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下舒然,感慨万千,突然得意一笑,揽紧她的肩,低声抚慰她道: “这道伤,你是为了救我,不是么?巫医们都告诉我了。你对叱炎的心意,藏得可真够深的。”他故意扯下嘴角,恨恨道,“让我说,你对那个叱炎,还是极有感情的,三番五次不肯杀他,要留下他性命。” 她双唇张开,带着微微的讶异,反应过来后,小手蜷起,轻轻捶打他的胸,气道: “你,你……之前吃长风的醋,现在又吃叱炎的醋。” 长风心间热流涌过,转瞬间淹没了方才泛上来的伤悲。他遽然欺身上前圈着她,笑得张扬而热烈,声音却低哑: “长风是我,叱炎也是我。”他放肆地拥吻着她,贪婪地汲取她幽幽不绝的芳泽。他还觉不够,又道了一句,语带着细微的狠戾之色: “所以,今生今世,你只能想着我一人。” 清河被他铺天盖地的热气熏得玉面微热,颊边薄红如雪山朝霞。她不甘示弱,凌驾在他身上,耀武耀威道: “我众多在皇城的姑姑,还在公主府中蓄养男宠,面首无数呢。来日,我也可以。” 见他脸色骤变,清河眉开眼笑,玉指轻勾着他硬挺的下颔,轻笑道: “长风将军天姿国色,勇猛过人,不如我纳你入我府中。” “你敢养一个,我便杀一人。”他面色无波,语调冷淡,周身力道却陡然加深。 她在他怀中求饶,他却没打算如此轻易地放过她。将她一遍一遍地捞起,一再恣意地堵住她的小口,吻得她喘不过气来,活像一条脱水的鱼,等待他降下的甘霖予她解渴。 “我是谁?”他含着她的唇,轻笑着逗她。 她呼吸已乱,招架不住,断续道: “你是长风……” 似是对这个答案不满意,他掐着她的腰,声音柔和却摄人,不依不饶继续追问道: “我是谁?” “你是叱炎?……”她明澈的眼眸渐渐迷离,贝齿咬紧了下唇瓣。 他目色更深,圈在她腰际的劲臂不松手,将她禁锢起来。他灼热的眸光牢牢定在她的娇面上,待她樱唇一开一合,最后失语般喊出: “你是我从大唐追到回鹘的夫君。” “嗯。再叫一声。”长风昂首望着她身姿袅袅,如举头望月,如仰视神女,如窥测天光。 迷乱中,她没听清,“嗯?”了一声。 他劲臂一抬,将她横抱起来,俯身下压,幽深的眼底已是尽是热焰火海: “再唤我一声,夫君。” 她眯着眼,尚未觉危险来临,凑近他的侧脸,故意在耳边低低绵吟着: “夫君,夫君,夫君……唔?……嗯……” 她才发觉,她的自作聪明不过是引火烧身。 …… 一场又一场大雨过后。 山洞里“滴答滴答”的雨水声淋漓不断。 外头已近天光。熹微的晨曦由瓷釉灰渐变为鱼肚白。 “怎么不叫夫君了?”他凝视着她潮红的面靥,饶有兴味地撺掇道。 清河生着闷气。 【尊敬的审核员,这里上一位审核员标出来过,我已经改过后也通过的,你们可以查记录。上一回解锁这里也是通过的。完全没有亲热描写,更没有xing描写,只是主角相拥,完全符合晋江规定。这一章我从昨天到今天改了十次了,麻烦放过我吧。】 方才他仿佛不知疲倦,像是怎么都不够似的。 这样一个人,连声音语调都是极尽温柔的,却在那时如此霸道和蛮横,几近疯狂地占有她。 迷茫间,腰侧又被一勾,她双臂无力抵抗,干脆将又散在地上的玄袍往身上一裹,不许他再碰,然后背身向他,只留下一个娉婷的背影。 片刻后,脊背忽感一阵暖意。男人已从她身后拥住她,紧实的双臂将她绵绵腰肢环住。他的怀抱太过有力,她只能失了力般化作一滩春水。 “生气了?”他笑着,浅吻她仍在泛着红的耳垂,骨节分别的手指轻轻拂去她额间沁出的香汗。 望见她雪颈上被青丝半掩住的一大片绯红吻印,都是他在沉溺中无意留下的痕迹。此时,他心下又是自责又是欢喜,轻声在她耳边低语道: “是我方才不知轻重了。可公主殿下不是还想养面首么?” 清河脸已羞红,硬是轻哼了一声,没好气地回道: “不知回鹘可敦可不可以有面首,养几个胡人男子倒也是不赖……”她话音未落,身子已被他整个翻了过来,他箍着她的腰,咬牙切齿道: “看来殿下还不尽兴,不如我再……” 待他长腿一伸,膝盖似是硌了什么东西,将喜服一抖,一个半个巴掌大小的小巧锦囊从中掉落出来。 清河见状,将锦囊拾起,继续揣在衣中,脸上发烫,幽声道: “这一回,这个东西不能扔。” 长风见到那熟悉的锦囊形状,意识到了什么: “是我唐突了。竟未想到……”他英挺的眉渐渐皱起,道,“麝香极伤女子身体,你不必再用,今后……我不再惹你便是了。” 见他沉默不语,神色紧绷,她心头涌上一丝蜜意,嫣然一笑,道: “不必担心。锦囊里我所配的这一点药量极小,只要不是常年佩戴,只数月不会对身体有影响。”她上前,抬指点了点他下颔新生的淡青胡茬,红着脸小声道,“若是没有它在,我怎会任由你胡来,坏我家国大事。” 