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信不过任何人,如今她只想尽快找到燕庞,想办法把他们送走。 或许是觉得怕对方觉得自己太好说话,萧启琮又沉声道:“但你若敢背叛我,就别怪我惩罚你。” 永嘉淡淡应了一声,又想:“你还能怎么惩罚我呢?” 见她没有再违拗,萧启琮把她抱到床上放下,自己也跟着躺下来,抱着她道:“累了吧,好好睡一觉,明日不必回宫了。” 永嘉不安地看着他:“不行,我……” 萧启琮道:“放心,过几日我会把桑桑一并接过来。” 永嘉这才放心一点,桑桑跟在她身边,总比在看不到的地方好。 只是她怕到时自己会连累了桑桑。 永嘉躺在萧启琮身侧,闭着眼睛呼吸平缓,实则满心忧思。 自亡国之后,她不敢有一日懈怠,即便如此,依旧力有不逮。 在这寒冷的风雪夜,萧启琮抱着永嘉,竟有一种难得的踏实感,也就只有她来了,这冰冷空荡的侯府才有一点温暖。 试着放下那些执念的感觉,似乎还不错。
第24章 三合一 翌日, 永嘉在武陵侯府醒来时萧启琮已经进宫了。来服侍的依旧是麝烟,她让人拿来新的衣服和首饰以供挑选。 永嘉实在没什么心情,抬手随便指了一套。 是一身浅蓝色的衣裙, 袖口裙角用丝线绣着花草, 清新雅致。她乌云般的秀发挽成倭堕髻,缀上一抹流苏,粉白的耳垂上戴着样式简单的明月珰。只是简单的装扮,却显得整个人清丽脱俗。 用过早饭后, 永嘉就看到有人在往屋里搬东西。这院子是萧启琮的, 或许由于出身行伍,里面的物件很精简, 看上去空荡荡的。如今搬来的这些却将房间填满了, 还都是女儿家的东西。 永嘉皱了皱眉,并不觉得萧启琮会有多在乎她。 指挥家仆搬东西的老管家道:“公主, 这些都是侯爷让人挑着好的置办的,您看看还缺什么,只管吩咐就是。” 这管家面相和蔼,永嘉就问:“侯爷让搬来此处?可是弄错了地方。” 管家笑着道:“侯爷吩咐的正是此处,我虽年纪大了,却也不会糊涂到听错吩咐。” 永嘉只好试探道:“我能出去走走吗?” “当然可以,除了侯爷的书房和牢房, 这府上公主都可以去。” 永嘉追问:“这府中还有牢房?只是不知在何处, 免得我误闯进去,惹得侯爷不快。” 管家笑呵呵道:“公主别担心, 这牢房位置私密, 等闲找不到的。” 永嘉了然, 那就是不能说了, 按青琐打听到的消息,洛北书和燕庞应在北大营才对,可她听到这私牢后却有了另一个猜想。 没什么理由,就是直觉而已。 既得了允许,永嘉就开始在府中探索起来。 她发现这侯府虽大,实则只占用了几个院子,其他的地方大多空置着,平日也没人打理。 同时,这府中侍奉的仆人比之勋贵,实在是少得可怜,路上见到的大多是巡逻的家将。 永嘉来到一片石林中,此时是冬季,溪流浅得几乎能见底,种植的草木也早已干枯,可见此处鲜少有人前来。 她原本只是想找个无人之处散散心,却不想路过溪流时看到一小块白色的布料漂了过去。 永嘉转过身挡住麝烟,麝烟不明所以:“公主,怎么了?” 永嘉摸了摸胳膊:“有些冷,去帮我拿件衣裳来。” 麝烟有些犹豫,这里过于偏僻,只留永嘉一个人她不放心。 永嘉故意打了个喷嚏,道:“你快去快回,我在此处等你。毕竟是侯府,出不了岔子的。” 麝烟想她说的有理,就嘱咐她一个人小心脚下,而后往回走去。 等麝烟离开,永嘉又确定四下无人后,才顺着溪流去找方才的布条。 那布条很小一块,所幸被挂在水中的枯草上,永嘉没费多少功夫就找到了。 她用一根树枝将布条勾出来,仔细打量后发现是锦川斋的布料,正是燕国时洛北书常去的那家布行,她还托洛北书给她带进宫里过。 难道他们真的被暗中关押在了这里? 永嘉顺着溪流往上游走,一路沿着崎岖的溪岸,好几次险些崴到脚。她走出了一身薄汗,发现那溪流消失在后院的院墙外。 而萧启琮并无妻眷,后院一直是空着的。 永嘉不敢贸然靠近,又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将那布条丢进溪流中,转身往回走去。 还没走回原处就遇到了匆匆找来的麝烟,她手里拿着氅衣,看到永嘉后对不远处的家仆道:“已经找到了。” 那家仆应了一声,就又去通知其他还在石林中寻找的人。 麝烟走过来,讶异道:“公主去哪了,怎的还出了一身汗。” 永嘉叹息一声:“这石林太大,我不小心迷路了,怎么都走不出来。” 麝烟将披风给她披上:“公主还是快些回去换身衣裳,免得着凉。” “嗯。” 永嘉暗暗松了一口气,她已经将布条放回去了,希望不会被人发现。 · 傍晚时,武陵侯书房。 家将将那块布料放到书案上:“侯爷,这是今日洛北书顺着溪流传出去的。” 萧启琮拿着布料:“何处找到的?” “石林。” 萧启琮冷哼一声:“他倒聪明,知道永嘉在府上,就想用这法子传递消息。” “侯爷放心,”家将道,“属下已经给他更换了牢房,并让人严加看管。” 萧启琮道:“他既这么着急,我现在就去看看他。” · 武陵侯府的私牢里,洛北书正倚靠在石壁上,他手脚腕上带着镣铐,浑身皮开肉绽却无一处致命伤。 