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仪初听她这话,面上还有几分欣喜神色,但后来又挂着一张脸:“本公主如何信你?” “这我都是没什么证明的法子,只不过我心中唯有我家驸马一人,日子久了公主便明了。”她说罢这话,还是怕眠仪不信,又扯了两句别的,“公主身份贵胄,苏大人有是难得良才,瞧着十分般配。” 眠仪似信非信,挑着眉瞧她:“你说真的?” “那是自然。” 慎晚又强调了一番,随后便去寻均儿,她心中想,既然是误会,想来日后若再倒霉见到眠仪,应当就不会被这般针对了。 均儿瞧见她走过来还有些意外:“公主不再聊上一会儿了?” 慎晚摇摇头:“出来够久了,姨母该担心我了,有劳姑娘带我回去可好?” 均儿没有拒绝的理由,赶忙上前面带路。 眠仪似乎是琢磨过味来啦,小步上前拦着她的去路:“他可有跟你提起我?” 慎晚初时一愣,但随即又反应了过来,这大抵说的是苏怀尽。 她只冲着她笑了笑:“公主大抵不知,在东氿对女子看顾很严,我同他见面之时,我驸马一直跟在我身侧,我自是没有同他单独说话的道理,不过我等下回家,倒是可以问一问我家驸马,若是苏大人带了话,我再入宫转告公主如何?” 这话叫眠仪没法拒绝,只能稍稍侧身,叫慎晚过去。 均儿这回倒是不带她在御花园之中来回走动了,直接往回走,慎晚瞧着周围景色,突然开口:“不需要再多待一会儿?女帝若是同姨母没说完,我可以再多逛一会儿。” 均儿眸色一闪,知道这三公主大抵是猜到女帝是故意将她支开的。 “大抵是够时间了罢。”她有些犹豫,等了一会儿才道,“其实今日,原本没想着会遇到长公主。” “不妨事的,眠仪公主小孩子心性罢了。” 均儿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没说后话。 待回了女帝跟前,裴瑜似乎已经等了她许久,她起身迎着慎晚,拉着她的手到身边来:“怎地去了这般久?” “遇到长公主了,说上了几句话。” 裴瑜皱了皱眉头,即便是当着女帝的面,她还是在慎晚耳边说上一句:“怎么遇上了她?” 听着语气,好似就在说,她怎么这么倒霉。 慎晚略显尴尬地瞧了一眼在上手的女帝,她面色没什么不好,依旧是笑模样:“眠仪她可有给你委屈受?朕这个女儿娇惯坏了,你多担待。” 慎晚闻言挑了挑眉,听女帝这话,大抵就知道眠仪为何是这个性子了。 若是她给旁人委屈,便叫旁人多忍耐一下,慎晚想,自己若是也有人能在身边这般护着,她也会像眠仪那样活的张扬。 不过彼时她只摇摇头:“只同公主闲说了几句话罢了。” 女帝点了点头:“你们年龄相仿,想来也是有许多话能说到一起去,日后若是无事,便多来宫中走动走动。” 慎晚点头应下,说了两句不咸不淡的话,这才能同姨母一起回去。 在马车之上,裴瑜便开始翻动慎晚身上的衣服,还在她手臂和旁的地方拍了拍:“你可有伤到哪了?同姨母说,姨母回去给你寻大夫去。” 慎晚倒是有些哭笑不得:“姨母,何至于如此,我当真只同眠仪公主说了几句话罢了。” “只是说话?眠仪莫非是转了性子,竟当真只耍了耍嘴皮子?” 慎晚将姨母的手拉了下来,靠在她肩膀统领来龙去脉跟她说了一下。 裴瑜这才点了点头:“原是因为如此,倒是怪我,没能将公主与苏大人的事同你说上一说。” 慎晚静静听着,不过是苏大人贫民出身,当初只不过是女帝身边的侍卫,后来赶上女帝大赦天下,准许所有人参加可靠,这才叫苏大人出了头,而长公主便是日积月累下对苏大人生了情愫。 慎晚倒是有些意外,但想了想,也难怪苏大人性子那般冷厉,原来是武将出身,大抵是因为读过书,身上书卷气一浓,倒是叫人瞧不出他这个出身。 裴瑜面色并不好看:“眠仪公主此人,及其恶毒,大抵是自小被娇惯的缘故罢,待人待事皆手段毒辣,单说她杀宠妃一事,那里是单纯的杀,而是将那郎君阉了,后又逼着人将那东西吃下去,最后在肚子上划了口子放血而亡。” 慎晚当时觉得腹中翻江倒海,想忍一忍平复一下,但还是没忍住,赶紧掀开车帘通着风。 她声音控制不住有些发颤:“如此,女帝都不管?” 第三百四十七章 愁 “管?这有什么可管的?” 裴瑜心疼低给她在后背顺气,一边又无奈道:“这长公主是女帝与帝君情浓之时生下的孩子,自然是百般宠爱,即便如今女帝与帝君离心,可她对长公主依旧是在意的。” 慎晚心中只觉得一阵恶寒,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般被她折磨致死,到最后竟就这般不了了之。 “那宠君后来如何了?家中人可有为他申冤?” “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女帝心思,谁会故意往枪口上去撞?最后只能将这件事咽下去,不过女帝倒是在朝中对那宠君一家多有照拂。”裴瑜摸着她的后背,“如今你能知晓,方才我是多怕你惹怒了那位活祖宗。” 慎晚眉头微微蹙起,脑中想起了苏怀尽那张冷峻的脸。 