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上一世他专心学来的,上一世仙士出现后,对天象的预测极为准确,他猜测是那人研究过天象,故而他也多废了些心思,再加上观星台的冷管事同他师出同门,天象连带着观星他都有研究过。 只不过越深入去学去听,他越能感觉到,观星测吉凶太过深奥,不如天象规律好掌握。 慎晚倒是知道贺雾沉会看,之前他每每提醒她下雪或下雨,都是准的。 “我差点忘了,你还有这个能耐,早知道我也给你打扮成神叨叨的模样,咱们也能当个仙士过过瘾。” 她这句打趣的话,倒是叫贺雾沉原本心中的沉重消散了大半,他直接翻过身将慎晚揽入怀中。 他虽没说话,但慎晚能感受到他对自己的珍视。 她心头也软了几分,倒是十分稀奇地开口安慰他:“你也别总想着自己能做什么大功劳,历朝历代的能人还少了?照样阻止不了改朝换代,若是东氿当真因为那个仙士而出了问题,想必也是东氿的命数,你又何必因为这件事想这般多。” 贺雾沉心中的念头在唇齿间流转了许久,终究吐露出来:“若我当真出了事,亦或者被皇帝下了诏狱,你可会想办法救我?” “当然。”慎晚想也没想就回答,但却又加上了一句,“不然我还得再找个夫婿,太过麻烦。” 她的后半句嘴硬的话,压根没进贺雾沉的耳朵,他又问道:“若是之前呢?在咱们成亲之前。” 慎晚这下倒是认真琢磨了一番,若是她没有选贺雾沉做驸马,那他大抵如今已经在朝堂之上,如今纠结要不要管的事,也成了他分内之事,若他因为对付仙士而触怒皇帝,最后被下诏狱亦或者其他,那她到底会感叹一句——恶人自有恶人磨。 可如今她被贺雾沉揽在怀中,更感受着他胸膛之中的心跳,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她若实话实说,他大抵会伤心的吧? 贺雾沉等了半天没等到回答,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又问了一遍:“你会如何?” “我不知道。”慎晚含糊答了一句,“假设的事哪里说得准,反正也回不到过去,何必讲究这些。” 没等贺雾沉继续开口,慎晚直接抬手盖住了他的眼睛:“这么多日没休息好,你怎得这般精神,不觉得困?” “快快睡觉。”她像哄孩子一般,从他怀中撑着坐起身来,压着他到床头边将烛火吹灭。 直到次日一早,慎晚分明已经起的很早,身边的人竟是走的更早。 她躺在床榻上,琢磨着贺雾沉到底图什么,是在乎这一方子民,还是同他父亲一样在乎皇帝的权力,竟当真能舍得这温暖的床榻,出去在冰天雪地之中挨冷受冻? 不过贺雾沉说的当真没错,自此三日再没有下雪,宫中也没有再传来仙士的动静,好似他真的安静了一番,静静承受着百姓与达官贵人对他赞颂。 荀千宁也同她说起这件事,满脸写着不可思议:“这人当真这般厉害,烧个头发,在折腾折腾人,这雪就能停?” 慎晚因为早先听了贺雾沉的话,如今直接回答道:“故弄玄虚罢了,不过想来这人也是有点能耐,但这能耐可不是算天机的,而是测天象的。” 而后她同千宁说了贺雾沉也能看出来不会再下雪这件事,她又道:“那个仙士倒是有会审时度势,如今这雪不下了,倒是也不折腾了,否则皇帝那个卸磨杀驴的性子,若是仙士继续提这些无理要求,皇帝定不会容他。” 可即便是雪已经停了,可被雪覆盖的房屋和无家可归的流民,依旧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的好。 慎晚身为公主,这些虽不是她该去操心的事的,但这些却也确确实实影响到了她的生意,本来决定过了年就要开起来的避火图铺子,如今也一直往后推迟。 贺雾沉也只是个大理寺丞,如今流民不再同以前那般多,别说他官职小,就算他是大理寺卿,这事也断然落不到他头上来管。 瞧着贺雾沉多了些许在家的时间,但却又心不在焉,慎晚竟有一种自己是糟糠之妻的感觉,整日瞧着个心早已不在自己身边的男人。 第二百五十六章 沉迷 慎晚忍了两天,最后还是说了一句:“你若是实在不放心,那你就去城外盯着瞧,亦或者进宫见皇帝同他进言,整日里在家给我摆了脸子算什么事?” 贺雾沉闻言连声给她道歉,只说自己没这个意思,甚至离刻勾起笑模样来。 慎晚倒是也没心思跟他因为这种不必要的事吵架,听他说了两句就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再说,后来又在床榻之间温存了好一番,慎晚心中这点儿气也尽数消耗。 消停日子直接过到了二月底,慎晚却听说宫中的些许传言,只说皇帝竟开始重修观星阁。 原本这用钱的事,慎晚得到消息就比别人快,尤其是宫中开销大部分用的都是她铺子的部分盈利,慎晚晚上同贺雾沉闲聊时候道:“冷管事倒是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观星阁倒也不再那般孤寂。” 可她却没想到,一提起这个,贺雾沉面上竟然多添了几分愁色。 她不知道的是,上一世也是如此走向,接下来就该是皇帝修建炼丹炉。 但贺雾沉面上的愁色没维持多久,直接道:“修便修罢。” 他的深色恢复如常,慎晚倒是觉得奇怪:“怎么,你难道就不担心皇帝沉迷丹药,荒废朝政?” 