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雾沉面上有些不自在,她留这几个字到底什么意思? “好了,这几个字你留着,明日我检查在不在。” 贺雾沉:“……若是臣洗漱呢?” “你就不会避开些?”慎晚在他腹部拍了一下,“今日的姑娘好像是有六个人罢?那你便留住六日,我每日都会检查。” 贺雾沉神色复杂起来,不过想着自己今日虽然没做什么,但是总归是让她气了一场,若是如此能让她消气也挺好。 他刚点了点头,下一瞬便被见慎晚打了个哈切,将他撵了回去。 她为了早日有子嗣,慎晚也没有多清理什么,反而是用着民间的偏方拿枕头将自己的腰垫起来。 她没有看到,贺雾沉在离开的时候将那根在他身上作乱的毛笔,悄悄揣在了身上。 回了自己的住处,贺雾沉看着有些空荡的屋子微微出神,他指尖摸着方才慎晚握住的地方,深深叹了一口气。 后来这支笔在贺雾沉离开屋子后,被打扫屋子的小厮揣了起来,而后通过后厨的采买小厮,悄悄送到了国公府上磐阳的屋子。 “公主,那处来人回禀,驸马好似很喜欢这支笔,在身边留了一整夜。” 磐阳原本接过笔在手中爱抚,听了话后手上一顿:“他喜欢,那你拿出来作甚?若是发现了怎么办!” 小厮急道:“小的手里正好有个很像的,已经替换了。” 磐阳面上这才和缓了下来,她给了身侧人一个眼神,随即小厮便被带下去领赏。 屋中的人褪去,磐阳将笔凑到鼻尖下,感受这上面的气味了和残余的温度,最后……放在唇上落下一吻。 她如此作为实在同她往日里的作风大相径庭,旁人都说大公主乃唯一的嫡出公主,同皇后也是极为相似的端庄,这些话都是夸赞,可却句句将她往那个叫“端庄贤淑”的壳子里面塞。 她也想像慎晚那样不管不顾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她不想被旁人看不起。 她也想大胆地去搏一搏同贺雾沉在一起的机会,但她从知道自己被赐婚开始,也只敢偷偷趴在被窝之中抹过一次眼泪,只因为第二日伺候她的嬷嬷将她被子被泪水浸湿的事情告诉了母后,母后又逼着她听了关于家族繁盛的未来。 她是公主又如何,照样嫁不到自己喜欢的郎君,照样要为自己的同胞弟弟,保住太子之位。 她回身走到床榻旁边,拿出暗阁之中的一个大匣子,里面打开皆是小厮偷过来的,贺雾沉用过的东西。 “贺郎君,你怎么就变心了……”她轻声呢喃,“是因为我嫁了旁人,你生气了吗?所以为了气我,你要去慎晚选驸马的地方,让自己被选上去。” 她将那只笔拿了起来,仔细看着,直到看到了笔端的小牙印,脑海之中直接浮现了贺雾沉在桌案沉思且咬笔尖的模样。 她唇角含笑,然后张开唇,在同样的位置也咬上了一下。 另一边,慎晚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昨夜因着身下垫了一宿的枕头,睡的并不踏实,直到后半夜她恍惚间将枕头扔到一边去这才睡熟。 她起来洗漱一番,便见贺雾沉来寻她。 如今的他又恢复了往日里那般冰冷清俊的模样,瞧见她后,唇角勾出一抹温柔的笑意来,慎晚忍不住去想,这人到底是真的还是装的。 还是说,他对自己情深到这个份上,她无论怎么言语行动的辱他,他都不介意? 贺雾沉倒是不客气地走到她身边来:“公主睡的可安好?” “还可。”慎晚斜看了他一眼,“你有事?” “公主忘了,昨日臣说,酒楼之事今日便能有决断。” 慎晚看着他气定神闲的模样,略微挑了挑眉,她还记得荀千宁说过,此事并不简单,怎么这么快就解决了? 她由着侍女梳洗过后,饭都没吃便随着贺雾沉去了大理寺。 贺雾沉今日似乎同往日里有些不一样,慎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往日里面同他交流也并不多的缘故。 今日的贺雾沉对她体贴的不行,无论是上马车的搀扶,还是马车上看着她温柔且宠溺的笑,都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 直到进了大理寺的门,这种不自在倒是好了一些,贺雾沉又似以往那般安安静静跟在她身后,尽职尽责地去做一个乖顺的驸马。 这是有外人在就收敛了? 慎晚进了牢狱之中,还没等见到那日在酒楼里面闹事的两个壮汉,便感觉贺雾沉突然拉的她一个踉跄撞入他的怀中—— 第三十八章 春意楼 慎晚错愕抬头,只见贺雾沉面色冰冷地看着前方,拉着她手臂的力道也有些收紧。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闹事的壮汉之一正目露凶光,眼珠子布满红丝,不过几日他的面颊已经消瘦的不行,眼下青黑好似从地狱爬出来的饿鬼。 然后,他嘴唇努了努——朝着慎晚吐了一口唾沫。 “你恶不恶心?” 慎晚骂了一句,眼看着那口唾沫划过一个弧度落在她方才站的那个位置,原来贺雾沉拉她是要躲这个。 “臭娘们儿,你不就是投了个好胎?你敢不敢放老子出去,老子弄死你!”他说话有气无力,想来曹清砚真的再没给这两人吃饭。 慎晚笑了:“瞧给你厉害的,就你长嘴了?