牢房里更是漆黑一片,就连声响也很难听到,这种漆黑寂静又封闭的环境很容易让人崩溃。 这些都是萧启琮安排的,自从来到京城后就把他关在这私牢里折磨,像是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事实上,他嘲讽地想,不过是嫉妒他和永嘉青梅竹马深情厚谊,又有婚约在身罢了。 正想着时,突然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他睁开眼,只见牢房里越来越亮,有人正在逐渐靠近。 不一会,来人就出现在面前,正是一身黑衣的萧启琮。 他生得高大健硕,站在牢房外投下很长一道阴影,背对着烛光冷冷开口道:“想知道你成功了吗?” 洛北书嘴唇干裂,嗓子更是沙哑得不成样子:“看得出来你心情不太好。” 侍卫搬来桌椅,萧启琮坐下,只一挥手,就有人上前去打开牢门,将洛北书绑起来,而后用沾了盐水的皮鞭抽打。 牢房里充斥着鞭子抽打在皮肉上的声音,血腥味很快弥漫开来。洛北书身上原本就皮开肉绽,这一下更是没个人形了。 萧启琮端起茶盏,不紧不慢地啜了一口,等他一盏茶喝完,洛北书已经快要昏死过去。 他这才发话:“停。” 行刑的侍卫立刻停下,又有人往洛北书头上泼了盆冷水。 他急促地呼吸起来,被人强迫喂进一颗药丸才渐渐平复。 萧启琮道:“今日娮娮确实去了石林,还在里面迷了路,不过那布条却是在水中发现的。你说她是看到了,还是没看到?” 娮娮是永嘉的乳名,一惯只有燕帝燕后知道的,连洛北书这个自诩青梅竹马的人都不知晓,却不知他是从何知道的。 洛北书俊秀的脸庞有些扭曲:“你不敢让她来见我,无非是害怕她心中只有我。” 萧启琮讥讽道:“洛公子想多了,我只是怕你接受不了。你说,娮娮如果发现了这里又执意找来,我会如何对她呢?” “萧启琮,你……咳咳咳……”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洛北书吐出一口鲜血。 萧启琮懒得听洛北书又放的什么屁,直接起身离开了。 他没有去换衣裳,直接带着一身血腥气回了院子。 刚一踏入屋门,永嘉的眉头就皱了皱,却并无做出再多反应,萧启琮佯装不知,在桌前坐下道:“过来用饭。” 永嘉走过去坐下,拿起筷子吃饭。 萧启琮盛了碗汤放到她面前:“方才去处理点事,回来晚了,日后不必专门等我。” 永嘉试探着问:“什么事?杀人吗?” 她说完就后悔了,依萧启琮的性子,只怕不仅不会告诉她,还要冷嘲热讽一番。 于是又补充道:“你身上的血腥味很重。” 萧启琮似乎这时才发现一样:“熏到你了?” 永嘉轻轻点头。 “不过是见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萧启琮伸出手,家将递上一只精巧的小匣子,“有件东西要给你。” 永嘉呼吸一紧,盯着那盒子,生怕打开后里面是一根断指、一截人骨、又或者是剥下来的一块人皮。 甚至,可能是更恐怖的东西。 萧启琮已经将盒子放到她面前:“打开看看。” 永嘉伸出轻轻颤抖着的手,即将放到盒子上时却又迟疑起来,倘若真是那些东西,她该怎么办? 就在思绪万千时,萧启琮突然握住她的手,强迫她打开了盒子,里面的东西随之呈现在眼前——是一块染血的玉佩。 上好的羊脂玉为原料,又由精工巧匠雕刻而成,是燕帝燕后给洛家的定亲信物。 萧启琮道:“记住我说过的话,不要再背叛我。” 永嘉的心脏砰砰跳动着,像是要跳出嗓子眼一样,她有些艰难地开口:“他还活着吗?” “活着。” 永嘉呼吸放缓了些,绷紧的肩膀也放松了:“我知道了。” 当天晚上,萧启琮就后悔在晚饭时将玉佩拿出来了,看永嘉的模样是被吓得不轻,晚饭也没吃几口,早早就上床歇息了。 萧启琮忙完后也上了床,刚躺下就发现永嘉颤抖了一下,却依旧背对着他装睡。 萧启琮攥住她的肩膀,把她转过来:“没什么想和我说的?” 永嘉对他确实无话可说,两人之间也没什么可说的,但又怕惹怒他,只能低声问:“说什么?” “什么都不用说。”萧启琮烦躁地转过身。 和别人总有话说,和他就是一副倦怠的模样。 事实上,萧启琮平日里话很少,基本只说一些必须要说的,甚少与人说闲话。若有人在他耳边叭叭说个不停,他非得皱起眉头,将人一脚踹出去不可。 可是对着永嘉时,反倒希望她能和自己多说几句话,无关紧要的闲话也无妨。 就像那时一口一个琮哥哥,跟在他身后一整日都喋喋不休一样。 夜深了,永嘉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感到一阵窒息,她清醒过来,伸手去推压在身上那人的肩膀:“萧启琮,你放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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