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口脂不涂啦,就这样吧!” “晚了陆江就不舞啦!” “行了行了,别弄了,别弄了。” 苏溪也不管两个丫鬟说什么,提着裙摆往院子里跑。 老槐树下,陆江以剑为舞,一招一式宛若惊鸿。 他跳上屋顶,在屋顶的阳光里舞出一片晨辉;他俯冲落地,在青石砖上划出一道剑辉。 苏溪激动地就像是陆江的小迷妹,站在边上拍手叫好。 待到陆江以剑花收尾,苏溪赶紧跑过去,夸赞道:“陆江,你的剑法可真绝!” 陆江收起宝剑,看向苏溪。 “闲着也是闲着,顺带给你舞一个,不收钱。” 作者有话说: 宁远瑟瑟发抖:我能不能活下来全看大皇子的心情~-~
第26章 擦汗 院子里, 陆江反手抱着宝剑,站在老槐树下。 清晨的阳光柔和,透过老槐树繁茂的枝叶洒在陆江修长的身上。 他穿着黑色和深蓝色相见的锦袍,金色的腰带勾出流畅又紧致的身线;衣袖窄小, 手腕上戴着黑色的护腕。 他的额间有细细的密汗, 被汗水打湿的鬓发从耳后垂下来, 贴在脸的两侧。 大白鹅从他身前经过, 伸长脖子啄他的衣摆。 陆江皱着眉往后退一步,大白鹅“嘎嘎”叫两声, 扑腾着翅膀跑远了。 苏溪站在陆江跟前,双手背在身后抬头仰望他。她眉眼弯弯,水润的眸子里满是闪耀的小星星。 “陆江,看你舞剑简直是一种享受!” “你喜欢?” “喜欢啊!我巴不得你天天舞给我看呢!” 陆江没回话, 勾着唇角笑了笑。 汗渍从他额间落下来,落在他脚下绿色的青草尖上。这些小小的杂草, 从青石砖的缝隙里冒出来, 肆意地向上伸展。 陆江侧头, 抬手抹一把汗。 苏溪赶紧从衣袖里拿出一张丝帕。 陆江顿了顿, 极自然地低下头, 靠近苏溪。 苏溪却绕过陆江, 跑向陆江身后的寒雪。 寒雪刚从厨房里出来,右手放在嘴边,边走边吹。 她的右手背, 红了一小片, 在白嫩的肌肤上很是碍眼。 苏溪一把抓过寒雪的手臂。 “烫着呢?疼吗?” “放柴火的时候, 不小心粘上火苗芯子了。不碍事, 小姐。” 尽管寒雪解释了, 可苏溪放心不下,非得亲自检查。 还好烫得不重,面积也不大,没有起水泡,只是皮肤有些红。 苏溪拧着眉梢:“走,去上点药。” “不用了,小姐,”寒雪拉住苏溪,“我刚刚在厨房抹了芥子油,没事的。” 芥子油能起到缓和烫伤的作用。在民间,老百姓们常用它治疗轻微的烫伤。 苏溪适才放心,交待寒雪做事不要太快,尤其在厨房,拿刀拿柴的时候多,尽量慢些、小心些。 苏溪念着念着感觉周围的气场不太对。 原本柔和的空气好似凝固了,冷冷的寒意似潮水般涌来,又急又沉,压得苏溪快喘不过气了。 苏溪望向屋顶上方火红色的太阳。 天气好着呢? 怎么回事! 寒雪拉了拉苏溪的袖摆,悄悄指向苏溪身后的陆江,眼神示意苏溪往后看。 苏溪恍然大悟。 她斜一眼右手中的丝帕,记起刚才......好像......她准备给陆江擦汗...... 苏溪白了夏末一眼,故作生气,将手中的丝帕扔给她。 “不是我说你,你这刺绣的手艺一点没长进。瞧瞧,这荷花的花边都凸啦!” 夏末:“???” 关她什么事?她啥也没干! 苏溪转身,从怀里拿出另一张丝帕,抖开。 丝帕用上好的丝绸打底,上绣两朵精美的牡丹。牡丹的花蕾是黄色的,一点一点缀在红色的花瓣间。 她走向陆江,在他面前站定、踮起脚,轻柔地擦拭他额间的汗珠。 “这张丝帕我绣了一个月呢!都没舍得用。” “今日终于派上用场了。” “怎么样,是不是很柔软?一点不扎皮肤?” 不止柔软,还有少女身上淡淡的清甜气息。 她扬着一张肉嘟嘟的小脸望着他,那双会说话的眸子里倒映出他的面庞。 陆江的眉渐渐舒展,压抑且沉闷的汹涌气息瞬间消散。 他瞥了一眼看好戏的两个丫鬟。 两个丫鬟立即散去,一个溜进厨房里,一个躲到后院。 真是活见鬼了。 她们也没得罪陆公子啊,怎的陆公子从今天早上看见她俩的第一眼起,就阴沉着脸,抱紧了手中的宝剑。 似乎在琢磨着,到底要不要把她俩杀了。 哦,不,应该是怎样悄无声息地杀了她俩,还不被小姐发现...... 苏溪全然不知两个丫鬟的心思。 她擦了陆江的额头,顺着额头轻拭他的鬓角,再点点他高I挺的鼻尖,从他的唇瓣上方一扫而过。 两人离得极近。 从苏溪的角度,她看见逆向的光影中,陆江如山的眉和微翘的眼睫毛。那根根分明的眼睫毛轻颤着,抖落了一地的温柔。 他的皮肤白嫩且干净,细小的绒毛清晰可见,完全不似一个剑客经历过风霜雪打的样子; 他唇形薄而性I感,不笑的时候给人的感觉清冷,似乎很不容易亲近。可此刻他应是欢愉的,唇角微微斜向上,吊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多情。 “好啦!” 苏溪笑笑,松手的时候,忽地被陆江拽住手腕。 陆江干咳了一声,眸光停在她手中的丝帕上。 那方绣着牡丹花、沾上他汗渍、有着淡淡少女清甜气息的丝帕。 “脏了。” “没事儿,洗洗就好啦!” 