你再吐我便派人给你牙敲了!” 相比之下,慎晚漫不经心的所言倒是更有震慑,壮汉果然不敢再言,只能用那双有些突目的双眼死盯着她。 曹清砚从里面走出来,穿着官府就是与常服不一样,昨天还似个酒囊饭袋,如今这官服一套上直接多了几分风流潇洒。 他拱了拱手:“公主,臣早已恭候,就等着公主您来亲自结案。” 慎晚看着他,莫名品出了些讨好的意味,她斜了他一眼:“你是大理寺的官员,由我结什么案?你是生怕旁人不说我仗势欺人?” 曹清砚嘿嘿笑了两声,旋即道:“公主说的是,是臣疏忽了,您里面请。” 他伸手引路,待到里面审讯的桌案之上,他拿起一个轴卷来递给慎晚。 上面细致的介绍了这三人买卖良家女子的勾当,这些慎晚都知晓,但是唯有一点不同,他们三个并非临时起意要来此碰瓷闹事,而是受人指引。 至于壮汉老大的死,则是被一个老农夫所杀。 这转变来的猝不及防,慎晚眉头皱的很深:“老农夫?” 她当时试探,此事分明同茯阳有关,为何结在旁人身上。 她抬头怒瞪曹清砚,她心中猜测,莫不是曹清砚受人贿赂找的替罪羊? 曹清砚从她眼底瞧出来了不对劲来,他连连摆手:“公主明鉴,此事证据确凿,那农夫的女儿被这三人拐带了出来,他靠着四处打听寻到了他们中途落脚的地方,因着三人驾一辆大马车实在可疑那家店小二便留了一个心眼,农夫从前是军户出身,按车辙印子寻路是老本行,这便寻到了汴京。” 说到此处,曹清砚一贯的笑面多了几分沉重:“农夫寻到了春意楼,得知自己女儿已经被残害致死,去敲登闻鼓却因为衣着破烂被看守的侍卫撵走,因着听说酒楼乃公主您的居所,他想将此事闹大在城中蹲守许久终于发现了那三人,便故意引诱他们去做碰瓷的勾当,那饭菜中的毒也是他下的。” 慎晚眉头皱的更紧了,这听着尚可,但根本不禁细细推敲。 就比如,她在汴京做生意的事本就人人皆知,怎么突然就被人重新提起还被老农夫听到。 再比如老农夫连敲登闻鼓的地方都进不去,又是如何能让那三个壮汉起了来碰瓷想法的? “农夫现在何处?” “这段时间他一直潜伏春意楼准备杀了老鸨燕红,昨日臣在那附近蹲守,直接带人抓了起来,人赃俱获。” 慎晚一愣,瞬间反应过来什么。 原来他们二人昨日是为了在春意楼附近蹲守? 她回头看向身后的贺雾沉,他依旧是眸光温柔地地她身后看着她。 贺雾沉知晓她猜到了原因,他知道慎晚不是会拉下脸面道歉的人,他想着,只要慎晚开口他便立刻将话头揭过去,如此便可让她不觉得尴尬。 只是没想到慎晚轻哼一声:“蹲守就蹲守,怎么就非得叫几个姑娘引人耳目?你们可真会找借口。” 贺雾沉:“……公主说的是,臣日后不会了。” 曹清砚瞧着二人,嘿嘿笑了两声道:“公主恕罪,看在贺兄将功折罪的份上,您先看看这案子该怎么结。” 怎么结,这事情还有那么多疑点,怎么就要结案了? 慎晚看着贺雾沉,突然问了一句:“你也觉得这事情可以了结了?” 贺雾沉眼眸动了动:“自然不能。” 他上前几步靠近慎晚的耳边:“公主将此事闹大便是,幕后之人便可显现。” 说话间,温柔的气息扑在耳边,慎晚只觉得脖子痒痒,她抬头,竟然看见贺雾沉领子下面那个昨夜被她咬出来的牙印。 牙印位置有些靠上,她这个位置再加上他略微俯下的身子,慎晚瞧的十分真切。 她压抑下心中的情绪,直接伸手扯了一把贺雾沉的领子,然后将领子向上提了提:“站直了,今日不许弯腰。” 贺雾沉眸子眯了眯,瞧着慎晚的反应,他心底倒是莫名有些开心。 她向来都是霸道的,倒是头一次见她这副略显慌乱的模样。 慎晚直接叫曹清砚安排人将老农夫和那两个壮汉带出来,同她一起出去,招摇地走过了半个汴京后才走到了春意楼门前。 因着这架势实在是乍眼,周围行人围上了许多看热闹的。 她时间挑的好,汴京人都喜欢在午时过后吃饭饮茶,互相闲聊休息半个时辰,彼时慎晚带着人从这些休息的人身边经过。 因着之前酒楼的事情牵扯两位公主且惊动了大理寺,如今这架势明显是出了结果,百姓三一群五一伙地围到了囚车附近。 “燕红妈妈何在?” 慎晚声音清冽,此刻是春楼最安静的时候,姑娘们忙了一晚上,哪会像旁人一般白日里饮茶休息,养足精神的睡觉才酸是她们的休息。 被她这么一叫里面看守的人见状不妙,赶紧进去把燕红唤了出来。 听着是慎晚来了,燕红妈妈暗骂一句又是这个冤家,昨日里强买强卖了她刚培养出头的竹枝和五个姑娘,如今又大白天的扰她清梦。 心中虽如此想,但她见到慎晚之时依旧面上堆笑,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直线:“公主大驾,奴家这厢有礼了。” 她说话似戏曲般迂回婉转,她本就是窑姐儿出身,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身上更有那种风韵。 慎晚轻笑了一声,接着当着众人的面道:“燕红妈妈您瞧瞧那位老汉可看着面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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