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好似想到了什么,转身便跪倒在了周景和面前,“陛下您可一定要为小姐做主啊,观羽殿无端起火,定然是有人起了谋害小姐的心思!” 周景和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绿玉,又转头看向刘太医,“她这情况,什么时候能醒来?” 刘太医迟疑道:“孟主子这般情况,实在不好说,若是心中还有记挂着的事儿,那或许这两日还能有醒来的时候,若是没有,便是永远醒不过来也有可能。” 绿玉闻言,跌坐在地上,眼里一片灰败。 周景和的脸色也并不好看,他盯着刘太医道:“这些日子你就留在常庆殿好生给孟氏瞧病,需要什么药材也不必吝啬,能将人治好才是最重要的,便是不能,也至少得让她醒来一回。” 刘太医虽说想不明白为何周景和突然对这孟娉瑶变得如此在意,可也不敢多问,正要答应却又听他道:“若孟氏醒来,即刻让人来承文殿与朕说。” 说完,他才转身出了常庆殿,里头还未回过神的宫人尽数跪拜道:“恭送陛下。” 有了周景和的这一道命令,虽然孟娉瑶未曾恢复身份,也不曾重新搬迁回永祥殿,可这身份好似一下子就被抬高了不少。 从前绿玉若是想在药膳局取一贴药,那可是必须得软磨硬泡上半个时辰,又是塞银子又是说好话的,这才能让他们松口给了药。 可如今,都不需要绿玉亲自跑一趟,有了什么需要的只要吩咐一声,药膳局的人就眼巴巴的将东西送过来了。 宫中其他人也都是能看清局势的,从前落魄时不将绿玉当回事那些个宫人如今见了她个个都是点头哈腰的,嘴里说得都是好听的话。 内务府也又拨了几个宫人来常庆殿伺候,绿玉也没拒绝,左右她也确实需要人搭把手,只是这些宫人只被她安排做些粗使活计,日日在孟娉瑶身边伺候着的还是只有她一人。 若是让旁人伺候,她怎么得也是放不下心来的。 长星是在天快亮的时候出的城。 守城的人那会儿虽然还算清醒,可早已是困倦不已,刚接过车夫递过去的路引便连着打了好几下哈欠,只是草草看了一眼就挥手让他们出去了。 出了城,长星那颗悬起来的心就彻底落下了。 本来车夫按着刘仪的安排将长星送到城外便算是将事儿办成了,只是路上二人聊天,长星顺口说起自个想去青州,车夫便道:“若是要去青州,走水路是最方便的。” 长星便问:“您可知哪儿有去青州的船?” “倒是不远。”车夫沉吟片刻道:“姑娘独自一人要再寻马车也是不便,我载你去渡口吧,那儿有不少来往青州的商船,至于能不能让他们载姑娘一程,就要看姑娘的本事了。” 长星听着知晓这便省去了许多麻烦,连忙跟那车夫道了谢:“那就麻烦您了。” 就这样,马车出了城又往东边行了半个时辰才见一片茫茫无际的海水,岸边上还停了了两艘大船和几只小舟。 车夫停下马车往渡口那边瞧了一眼道:“到青州路途遥远,一路上也不免遇上风浪,若是小舟应当只走短程,想去青州,还得问问那两艘商船的主人。” 长星下了马车,又跟车夫道了谢才背着包袱往渡口方向赶去。 眼见那商船刚搬完货物好似打算要走,长星连忙加快了步子赶在商船动身之前赶上。 正好见一脚夫要赶着上船,长星连忙将他拦下,“这位小兄弟,你们这船可是要去青州的?” 那脚夫先是点了头,又抬头看了长星一眼,见她身上背着个包袱,便也能猜到她心中想法,便解释道:“姑娘,萧家的船是商船,只运货,不载客的。” 长星正想再开口说些什么,就听船里头走出个人来道:“富贵,怎么还在磨蹭?再不上来船就要开了。” 长星闻声望去,来人身着月白云锻锦袍,没什么花样,只是腰间系带上却用金线织了一片云纹,还坠了一块白玉,再往上瞧,那双清俊的眸子中却满是不耐。 正是萧家少爷,名唤萧途。 富贵听自家少爷埋怨便一边要往船上走,一边解释道:“是这姑娘将我拦下想坐咱们的船去青州,我方才正与她解释呢。” 长星见他们要走,顿时着了急,这会儿渡口除了几只小舟便没了别的大船,若是要再等别的船只也不知得多久,况且这种大些的船只都是商船,这次长星不曾搭载上他们的商船,再等到旁人的也未必能坐上。 何况此处虽并非是上京城内,可到底距离上京不远,她心底也怕久留再这儿会生出事端来。 她知道方才来的这位萧少爷才是这船上能做主的人,于是便恭敬的对着那人道:“这位公子,我知晓您的船是要去往青州的商船,青州路远,除了商船也没别的船愿意为了接客走这一遭,还请您行个方便,载我一程。” 去青州水路最快,寻常船只又少有愿意跑这一遭的,那最好的选择自然是搭上这些来往的商船,所以他们也不是头一回碰到人来问。 所以拒绝得也熟练。 萧途看也不看长星,便直言道:“萧家的商船只运货,不载人。” 与方才富贵所言如出一辙。 长星见此,也顾不上别的,伸手取出一张银票道:“既是做生意,为的就是挣钱,若是载我去青州,这一百两便算是车费。” 虽然是欣妃给的银票,可说出一百两这个数额来的时候,她的心也在滴血。 可无奈,她手中唯一的碎银子都拿去孝敬了普华寺的容娘——她虽说没有可以使的地儿,但却也还是收了,后边她也确实帮了长星的忙,长星自然也不好开口问人家要回来。 这会儿唯一能拿出手的就只有这些银票。 时间又紧,她根本顾不上再细想,生怕这商船开走。 萧途听了长星的话,又将目光放在那一百两银票上,不过片刻他就开口道:“这话有理。”
