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他想多了。她不是随便的人。 这一想,他开心得无法自持。 “我向来洁身自好,只有过公主一个女人,比他们干净多了,而且……”他觉得不大好意思,默默隐了后头的话。 “而且什么?说啊。”裴子渠被勾起了好奇心,非要问个答案。 “没什么。”薛浥锤垂落眼帘,耳根子红了,眼神开始乱飘,“若是公主想知道,下次寻我侍寝便是。” “你!臭不要脸!”裴子渠被他弄得又气又羞,正想捶他两下,顾忌他是个病人又收回了手。 见她怕弄伤自己,薛浥当即反应过来,她心里确实有他。 “咚咚咚”一声,房门被人敲响。 折己在外头说道:“公主,临莞姑姑的眼睛复原了,这会儿也来了薛府。” “什么!折己姑姑来了?”裴子渠赶忙起身走下踏板。不知怎么的,她现在居然有点怕见临莞姑姑,觉得自己跟做贼一样。 “公主。”下一刻,临莞进门,面容阴沉,似乎不大高兴。 临莞一来,薛浥只觉事情不妙。他看得出,临莞对他的成见很深。不过他也没什么话好说,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裴子渠快步上前,对着临莞的眼睛左看右看,“临莞姑姑,你的眼睛都好了么,要不要多休息两天,我身边有折己伺候呢,不用你操心。” “谢公主关心,老奴的眼睛已经能看见东西了。”临莞淡淡道,神色依旧冷硬。今早,她看到一点光亮,想着去同裴子渠说一声,结果一去卧房便听门口的宫女说裴子渠出宫去薛府了,她怕裴子渠再次喜欢上薛浥,匆匆赶来。 “公主,您还留在这儿有事么?” “没,我,我是来看薛浥的,徐太医说他快死了,毕竟夫妻一场,我便过来瞧瞧,顺道,把自己的梳妆台拿走,它怎么说也是我的东西,一直留在这儿不好。”对上临莞探究的眼神,裴子渠有些躲闪。 “原来如此,公主想的真是周到。也对,公主都已经决定与前驸马合离了,这些东西还放在薛府确实不妥。”临莞深深地看了眼裴子渠,没看多久便觉得眼睛刺痛,“既然前驸马已经没事了,我们走吧。” “嗯。”裴子渠点头,也没再看薛浥,径自抬脚出了卧房。 “……” 薛浥撑起身子去看裴子渠,目送她出门。他不由在心里沉思,自己若想重新追回裴子渠,要过的关还真是一道接一道。 而其中最难的,该是临莞姑姑。 他无力地平躺着,忍不住长叹了一声。 “嘶。”刚一出门,临莞便按住了自己的眼睛,外头的光亮太过刺眼,她的眼睛受不住了。 “临莞姑姑,你怎么了?是不是眼睛不舒服?”裴子渠见临莞不大对劲,赶忙询问她。 临莞摇了摇头,眼睛几次睁开又合上,依旧觉得刺痛不已。她的眼睛本就不算大好,只是能看到一些光亮,勉强视物。是她心系裴子渠,急急过来追人。再者,她年事已高,恢复力比不得年轻人,还睁眼睁了这许久,眼睛更疼。 “无妨,老奴只是眼睛有些不舒服,想来是没恢复好,回宫再歇几日便成。” “不成,临莞姑姑,眼睛不舒服是大事,马虎不得,徐太医这会儿估计还没走远,我们快去找他,让他给你瞧瞧。”裴子渠焦急道,拉过临莞大步往前走。 两人没走几步便看到了依旧跪在长卿院门外的阮素问。 这会儿是夏日,日头毒辣,阮素问又是个弱女子,哪里经得住半个时辰的暴晒,她面色潮红,甚至有些脱皮,人也摇摇欲坠了。 临莞冷冷地哼了声,看向裴子渠道:“就该如此,公主可不能心软,便是这个女人,害公主受了诸多委屈,老奴每次见着她都想打她一巴掌,让她作孽。” 裴子渠点点头,瞥了瞥阮素问,心头毫无波澜,既不畅快,也不内疚,“临莞姑姑,你看我像是善良大度的人么,我从来都不是。那些没得罪过我的,我从不计较,但对于得罪过我的人,我也不会放过,只是,我也想了许多,她最多算是破坏了我与薛浥之间的感情,倒也没做什么大奸大恶的事,我真把她弄死了,让父皇怎么看,父皇可是铁面无私的。” “嗯,公主说得对。”临莞厌恶地看着阮素问,恨不得现在便上去给她一巴掌。 裴子渠晓得临莞的意思,继续道:“好了,临莞姑姑,我们还是先去前厅找徐太医吧,眼下,你的眼睛比她重要百倍。”
第53章 出言调戏 正如裴子渠所料, 徐太医并没走,还在前厅喝茶。 “徐太医,麻烦你给临莞姑姑瞧一瞧, 她眼睛不舒服。”裴子渠扶着临莞跨入前厅, 惶急慌忙道。 “老臣见过公主。”徐太医见裴子渠过来, 飞快放下了茶杯, 上前给临莞诊治眼睛。“临莞姑姑,坐。” 临莞坐下身,将覆在眼睛上的手放开,光线一亮, 她的眼睛便不怎么睁得开了。 这时, 折己也过来了。 裴子渠走近折己,问道:“阮素问有没有晕过去?” “没有。”折己摇头,想了想道:“奴才估摸着, 再过两炷香时间,她多半会晕过去。” “嗯。”裴子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动面庞看向后头,“等我们走后, 你去让她起来,我也不想闹出人命。” “是。”折己应声。 