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稀罕知道。”江亦川扯了扯嘴角,“她现在是我的,将来也是我的,以后就算是死,也会跟我葬在一起。” “侯爷说笑。”沈晏明轻嗤,“圣人已经要下旨赐婚,她是要入皇陵的人。” 跟傻子说这么多是没有用的。 江亦川睨着他的头顶道:“沈御医还是先想想怎么保住自己的命吧。” 他刚刚在花厅外面偷听? 沈晏明沉了脸色,愤怒地道:“也就是她不曾察觉,若真知道你是这等品性,她岂还会被你所迷惑!” 江亦川垂眼看他:“我是何等品性?” “你……你虚伪狡诈,非君子也!” “我很好奇。”他抿唇道,“你得罪一个副将都怕得要命赶着来找她求救,又是怎么敢当着我的面犯上寻死的?” 尾音陡然森冷,像冬日里带了血的铁钩。 沈晏明噎住,后知后觉地有些害怕:“我……这争风吃醋之事,你岂能用身份压人?” “这时候都不用身份压人,那爬那么高做什么用?”江亦川不屑。 高大的身子压过来,沈晏明感觉他下一瞬就会掐上自己的脖子。 心里微慌,他连忙喊了一声:“宁大人!” 话音刚出,旁边就“啊”地一声。 宁朝阳拿着写好的信纸走出来,正好就看见沈晏明把江亦川用力一推,那柔弱的雪白身影无助地一颤,接着就不受控制地往旁边的矮几上撞去。 瞳孔微缩,她将信纸一扔,飞身就冲了过去。 矮几安静地立在软榻上,没有人撞上去。 沈晏明愕然回头,就见一片信纸摇摇晃晃地从自己面前落下,一片花白之后,映入眼帘的就是宁朝阳不悦的眼神和被她扶着的泫然欲泣的江郎君。 “你做什么?”宁朝阳冷声问。 “不是。”沈晏明试图解释,“是他自己……” “时候不早了,沈大人请吧。”她径直下了逐客令。 沈晏明有些委屈:“你,午饭都不留我?” “不好意思,寒舍只两副碗筷,没有多的了。” “……”编也不编个像样的! 沈晏明还想再说,宁朝阳就已经叫了许管家进来。 许管家将信纸给他揣好,一边送他出去一边和颜悦色地道:“人家两个天仙配,你一个外人插什么嘴,这边请啊,后会无期。” 声音渐远渐弱。 朝阳等了一会儿,然后才将人放开。 江亦川双眸泛红地捏着她的衣袖:“大人大人,您待我这么好,沈御医不会生气吧?” “不会的不会的。”她学着他的语气道,“沈御医早就气死啦。” 噗哧一声笑,江亦川抿抿唇又严肃起来:“那可是大人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起经历过许多旁人都不知道的事的人呢。” “是呀是呀。”她拍掌,“我也很惋惜呢。” 就算是玩笑话,江亦川也还是鼓起腮帮子掐了掐她的胳膊,然后恼哼一声别开头去。 宁朝阳看得直乐,将人拉到旁边的小榻上温柔地道:“小时候不懂事,趁沈晏明睡着,沈浮玉和我一个捏他鼻子,一个掰他嘴,把他桌上的浓墨全糊里头了。” 那滋味不好吃,所以沈晏明才一直记得。 江亦川听着,眼神更加黯淡:“倒是只能怪自己来得晚了。”
第152章 出岔子了 这哪有能怪的。 宁朝阳叹息,而后俯身,吻了吻他的眼睫。 “我从未喜欢过他,我只喜欢你。” 江亦川黯淡的眼眸倏地就亮了起来。 他克制地压了压嘴角,愉悦地问:“那用过午膳能陪我一起去放风筝了?” “能。”她认真地点头。 江亦川从小到大除了行军打仗就是练武看图,他没放过风筝,也没玩过上京孩童才有的那些新奇玩具。 虽然早就过了喜欢玩乐的年纪,但宁朝阳还是决定补偿他。 为了不再被打扰,她特意吩咐了许管家,下午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来打扰,天只要没塌下来,那偷闲半日也是无妨的。 上京外头正乱,再加上她刚刚得了代掌首辅的权柄,登门想求她帮忙的人不少。 许管家一一回答:“我们大人今日不见客。” “大人进宫去了,您去宫里寻寻?” “不巧,大人刚刚出门。” 华年身边的随从赶到宁府,得到的也是这个回复。 他焦急不已:“我有急事。” 许管家摇头:“今日来的大人们,哪个没有急事?我们大人实在是不在府上,我也没有办法。” 随从无奈,只能接着跑去秦长舒的府上。 秦长舒正在与自己的夫君温存,冷不防就被叫去了华府。 她听着随从说的话,脸色有些发白:“为何会如此?” “是后院里头那个小倌,我们大人待他一片真心,谁曾想他会突然行刺。淮乐殿下刚送来的密函也不见了,料是他一起带走了。” 秦长舒疾步跨入主院,推门就见几个医女围在床边,满地的血迹已经干涸,旁边两个盛满血红色水的盆子上还冒着热气。 “淑年!” 听见叫唤,华年艰难地抬了抬眼皮。 她腰腹上缠着厚厚的白布,嘴唇也苍白没有血色,但好在人还清醒。 见熟人来,她抬了抬手。 秦长舒连忙过去接住她的手,贴近她以为她要交代什么重要的事。 结果这人张口却说:“替我去……去把柳岸找回来。” 秦长舒气得直哆嗦。 “打你十二岁那年起我就说过,柳岸这个人不适合你,我是不是说过?!你当时不听,费尽心思地想讨他的欢心,为他考女官,为他冬绣棉袍夏绣衫!” “后来他家道中落,做了小倌,我也劝了你,就将他早早赎出来圆了你的痴梦,这一遭也就罢了,我是不是也劝过?!” “你不听,你没哪一回听了我的!” “你费尽所有心思保他,将他留在身边,然后呢?十多年了,他柳尚卿可被你捂热了?” 华年虚弱地抿唇:“还是,热过的。” “见鬼的热过!”秦长舒骂道,“他那心比他捅你的这刀都还要凉!” 艰难地喘气,华年眼眸将合不合:“不怪他,后来的时候我……我从未善待过他。” 秦长舒红了眼眶。 这么多年的交情,她是看着华年如何在这段感情里挣扎的,她知道她所有的不甘怨恨和爱意,也知道她宁死也想把柳岸囚在自己身边的执拗。 但自己现在是凤翎阁的首位,朝中局势风云变幻,没有多少时间留给她为手帕交难过。 抹了把眼睛,秦长舒问:“殿下的密函你看了吗?” 华年艰难地摇头。 又骂她两句,秦长舒起身道:“我先去抓人,你给我好好养身子。” 偷公主的密函,那自然不会是奔着出城去的,秦长舒以最快的速度调兵巡逻皇城和各处的高门大宅。 然而还是晚了,那封密函连带柳岸一起,都不知所踪。 秦长舒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去禀明殿下,希望那密函里写的是不重要的东西。 但淮ᴶˢᴳᴮᴮ乐沉声道:“是东宫募集属官之事。” 监国事务繁杂,淮乐需要很多的帮手,她求贤若渴,不惜替在死牢里的人洗脱罪名,就只因那人是个贤士。 这原本也能算一段佳话,但不巧的是,那贤士进死牢是因为藐视帝王,淮乐身为公主,此举往小了说是不孝,往大了说就是谋逆。 秦长舒吓得差点没站稳。 “莫慌。”淮乐道,“信函是用密文写的,他们偷去也未必解得开。” 凤翎阁的密文多是用道德经做对照,除了宁朝阳华年和秦长舒,就连程又雪都不知道。 秦长舒点头,但还是觉得很不安,替华年请罪之后又慌忙去接着找人。 宁朝阳与江亦川去了城东一片很宽的草地上放风筝,因着江亦川这身装束怕遇见熟人,故而宁朝阳花大价钱清了场,还特意派人在四周守着,不让旁人靠近。 冬日风大,风筝很轻巧地就飞上了天,江亦川嘴上说着“就这玩意儿”,眼里却是晶晶亮亮的。 朝阳莞尔,坐在火炉旁含笑看着他扯着线跑出去老远。 然后就与一个人撞在了一起。 那人很瘦弱,被一撞就摔在了草地上,江亦川见状要去扶,可一看清他的脸,那人吓得原地跃起就跑。 “站住!”察觉到不对,江亦川抬步就追了上去。 风筝因着他的疾跑而迅速升高,宁朝阳见状,扔下手揣也跑了上去,两人一头一堵,将那人逼停。 “别过来!”柳岸身子直颤。 “是你。”宁朝阳很纳闷,“你不是华年府上的人吗,跑什么?” 柳岸心虚地晃了晃眼珠。 就趁他走神的这一瞬间,后头的江亦川飞快扔出风筝轴,细细的麻线趁力缠在他的脖子上,前头的宁朝阳同时纵身,腿一抬就将人侧踢倒地,而后就踩住了他的手腕。 “身上血都还没干。”她眯眼打量,“说吧,刚杀了谁在逃窜?” 柳岸想挣扎,刚一起身,后头的江亦川就过来就着风筝线将他的双手捆在身后,一边捆一边恼道:“都躲这么远了,怎么还是没能躲开这些麻烦事。” “不急不急。”朝阳安抚他,“让人把他送回去凤翎阁让华年亲审即可。” “华年……” 听见柳岸嘴里喃喃了一声,宁朝阳没反应过来,挑眉:“怎么,怕见华年啊?” “我是说。”他稳住自己颤抖的身子,跪在草地上咬牙道,“我杀的人,是华年。”
第153章 从前从前 宁朝阳的脸色登时就变了。 她将人衣襟抓住揪起来,二话不说先给了他一拳。 柳岸被打得侧过头去,嘴角磕在牙齿上渗出血丝,他皱了皱眉,眼里却没有丝毫悔意。 江亦川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终于想起来这人是谁:“先前就是他与我说了大人与沈御医情投意合之事。” 原来是他? 宁朝阳更气,一把将人拽起来就往外拖。这人毕竟是个男子,又重又沉还挣扎不休,她拖起来很是吃力。 江亦川轻声道:“我来。” 柳岸一落在地上就继续挣扎,妄图逃跑,但下一瞬,面前这个斯斯文文的小郎君就一脚踢在了他的腿骨上。 千钧般的力道从骨头传遍周身,柳岸甚至清晰地听见了自己的骨头裂开缝隙的声音。他痛呼倒地,面前这人低下身来,不管他如何挣扎,一把就将他扛去了肩上。 “走。” 宁朝阳跟上他,将人带上马车,又寻了新的麻绳来把人腿脚捆上,嘴也塞紧。 “去华府。”朝阳吩咐车夫。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116 首页 上一页 87 88 89 90 91 9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