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两次逼婚,姜芙早已对婚嫁之事兴趣缺缺,此刻她就想好好把允棠阁做大,待攒够足够的银两后便可自立出府,主宰自己的人生。 郁嘉公主有些看不懂她的表情了,遂直接问道:“总之,你这样的嫂嫂本宫是十分称意的。你我互为妯娌如何?” 其实她兄长若是能尚公主,于所有人来说都是最好的。 于侯府而言,郁嘉公主属于靖王一派,若她嫁过来,亦是一种靖王与侯府的结盟,忠渝侯自是乐见其成,而她也不用再被当成瘦马送出去了。于唐瑾他自己而言,娶了公主便能同古月那边断了联系,早早恢复正经生活。 可她兄长愿意吗? 郁嘉公主见她良久不语,蹙了蹙眉,正欲开口,姜芙却抢先道:“兄长的姻缘,民女却不好做主,不过倒是可以帮着殿下说说看,至于靖王殿下的婚事,民女更是连谈论的资格都没有了。” 郁嘉公主一听有希望,复又绽开了笑颜:“此事不急。不过阿芙啊,殿下二字未免显得太过疏远了,我虚长你一岁,你若不介意,往后便唤我兮若姐姐吧。” 这话她有点耳熟。 姜芙回忆了一阵,此前她在美人斋时,崔夫人似乎也是这般对她说的:“往后便唤我古月姐姐吧。” 怎么想当她嫂嫂的人,都是一个套路啊… 作者有话要说: 浅说一下,这本是中长篇,前面铺垫+伏笔居多,中后部分为感情和权谋,后面很甜哒!你们可以攒一下再看 友情提示:第30章是个感情转折点(嘘 第20章 簪花宴(下) 郁嘉公主回主位后,姜芙转向右侧的何清棠,淡声道:“我的百褶裙是你弄坏的吧?” 何清棠饮了一盏梅酒,淡然道:“我并不知晓你在说些什么?” 姜芙本就心情不好,索性也懒得同她绕圈子了:“你与公主殿下本就相识,亦是一早便知她倾慕我兄长。侯府未出阁的小姐只有我一人,你将我的衣裙弄坏,便是为了代替我来赴宴,这点我在祖母院子里瞧见你今日这身行头便知晓了,不是吗?” 听了她的一番分析,何清棠面上仍是波澜不惊,只问:“你究竟要说什么?” 姜芙刚想答话,上头的太监却忽然出声:“忠渝侯府嫡次女唐珺,赐牡丹一朵。” 全场再次哗然。 牡丹乃咸南国花,仅皇室中人与朝中重臣才能佩戴。 嘉宁帝膝下共有三位皇子,太子已于去年娶了太子妃,行二的恭王虽未娶正妻,最近却新迎了个十分得宠的侧妃,暂时不会考虑其他,如今唯一尚未婚娶的,便仅剩行六的靖王了。 公主此举,暗示的意味便十分明显了。 姜芙一下子成了全席人的焦点,上席坐着的郁嘉公主亦将目光向她投来,似在等她的回应。 她不欲让公主丢了面儿,上前接过的牡丹:“民女谢过殿下。” 无所谓,反正靖王也不一定选她,更何况既拿了牡丹,其他男子也不好来骚扰她了,毕竟没人敢跟皇室争。 郁嘉公主见她收了牡丹,十分满意,并未在称谓上再过细究。 酉时四刻,一名方脸太监小跑进来,高声道:“恭王殿下、靖王殿下、郁禾公主到!” 所有人立时起身行礼。 落座后,姜芙抬起头,看清了这一行人的面容。 三人中,恭王就是一副普通王公贵族的长相,相貌平平却贵气十足,靖王则遗传了崔贵妃的美貌,亦生的十分俊美,他的模样忠渝侯一早便给她瞧过,因此她有些印象。 而那最小的郁禾公主,不过十一二岁左右,容貌亦是突出的,五官清秀,肤白若雪,只是在右侧颊边长了块巴掌大小的青灰色斑点,于细腻若瓷的肌肤间显得尤为可怖。 