她想,能同贺雾沉相处到一起去的人,定然不会是贪图权贵的,否则照着眠仪今日这个状态来看,若是苏怀尽愿意,如今大抵已经成亲了,大抵是妾有心郎无意。 她稍稍直了直身子:“姨母,日后我躲着她些就是了。” 说到这,她声音顿了顿:“今日女帝可是跟您说什么了?” 裴瑜眼神闪烁一瞬:“她说了些许东氿那边的传言,话里话外就是想讲你送过去,我哪里会如她的愿?我的外甥女,千里迢迢回家来,她上嘴皮一碰下嘴皮,我就要将人给送走?她好大一张脸。” 慎晚被她这话逗弄地笑出了声音来:“姨母你小声些,这话可别被旁人听到了。” “听到了就听到了,谁愿意去传话就叫他去!”裴瑜啐了一声,“我还生怕我暗示的话她听不明白呢。” 慎晚方才被恶心升起来的反胃感彼时已经压了下去,她坐回原位去,将车帘有放了下来。 “您别担心,我才不走呢,谁叫我走我都不会走。”她笑着道,“今时可不同往日,咱们裴家可比我儿时强了不少,如今的东氿也有我的铺面撑着,皇帝不会有什么危机之感,他哪里会提前给我召回去,我瞧八成是女帝有什么旁的想法罢。” 她掰着手指头来盘算:“皇帝好面子,我如今回来顶的是三公主来探望因东氿治水毁坏的西氿百姓,他若是随随便便将我传召回去,岂不是要留下个不好的名声来?” 裴瑜忍不住侧眸瞧她,她只觉得心疼慎晚。 她虽会嫌弃慎映不如慎晚来的懂事,但这也正因为慎映自小到大皆被她保护的很好,可慎晚小时候倒是没受她多少保护过,她当时只想着慎晚终有一日会被东氿带走做人质,更是要想办法叫她早早立世,莫要被人给欺负了去。 慎晚能瞧见她面上神色有些悲切,想来是姨母又因为自己牵扯起伤心事,她故意说了些轻快话:“姨母在想什么,可是觉得我说的有道理?是了,我可是姨母教出来的,哪里会看不懂这些。” 裴瑜便也跟着她笑笑,不再去想这些事。 待回了裴府,已经是未时,刚一入府便瞧见贺雾沉在入府衙的必经之路旁边的石凳上坐着,他身上穿的还是在东氿买的衣服,但头发已经梳成了西氿男子的发髻,还是那种已经成了亲,久居深宅之中的郎君模样。 他瞧见了慎晚,原本面上略带的几分担忧神情,在刚刚瞧见她衣角之时便尽数消散,他眉眼温柔的紧,起身先对着裴瑜拱手:“问姨母安。” 随后他上前了几步,待走到慎晚身边之时,连带着声音都轻了下来:“怎得这么久才回来?可是出什么事了?” 慎晚反握住他的手,悄悄在衣袖下捏了捏:“等回屋跟你说。” 她即便是没打算多张扬,但裴瑜就在她身侧,又哪里能瞧不见。 彼时裴瑜当真有种棒打鸳鸯之感,虽说当初慎晚的她娘也跟着那小子这般亲密过,但那小子自负的很,既看中慎晚娘亲的美貌与家世,又不愿意在人前顺着慎晚娘亲,总是要想方设法将人压的比自己低上一截心里才会舒坦。 但如今瞧着贺雾沉却是不同,他不会在人前压着慎晚,更不会靠着打压慎晚来给自己长所谓男子的面子,甚至在明眼能瞧得出来慎晚想要占上风时,还会故意顺从着她,即便是被下人一议论吃软饭也不会如何。 裴瑜拍了拍慎晚挽着她胳膊的手:“好了,你去同贺郎君说说话罢,我生意上还有点事儿,晚上再回来。” 慎晚笑着点头,也没纠结究竟是姨母当真有事,还是故意给他们留时间相处。 裴瑜眼瞧着慎晚与贺雾沉大大方方牵着手向内里走,她视线难免被贺雾沉吸引,瞧着他细心地帮着慎晚拉着裙角,瞧着他跟在慎晚身后做小伏低,也不知道像他这种,究竟是真像他所说那般,将慎晚在自己心中放很重要的位置,还是当真吃软饭还没脸没皮。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但这些慎晚并不知晓。 慎晚心中还想着长公主眠仪之事,同贺雾沉进了屋子便开口问:“你同苏怀尽关系好的哪个地步?” 贺雾沉没想到慎晚会问他这事,略有些许错愕,但还是大大方方回:“算不上多亲厚,但苏兄为人从不讲究那些弯弯绕绕,君子之交淡如水,往日里我同他说些什么,偏生要说到他心坎最深处,他方能滔滔不绝开口,但若是只兴致相投,他也只不过会说上一个善字。” 慎晚倒是觉得这苏大人有点意思起来,这种不苟言笑之人,当初在马车上救下她之时,还能说出似调侃语气的话来,也算是稀奇。 贺雾沉垂眸好好想了想:“苏兄原是武将出身,自小便养成了能动手绝不开口的性子,后来入了仕途,若是少张一次口便可能被对家编排。” 慎晚跟着点了点头,似呢喃又似感慨:“倒是没想到,长公主会对这种性子的人另眼相看,莫不是自小到大被人捧着疼爱惯了,竟喜欢上冷落自己之人。” 贺雾沉闻言眸子微微一颤:“长公主?” 慎晚没想到贺雾沉不知道这件事,便将今日所听所问尽数告知他。 却不料贺雾沉喃喃一声:“难怪他当初知晓他成了驸马,连叹三声气,后知道是你,应是多喝了一壶酒。” 第三百四十八章 分寸 慎晚一噎:“这叫什么话!他莫不是还替你觉得惋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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