯凉茶吧。”风月楼的小倌儿最是会伺候人,围在裴子渠身旁大献殷情。 裴子渠接过凉茶喝了一口,再次看向舞剑的男子。他长得太过魁梧了些,身形宽得像熊。至于其他几人,她粗略扫了眼。 最后她看到了折己的脸上,她扯了扯折己的衣衫,好笑道:“折己,我怎么觉得,这群人还没你好看。” 折己正在剥荔枝,听得裴子渠的话后面上一红,低头道:“公主说笑了。” “我是认真的。”裴子渠拿起折己刚剥的荔枝放入口中,赞叹道:“好甜啊。” “谁!”忽地,唐琰发现了墙头的薛浥,果断掷出手中长剑。 薛浥反应迅疾,偏头一躲,然而唐琰出手的气劲强,长剑带风,削掉了他鬓边的几根发丝。 “嗯?”裴子渠抬头看去,目光于半空中和薛浥对上,瞬间,她心头猛然一跳,似有千回百转。 她忽略心头那股诡谲的滋味,暗道,这人怎么长得像纪忱哥哥。 既然被人瞧见,薛浥也不继续待在墙头,纵身跳了下来,他直奔裴子渠,却被院内的侍卫拦住了。 薛浥绷着脸,一眨不眨地盯着裴子渠。 裴子渠站起身,脱口道:“你是谁?”
第29章 天大误会 “……” 见她一副不认识的他的样子, 薛浥怔了怔,刚上前一步又被侍卫拦住,他按着内心的冲动, 急切道:“公主不记得臣了?” “本宫为何要记得你。”裴子渠被这理所当然的语气弄得略微不悦, 忽地, 她想起自己在临莞姑姑口中听到过的驸马, 恍然道:“哦,你就是那个被本宫休掉的驸马。” 薛浥牢牢盯着裴子渠,她面上的神情变化他一丝一毫也没错过,在确认她说的是真话后, 他心头慌得厉害, 询问似的看向折己。 折己正色道:“公主前几日摔了一跤,撞着了脑袋,许多事都不记得了, 其中也包括您。” “什么!”薛浥身形一晃,犹如受到巨石重击一般,此刻,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他用类似祈求的眼神看向裴子渠, 试探道:“公主,当真不记得臣了?” “记得你做什么?”裴子渠反问,她暗中打量薛浥,心道, 长得确实好看, 怪不得自己会嫁给他,奈何他为人差劲。今日他来找自己多半没好事, 估计是为了好赌的薛崇讨钱。 这个问题薛浥答不上来,他垂下脸, 眼睫盖住了那双暗淡的眸子,“公主,臣错了,还请公主原谅臣之前的所作所为。” 他说话很轻像是从胸膛里发出来的。 “错了?”裴子渠不大懂薛浥话中的意思,她不记得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但临菀姑姑说过,薛浥为了那位二嫂伤透了她的心,而那位二嫂,是个心机深重的女子。“错在哪儿?” 这时,两风月楼的小倌动了,一个给裴子渠捏肩,一个给她扇扇子。 “错在没有信公主。香囊和书房里的那事臣也已经弄清楚了,是二嫂使计,臣……”说着,薛浥抬起脸,一眼看到裴子渠身旁的两个男人,猛地收了后头的话,他捏紧五指,眸中渐渐渗出几缕阴郁之色。 “哦,然后呢?让我原谅你,跟你回去?”裴子渠讥诮地笑了,“薛浥,本宫已经把你休了,我们俩现在毫无干系。你若是想要钱,自己凭本事去借,休想从本宫这里拿。” “公主误会了。臣从来没有让公主给过钱,以后也不会让公主给钱。臣只是……”顿了顿,薛浥使劲抿了一下唇瓣,一字一字道:“想求公主回薛府。” “呵呵。”裴子渠愈发觉得好笑,她伸手拿过碟子里的荔枝放入口中,慢慢地咬着,等嚼碎了,吞了,她才开口,“本宫回去做什么?受你的气?让你再伤一次?你以为你是香饽饽,谁都想要么。本宫告诉你,本宫现在开心极了,你瞧瞧这院子里的男人,哪个不比你好,本宫让他们往东,他们根本不敢往西。” “……” 薛浥哑口,面色发白。 裴子渠懒得和他多说,拍手道:“来人啊,放狗,好好送这位前驸马出公主府。” “前驸马”三个字,她说得很重,薛浥只觉自己被打了一巴掌,没等他反应过来,“汪汪汪!”两只体型巨大的黑狗从旁跳了出来,龇牙咧嘴,直往他身上扑。 他还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随即落荒而逃,场面一度十分滑稽。 “哈哈哈。”裴子渠看得哈哈大笑,笑声清脆,悉数散在风里。 为躲两只大狗,薛浥甚至来不及走原路,直接跃出了围墙。 他刚一落地便对上了笑得直不起腰的郎兮夜,“哈哈哈,阿浥,我跟你十几年兄弟,还从未见过你被狗追得这么狼狈,好笑,太好笑了。还有你的那位小公主,她真是不走寻常路。哈哈哈……” 薛浥阴沉着脸,回头看向朱红色的墙壁,轻声道:“她居然把我忘了。” 郎兮夜止住笑,他没听清薛浥的话,又问了一句,“你方才说什么?” 薛浥垂落目光,无力地叹息了一声,“她前几日伤着了脑子,把我忘了。” “是么?原来天底下还有这么不凑巧的事。”