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时,这事说什么的都有,甚至有人说这孩子根本不是驸马的种,再到后来,慎晚染了房中脏病身体每况愈下,张疏淮对她厌恶一度要求和离,听说和离那日,还是这位少郎君给慎晚撑的腰,痛骂狠打了张疏淮一顿,将他彻底从公主府中撵了出去。 思及此处,贺雾沉面上神情略显沉重了几分,慎晚瞧见他的模样,只以为他是因为行事的时候被人打搅而闹小性子,她倒是觉得稀奇,贺雾沉居然会因为这种事情而露出情绪来,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难得好脾气道:“今日委实没能尽兴,先记上,算我欠你的,改日再还。” 她声音轻快语气轻佻,贺雾沉瞧见她眉眼之间略带喜色,心中莫名将她态度的转变同外面的郁沧追联系起来。 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闷疼,他用力往下压力压,但效果不是很明显。 可慎晚已经扶着他的肩膀下了桌案,作势要往身后内间的净室走去,贺雾沉连忙扶住她的腰,方才动作间她就曾说了两声腰酸。 门外郁沧追一身玄色长袍,墨色长发被雕刻了猛虎的发冠高高梳起,是个通身江湖气息的少年,他面上焦急,对着屋内喊了一嗓子后,半响不见屋中有动静。 他即便常年把守要塞,但男女大防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只是如今他却觉得,分明是慎晚故意不见他,耐心被耗尽直接就要往里面闯。 守着的小厮连忙在挡在他面前,小厮被急的满头汗:“郎君郎君,您可千万不能进去,这里头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她就是不愿意见我,再说了,她什么时候见我的时候方便了?” 慎晚同他妹妹交好,但同他可是极为不对付,从前慎晚还住在宫中的时候,每每含妗同她玩儿的忘了时辰,都是他带着马车进宫接人,因着偶尔会挤兑慎晚几句,倒使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一直不好。 如今即便是慎晚成亲独自有了这三公主府,门口守卫想必也不会放他进来,故而他也没打招呼,像从前翻慎晚宫墙一样直接翻了进来。 小厮是知道屋中是个什么情况的,就是拼了他这条贱命,今日也定要拦住这个郎君:“咱们公主怎会故意不见郎君?公主现下真的是不方便,郎君不若先去偏厅等候?” 郁沧追眉头动了动,去偏厅等着?那还见个屁! 若说了解慎晚,整个汴京他若是称第二可没人敢称第一,慎晚惯用这种招数,先礼后兵,把他请到旁的地方晾着不见,可他同慎晚相识这么多年,可从来没着过她的道儿。 他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来,他回家守孝三年未归,想不到慎晚还是只会这老招数。 他看着小厮,故意道:“偏厅是吗?好啊,劳烦你带路。” 小厮松了一口气,伸手指向郁沧追伸手,弓着腰走在前面,就在同他擦身而过之时,郁沧追直接腿脚用力,几步赶在了门前。 他直接伸手就去推门,声音与动作同时:“慎晚,你又故意不见我——” 郁沧追面上原本带着尽在掌握的得意,可在推开门的一瞬,只见衣料飞动,他只看见了屋中男子紧实的后背,下一瞬男子的衣服也套了上去,再一回头,那张如谪仙般的面容直接冲入他的眼眸。 这男子他自然是认识,京中无人不知,贺相之子贺雾沉。 这是这还不够,原本被贺雾沉身量完全笼罩下来完全瞧不到的女子,竟直接从他身后探出头来:“郁沧追,你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女子的声音一如从前,中气十足好似跨越三年岁月,重新出现在他耳畔,可分明是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为何如今却隐隐透出了些陌生? 他没疑惑多久,当即察觉到了其中的变化。 这声音里,多了几分属于女子的娇媚。 这是他从没听到过的,脑中突然想起方才小厮拦着他之时那欲言又止的面色,还有那句“不方便”,郁沧追面色肉眼可见的阴郁起来。 他也是个弱冠儿郎,虽没娶妻也没通房,但自然也能想出其中关键,原来小厮说的不方便了,竟是因为这个。 慎晚将衣服上最后一根束带系上,从贺雾沉身后站了出来,彼时被郁沧追晃了一下的小厮也因为着急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在屋中三人静默之时,直接进来跪下:“公主饶命,是小的没守住,竟让……让郁郎君他——” “行了行了,有人不讲规矩,你就是长了三头六臂也拦不住。” 慎晚的声音带着轻蔑,她这话虽然是对小厮说,但也是在对郁沧追说。 “郁沧追,你娘就是这么教你擅闯女儿家闺房的?你动作如此娴熟,不知道的还以为前段时间被抓到的采花贼是假冒的呢!” 第八十五章 转了性子 慎晚说话毫不客气,便是直接将他同采花贼作比。 她自小便不喜欢郁沧追,除了因为他总因着自己同含妗在一起而故意诋毁她,还因为他对旁人都谦和有理,偏偏对她蛮横。 方才若不是贺雾沉动作快,她身子险些被瞧了去,心中火气不散,她说话自然是难听。 