苏溪尝试着从陆江的掌心抽出手,不料陆江越箍越紧。 他什么也没说,从她手里拿过丝帕,捏在手心。 苏溪有些委屈:“那个,我,我才绣的......扔了,扔了......” 她知道陆江讲究,可才用了一次就要扔,多可惜呀! “一锭金子。” “啥?” “我给你一锭金子,你......买新的。” 陆江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拿给苏溪。 苏溪将金子捧在手心,掂了掂重量,对着阳光验了真假,歪着头问他:“你确定?” 一锭金子可以买一百张丝帕啦! 她没听错吧? 陆江点头:“确定。” 苏溪笑了:“谢公子打赏!下次你舞剑的时候喊我,我还帮你擦汗!” 转身,苏溪跑向小厨房,喊道:“寒雪,我捡钱啦!中午加菜!” 剩下的陆江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反复几个深呼吸。 老槐树下, 他勾了勾唇,极小心地将丝帕藏入怀中,贴上他的心口。 * 用过午膳,夏末从外面急匆匆地跑回来。 “小姐,出事了!” 昨日经历司带着家人驾着马车回乡。在经过城外的五菱山时,马车不慎掉下山崖,一家老小十二口人全摔死了。 “小姐,您不知道有多惨!马车上年纪最大的七十多岁,年纪最小的才刚刚满月......摔得血肉模糊,见到现状的乡亲们都说可怜!” 苏溪闻言,拿着果脯的手抖了抖。 经历司因账务问题被罢免,不过才几天的时日。怎么这么巧,刚好在他回乡的时候出事了? “官府那边怎么说?” “官府的报告还没出来,听说是摔死的,”夏末环着双臂,“我觉得没这么简单。” 苏溪自然想到了。 前不久舅舅拉她去茶楼,说担心大皇子和督察院查他,问她有没有招可支,毕竟经历司的账务不干净,知府也难逃嫌疑。 按照流程,督察院怎么也要查一查知府。 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这样的事,苏溪的心......慌得很。 苏溪:“走,我们去现场看看。” 陆江听说苏溪和两个丫鬟要出门,主动提出一起。四个人,雇了辆马车去往城外。 城外的五菱山。 山上只有一条蜿蜒向前的山路。山路崎岖,左边是几百年的繁茂大树,遮天蔽日;右边是险峻的山崖,没有护栏,崖底是凸起的岩石。 马车行驶在这样的山路上,需得分外小心。若是出事,掉下去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性。 苏溪几人停在山脚下。 远远地,十几个官兵将一块空旷的地方围起来,封锁了现场,看样子是经历司出事的地点。 苏溪望向出事地点,皱起了眉。 从山脚到达出事地点,不过几百米的距离,可中间横着一湾湖水。 想要过去,得绕着武陵山爬一个大坡,不仅废力气,还花时间,来回差不多天都黑了。 寒雪和夏末会些三脚猫的功夫,轻功虽谈不上好,但飞过这汪湖水没多大问题。 可她俩带不了人。 陆江嘛,更别说了,脚踩在湖面上和踩在平地上,一个样。 苏溪:“要不......你们几个去吧!我在这等着,回头你们说给我听。” “那怎么行?您来都来了,不去多可惜!”夏末亲热地挽上苏溪的胳膊,“您放心,奴婢和寒雪用轻功带您飞过去,保证您不会掉下去。” 苏溪翻了个白眼:“上次你也这么说。” 大概是前年,夏末说她和寒雪的轻功精进了,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要带着苏溪体验一把“飞翔”的感觉。 结果,飞是飞起来了,就是飞到半空中的时候,飞不动了,让苏溪来了个直线落地。 幸亏当时三人在王府的院子里,有侍卫接住苏溪,否者她不是腿残就是人没了。 自此,苏溪再也不信夏末的鬼话了。 “小姐,那都是多少年以前的事啊?奴婢长进了!”夏末不服气,用胳膊肘捅了捅寒雪,“你说,是不是?” “......是,是吧?” 寒雪的回答让苏溪更没底了。 一直没说话的陆江抱着宝剑叹一口气:“很难么?” 苏溪以为他说的是过湖的事。 “当然难啊!你轻功好,哪里会懂我们凡夫俗子的烦恼......哎,你慢些!陆江,慢些!我畏高!” 在苏溪说话的空隙,陆江已经带着她飞过湖面,稳稳地落在地面上。 前后,不过几息的时间。 苏溪拍了拍心口,回头望一眼身后的湖面,好一阵才平复心情。 她忘了告诉陆江,她不仅畏高,还不会游泳。 她若是掉下去,会被淹死的。 陆江松开苏溪,站在她的左后方,等着她缓过神了,才自言自语:“开口求我,很难吗?” 苏溪站起身:“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陆江幽幽地看了苏溪一眼,没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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