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接受自己有不正经的一面,而后才能转过头来再骂上一句:“小小女子,不知廉耻。” 她觉得这话用来形容贺雾沉来说,倒是有一半说对了,他虽总是装出一副端庄自持的模样来,可每每到最后都是他掐着不放手。 在宫中山洞之中是如此,在马车中是如此,如今更是如此。 虽然一开始是她先动手,可到后来,分明是他用那双修长白皙的手,轻轻抵在她的唇上,而后用沙哑的声音道:“公主,小声些,莫要惊动外面守着的下人,公主也不想如此的声音传入家母的耳朵里罢?” 贺雾沉最喜欢的,便是用她说过的话,最后还在她身上。 次日一早,慎晚刚睁开眼便瞧见身侧没了人,昨夜本就折腾到半夜,再加上原本的安排便是让她同贺雾沉宿在这一间屋子里。 她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睡,昨晚倒是第一次同男人同榻而面,竟睡的格外沉,连贺雾沉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公主可是醒了?” 她带来的侍女在外面唤了她一声,慎晚干脆直接唤她进来服侍。 侍女似已经等了许久了,说话无奈中又带着几分急促:“公主可算是醒了,驸马今日早早就走了,说今日先去临县探探情况,公主昨夜劳累,今日暂且先在府中休息便是。” 瞧着侍女将话说完后,面上直接红了个通透,慎晚觉得有几分好笑,这下丫头未经人事,整日里在她身边这般伺候着,倒也是难为她了。 贺府之中虽很多,但并非像旁的府宅那般修葺的大气精美,倒是简约之中透着几分山水的意境来,慎晚闲着也没什么事,梳洗一番后便直接在这宅子之中逛了起来。 她走到哪算到哪,到是在一处庭院之中,听到了琴声,她对这种同高雅沾边的东西都不感兴趣,但她好奇,在贺府之中能弹琴的,会是什么人? “公主,那边好像是个姑娘。” 侍女踮着脚指着远处,慎晚顺势看过去,正好瞧见了一身着浅蓝色衣袍的女子在亭中抚琴,因为离的太远看不清样貌,但她能确定,这定然是一位极为貌美的姑娘。 慎晚倒是来了兴致,贺相可从未有过什么女儿,如今这姑娘年轻又貌美,头发半披着也不是妇人发髻,实在是奇怪。 慎晚反正闲着没什么事,干脆直接上前去,只是刚刚靠近几步,便被人拦了下来:“可是三公主?” 拦她的侍女穿着同那个弹琴的姑娘相似,都待着那么几分故作淡雅。 见慎晚上下打量着自己,侍女面上依旧略带高傲:“我家姑娘在此等候公主,还请公主上前一叙。” 她这话一说,慎晚原本准本上前的脚步倒是听了下来,转而走了回路。 拦着她的侍女一愣,又唤了一声,慎晚不耐道:“你还知道我是公主?装神弄鬼,让我见我就见,你家小姐好大的排场!” 第一百三十三章 表姑娘 慎晚虽是给不让人的性子,但也不会无缘无故对旁人发脾气。 这拦着她的侍女一来知道她的身份,二来还在这处必经之路拦着她,分明同那位弹琴的姑娘在这里故意等着她的。 一个弹琴引人,一个负责带路,她在宫中吃这种亏吃的可多了,如今即便是再好奇那姑娘是什么人,也不会就如此顺着她们的意。 眼见着慎晚要走,那姑娘的琴声也停了下来:“公主且慢。” 慎晚脚步一顿,再一回头,那姑娘缓步靠了过来,这下慎晚倒是瞧清楚了,姑娘生的杏眼高鼻,但身形略微消瘦,乌发松松散散披在脑后,白皙修长的脖子见着她微微一弯。 “民女白氏柔岚,参见公主。” 这白姑娘微微俯身,礼数丝毫不出错,慎挽眯着眼睛等待她的下文。 慎晚也没说让她起身,白姑娘就一直保持着躬身的模样,直到额头渗出浅浅细汗来,慎晚才道:“起来罢,你是哪家的姑娘?” 白柔岚声音清婉:“贺夫人是民女姨母。” 慎晚眉峰轻轻挑起,她懂了,能养在贺府,仪态又如此好的,定然是些亲戚。 只是她不知道,这位表姑娘,是要演一出青梅竹马被恶公主拆散后期期艾艾的戏码,还说说要弄一出表哥表妹情意绵绵的东西来膈应她。 不然她倒是很难想到,这姑娘闲着没事把她拦下来做甚? “不瞒公主,民女自小便常来此处,算是在姨母身边长大的,同贺大哥也有些许兄妹情分,如今听闻公主莅临,便斗胆来见天颜,还请公主恕罪。” 她声音不卑不亢,解释了自己身份,又强调了同贺雾沉有些兄妹情分但不多,倒是不像那些碍眼又膈应人的表妹。 当初荀千宁的哥哥原本许了京中一个名声极好的姑娘,也是荀家大哥费尽心思去求娶的,只是临近定亲的节骨眼上荀家姨娘的远房送过来一个表姑娘,说是进京同千宁学一学规矩,可谁都知道这是来谋求婚事的,但谁也没想到这位表姑娘把心思打在了荀家大哥身上。 事是怎么成了谁也不知道,左右这两人是在一次家宴上被人逮在床榻上的,荀千宁当初说这件事情之时,气的嘴都要歪了:“我就说那个表姑娘不安分,叫一句表哥恨不得那声音转八百个弯!” 她同那位未来嫂子也是有几分闺中密友的情分,生起气来连自己的哥哥也跟着骂:“大哥也是个糊涂蛋,说着自己被陷害,我瞧着他办事的时候也没闲着,借着酒意办糊涂事,若真的醉酒神志不清,哪里能挺的起来?!” 