贺雾沉却稍稍勾起了唇角:“我倒是觉得晚晚说的有道理,我不过是一个大理寺丞,总关心那些事做什么。” 慎晚不知道他说的真话还是假话,但接下来贺雾沉倒是给她画了好几副画,又带着她吃了锅子,好似真的将这些事都不再去想。 晚上在床榻之间,他倒是更卖力,直到结束的时候慎晚昏昏沉沉,听着他在自己耳边道:“现在这日子是我终其一生都难以求来的,我又哪里舍得。” 今年是闰二月,廿九这日,宫中倒是设宴,以往宴会都有个名头,这次倒是没有,只说是要一起热闹一番。 慎晚十分不喜欢这种做派,分明每个人见面都互相不待见,偏偏还要往一起去凑。 这日慎晚同贺雾沉一起进了宫中,却不成想,在宫殿的进门处,慎晚竟同磐阳打了个照面,这见面猝不及防,慎晚的视线直接被磐阳的肚子所吸引。 磐阳也感受到了她的眸光,抬起手在肚子前面,垂下的袖子正好将她肚子遮了个全:“三妹妹这是瞧什么呢?” 看着肚子的视线被磐阳的动作打断,慎晚将视线上移,倒是瞧见了带着嘲弄模样的磐阳,而站在她身后的则是国公府世子。 这一个年过下来,申晏舟竟瞧着比年前见过的那次清瘦了不少,原本就不出众的容貌,如今竟显得面黄肌瘦,但身子还是从前的圆润模样。 她倒是也没深想,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大公主这肚子,倒是看着大了不少。” 她心中以为是过了年后的大雪,吃食本就少,故而申晏舟瘦了些许也正常,可磐阳看着却是胖了一圈,她不过是想不到磐阳如何给自己吃胖了罢了。 却不曾想,她这话说完,磐阳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她扯动唇角冷哼一声:“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慎晚原以为,不过就是隐晦说一句她胖了罢了,怎得变脸这般快,但随后她却又觉得有几分不对劲。 不过慎晚也不想同磐阳争执出个什么结果来,只随口敷衍道:“没什么意思,你莫要多想。” 言罢,她同贺雾沉一起就往里面走。 倒是磐阳有几分想要上前的意思,但她身后的申晏舟却拉了她一下,确切来说是要搀扶一下,但却因为磐阳向前走的动作有几分快,原本打算搀扶她的手倒是成了拉着她上前的阻力。 磐阳孕中本就脾气大,她当即一把甩开他:“你拉着我做什么!” 她的声音不小,本身已经入殿,但作为靠门处的人已经将方才磐阳说的话听了进去。 但磐阳毕竟是长公主,更是让这雪不再下的“功臣”,谁又会上赶着去听她的家事呢。 慎晚已经往里面走了,但却依旧能听到方才磐阳的厉呵,她对磐阳还是有几分了解的,这人最喜欢讲究几个规矩,更是以自己公主身份为资本,如今竟当中做这种失了礼仪的事,实在奇怪。 她入座后对贺雾沉道:“今天还真是奇怪了,磐阳分明已经见到了你,竟一点也不收敛着脾性。” 贺雾沉低头给慎晚布筷:“臣怎么有些没听懂公主话中的意思?” 慎晚唇角勾起,伸手搭在了贺雾沉的腿上:“怎么没听懂?你别说你不知道磐阳对你还有意思呢,此前每每瞧见了你,都会极其端架子。” 贺雾沉稍稍动了动腿,想要躲开慎晚,但慎晚却爱极了他这副在人前正经又好欺负的模样,手上更没规矩,更过分,她又道:“啧,你还跟我羞赧起来了。” 贺雾沉被她弄的心跳快了两分,耳根也跟着有些不自然的淡红,他没回头,只道:“公主,别打趣臣了。” 慎晚轻轻笑出了声,她伸手直接掐上了他的尖锐,而后又飞快抽回手,若无其事道:“这才是打趣。” 贺雾沉被她弄的道吸一口凉气,转过头来看她,眸子里面尽是震惊,根本没想到慎晚如今竟然这般大胆起来。 他盯了一小会儿,唇角也跟着勾起,稍稍凑近她咬耳朵:“公主,你玩的花样也别太多了。” 外面的磐阳虽没有太发作,但本就不喜欢申晏舟的她,如今更是瞧他一眼都嫌烦。 若是在家中只有他们两个人,她的巴掌就已经落在了他的脸上,但如今这是在宫中,磐阳也只能是忍着,狠狠盯了他好久,这才一甩袖子往殿内走来。 她原本在心中反复同自己说,贺雾沉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让她心动的郎君,他如今的心已经偏向慎晚那个贱人,那又何必在他身上执着? 可一进来瞧着那二人一如既往的亲密,自己心中依旧揪着难受。 第二百五十七章 信口开河 慎晚安静等着皇帝的出现,她这来的一路上琢磨了许久,按理来说办一场宫宴并不是一时兴起便可以的,前头要准备宫殿的布置,包括宴会选的菜单,甚至于各个人安排的位置,以及歌舞表演的人选。 这些事以往都是皇后一手操办,可即便是皇后这种有经验之人,也得提前准备一个月,那里能说召过来热闹一番就办的? 慎晚这般想着,来了以后也四处看了看,人虽然来的全,但吃食器皿皆不算是精致,就连贺雾沉都有些差异:“臣虽没来过几次宫宴,但此次瞧着确实寒酸了不少。” 贺雾沉这般说,其实是谦虚了不少,上一世他身为肱骨之臣,参加宫晏次数并不少,宫中虽不喜奢靡,但精致且朴素的东西置办起来更消耗时间与人力,但从来没像今日这般简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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