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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日她一直派人好吃好喝的给她送着，多一句都没问过她，如今直接要给她送到慎刑司去，毕竟是真的冤枉了她，她怎么样都得为自己辩解几句。 花生跪在地上以头砸地，她将脸垂的很低，额头上也渗出些细汗来：“奴婢只是给驸马送了壶茶水，怎么敢害驸马。” 她虽然脑子不灵光，但是一点没提大公主的事：“奴婢入宫之时曾得驸马引路之恩，不忍看见驸马被公主磋磨，这才斗胆送上一壶水，奴婢又怎么会害驸马，三公主未曾查证便将奴婢关押，奴婢愿意用自己的命换驸马一个公道，不叫真正害驸马之人逍遥法外！” 花生心中也有自己的衡量，驸马是好人，大公主的好人，她又怎么能为了保命把大公主牵扯进来，反倒是三公主，不分青红皂白便要处置她，当真是坏透了！ 慎晚眸子眯了眯，真不知道贺雾沉若是得知自己坑的是当初施恩之人，会如何想？ 张皇后看着堂下之人，心中更加断定慎晚今日来就是为了之前茯阳落水的事情找她不痛快：“老三，她说的可是真的？” 慎晚倒是坦然：“是。” 张皇后换上一副被折磨的无奈，说话有那么些苦口婆心的意思：“慎晚，此事既然尚未定论，你怀疑她无可厚非，但也不能只怀疑她，你今日大张旗鼓过来，难道就为了处置这么一个侍女？” 她身边的嬷嬷也跟着附和：“公主，娘娘身子本就不好，您实在不该拿这些小事来惹娘娘清净，好公主，您若是想查明此事直接去慎刑司便是了。” 慎晚瞧着她们一唱一和的模样，配合的当真是默契。 只是这二人真以为，她大老远过来，能一点儿准备都没有？ 她似有些无聊般指尖敲击着手背：“娘娘说的是，只是这侍女大有来历，这才叨扰娘娘。” 她清了清嗓子：“花生，五年前同姐姐一同入宫，先分配至浣衣局，后分配至大公主寝宫为洒扫侍女，一个月前我同贺家郎君成亲，宫中派遣宫女太监共六十六人，她便是其中之一。” 在提到大公主之时，皇后的脸色便有了些变化，但依旧端着皇后架子。 而跪在地上的花生，面上是一点血色也没有，就连那双招子也空洞洞，好似受到了极大的震惊后难以回神。 慎晚似笑非笑地欣赏着皇后的神色，说话间带着些玩弄的意味：“娘娘，这按理来说宫中加派人手理应由二十四司分配，虽说大公主嫁人多年，闲置的寝宫留下十多个人打扫有些没必要，可宫中怎么就穷成这个样子了，竟然要大公主手中抢侍女？” 既然张皇后这么喜欢玩口头上的诋毁抹黑，那她便以其人之道，干脆也暗指一下磐阳奢靡。 宫中公主本应该都居在重华宫，磐阳因着是嫡长公主有自己的宫殿本就奢靡，嫁人后还没事儿往宫中跑，更是打驸马家国公府的脸。 张皇后毕竟是在宫中多年，当即与身旁嬷嬷对了个眼色。 嬷嬷恨道：“吃里爬外的家伙，大公主待人向来平易近人，对侍女是出了名的好，你这下贱胚子竟这般不开眼，削尖了脑袋要往三公主府中去？” 慎晚挑了挑眉，只道这说话当真是门儿学问，说磐阳平易近人，连带着还要踩她一下。 花生显然没能体会到嬷嬷说话的深意，只以为说她不忠大公主，当即哭的涕泗横流，似倒豆子般将磐阳对她的恩全说了出来，还反复强调对磐阳的真心。 看着张皇后要被气歪了的嘴，慎晚险些笑出声来。 如今不管事实如何，磐阳往她府中安插人手的事情是板上钉钉的，想来不过半日便能传扬出去。 是不是花生下的毒重要吗？不重要，汴京之中，没人会在乎真相是什么，他们只信自己揣测和传言的风向。 至于花生怎么处置，慎晚可没那闲工夫去管，她站起身来：“嬷嬷说的是，这点小事情本不应该叨扰娘娘，慎晚这便退下。” 她唇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对了娘娘，我家驸马心善，究竟是谁下的毒不重要，我也不打算拿着此事不放，至于如何处置，全听娘娘的。” 若是她来提出要求，难免会被人说成得理不饶人，可若是让张皇后看着办，那便不可能轻易揭过。 谁让张皇后是个尽职尽责且公正的“好”皇后呢？ 眼瞧着慎晚出了殿门，张皇后面上维持的温柔控制不住地垮了下来，她看着跪在地上的花生，当即狠厉道：“此人暗害驸马，还妄图攀附大公主，拖出去杖责备一百！” 她端着皇后架子，又因着真的动了怒，其威慑力让在场之人大气都不敢喘。 花生没能哭号喊冤便被人用脏帕子堵住了嘴，生生拖了下去，张嬷嬷赶忙为皇后顺气：“娘娘，为了那个小蹄子生气犯不上。” “是犯不上，可她偏偏跑过来碍本宫的眼！” 张嬷嬷怕皇后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使眼色让身侧伺候的宫女全都退下。 张皇后呼吸急促，生生喘了好几口气才缓了过来：“小蹄子刚进宫的时候还装的一副乖顺模样，没两个月便把爪牙伸了出来，本宫能容忍她回宫已经是最大的退步，她还想如何？当真是下贱之人生出来的下贱胚子！” 张嬷嬷边顺气边劝慰道：“您也别太过忧心，那贱人早就死了，一个姑娘家成不了什么气候。” “你之前也这样说，可你瞧，那老不死的多宠她，本宫的女儿都要排在她后面！” 