徐太医看完临莞的眼睛,重新给她上了药,再用干净的布巾蒙上, 交代道:“临莞姑姑, 你的眼睛还未好透,这几日还是别急着出门了, 夏日的日头可大,容易刺激眼睛, 你再多养几日吧,少见光。这眼睛的东西啊,真得好好养,不能当儿戏,往后看不见了更麻烦。” 临莞无奈地扯了个笑,“好,多谢徐太医。” 折己往外头看了眼,提醒道:“公主,快午时了。” “嗯。”裴子渠走近临莞,将她从位置上扶了起来,“临莞姑姑,我们回宫吧。” 两人一道上了马车,安静地坐着。 裴子渠下意识朝马车外看去,心头纷乱,也不晓得是个什么滋味。这是她第一次来薛府,没想象中的憎恨,也没想象中的欢喜,平平淡淡的。 唯一的不快便是看到阮素问。 哪怕她不记得以前的事了,看到阮素问时,她依旧不舒服,今日小小罚了她一下,也算是教训她了。 往后,她只当她是路人。 “公主。” “咯吱咯吱”的马车摇晃声中,临莞开口。 “嗯?”裴子渠转过头来,不解地望着临莞,“怎么,你的眼睛又不舒服了?” “老奴的眼睛不妨事。”临莞眼睛上蒙着布巾,看不出太多情绪,但她的嘴角是向下撇的,“公主今日见着前驸马,可是心疼了?” 被她一问,裴子渠有些恍神。对于薛浥,她还真说不上心疼,说急倒是真的。 裴子渠没说话,临莞心里便有数了,连连叹息,“公主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吧,不必顾忌老奴,自然,老奴心里依旧不喜前驸马,但公主若是喜欢,老奴也没话说,何况他近来像是晓得自己错了,也开始在乎公主了。不过,老奴希望公主再认真考虑考虑,这人啊,不能在一个坑里连掉两次。公主以前同老奴说过一句话,决定是自己做的,以后无论是好还是坏,都得自己受着。今日,老奴也是这句话。” “……” 决定是自己做的,以后无论是好还是坏,都得自己受着。 裴子渠默然半晌,许久才点了点头,“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确实是跟着心在走,做自己开心的事。 她侧身靠在马车壁上,秀眉微皱,旋即又舒展开来,轻轻笑了。 裴子渠前脚刚走,郎兮夜后脚便来了。 恰好,折己去长卿院前喊阮素问起身。“阮姑娘,公主大发慈悲饶过你了,希望你以后少出现在她眼前。” “是。”阮素问出口的声音虚得很,仿佛随时会晕过去。她一个弱女子,自然经不起一个时辰的暴晒,已是气若游丝。 说罢,她撑着地面站起,膝盖已经跪得快没知觉了,双腿直发颤。 “素问!”郎兮夜刚进后院便看到了这样的场面,当即有股火气从两肋出冒了上来,他一个箭步上前,心疼地扶起阮素问,关切道:“素问,你怎么样,要不要看大夫?” “我,我还好。”阮素问搭着郎兮夜的手,脑子晕眩得厉害。 郎兮夜冷脸看向折己,冷声道:“是公主罚她跪在这儿的?” “奴才见过郎大人。”折己不卑不亢地行了个礼,望着郎兮夜道:“是,但这是阮姑娘应得的。” “应得的?折己公公,你这话什么意思?”郎兮夜拧起眉心,声音一冷再冷,“她从未得罪过公主,公主为何要罚她,难道皇家便可以无法无天欺负百姓么?” 折己讥诮地看着阮素问,暗暗为郎兮夜不值,“郎大人不知道的事怕是多着呢,这位阮姑娘心机颇深,多次陷害公主,还偷公主的衣裳,公主只罚她跪一个时辰已是天大的恩情了。” “我不信。”郎兮夜脱口,坚决道:“素问她不可能做这种事。” 说罢,他脑中想起了薛浥前几日同他说过的话,他说,阮素问并非明面上看到的那般。再联系折己这一说,他又迷茫了。 “承策。”阮素问无力地拉着郎兮夜的手,小声道:“这些事是我做的,我无话可说,只是,我有我的苦衷。” 话一说完,她双眼一闭,直接晕了过去。 “素问!”郎兮夜吓了一跳,打横抱起阮素问回紫萱院。 折己望着远去地两人,只觉感情一事真是磨人。 待阮素问看过大夫,郎兮夜立马来了长卿院。从折己说出那话起,他脑中就一直在想。 阮素问是个心机颇深的人,她还偷裴子渠的衣裳。 这,实在叫他难以接受。他认识阮素问十几年,怎么也想不出,她会偷东西。 屋内,薛浥也躺在床榻上想事。 他今日身子虚,是真起不了身了。但他估摸着,明日自己应该能下床走动,只要能下床走动,他便进宫去看她。 这次一病,他收获颇丰。 原来她心里是有他的,还有,她并没与那些小倌儿如何。 想着想着,他笑了出来。 “哪有你这样的傻子,快死了还笑得出来。”郎兮夜进门,听得薛浥在笑,不禁觉得诡异。他坐上床榻,伸手便去探薛浥的脑门,“你是不是烧糊涂了?还是脑子烧坏了。” 薛浥一把拍开他的手,满脸嫌弃,“脏手拿开。” 郎兮夜收回手,板着脸道:“唉,你这人真是过河拆桥啊,要不是我昨日请了几位御医过来,你今日怕是就要翘辫子了。” “我知道。”薛浥笑了,郑重道:“承策,这次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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