似乎是那位定了亲的姑娘家以男子成婚前品行不端为由,把这门婚事给退了,荀家大哥也娶了那位表姑娘,只是后来荀家落难,那位表姑娘勾搭上了押送的军官,荀家大哥被那位军官扔到山崖下,最后还是退了亲事的那家派人给荀家大哥尸骨找到,入土为安。 至于那个表姑娘,被军官折腾的见了红,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保住,荀家的最后一个血脉从她肚子里断了后,这位表姑娘身子每况愈下,最后也丧了命。 慎晚瞧着面前这位白姑娘,心中难免被荀家表姑娘的下场感到唏嘘,故而说话时倒是有种说不明的意味来:“你找我直接找便是了,我如今住在驸马从前住的屋子里,你应该认识路的罢?” 白柔岚点了点头,且面色如常:“民女想拜见公主,但大表哥的居所民女不能靠近,亲兄妹尚且要避险,表家兄妹自然要如此。” 她这话说的,倒是让慎晚眉心一跳,倒是有些意外,自己竟是以小人之心看待这位白姑娘了:“白姑娘倒是颇为守礼。” 此话一出,白柔岚倒是面上微微泛着红:“多谢公主赞誉,民女从小养在姨母身边,一言一行皆受姨母教导,自不敢言行无状。” 慎晚瞧着她这副女儿家的羞赧模样,以为是这姑娘脸皮薄,被自己随便一夸便红了脸,岂料,这姑娘似乎在暗暗给自己打气,她深吸一下,一口气道:“民女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一般说这话的,要讲的都不是好话。 可这位白姑娘带来的侍女,在听到这句话后,心领神会地向后退了两步,眸光环顾四周之后才对着白姑娘点了点头。 这话似给了白姑娘极大的用力,她悄悄抬眸看着慎晚,在等着她准允。 慎晚心下诧异,也十分好奇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直说便是。” 白柔岚微垂着眸子,揣了极大的勇气才道:“宫规记载,行房不可超过两柱香,公主与大表哥昨夜……实属不该!” 这一句话犹如一声闷雷炸响在慎晚脑海之中,将她震的有些发懵。 她算是知道这姑娘脸为什么这么红了,也知道这姑娘的侍女为何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说这种话,能好意思就怪了! 慎晚难以置信,甚至有些忍不住的发笑:“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 白柔岚认命般闭上眼睛,旋即跪了下来,头重重磕在地上:“民女知道这话不该说,但此事过甚实在伤身子,公主千金之躯,岂能如此贪图?” 慎晚眼底受不住的笑意,忍不住打趣:“你应该还未出阁,行房需要多少时辰,你又何处知晓?” 因着垂着头,白柔岚的声音闷闷的:“昨夜听闻公主传了三次水,民女不解,遂询问了嬷嬷方知晓为何深夜传水……公主,民女翻遍规制典籍,阴阳调和之道,且不能过甚啊!” 彼时两个主子两个丫鬟,就慎晚一个在笑,其他皆是顶着一张大红脸,慎晚给身侧侍女使了个眼色:“给白姑娘扶起来。” 待白柔岚站直了身子,慎晚含笑看她:“这事儿啊,你同我说没用。” 白柔岚一愣,随之慎晚故意逗她:“昨夜你大表哥没完没了,我也没有法子呢。” 第一百三十四章 面首 这下倒是换成白柔岚震惊不已,她眉眼舒尔睁大:“这……大表哥他!” 她咬了咬唇:“大表哥为人向来守礼,他怎么能如此放纵,竟将公主的身子放之不顾!” 慎晚忍着笑意,瞧着面前的小姑娘眸色认真,自己顺势跟着赞同两句:“是呢,你如今还小,哪里知道男子沾了这种事之后,是收不住的呢?” 白柔岚不是很能理解慎晚的话,柔声反驳:“君子立身,必然讲究有所为,有所不为,能让大表哥这般庄重自持之人破了自己的原则,那此事便不该常行!” 她越说越觉得在理,最后扬起小脸对着慎晚道:“公主,人生立世,能让人上瘾欢愉之事,便沾不得!” 瞧她说的认真,分明心中待着几分谴责的意味,但却碍于身份不能说。 慎晚挑了挑眉:“若是不沾,如何有子嗣?” “子嗣?”白柔岚面露疑惑,“此事与子嗣有何关系?” 慎晚一怔,倒是她忘了,面前这姑娘看着年纪小,没准都没及笄,倒是她,同这样一个小姑娘说这些做什么? 心中逗弄的心思瞬间全无,慎晚倒是很想快些将这件事情揭过去:“你如今还小,待你日后成了亲就能知晓,我倒是不知道,你一个未及笄的小姑娘,是何人派你来说这种事的?” 白柔岚怕自己直言劝诫触了公主霉头,但她瞧着慎晚神色不似生气的模样,心中倒是大胆了几分:“无人指使,虽民女身份低微也无一官半职,但身为东氿子民,就理应有劝诫的本分。” 她说的抑扬顿挫慷慨激昂,不知道的还以为要为国上战场赴死一般:“昨日民女同姨母去寺中听大师谈诗论道,这才没能第一时间来拜见公主,今日想弥补一番,却不成想公主昨夜被大表哥他——” 她后半句话没能说下去,但慎晚也懂她意思。 原本心中还有些不理解,彼时犹如茅塞顿开一般,难怪这小姑娘能做出如此之举,在贺家贺母身边亲自教养出来的姑娘,有这种脑子有什么可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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