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又对香茵道:“把行囊打开,重新收拾。” 桑桑看着她们,开始不安起来:“公主姐姐,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永嘉抱着她坐回椅子上,握着她的手道:“没有,姐姐教你写字吧。” “好啊。”桑桑高兴地应了,又道:“公主姐姐为何不将氅衣脱下?屋里很暖和的。” 永嘉道:“我着了凉,还是不将衣服脱下的好。” 桑桑站在她旁边,突然叫道:“公主姐姐,你被虫子咬了吗?脖子上都红了!” 永嘉肌肤白皙如雪,一点痕迹都很显眼,更何况是萧启琮故意留下的大片吻痕。 她将衣领掩了掩,转移话题道:“你还要练字吗?” “要,公主姐姐的字最漂亮了!” 永嘉就握住她的手,在纸上随便临摹了一首诗。 大概是等得久了,麝烟开始在外面催促:“公主,东西可收拾好了?” 永嘉道:“快了。” 说完示意香茵动作再放慢些。 催促到第三遍时,青琐终于回来了,并对永嘉点了点头。 永嘉让她们将窗户关好,凳子放回原位,才让麝烟推开房门,一同搬了东西回府。 永嘉的马车还没回府,亲卫就已经快马加鞭来到北大营,对萧启琮道:“侯爷,青琐已经将东西送给陛下。” 萧启琮擦拭着匕首:“都处理干净了吗?” “处理干净了,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很好,准备收网吧。”萧启琮将擦拭得蹭亮的匕首阖上,“另外,准备一套刺青用的工具。” · 武陵侯府中,王伯命人将东西搬下来,又弯腰对桑桑道:“郡主,你的院子收拾好了,跟我来吧。” 桑桑见他面容和蔼,就仰着头道:“老伯,你叫我桑桑就可以。” 王伯许久没接触过这样可爱的孩子了,开心得大笑起来,引着桑桑去了她的院子。 永嘉眉眼间笼罩着若有似无的忧虑,心不在焉地跟了上去。 宣德帝应当已经看到她的画的武陵侯府图纸了,按律法规定,臣民严禁建造私牢。如若宣德帝要动手,大概就是今晚,萧启琮从北大营回来后。 她不指望借此扳倒萧启琮,只是为洛北书争取机会,只是不知到时萧启琮会如何处置她。 正想着时,王伯突然看向她道:“侯爷儿时也是活泼好动的性子,那时老侯爷管得严,生怕侯爷长成个纨绔子弟。” 王伯说着叹了口气:“却不想后来长成了这样。” 永嘉想起萧启琮口中所说的“恨”,就问:“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自老夫人去世后,侯爷就不说不笑了,后来老侯爷也去了,就,唉,变成如今这样了。” 永嘉追问:“老侯爷和夫人是……因何去世的?” 王伯指挥着人将东西摆放好,才接着道:“夫人带着小少爷随军,再回来便是一副棺椁。侯爷和夫人恩爱,此后忧思成疾,没多久也跟着去了。” “原本幸福美满的一家人,就这样七零八散,最后只剩下小少爷一个人。” 永嘉见他浑浊眸子湿润起来,便不再多问,转身进了屋去找桑桑。 桑桑正趴在窗户上,见她进来就下了软塌,圈着永嘉的腰道:“公主姐姐,大哥哥好可怜啊。” 永嘉想起花天酒地的安王和已经被赐死的安王妃,抬手将桑桑抱进怀里:“嗯,但无论如何,都要好好活下去。” “我知道了,”桑桑道,“大哥哥有公主姐姐陪着,就不可怜了。” 永嘉不知她这话从何而来,也没心思去纠正,只是抱着她道:“桑桑,今夜可能会有人把你带回燕国。”怕桑桑太激动,她又强调,“只是可能,到时你先走,我会在之后几日跟上。” 桑桑疑惑道:“大哥哥也一起走吗?” 永嘉摇了摇头:“那里是我们的家,不是大哥哥的。” 桑桑点了点头,好像是懂了,但脸上到底有点不开心。 永嘉又道:“也有可能,大哥哥会很生气地过来,把我带走。但你不要害怕,大哥哥不会伤害我的。” “哦,我知道了。”桑桑问:“公主姐姐是做错事,让大哥哥生气了吗?” 永嘉:“……是的。” 桑桑就小大人模样地道:“那公主姐姐要好好道歉哦,桑桑每次做错事只要亲一亲娘亲,娘亲就不生气了,公主姐姐也可以亲一亲大哥哥。” “嗯。”永嘉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觉得萧启琮大概会一脚将她踹开。 除夕夜,下了一场雪,覆在石板上,薄薄的一层,像是白霜一样。 用过晚饭后,永嘉将桑桑抱进怀里,坐在火盆边守岁。 香茵拿着一本志怪的传记,用温和的嗓音读着,桑桑趴在永嘉怀里听得很认真。 戌时过半,萧启琮从北大营回来,王伯张罗着饭菜,因为院子离得近,永嘉这里也能听到些声响。 桑桑从她怀里起来:“大哥哥回来了,我们去看他吧!” 永嘉连忙将她按回来,在她疑惑的目光中道:“大哥哥现在很累,我们不要去烦他。”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一阵嘈杂声,似乎是兵器和铁甲的碰撞声,还有其中夹杂的人的喧闹声。 桑桑想去看发生了什么,永嘉把她抱紧了些,伸出食指对她“嘘”了一声。 外面也传来一个男人嘹亮的声音:“武陵侯萧启琮建造私牢,关押重要人犯,禁军奉陛下旨意,查抄武陵侯府。” 