许是众人躲避的目光太过刺眼,郁禾到底年幼,竟绷不住“哇”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还边捶打着靖王骂他:“郁禾早说要戴幂篱,六哥偏不让,六哥坏,六哥坏!郁禾不是怪物,呜呜呜…” 靖王刚想安慰,郁禾却一把推开他的手跑开了。 待冲到姜芙席位前,郁禾停住脚步,将她的脸上下打量了好一会儿后,沙哑着小奶音问她:“你是谁?” 姜芙见眼前突然冲过来一个奶呼呼的小呆子,还冒着鼻涕泡,不禁有些好笑,却仍恭敬回道:“回殿下,民女是忠渝侯的嫡次女,唐珺。” 她这话一出,倒引来了上席投来的一道目光,不知是来自于恭王还是靖王。 郁禾显然没听懂她前面的那些称谓,只听懂了后面的“唐珺”,于是抠了抠小脸,疑惑道:“珺姐姐,你为何如此好看?” 小公主的这番直言直语让姜芙有些忍俊不禁,伸手薅了薅她的小脑袋:“殿下也好看呀,您的脸颊是标准的鹅蛋脸,五官也十分清秀,说起来,民女的脸蛋还没殿下的标致呢,不过是擅长点妆修饰罢了。” 郁禾疑惑:“点妆?便如母妃那般拿石头在脸上戳吗?” 姜芙将她这番描述在脑中思索了一会儿,肯定道:“是,那石头便是黛砚,贵妃娘娘是在描眉呢。” 郁禾听言,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转而问她:“珺姐姐点妆如此厉害,可否将郁禾脸上的斑点遮掉呢?” 小公主的请求让姜芙有些为难,于是她将目光转向上席。 恭王的眼睛瞟向别处,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靖王正打量着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唯有郁嘉公主在接到她的眼神后发了话:“既是郁禾的要求,你便试试看吧。” 随后,两名侍女将妆奁抬了进来。 郁禾脸上的斑点颜色很深,且青与灰分布不均,姜芙仔细观察了会儿后问仆从:“可有月季?” 今日是簪花宴,公主府想必对各色花类都准备充足。 果然,其中一个侍女回道:“有的,奴婢这就去取。” 侍女将月季拿来后,姜芙取了其中一枝放入木碗中,用木杵捣出些许缇色的汁液,又混了些米黄色的浆粉,搅拌均匀后一同敷在了郁禾的右脸上,随后在她脸颊的其余地方又补上了一层薄薄的妆粉。 妆面完成后,郁禾拿起小铜镜左右看了看,惊讶道:“斑点都没了,阿珺姐姐真厉害!” 郁嘉公主亦是感到十分讶异:“你是如何做到的?” 姜芙用铜盆内的水净了净手,答道:“回殿下,郁禾殿下脸上的斑乃是青灰色,缇色却正好能与此类暗色相互中和,同我们平日里遮睑黡(注1)是一个原理。” “郁禾殿下的肌肤十分白皙,遮掉青灰斑点后,那一处的肌肤便会比脸颊其他处的肌肤黯淡许多,是故民女用了蜜粉在殿下左侧的脸颊上盖了一层,以从视觉上达到更为和谐的效果。” 郁嘉听言,对她愈发赞赏起来,尔后吩咐起太监:“再取两枝牡丹来吧,今日既是簪花宴,便该人人有份。” 太监将牡丹拿来后,郁嘉亲自将花分给了恭王和靖王:“二位皇兄,正巧你们都尚未正式婚娶,席间若有合眼缘的女子,便将此花插入她们髻中吧。” “那六哥就谢过兮若的一番好意了,”靖王笑了笑,从她手中接过牡丹,随意搁置在了案几上。 恭王却温和地笑了笑,婉拒了她:“翠娘过门才没多久,此番我就不参与了,她若知道今日的簪花宴还有层‘相亲’的层含义在,回去后定要同我闹了。” 