张嬷嬷知晓她是在说皇帝，赶忙道：“娘娘慎言。” 张皇后冷笑一声：“本宫当真是受够了，他既然喜欢那个女人，接回来随便给的位分便是，你瞧着这满后宫的女子，几乎都要生了同一张脸，尤其慎晚那个小蹄子，同他画中人生的简直一模一样，他想做什么？若非那小蹄子是公主，他还要给他纳入后宫来不成？！” 张嬷嬷面上尽是心疼，柔声劝慰道：“您别气，一个丫头罢了，有的是办法对付，您忘了，外面那不还候着一个呢？” 第三十一章 练技术 张嬷嬷若是不提，皇后都要把张疏淮给忘了。 想到他，张皇后又暗暗啐了一口：“没用的东西，张氏后生也就他生的容色最佳，本宫不在乎他身份低贱将他带到汴京来，他竟还以为能搭上太子日后平步青云？简直妄想！连一个小丫头都诱不住，还有什么用！” 她想着自己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儿，又道：“磐阳也是个没用的，那个侍女倒是背景干净了，不照样被人一查就能查出来？人也太蠢，几句话便把底都交代了，这样的人也能派去做暗线？” 张嬷嬷笑了一声：“非也非也，没准是小蹄子瞧出来不对劲儿，故意不选咱们家郎君的的，若是容色，贺家郎君生的自然是无人能比，张郎君没被选中也是情有可原。” “那丫头倒是会享受，专挑俊俏的，一个公主赶上给她选妃了！” 张嬷嬷眼睛转了一圈，随即蹲下身子：“娘娘，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那小蹄子整日里同个教坊司出来的女子在一处，能有什么好德行？她待贺家郎君也亲热不了几日，您且等着，这家花定然没有野花香。” 张皇后对上嬷嬷的眼睛：“那有何用？那小子清高的很，怎么可能甘心做面首？就算他甘心，有贺雾沉在，那贱蹄子能看上张疏淮？” 张嬷嬷拉着她，压低声音道：“娘娘，咱都是做女人的，同男子之间不就是那点儿乐子？驸马再好，若是那点活儿计不如张郎君，早晚会有张郎君的露头之日。” 张皇后沉默一瞬，心中思索着是否可行。 张嬷嬷又凑近了几分：“咱们公主待贺郎君的心思，娘娘您也知道，公主被国公府那老不死的磋磨，本就同驸马离了心，若是贺郎君被三公主休了，亦或者三公主……死了，他日后再无前程，到时候给咱们公主填个驸马岂不是更好？” 皇后暗赞一声嬷嬷心思活络，如此以来磐阳能如愿，还能把张疏淮送进三公主府中。 “那就找你说的办。” 张嬷嬷对着皇后会心一笑，当初出了寝殿去寻张疏淮。 张疏淮一直等在外面，迟迟不见皇后传唤，慎晚出来之后一个眼神都未曾给他，这本就让他心烦，可紧接着他便看见，被慎晚带进去的侍女被人堵着嘴拖了出来，直接在外面开始杖责。 他的心更加有些不安，没过多久，皇后身边的张嬷嬷便出来，面色有些愁容地瞧着他。 张疏淮试探道：“嬷嬷，可是出了什么事？” 张嬷嬷带着他坐会椅子上去，还亲自为他倒了杯茶水：“唉，此事说来话长。” 这话一说，张疏淮才不会蠢笨到插嘴，立刻静静聆听。 “三公主小时不在宫中长大，这些皇子公主就输她同咱们娘娘不亲厚，娘娘当初想让郎君你娶了她，其实也有一部分私心想着能缓和一下关系。” 张嬷嬷观察着张疏淮的神色，干脆直接拉上他的手：“郎君，别怪奴婢做下人的倚老卖老，奴婢看不得娘娘再被三公主气的头痛伤心，郎君，您就念在娘娘的知遇之恩，帮娘娘一把罢。” 张疏淮看着她，心里的感觉有些奇怪。 自打他来了汴京，张嬷嬷待他都是很疏离的，如今他被重视，本应该是件高兴的事，可他心中却隐隐透着不安。 可不安又如何？他没得选，今年的会试他已经落榜，本就是怀才不遇，他以为来了汴京能一步登天，可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还能事事受阻。 “嬷嬷您请说，疏淮若是能尽绵薄之力，定不会有所保留。” 张嬷嬷赞许地看了他一眼，便直接将自己的意思委婉道了出来，眼见着张疏淮面上愈发红，怕他反悔，她又用言语推了一把：“郎君别犹豫了，您是男子，早晚要娶妻娶妾，不过是在床笫之事上尽心罢了，您不吃亏。” 张疏淮的面上更红了，耳根也似要滴血一般。 张嬷嬷将手中的瓷瓶赛到张疏淮手中：“这药可只有两粒，就是太医令来了也查不出来，最好是一击即中。” “这，这——”张疏淮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他虽生在小门户，但对这种手段也只是听说，还都是要争宠的女子用在自家夫君身上的，他一个男子，竟然也要如此？ 可张嬷嬷心中却在担心另一件事，她咬了咬牙道：“您最好去寻春意楼的姑娘，将这门手艺练出来，一次便能诱的她忘不掉郎君你才好呢。” 自小到大读的圣贤书让张疏淮拒绝，可那日慎晚同贺雾沉说的那些放浪话却让他忍不住的想顺着张嬷嬷的心思来。 将闺阁密话说的那般直白，就连贺雾沉那样冷冰冰的人也忍不住去听从她，张疏淮忍不住去想，慎晚的身子，是不是有什么过人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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