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桃晃晃脑袋。 绝不能再被他迷惑! 于是一甩手,不准备接。 这一推一攘间,塞过来的玉人落空,一下被打落在地。 吧嗒一声,玉人摔破头顶一角。 脸颊里金红色粉液流出一点,玉人脸色一下变得惨白无生机。 姜桃不由得后退一小步,抬眼瞧瞧傅染的脸色。 他可不是什么好脾气。这下不得气坏了。 见傅染果然垂下眼睑,沉默。 姜桃心里打起鼓,瞧吧,果然生气了,这脸色看着都气得愈发惨白了起来。 和这摔坏一角的玉人一样,面无人色。 傅染眯眯眸子,压下不悦,将玉人捡了起来。 他将玉人端正的放在桌上。然后抬手,突然慢慢解起衣裳。 “……你要干嘛?”姜桃被他弄得一头雾水,心中警铃响起。 难道……东西不收,便要强霸她的人不成? 丧、丧心病狂! 姜桃一下慌了,脑子里各种胡思乱想,抱紧床栏,一脸戒备地环住自己。 傅染好笑地睨她一眼。 无声磨磨后槽牙,上前。 一步一步将姜桃逼到床角,伸手将她困在床栏处狭小的空间里。 外衫滑落,精健有力的臂膀一下露出半个弧。 “打住!”姜桃捂住眼睛。 然后又从指缝中瞪向他威慑道:“快快收起你脑子里的危险想法!” “我警告你,这可是混蛋登徒子才做的事!”音都颤了,气势还不减。 “你之前不还骂我是混蛋登徒子吗?”傅染绕起她的一缕发丝,缓缓睨她。 “我……”姜桃噎住,睫毛眨呀眨。 “你想我是混蛋吗?”傅染松了手,反问。 “不想。”不假思索,答得飞快。 傅染好似满意了点,直起身子,道:“那我就不是。” 见他起身离开了。姜桃得了呼吸空间,松口气。 然而傅染突然又弯下身子,重新压迫回来。 他在姜桃额头偷了一个吻,邪邪勾唇补充:“不完全是。” “你……”姜桃擦着额头,要控诉。 只见傅染这次是真的撤开了身子。 他背身窗下,褪下了左肩衣裳。 然后抽出把短刀。 姜桃被唬得一愣,只见傅染面不改色地将刀尖刺入了他自己的胸口。 姜桃失色,伸手掰过他身子。 圆眼一瞧,疤痕狰狞,鲜血蜿蜒在半结未结的痂上。 看来来这儿之前,这里就已经被剜过了,并且还没有好好上药。 姜桃皱起眉。 傅染继续旋转刀尖,取出一注心尖血。 姜桃惊诧。 她愣愣地看着傅染将那注心尖血注入了玉人身体里,大为震惊。 这玉人的金粉脉络竟是用他的血做的! 傅染却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他将心尖血重新注入后,玉人再度翩跹如生起来。 傅染侧侧头,勾了勾唇角,道:“少一点,都不算全部。” 他的心只在她身上。 少一点,都不算全部。 姜桃被这疯子举动震慑住。 难怪他刚才脸色那么差。 失了心尖血,体内气血当然大亏。脸色又怎会好看? 姜桃看着他胸口累累的伤疤,一时说不清什么滋味。 没想到他刚才所说的「用心做的」,竟是这么个用心法。 姜桃小乌龟似的往床上一钻,蒙住了脑袋。 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心软,去给他包扎。 “……就算你想给,也得问问别人愿不愿意要吧?” 哪有这样拿命送东西的。姜桃心里被搅得一团乱糟。 然后背过身,闷闷道:“我累了。” 在被窝里不安地拱了拱。 一会儿,听着房中好像没了动静。 转过头露出双眼睛瞧瞧,人走了。 她一下掀了被子坐起身,人居然就这么走了。 姜桃抠着被角撇撇嘴儿,伤得那么重,一定得系个大大的、大大的蝴蝶结才行! 傅染望着姜桃闷闷的后脑勺,皱皱眉,离开了。 一时半会儿怕是哄不好她。 黑玛瑙晶粉在空气中暴露久了,会失去灵动金彩。 因此玉人缺口处要赶紧回去修补上。 傅染一边离开,一边沉沉碾碎片指间花叶。 难不成,真的要送钱才更管用吗? 苦恼地揉乱好看的眉。 …… 回了巽方殿,傅染将那本《锁妻魅法》狠狠扔进箱底。 “主子,左丞求见。”刺桐寸剑来报。“说要商讨下祝神节相关事宜。” 傅染捏捏眉心,点头道:“请他到大殿中议事。” 祝神节共有三天,是凉国上下最大的节日庆典。 王青栀絮絮叨叨,一再强调祝神节上万万不能有闪失,以怕损了朝廷威严。 一会儿说说庆典上的安全守卫问题,一会儿又说说节日里对百姓的疏散管理问题。 “灯火花草也要布置的漂亮些才好。”说的渴了,端起茶杯饮一口,还不忘嘱咐。 傅染捏着眉心,一副认真深思的模样,沉沉开了口:“……难办。” 王青栀赶忙拱手,道:“五殿下也不必过于忧心。” “老臣所说的,都是些常规流程。” “只要殿下盯的紧点,下面的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办的。” 王青栀以为傅染是为自己所说的这些国事而胸闷头疼,因此解忧道。 傅染摇摇头,突然抬眼瞧向王青栀。 然后想到了什么似的,冷不丁问道:“本宫听说,左丞相和夫人的感情一向极好?” 眼神飘了过来,仿佛很感兴趣的样子。