长风一怔,明白过来后轻轻一笑: “你这只狡狐啊……” 他心中欢喜,忍不住俯身作弄她,箍着她的肩去挠她那柔软的腰肢,让她止不住地在他的怀中花枝乱颤,嘤声连连求饶。 …… “啾——” 忽闻洞外传来一声高昂的鹰唳。 清河探身出洞,看到是那只他豢养的黑羽白头的海东青,正在空中盘旋不停。 她转身问道: “它在说什么?” 男人已起身,双臂忽然紧紧环着她的腰,从她身后抱住她。他的力道有些大,像是要化了她的骨,将她一寸一寸融入他的身体里。他久久都没有松手,沉默片刻后低声道了一句: “它说,他们要找来了,已快到了。” 清河垂眸,感到连吹来的风都陡然浸了凉意。心下渐渐被浓雾般的愁云弥漫,她喃喃道: “那么快……”她神容渐颓,轻声道: “我原本已做好准备。这趟前去回鹘,凶险难料,我本是想着,以防万一逼不得已掖擎他……长姐的办法,虽然伤身,但确实行之有效,可徐徐图之,以谋后策。” 最后的打算,最坏的结局,不过就是如长姐这般,以身稳住回鹘,以命求得解脱。 虽千万人,吾往矣。死都不怕,她又有何惧? 所幸,有他为伴,这条路,也不算太过难熬。 “原是为此……”长风绷直的心弦忽感一阵颤痛,紧接着问道,“你说的办法,可是以色侍人?” 见她低眉不答,他的面色骤然沉了下来,猛然一掌捶在岩壁,震落了其间的积水,如骤雨倾盆,倏倏而下。 他厉声道: “我决不允许。”思忖片刻后,他接着道,“我虽已月余不曾回到王庭,但时常听闻线报,大可汗酗酒数月,一日酒醉摔断了腿,无法下榻行走。只要你还未正式成为可敦之前,此事仍有转圜之法。” 清河苦笑着,叹了一口气道: “我从未想做什么可敦,更不想做大唐公主。我只想有朝一日,不受身份和地位的限制,能在广阔的天地间自由自在,依照自己的心意而活。” “不知出了这山洞,还需多久才能与你堂堂正正地在一起。”她缓缓转身对着他,抬手轻抚男人无可挑剔的五官,自英挺的眉骨而下,一直到生了胡茬的下颚。她黯然道: “在这山洞中,总觉的是场梦。” 好梦由来最易醒。 只恋洞中缠绵悱恻的流绪微梦,哪管洞外血雨腥风的无望天地。 “不是梦。我不会让它变成梦。”他捧起她低下去的小脸,像是捧着一颗晶莹易碎的朝露,语气郑重道: “望断崖前,天地为证。李清河,无论你是陇右军师辰霜,或是大唐公主清河,还是回鹘可敦,你都已是我的妻子。” “清河,你可愿再等等我?” 清河微微一怔,心中倏然酸涩不已。 说话间,眼前的男人神容端肃,言辞恳切,俨然仍是五年前那个意气奋发,一诺千金重的少年郎。 情之所至,不计生死。 她忍不住一头扑进他怀中,用力地点了点头。 男人被她一撞,身形不倒,笑得宠溺。他收紧双臂,将她柔软的身躯扣在胸口,一边捻起垂落在侧的小手,与她十指紧扣,正色道: “清河,我答应你。待回鹘事了,我定要以河西萧氏长风的身份,三书六礼,明媒正娶,迎你过门。从此日日夜夜,人前人后,你都能光明正大地唤我夫君。” 感到她在怀中的身子似是猛地一僵,似有颤意,男人疑惑地问道: “怎么了?” 清河眼皮一跳,很快摇了摇头说无事。 他想恢复河西萧氏的身份重归大唐,那便意味着前事必将重提,过去与现在又要联结。 耳边忽然回响起出发前,崔焕之那几声带着冷笑的话语: “等他得知当年真相,清河,你定会后悔今日将他寻回来。” 她的面色渐渐泛白,从他怀中慢慢起身。清河克制着纷乱的心神,冷静下来,定定望着眼前男人坚韧的面庞,问道: “你想回凉州?” 洞口有残存的雨水点滴而下,倒趁得此时此刻更为沉寂。 拥着她的那双劲臂松开了。她垂着首,回眸望他。 他起先并未作答,只是漫不经心地替她拢了拢肩上的玄衣,神情已渐生几分冷峻。 “清河,我不瞒你。”他的声音冷了下来,“当年因我坠崖,凉州为陇右崔氏所占,我岂能甘心?” 语罢,他迟疑了半刻,双手扶住她的肩头,直视她的眼问道: “说起当年之事,我脑海中,对坠崖的记忆尤为模糊。清河,你可知我究竟为何会坠入望断崖?” 她的面靥本因他的爱抚还有一丝滚烫,此时被洞外的冷风一吹,凉意散透,清醒无比。 他这一问,像是一道惊雷,敲击着她被柔情蜜意所掩盖的疮疤,糖衣碎裂开来,露出内里流脓的溃痈。 沉疴旧事,她不想他忆起。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诗词援引自贺铸《六州歌头》,“千军万马避白袍”是形容南朝名将陈庆之的,我私心给主角加上的。
第80章 裂隙 洞外已是天光破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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