第46章 ◎陛下若是想找她就去乱葬岗里找吧◎ 边上的富贵一愣, 就听他接着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将咱们的贵客请上船来。” 富贵有些迟疑,“少爷, 这怕是坏了规矩,若是让旁人知晓,定会觉得您好说话,到那时候那些人逮着机会, 可不都往咱们船上来了。” 萧途听了这话却只满不在乎的一笑,“那便与他们说, 这姑娘一出手可是一百两,若是他们一个个都愿意拿这个数来做路费,那我萧家的船载多少个都成,实在不行,便不运货了, 这生意可比卖货来钱快!” 萧家的船都是大船,一艘便能载三四十人,两艘便是六七十人,来一趟去一趟轻轻松松上万银子到了手,还不需什么本钱, 当真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富贵一时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得让长星上了船。 一百两的银票就这样花了出去, 长星虽是心疼,可眼看着船夫准备行船,想着马上就要离开上京, 去往远在万里之外的青州, 她心里又觉得很是安定。 萧途吩咐船夫开船, 转头看见长星还坐在甲板上便走过来道:“差点怠慢了贵客, 姑娘跟我走吧,里边还有空着的房间。” 毕竟花了一百两,长星也没有同他客气,跟着他往里边去了。 虽是七八月的天气,可是海面上风大,刚刚风一吹,长星便觉得浑身都凉飕飕的,现在进了船舱才稍微回了温。 没走多远,他便在一处房间门口停下,推开门然后道:“便是这儿了。” 长星拿着包袱走了进去,萧少爷也迈进来点了烛火,这下长星才看清楚了这房间的模样,这房间并不算大,里头的东西也简陋,唯有一张床与一个桌子,两张椅子,桌上除了放了一盏烛火之外便没了别的。 萧途察觉她的目光,便开口解释道:“商船原本是不载客的,船上也没安排什么客房,除了放置货品的地方便是脚夫船夫住的地儿,所以便简陋了些。” 长星摇头,“能有一处可以落脚的地方已经很好了,多谢萧少爷愿意载我这一程。” 萧途闻言一笑,“姑娘拿着一百两的银票来求人,怕是没人能拒绝,特别是我们这些做生意的,不都是求财的么?” 长星听他这样讲也觉得有理,便道:“那就有劳萧少爷这一路上多照顾了。” 萧途笑着点头,“那姑娘先歇息,等到用膳的时辰我再请人来叫姑娘。” 见长星应下,萧途才关了门出去。 等人走了,长星才将包袱打开,把里边那几张银票拿出来数了数,统共还剩下三百两。 刚拿到这些银票的时候长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这会儿倒是意识到这银票数额实在不小。 虽说这萧少爷瞧着不像是坏人,可既然是在外头,还是得有些防人的心思,长星捏着这银票四处打量了一番,最终压在了被褥底下才算是安了心。 她将包袱收拾齐整,便躺在床榻上想歇息一下。 大约是头一回坐船的缘故,她这会儿已经是感觉有些晕晕乎乎,应当是晕船的迹象。 迷迷糊糊的躺到了午间,船上有厨子做好了膳食,萧途便让富贵去与长星说一声。 富贵答应着到了长星房间门口,敲了好半天的门都不见里头有什么动静,他想着里头是位姑娘,也不好直接开门,可又怕里头的人真出了什么事儿,便只能匆忙跑去找了萧途。 见他神色慌张,萧途只觉奇怪,“让你去叫个人而已,怎么慌慌张张的?” 富贵着急道:“少爷快和我去瞧瞧吧,我在那姑娘房间外头敲了好半天的门,里头的姑娘却始终没应声,这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吧。” 萧途皱起眉头,一边往长星的房间方向走去,一边开口猜测道:“莫不是睡着了?” 富贵苦着脸跟上萧途的步子,“我方才敲门那动静,莫说是睡着了,便是昏死过去也能听到些声响啊,那姑娘不会死在了船上吧,若是如此,咱们这船可就平白沾了晦气。” 说着,又止不住抱怨道:“我就说少爷不应贪那一百两银子,老爷常说贪了小钱,定是要丢了大钱的……” “行了行了。”富贵的话还不曾说完就被萧途打断,他无奈道:“过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富贵只得先闭了嘴。 等到了长星房间门口,萧途先是敲了门,“姑娘,船上备好了午膳,可需要用些?” 见里面不曾有动静,萧途只得又连连敲门,可不管怎么敲怎么喊都是无用,萧途觉察到情况确实不对,也顾不上别的就直接用力将门推开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才瞧见长星脸色苍白的躺在了床榻上,眼睛紧紧闭着,额头上还冒了细密的汗珠,萧途一见她的模样便知晓了缘由,连忙吩咐道:“去取一帖晕船药,让厨房的人赶紧熬煮了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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