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晚手上攥紧了些,因着贺雾沉的座位,一根大柱子当着贺雾沉的半个身子,让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也看不清那个歌姬过去后,二人有没有接触,她心中情绪更是复杂。 倒是曹清砚哈哈大笑一声:“贺兄,你也未免太胆小了些,即便是驸马,那也是男子,哪个男子能只围着一个女子转?即便是公主,也不能有如此无礼要求!” 贺雾沉好像是说了些什么,但是屋中的曲子正弹唱在最高调的位置,声音大了起来,倒叫慎晚听不清。 如此以来,她这颗心更像是在油锅上煎。 曹清砚似乎很不赞成他的话,笑着摇头:“没准公主也背着你同旁人偷腥呢,你这般为她守身如玉,莫不是还想着她给你颁一个贞节牌坊来?” 慎晚猜想,贺雾沉应该是拒绝了他,否则曹清砚也说不出这种话来。 可她的心还没放回来,便听曹清砚又大声笑了起来:“对,这才对嘛,竹枝,还是你手段高!” 手段高明?什么手段?! 慎晚再也忍不了,直接一脚揣在门上,接着只听“嘭”的一声,屋中的丝竹管弦皆听了下来,就连正跳着舞的女子也停了下来,慌乱地往身侧的男人身边躲。 慎晚快步上前,便瞧见了那个叫竹枝的姑娘,正从贺雾沉的身旁直起腰来。 方才这是……坐在贺雾沉腿上了? 贺雾沉瞧见她的时候眉心动了动,当即起身:“公主,您怎会来此?” 慎晚冷厉的目光扫向屋中众人,最后落在的贺雾沉身上:“怎么,是觉得我耽误驸马好事了?” 她露出一抹嘲讽的笑,随即目光扫向众人:“莫不是觉得我的出现扫兴了?接着弹,接着跳啊?” 慎晚转身坐了下来,伸手拿起贺雾沉面前的酒杯,能清晰看见酒杯上的红唇印子。 她笑的唇角开的更大,但笑意却根本不答眼底:“我从前倒是不知道,驸马这般喜欢看人跳舞?不对,驸马还喜欢让人坐腿上是吧?” “去去去,你也上去跳一段,给大家助助兴?”慎晚声音陡然拔高,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腿,“被人坐腿上就那么舒服开心?来来来,你坐我腿上来,我也感受一下这有多开心?” 第三十四章 断子绝孙 慎晚的话让在场的气氛顿时凝结,屋中的歌姬舞姬似乎第一次遇见这种正主找上门来的,互相之间都慌了神,左顾右看的对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贺雾沉当然不是在外面寻欢作乐的那种人,他有些急,想要去拉慎晚的手,但却被她躲了开。 “公主,臣方才并没有同那位姑娘接触。” 慎晚只觉得他这是在狡辩,她眉头皱的深了几分,唇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来:“没接触?那你来此处是做什么的,难不成还是给这些人讲解国法律例的?” 贺雾沉心中有些乱,今日之事确实容易叫人误会,他垂眸想了一瞬,随即又对上慎晚轻蔑的眼眸:“臣以性命发誓,绝对没有任何逾越之举。” “性命,你的命值几个钱?”慎晚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贺雾沉,你还知道你自己的身份,你自己不自重,竟然还有脸在这给我发誓?” 曹清砚在一旁看着慎晚毫不顾及地贬低贺雾沉,他有些看不下去道:“公主,臣也可作证,方才驸马没有任何逾越之举,都是臣,臣一直圈喽他如此的,来此处饮酒也是臣背着他偷偷找来的这群姑娘。” “这哪有你说话的份?”慎晚声音骤然升高,她的眼神比方才看贺雾沉是还在厌恶,“方才曹大人口中不干不净,我倒是听了个全,曹大人既然在大理寺当差,想必也是知道污蔑公主该是何罪责。” 曹清砚当即噤声,他说那些话的时候根本没过脑子,完全是一时兴起随口胡说,男人家喝酒,谁还不得玩笑着说几句自家婆娘的不是? 贺雾沉方才也是一脸不悦地呵斥了他,他没想到,居然还被正主听到了。 曹清砚当即跪了下来,伸手猛抽了自己两耳光:“公主恕罪,臣喝了几口猫尿嘴上说话也没个把门的,臣绝无此意,本就是……就是调侃贺兄几句,贺兄对您可算得上贞洁烈男了,别说这酒一口没动,就是这姑娘也被他躲开了。” 慎晚又瞧了一眼桌子上那个沾了红唇印子的酒杯,心里稍稍能缓解一些。 她的眸光在二人身上流转,最后落在曹清砚身上:“曹大人还真是讲兄弟义气,听说你们二人之间一见如故,曹大人如此品性,想来贺雾沉也强不到那里去” 慎晚说话虽然依旧语气不善,但是方才瞧着他厌恶凛冽的目光因着他那几句的道歉稍稍缓和了些,曹清砚见状继续道:“臣自觉德行有亏,但贺兄绝非如此,他同臣一见如故那见的是办事手段,贺兄此人何其高洁,贺家门风便也是绝对的保障啊。” 若是不提贺家还好,一提贺家,慎晚便觉得心中的火烧的更厉害了。 她侧眸看着贺雾沉:“你听听,旁人都比你更能记得住你是贺家人,贺家那些无数不多能称得上好的律己律人,你是一个也没学到啊。” 她说话之间满是嘲讽,贺家门风?存天理灭人欲可是被贺家玩的甚是明白,这算什么好门风? 