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此时才发现,她又把人家的被子给顺回来了。 云黛这下臊得脑袋都快冒烟了,她又羞又愤的把被子丢到地上想要狠狠踩上两脚,可一想起李禅阴着脸说:“我这屋里,一被一衾一杯一盏都是御赐之物。” 云黛无计可施间,就听到李禅的帐篷里传来了一串喷嚏。云黛捧着烧红的小脸,噗嗤一声:想来这淫僧是被冻到了。 云黛已然知道李禅是吴王,可她更愿意把他当做庙里的摩诃伽罗。 不一会儿,云黛听到自己帐篷外有脚步声,紧接着响起了郑楚的声音,他压低声音:“云公子?” 云黛赶紧从床上跳下来,抱起被子,拉开帐门,把被子使劲儿塞进了郑楚的怀里。郑楚完全没料到会是这么一出,给云黛顶了个踉跄:“云公子,怎么……” “问你家殿下去吧!”云黛狠剜了郑楚一眼,放下帐 子又噔噔噔跑回床上,捂着红扑扑的小脸,瞪着一双大眼睛,支棱起耳朵,仔细听着帐外的动静。 郑楚被瞪得莫名其妙,嗫喏着:“今夜好生奇怪,先是娘娘调走了所有护卫,后来殿下被子丢了,还丢在了云家姑……公子那儿,这是闹得哪出啊?”郑楚自小跟在李禅身边,太清楚他家殿下清心寡欲的性格。 云黛听到郑楚进了帐篷,过了一会儿郑楚从帐里出来,接着便是士兵巡夜的甲胄声,他似乎是问了些什么,但此时,云黛已经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第二日—— “云公子,云公子,快醒醒。” “嗯?什么?”云黛是半梦半醒间被几个内侍摇醒的,她茫然地看着眼前几张陌生的脸,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是在皇后的行辕之中。 “哎哟,您快些更衣吧,殿下已经等着急了。”说着几个内侍七手八脚想把云黛从被子里拖出来,伺候她更衣。 云黛一下子醒了,急忙按住被子:“殿下?哪个殿下?” “自然是晋王殿下,您快起来,小的伺候您更衣!”内侍说着又来扯云黛的被子。 云黛把被子捂得更紧了:“这就起这就起,我自己穿,不用劳烦诸位……我不习惯被人伺候。” 为首的内侍见云黛一脸警惕,翻了个白眼,给其余几个人使了个眼色:“行吧,衣服给你放这儿,您可快着点儿!殿下可催了好几回了。” 云黛:“好的好的,不会让公公们为难的。” 见内侍们退出了帐篷,云黛赶忙跳下床,胡乱穿好衣服,匆忙梳洗了一番,掀门而出。 门外的内侍见云黛出来,上下打量了一番,微微一笑:“真是人靠衣装,云公子这一身打扮比昨晚上儿可人多了。” 云黛刚刚穿的匆忙,这时才注意到自己身上是一件红色织锦圆领袍,用料、做工都十分考究。 云黛长得很美,又从小在军中长大,容貌上本就比一般姑娘多了几分英气。她现在又是男装打扮,还有连日来的奔波让她憔悴了不少,加上她年纪尚小,身材还没有完全发育,脸上又添了几道被树枝划伤的口子,这么看起来确实挺像个落魄又英俊的少年人。 云黛心中一动,摸了摸衣料:“这是殿下的衣服?” 为首的内侍笑道:“嗯,公子伶俐聪慧就省的小的多嘴了,殿下待您亲厚,待会儿记得当面谢过殿下。” 云黛不解:“晋王殿下找我干嘛?” “找您干嘛?找您玩儿啊,殿下天不亮就醒了,吵着要寻你说话,若不是殿下行动不便,此刻就该亲自来寻你了!” 云黛心中暗笑:看来吴王确实结结实实打了李乐一顿。 内侍边说边拉着云黛走,刚出走出没几步,就撞到了一队甲兵,那队甲兵扇形围拢在吴王帐前,看服色并不是行辕中的士兵。
第24章 晋王的宝贝 云黛:“咦?他们是谁?干嘛都堵在吴王殿下的帐前?” “他们是侍中大人带来的,正在等吴王殿下起床呢。”内侍摇摇指向一面崔字旌旗。 云黛咕哝了一句:“侍中大人?国丈?是了是了,侍中身为河东节度使,于情于理过来也应该。” 他们口中的崔侍中,便是李乐的外公,当今皇后崔氏的生父,官拜侍中、封濮阳王的河东节度使崔衡。 内侍听完一愣,又仔细打量了云黛一番,他原本以为云黛只是个游方大夫,撞大运碰到了两位殿下,艳羡之余更多的是轻视,却没想到竟对此人竞对朝廷内如此熟悉,一口就报出了崔衡的身份,不由得对云黛高看一眼,愈发谦恭起来。 确实难怪内侍意外,皇亲贵胄里边亲戚关系错综复杂,常人根本无从知晓。而大夏各类官职名目之繁多,别说普通百姓,就是一般等闲的官员都难以厘清。大夏设左右仆射为宰相,侍中是作为元老重臣的荣宠之职。 先帝神武皇帝开始,为了显示对节度使的恩宠,便常授此职于节度使,一直因袭至今。此时的大夏,官拜侍中的足有五六人,普通人光听侍中一职,只知道是个大官,如何能知道是哪位侍中,又怎么可能厘清里面的关系脉络? 云黛并不能算作普通人,她出身官宦,父亲云麟做过卢龙节度使、成德节度使,领司寇荣衔,对这些职官之事原就熟稔,再加上成德临近河东,云麟常与崔衡有书信往来,一直对崔衡是执叔父之礼,要论起来,云黛还要叫崔衡一声叔爷,对他自然了解。 “吴王殿下到现在都没起?”