第32章 娶 “呃……”王青栀被问得一愣, 吞下一口茶。“五殿下说笑了。” 瞅瞅傅染,不知是何用意。 傅染敲了敲椅背,又道:“不知左丞和夫人, 平日里有何相处之道?”兴趣好像更浓了。 王青栀抬手擦擦汗,一时摸不清这位殿下的心思。 只得打着哈哈回道:“不过是平常夫妻, 没什么特别的。” 傅染蹙蹙眉, 盯着他没做声。 王青栀瞧出不对,连忙又拾回来这个话题, 正色道:“不过是各让几步, 包容一些罢了。” 见傅染挑下眉,请他继续。王青栀咬咬牙,又抖落出点老底道:“虽说如此, 但我们男子作为家庭的更大受益者,也是可以多让几步的。” “夫人退一步,我退两步;夫人退两步, 我退八步。心中时刻有台阶,即便夫人不给, 也可以自己铺路。” “这台阶不仅该下就下, 还要下得圆润,下得迅速。摔着自己没事, 可万万不能摔着夫人。” 这个话题一打开,王青栀又絮絮叨叨起来。 一改方才打哈哈敷衍含糊的样子,显得颇有心得体会。 “哦?”傅染睨他,脸色不错。 “若吵了嘴该如何呢?”理理衣摆, 不经意的, 继续问道。 “依老臣看,夫妻吵嘴往往与生活中的尊重撇不开干系。” “最重要的是要能够换位置想问题。” “尤其是这做夫君的。” “男子是顶天立地的一个人, 夫人也是七窍玲珑的一个人。因此切不可将夫人当成是自己所属的物品,而忽略了她为人的根本。” 王青栀道:“为夫之道,便是要尊重夫人的人格和尊严,就如同爱护自己的人格和尊严一样。” “一旦明白了这个道理,对于吵嘴问题就好办了。” “有了分歧,不仅要去想她为何生气,还要能够透过表层的事件言语,去抓住她生气背后的真实诉求和原因。并且弄清这个原因,尊重这个诉求。” “然后给她她想要的,而不是给她你想给的。” “这样才能真正的触到核心,从根本上解决一系列引起吵嘴的问题。” 说起这些,王青栀头头是道。 一看就是在一块块搓板中切切实实跪出来的体悟。 傅染若有所思。 「给她她想要的,而不是给她你想给的。」傅染琢磨。 一口气说了这么老不少,王青栀住了嘴,抬眼瞧瞧。 这模样,他熟。 王青栀心中暗暗思忖,绝对没错,五皇子这铁定是思•春了。 退下后,王青栀在离宫的拐角遇到了前来汇报凶案进展的何正气。 “左丞大人,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何正气抬手在王青栀眼前挥了挥。 王青栀从思不思•春的问题中回神,作了个揖。“原来是何侍郎。” “也没什么,不过是被五殿下问了几句话。” 何正气瞧他,撞撞他肩膀,打听道:“要紧吗?” 眼下正是两位皇子明争暗斗的白热化阶段,只有时刻对新发生的所有信息都有所掌握,才能在其中抓住一飞冲天的机会。 王青栀摆摆手,“嗨,哪有什么要紧。” 又皱皱眉,道:“大概是少年心性,情窦要开了。” 然后操心的想到,“也是时候琢磨琢磨五殿下的婚事了。” “毕竟这关系到皇家子嗣的传承。”王青栀肃起脸,一边抄手离开,一边喃喃。 何正气跟他道了别。 五皇子的……婚事吗?他侧侧眼,心思活了活。 …… 平林漠漠,暖阳如烁。 天气不错。傅染又来了花房。 姜桃正晒着暖儿给洋樱花剪枝。 一朵洋樱花虽开得很好,可是根茎却斜斜生长,枝桠横生地漫了出来。 导致花朵脑袋垂地,被蒺藜缠绕。 救不起来了。姜桃遗憾地歪歪头,只能将其剪下。 “娘子。”傅染唤她。 见到他,姜桃明媚的小脸一下沉了下来,转过身子。 傅染揉揉眉。还真是难哄啊。 “娘子,还生气呢?”不罢休地跟了过来。 “别叫我娘子,我才不是你娘子。”姜桃把剪下的花枝拢了拢,撇开他,准备插瓶。 “原谅我罢。”傅染道:“绝对没有下次了。” 好看的指节摆弄了下她怀中的花枝。 姜桃将花枝一挪,从他手中抽了回来。 有没有下次又如何?反正她都已经被他困在这儿了。 姜桃皱起鼻子,瞧瞧园中花丛,沉声道:“人就像这花一样。若是种坏了,长歪了,能救就救,不能救,也不能勉强。” “大不了,就换一种。”姜桃将洋樱花遗下的根茎也剪除干净,以便重新播种。 然后将那株洋樱花插入瓶中,转了转花枝。 他这个混蛋大骗子就像这株长歪的花。 愤愤地一戳花朵脑袋。 傅染听出点言外之意。 不过他将重点落在了最后一句,有些不高兴起来,“你想换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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