郁嘉听言却不以为意:“一个妾罢了,她父亲方详如今还在牢里关着呢,她不夹着尾巴做人就算了,竟还有胆敢管到二皇兄你头上?” 听到这话,恭王不作声了,脸上却浮起了一层薄薄的愠色。 郁嘉见他这副模样,知他定是爱极了那翠娘,遂也识趣地闭了嘴。 方详?这名字姜芙有些耳熟。 上月,她翻墙出府替钟令姝描妆被唐瑾抓包时,与兄长同行的那位董大人曾提过这个名字,说是此人曾去过燕春楼,他和唐瑾那次便是去查那人的,她当时还好奇她哥这个翰林院侍讲怎么还干起了查案的行当来。 方详是朝廷钦犯,也是方翠的父亲,而方翠又是恭王侧妃…这其中究竟有何关联呢?她兄长又是如何涉入其中的呢? 她正兀自走神,郁嘉公主却问起了靖王。 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兄妹,二人的言语间少了许多拘谨:“六皇兄呢?你年岁也不小了,若是下面有觉得不错的姑娘便早些定了吧。今日来的女子皆是官家小姐,母妃也不是苛刻之人,便是门第低一些也是无妨的。” 靖王捏着手中的牡丹抓了转,无所谓道:“此时便要定吗?” 郁嘉见他这副敷衍懒散的模样,佯怒道:“宴席就要终止了,六皇兄还想等到何时?” 说完她又咳了咳,似是觉得方才那一番言论有逼婚的嫌疑,随后找补般说道:“也不是此刻就要定下。皇家子嗣的婚姻乃是大事,自是要有父皇母妃的首肯才能做数,兮若今日不过就是想让六哥稍微看看是否有合眼缘的。” 听到此处,姜芙算是明白了。 郁嘉公主今日的簪花宴虽是打着皇帝的旗号而设,但实际上恐怕是崔贵妃为了替靖王选妃而暗中授意的,而郁嘉公主作为主人,也恰好能借着宴会的由头同她亲近一番,以便她更好地靠近唐瑾。 思及此,姜芙便有些蔫蔫的,案几上的佳肴美酒亦是再未动过一口。 “成罢,也省得母妃整日啰嗦,”靖王站起身,拿起手中的牡丹便朝席间走去。 右侧下席的女子们立时屏住呼吸,见靖王下了踏跺,纷纷低下了头,又时不时拿眼睛向上乱瞟着。 走了一会儿后,靖王忽然停下了。所到之处,便是姜芙的案几前。 天色已黑,室内各处早已亮起了烛火。隔着明亮温暖的火光,姜芙看清了他的样貌。 他真人较之画上更为俊美,修长如鬓的墨眉,深棕色的眼眸温润又多情,如玉的脸庞在烛火的映衬下仍显清冷,一身墨绿色的罗衣,明暗交错间显得华贵而幽深。 他转到她身后,朝她微笑,道了声“唐姑娘,冒犯了,”随后稳稳地将手中的牡丹插入她的凌云髻中。 他温润地笑着,如清风拂面,配合着身上的安息香,给人一种宁静悠远之感。 可姜芙却没由来地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靖王为她簪花的过程中,整个席间鸦雀无声,还是郁嘉公主预先出声打破了寂静:“六哥你可真会挑人,忠渝侯的的女儿个个都是美人,便是大皇嫂在出阁前,提亲的人多得亦是快踏破了侯府的门槛。” 她这话一出,众人立马意识到,她口中的“大皇嫂”指的正是当今太子妃唐璎。 唐璎是姜芙一母同胞的亲姐姐,而太子与靖王一直是势同水火的关系。 一时间,众人看向姜芙的眼神都有些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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