贺雾沉被她说的面色白了一度,他手上攥紧复又松开,接着朗声道:“贺家家风并非十全十美,臣自觉并未完全容纳,但臣自知身为驸马的本分,绝对不可能做对不住公主之事。” 曹清砚见状,赶紧跟着附和几句:“公主,这些人真的是臣背着贺兄找来的,这地方离春意楼那么近,若是贺兄当真想同臣一起寻乐子,何必要来此处,早就同臣去春意楼了。” 慎晚直接抬手打断他:“你把我当傻子糊弄呢?你这个常年混迹青楼的,你能不知道青楼什么时候开门?你去看看,那开门了吗!” 曹清砚眨了眨眼,自觉自己好似有些越抹越黑的意思。 慎晚瞧了一圈在场的姑娘,一个个都瑟缩着脖子,好像都在担忧她一个心气不顺便将这些人都发卖了。 方才要勾搭贺雾沉的那个名唤竹枝的姑娘,心一横,直接跪了出来:“公主赎罪,是民女下贱要勾引驸马,方才民女的脏手根本没碰到驸马,驸马自打进屋以来便是洁身自好,民女试了半响都没能近他的身。” 她的字里行间都将自己贬低到尘埃之中,随后她重重磕头:“都是民女鬼迷心窍,竟妄想用勾栏院中的下贱手段勾引驸马,请公主责罚,但民女的姐妹们都并非自愿流落风尘,只是迫于生计寻一个法子糊口罢了,请公主留她们一命!” 竹枝自小在脏地界长大,自然见识过这种正头夫人处置姑娘的手段,自是多狠毒的都有,她儿时便见过一个姐姐因着服侍了如今的吴老太爷,被吴老夫人命人赎出来后又送去了军中当军妓,被数十个五大三粗的军营汉子折磨致死。 因着本就是风尘女赎身,身契籍契全在吴老夫人手上,如此就是连报官都不得,一个官员夫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是恶名在外的三公主? 竹枝害怕了,今日是她把这些姑娘从被窝里面拽起来的,她以为曹大人为人和善出手阔绰,是她见过为数不多的好客人,她想着叫姐妹们来赚个舒服钱,却不曾想害了姐妹。 额头的细汗同眼角的残泪混合到一起滴落在地上,竹枝没控制住吸了吸鼻子,本以为尽力一搏在等着公主的宣判,却不曾想头顶传来声音:“倒是个重情重义的。” 慎晚瞧着她若有所思,她本就不想为难这些姑娘,这些也不过是被曹清砚花钱找来的罢了,但是这个竹枝这副模样,倒是让她想起了荀千宁。 “起来罢,男子的错,我不会迁怒到你们身上。”慎晚声音柔和,同方才说话的冷厉厌恶完全不同,“你们可想从那些脏地方出来?若是愿意,我今日便去帮你们赎身,在给你们安排地方劳作挣银两。” 姑娘们有些傻楞着,似乎根本没料到会如此转圜,还是竹枝姑娘反应的快,当即跪下谢恩。 慎晚回头瞪了一眼贺雾沉,满是不耐烦道:“你看什么?回府!” 她站起身来向前走了几步后一甩衣袖,袖摆整好抽在了曹清砚脸上:“你若是再骚扰千宁,我定让你断子绝孙!” 语毕,她瞟了一眼他的子孙—— 第三十五章 咬一口 曹清砚顿时觉得胯下一凉,他倒吸一口气后紧紧闭上双腿。 慎晚冷哼一声,对付这种人,让他官运路断未必能让他掉几颗泪珠子,但若是威胁到他那处小肉,可是比要了他命还要厉害。 慎晚路过贺雾沉身边后道了一句:“等回府再同你算账!” 贺雾沉略微垂眸,只觉得算账了总比不算强,最起码他还有机会解释。 慎晚从三楼下来,几步之遥的后面跟着贺雾沉,这一幕被在二楼的张疏淮瞧了个真切。 二楼的厢房自然比不上三楼,这还是他看见慎晚上去后为了跟着她,狠心花了五颗金瓜子定下的厢房。 他的位置距离上三楼的楼梯很近,慎晚路过之时他甚至能看到她有些发冷的面色,自然,他也能看到贺雾沉那让人移不开眼睛的俊俏身姿,还有……他身上那一套华贵的衣料。 听说慎晚八岁之前是在西氿皇商裴家长大,归朝之时待回了不少家财,皇帝宠爱她,许她以公主身份抛头露面做生意,没准身旁的某个小摊门店便是慎晚的产业,自然,她的钱财是旁人难以想象的。 他看着贺雾沉,心中的嫉妒不断翻腾而起,那三驸马的位置,本应该是他的,那身华贵的衣料,原本也应该穿在他身上的才对! 他透过二楼挡着的屏风往下瞧,只见慎晚同掌柜的说了几句话,接着有人上了楼,然后便瞧见慎晚进去的厢房之中出来了五、六个风尘女子。 张疏淮心中当即会意,原来慎晚是过去捉奸的! 那几个女子路过之时,叽叽喳喳说着话:“三公主真是个好人,居然会给我们赎身,我差点以为咱们姐妹几个昨日刚摆的关公,今日就要同年同月同日死了呢。” “唉,就是不知道妈妈会不会放人,咱们几个倒是没什么,妈妈大抵会给公主一个脸面,可竹枝姐姐……她身价可贵的很。” 另一个女子轻松道:“没事儿的,三公主可是有钱的很,她就是想给春意楼包圆了都行!” 几个人走的脚步愈发欢快,每一步都好似踏在张疏淮心上,让他的心绪愈发的发沉。 他看着手中仅剩的两颗金瓜子,想必是入不了春意楼的门了。 可笑他连门都进不去的地方,慎晚却根本不放在眼里,牝鸡司晨,天道不公,居然让一个女子这般有钱,让他一个男子穷困潦倒! 他深吸了几口气,心中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打算,张家后生这么多,皇后偏偏挑中了他,不就是去练技术吗?不用春意楼的姑娘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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