之后似乎发生了一些争吵,但永嘉听不真切,只能听到禁军将整个侯府包围,又往后院而去。 她手心出了一层冷汗,心脏也止不住地跳动着,就这样坐在温暖如春的屋子里,等待着命运的降临。 桑桑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公主姐姐,你在害怕吗?” “没有,我有些累了,你先和她们去玩。”永嘉说着对青琐和香茵使了个眼色,她们就立刻起身,笑着将桑桑哄到了内室。 永嘉身上还披着氅衣,在烧着地龙的房间里的久了,身上出了层薄汗。 她端起一旁冷了的茶水,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冷水顺着咽喉而下,将她焦躁不安的心肝脾脏都浇凉了。 永嘉坐在那里静静等着,不知过了多久才再次听到军队的声响,却是撤退的声音。 不同于来时的声势浩大,离开时是如潮水般退去,可以说是落寞退场了。 永嘉一向挺直的腰弯了下去,颓丧的倚在软塌上。 不知是哪一步出了差错,但看来,她失败了。 还不等她想出哪里出了问题,房门就被人一脚踹开,萧启琮站在屋门前,目光阴冷地盯着她:“过来。” 永嘉往后缩了缩,不敢过去。 这举动更加激怒了萧启琮,他大步走进来,攥住永嘉的手腕将她往外拖:“现在知道怕,做那些事的时候怎么不知道?你那未婚夫还真是好福气,能有这样死心塌地的好妻子!” 永嘉抓住软塌的扶手,还想挣扎,却见桑桑从里面跑出来,不解地道:“大哥哥……你们……” “我们没事,”永嘉站起身,挽住萧启琮的手臂,用哀求的目光看着他,“侯爷,出去再说吧。” 萧启琮到底没有在桑桑面前发作,只是脸色阴沉地将她带出了院子,而后扔进宽敞的马车里。 他也随之进来坐下,冷声道:“去北大营。” 马车辘辘前行,永嘉在黑暗中缩到了角落里,揉了揉被攥得生疼的手腕。 今日是除夕,大多数人都在家中守岁,偶有几个小孩跑到门前,噼里啪啦地放鞭炮玩。 马车里很安静,只能听到萧启琮的呼吸声。看不到他的脸,永嘉反而更恐惧了,连呼吸都放缓了些。 她生怕呼吸一重,就将两人之间紧绷着的那根弦扯断了。 马车驶出京城,道路渐渐崎岖起来,永嘉坐在下面,被颠簸得有些难受,只能抓着马车壁,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她越是这样小心,事情就越要反着来,不知哪里多了块石子,车夫一时没看到,直接从上面碾了过去。 永嘉没扶稳,“扑通”一声歪倒在地,她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刚想爬起来就被萧启琮一把抓了过去,按倒在铺着绒毯的座子上。 永嘉怕招来他更多的怒火,躺在那里不敢乱动。 马车终于行驶到了北大营,车夫停下后退到了一旁。 永嘉紧张地道:“到了。” 萧启琮这才把她拽起来扛到肩上,在众目睽睽之中下了马车。 永嘉趴在他肩膀上,头晕得厉害,只根据看到的墙根和地面意识到他将自己带到了牢房中。 萧启琮拐了几个弯后将她放下,永嘉还未站稳就听到有人叫她:“绾柔!” 永嘉转头看去,只见浑身是血的洛北书,他被绑在行刑的柱子上,溃烂的伤口上缠满了铁链,一挣动就会发出清脆的响声。 昔日清冷矜贵的公子,竟被折磨成了这副模样。 “洛北书……”永嘉喉咙一时哽咽,竟说不出话来。 萧启琮冷哼一声:“心疼他了?” “你,你……”永嘉想要破口大骂,那些污言秽语涌到喉咙间,却又根本吐不出来。 萧启琮攥住她的肩膀:“与其心疼他,还不如想想我会怎么惩罚你。” 永嘉倚在墙壁上,余光瞥见有人搬来了屏风,软塌,小几,还有细长的针和各种颜色的染料。 她双腿一软:“……你要做什么?” 洛北书更是剧烈地挣扎起来:“萧启琮,你冲我来,别伤害绾柔!” 萧启琮将永嘉拽到身前,脱掉她身上的氅衣,将那些触目惊心的吻痕裸/露出来:“她现在是我的,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洛北书盯着那些痕迹,眸子几乎要滴血:“你个畜生!” 话未说完,鞭子就落在身上。 永嘉看着那鞭子上带起的血肉,推着萧启琮道:“别打了,他会死的!” 萧启琮拽着她的胳膊:“你为了他背叛我时,就该想到有这一日。” 萧启琮原本想,吓一吓永嘉,倘若她肯服软就算了,可如今看到他们互相袒护的模样,真是好一对苦命鸳鸯。 他心中的怒火几乎烧成了一片,愤怒和妒火混杂在一起,几乎分不出谁更盛一些。 萧启琮将永嘉按到屏风后的软塌上,喝道:“都滚出去!” 青梅竹马如何,有婚约又如何,永嘉都是他的! 在洛北书的怒骂声中,萧启琮将永嘉翻过身去,拿起绸带将她的双手绑在软塌扶手上,而后扯开了她右肩的衣物。 雪白柔腻的肌肤裸/露出来,萧启琮只想在上面永远留下自己的痕迹。
第25章 惩罚 萧启琮猩红的眸子盯着她的肩膀, 手中细针刺破肌肤时,一颗血珠渗了出来,在白色的肌肤上, 显得格外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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