若是依照往常,郁沧追定是要反驳的,但如今他却好似被什么东西糊住了嗓子,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好似有堵不透风的墙从四面八方向他压来。 慎晚心下觉得奇怪,这人是守孝这三年守的转了性子? 她对着小厮道:“你下去罢,继续守着门,今夜郁家郎君来的事情可不能让旁人知晓。” 小厮闻言退了出去,顺便还将门关了上,彼时郁沧追好似才回过神来一般,他盯着慎晚,眼神里的情绪连他自己都没意识道:“你为何不见我?” 郁含妗今晨便不见人,她能去的地方府内下人都搜过了唯有慎晚这处没搜。 含妗在汴京本就没什么有人,在他心中,含妗定然是在此处不可能有什么意外,原本以父亲的名义派人来传个话也就罢了,但他却主动过来寻人。 原本他设想过分别这三年后同慎晚再见会是如何,他心底都盘算好了要如何笑她长了三岁后越长越丑了,但如今终于瞧见了人,他却才意识到,慎晚这三年来长的不止是岁数,她还成亲了。 她的容貌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反倒是比之前长开了,这三年来如抽条一般长得快,身上的稚气褪去,竟然露出那种属于成熟女子的娇嗔妩媚来。 好似梅花盛开,但却先被人摘了下去。 慎晚看着他这话说的没头没脑,从前她若说他一句,定有一百句等着回他,今日倒是奇怪的人,她上下打量了郁沧追道:“你这话说的奇怪,说的像我以前会见你一样。” 她的声音略带了几分慵懒,她回身想要坐下,但想着方才在桌子上的荒唐,留下的痕迹还未曾着人清理,如今直接坐上去未免有些不好。 可这腰又真的是有些酸,她干脆往贺雾沉身上一靠:“你既然喜欢飞檐走壁,有门不走偏偏走墙,等下你也别走门了,照常飞出去便是了。” 慎晚清了清嗓子:“你有话就直说,若非你方才说含妗被我藏起来了,我早就找人把你撵出去了。” 郁沧追才反应过来,他原本以为含妗就同慎晚在这屋中,毕竟她们两个姑娘家每次都是喜欢在屋子里面说一些私房话,但他却没想到,如今在屋中却是慎晚同她正头驸马的—— 那两个字在他心头出现又迅速被他压了下去,他目光控制不住地落在贺雾沉身上。 眼见着贺雾沉面色不变,安静地立于慎晚身旁,亦如从前见到他在太子身旁之时,他虽同其没有什么交流,但此人自小便有美名,其才学丝毫不在其父贺相之下。 此前也听说了慎晚有了驸马,但他一直不觉得慎晚当真同其有感情,慎晚这种不羁之人,又怎会受的住读书人的无趣? 可如今这场景,却将他心中所留的那几分余地全部击碎。 “含妗从今晨便寻不到了,我猜想是在你这。”他虽是同慎晚说话,但视线却一直落在贺雾沉身上。 而贺雾沉也并非没有感觉,原本他并没有管,如今却抬眸,正大光明地看着这个上一世替慎晚出头的郁家四郎。 上一世的他对慎晚并没有过多了解,慎晚的艳闻他大部分也是在狱中,听当时同为狱友的曹清砚所说,在联系当时朝中情景最后整合出来的消息。 想必其中也能有个三分真,他只记得,郁家四郎在慎晚和离之时出面,当时朝中动荡,其中少不了太子手笔,张疏淮借机弹劾慎晚不守妇道,还拿七出与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套说法来,变着花样地要将慎晚名下的铺子抢到自己手中。 他当时位及首辅,朝中守旧大臣多半支持张疏淮,那些弹劾慎晚的折子提到了他面前来。 当时他念着事情皆为传言不得真,便没有将奏折呈到皇帝面前,但此事被郁四郎知晓后,可是连夜上门将张疏淮和弹劾慎晚的那些老臣都打了一遍,为此长宁侯带着他挨家去道歉。 此事当初闹的沸沸扬扬,贺雾沉瞧着郁沧追的时候,原本心中的那种莫名之感,逐渐变成的庆幸,幸亏上一世有郁四郎,否则慎晚不知道要被欺负成什么样子。 “含妗不在我这,你其他地方可有寻过?”慎晚皱了皱眉头,面露担忧之色。 可郁沧追被贺雾沉这奇怪目光看的发毛,他怎么这般看着自己?似赞许有些欣慰,竟连一点敌意都没有? “郁沧追,我跟你说话呢,你看着我驸马做什么?” 慎晚有些不耐烦,她更是觉得这人有病,含妗不见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不赶紧派人去找,来她府中确认也就罢了,如今知道含妗不在,怎么还能看着贺雾沉走神? 她顺着目光看过去,只见贺雾沉神色也有些不对,她直接站在两人之间将视线隔绝开来。 “我驸马”这三个字将郁沧追的思绪拉了回来。 “我们府上已经加快人手了,你知道的含妗的闺中密友并不多,你算一个,她明年就要成亲了,失踪的事情定然不能声张,没有大张旗鼓去找,但也借着探望的名义走了许多人的府邸,最后一个才寻过来。” 郁沧追说了很多,他也不知道慎晚有没有察觉到他话中的不对,但他自己知道,他话中有解释的意思。 原本他不觉得来寻慎晚有什么,但如今瞧见贺雾沉后,他倒是不得不直面自己的私心,一番话说出来,是在告诉慎晚,也是在同他自己说。 他并不是特意来寻慎晚的,而是走投无路不得已来的。 可是光如此说他还不过瘾,偏偏嘴贱加了一句:“我妹妹如今下落不明,你竟然还有心情在此处同驸马玩乐?!” 第八十六章 侍奉妥帖 他这话说的实在刺耳了紧,慎晚原本准备去换一身厚衣服,好跟着去郁府看看情况,闻言脚步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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