郎兮夜眨眨眼,搭着薛浥的肩头道:“说不定,这是老天爷的意思,它觉得你们俩该分开。” 薛浥用力甩开了郎兮夜的手,反驳道:“倘若老天爷要我们分开,那晚带走我的人就该是官玉迎,而不是公主。既然它让公主救我,便说明我与公主之间是有缘分的。 只是,这个缘分被他弄丢了,现在想找又不知该往哪儿找。 想到这里,他总算是明白佛家所说的“求不得”是何意了。 “不不不,不对。”郎兮夜再次将手搭在薛浥的肩头,摆着另一只手道:“那是因为公主在乎你,时时刻刻看着你,但凡她没这么上心,你就和官玉迎成了。而这,恰恰说明你们俩的缘分是她强求来的,如今,她不愿强求了,你们俩的缘分也就没了。你听我的,算了吧,过自己的日子不好么?” 薛浥再一次甩开了郎兮夜的手,他冷眼望着一处,没做声。他已经没了母亲和大哥,他不想再失去自己的妻子。 身世的事,他没打算同郎兮夜说,更不愿他晓得。 薛浥最后看了眼高墙,快步走人。 “阿浥,阿浥,走慢点,等等我啊!”郎兮夜小跑着追上薛浥,“行!既然你执意挽回公主,那我给你出个主意,这会儿里头人多,你进去肯定还会被轰出来,所以你得晚上来,那时守卫不多,方便你行事。” 蓦然,薛浥停下步子,偏头看郎兮夜。 郎兮夜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稍稍往旁挪了挪,“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薛浥摇头,纵然他失去了亲人,但他还有郎兮夜这个好兄弟,也不算是孤身一人。“谢谢。” 郎兮夜还道薛浥又要跟他切磋身手,吓了一跳,结果薛浥说了“谢谢”两字,他夸张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豪气道:“说什么谢,咱俩谁跟谁。” 夜里。 薛浥早早等在墙头,眼观六路,见机行事。好在裴子渠没将那两只大狗栓在墙边,一等巡逻的守卫离开,他便跳下了墙头,顺着记忆中的方向去往裴子渠的主卧。 裴子渠的主卧在公主府偏中的位置,里头还亮着烛光,房门外头有两名丫鬟候着。 薛浥伏在错落的瓦檐上,随手捡起四枚小石子,手腕用劲,飞速掷出,准确无误地打中两人的静穴和哑穴。 “……” 两人说不出话,只能相互眨眼。 他快步上前,正要抬手扣响房门,只听“铿”地一声,琴弦断了,随后,裴子渠的声音响起。 “听人说,你们风月楼的小倌儿很会伺候女人,是不是真的?本宫想试试,你过来。” 瞬间,薛浥浑身僵硬,举起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中。 片刻后,里头传来一阵衣衫摩擦声,紧接着,裴子渠的声音再度响起,“哎呀,你轻点儿。” 细细的轻吟,妩媚而娇气。 这一句话直接将薛浥整个人定在了原地,他不是不知事的人,哪儿会听不出里头的人在做什么。 往常行周公之礼时,他虽不热衷,却也听过她的声音。 她缠着他时酥媚入骨,娇得像是一碰就化,勾人得紧。 “轻点轻点儿……不对,不是这边,是那边,呀,你太使劲儿了……” 须臾,薛浥只觉得心头有什么东西要炸开了,他上前一步,握紧拳头便想踹开房门,甚至打算冲进去杀了那个男人。 她怎么,怎么能与其他男人…… 他急促地呼吸着,心口翻腾得厉害。他暗自问自己,自己真能看得了那样的场面么? 这一想,他便没了进门的勇气。他不敢闯进去,更不敢看里头是什么场面,他怕自己会失了理智,做出伤害她的事。 他性子清冷,看似无欲无求,实际最是偏执,只是这偏执他极少展现在人前。 “咔擦”,薛浥握住手,骨节交错。他竭力往后退了一步,转身离开。 房内,灯火憧憧。 裴子渠确实叫了灼华伺候人,灼华也确实伺候了,只不过这个伺候是揉捏穴位。 他们吟风楼有一套独门按摩手法,能叫客人翩翩欲仙,忘记一切烦恼。 裴子渠身娇体贵,受不得重力,灼华便一再放轻手下力道。 后来,裴子渠适应了,只觉身心放松,便趴在贵妃椅上睡了过去。 “公主?”灼华见裴子渠闭眼睡着,立马扯起一旁的薄被盖在她身上。不经意间,他的手碰到了她的肌肤。 公主的肌肤不比普通女子,日日用上好的羊奶洗浴,柔软滑嫩,手感极佳。 “咕噜”,灼华噎了口口水,目光深沉,他暗道,公主让他留在屋内这许久,定然是要他伺候就寝的。他往外头瞧了瞧,并没人过来,因此更加肯定了内心的猜测。 他深吸一口气,情不自禁地拉住裴子渠的腰带,刚抽开一个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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