云黛眉头一蹙,暗自腹诽:果然是个纨绔。 旁边的一小内侍插嘴道:“听说吴王殿下病了,昨天半夜烧起来的,唤了御医,喝了些药,天亮才睡下。” 云黛想起昨夜那一连串喷嚏,不禁莞尔:怕是昨夜纵欲过度,又被冻了半宿着凉了。 内侍催道:“啊呀,我的云公子,别在这儿看了,走吧!”说完拉着云黛径直来到李乐的营帐之中。 ——晋王帐—— 甫一进帐,云黛只觉得得眼睛一亮,原来李乐的营帐之中竟然宛若一个武库一般,到处都堆放着各种武器甲胄,正中央还有一张两人宽的桌子,旁边的帐帷上还挂着各式各样的地图,远远看过去,上面布满了点点画画的痕迹,显然是经常有人在上面推演兵法阵图。看来这个李乐是很痴迷军事,不过云黛心里还是暗暗腹诽,又不是真的行军,带着这一大堆东西只是当玩具,还真是个纨绔王爷。 云黛的父亲云麟征战一生,云黛也在军中长大,平时就没少跟父兄“纸上谈兵”。而且云黛在排兵布阵上可说极有天赋,若是论起兵法,就连父亲和大哥都要甘拜下风。 此时看到这些东西极为亲切,忍 不住上前细看。待走近才真是大吃一惊。原来那张中央的桌子上,竟然是一个缩小了的立体山川河岳的模样,地图上面无法看到的地形信息在这上面却一览无遗。须知军中地图推演并不稀罕,但是像这样的立体地图可就不常见了,推演战阵的时候若有这等东西,势必可以大大提高推演的真实性和可实施性,远胜于普通地图。 这个不正经的王爷为了自己玩居然能搞出这样一个了不起的东西,倒也不容易。当下就开始凝神细看这上面的情形。 这一看不要紧,云黛只觉得呼吸几乎都凝住了:这是一幅囊括了成德、卢龙魏博三个节镇的沙盘。想到父亲死后河朔三镇的局势一触即发,如今眼看着这熟悉的山川河岳,怎能不让她心潮澎湃? “云兄,你可来啦!走过来我看看,衣服合身吗?”李乐说。 听到有人说话,云黛才恋恋不舍的将目光从沙盘上移开。此时晋王李乐正趴在一张春榻上,勉强支起身子笑嘻嘻看着他。春榻四角各站着一个内侍,他们随时听命抬李乐移动。 李乐身边还坐着一个身穿大红色的櫜鞬服、剑眉鹰目、白发银须的老者。 云黛一见立刻下跪行礼:“学生云非墨见过侍中大人!” 那老者一惊,抚了抚胡须:“你认得老夫?” 云黛答道:“并不认识。” 老者:“那你如何知道我是侍中大人?” 云黛如实回答:“来的路上遇到了您的亲兵,又见到了崔家的旌旗,此时看您服色,又端坐于殿下身边,故而小民斗胆猜测……” 一边李乐早就听烦了:“外公,这就是我和你说过得云非墨。你们聊完了吗?云兄,我问你呢,衣服合身吗?” 云黛连忙转身给李乐行礼:“谢殿下赠衣。” 李乐趴着手舞足蹈:“别跪着了,起来转个圈我看看。” 有崔衡在云黛怎么敢起来,只敢偷眼关注着崔衡的脸色。这位看上去慈祥又睿智的老者,可是连父亲云麟都要尊称一声叔父的。此老在当年平定关中之乱的时候功勋卓著,与汾阳王卢裕、还有已故的李辅臣、王傥并称大夏的“中兴四将”,是大夏朝有数的元老重臣。 崔衡微笑颔首:“起来吧。”适才因为云黛行礼时所用侍中这个称呼,崔衡就对眼前这个少年人有了几分好感,一般趋炎附势之徒都只知他是国丈,要么就称濮阳王,但崔衡作为中兴四将中最有文名的儒将,在他心里军功封王未必比得上侍中这个“宰相之职”,一生最为得意之事更不是生出一个皇后女儿。 “谢过殿下,谢过侍中大人。”云黛起身,走到晋王跟前转几圈。 李乐拍手道:“好看好看,就是大了些。你先将就着穿,等到了晋阳再让外公给你准备些新的。” 云黛赶紧又行礼又道谢。 李乐在榻上 叹了口气:“云兄,能不能别一口一个殿下、殿下,我不喜欢,不需要这么拘谨,你的厉害刚刚我都和外公说过了,他也觉得你是个有才之人呢,你就把我当弟弟,把他当我外公就行了。” “殿下谬赞了!”李乐敢说,云黛可不敢听,她只觉得头皮发紧,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 尴尬间,崔衡开口了:“适才进门时,老夫见你一直在看着沙盘,怎么,你年纪轻轻也知战阵,晓兵法么?” 云黛连忙谦道:“侍中大人在上,学生怎敢妄称知晓兵法,只是看这沙盘地图确实良法所以多看了两眼。” 李乐喜滋滋的道:“云兄好眼光,这个是我的宝贝呢!”
第25章 沙盘演兵 云黛一听不由得收敛心神,点头道:“确实是兵家之利器,推演战阵若有此物,必能大大提高我大夏军队的战力。” “这却难了。”李乐哈哈笑道:“你有所不知,这东西可金贵的很,是我缠着三哥做来给我玩的,叫做沙盘,是用木屑、石蜡、胶等物制成,极为麻烦。太子哥哥虽然也觉得此物极好,但是一来制作不易,携带也不如地图方便,最重要的是上面需要的信息较之原来的地图也多了不止一倍,我大夏现在作战的地方都是与北方突厥还有西域的那些荒凉之地,哪里有这么详尽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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