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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晚心中哭笑不得，赶紧摆了摆手：“行了，你的进言我听进去了，我定然会放在心上，只是日后是否会纵欲无度我也不知道，你大表哥那边我也做不了什么主，你不如找人同他劝诫一番。” 她故意把这件事情扯在贺雾沉身上去，谁让这贺家如今瞧着，也就贺雾沉能相对正常一些，这白姑娘毕竟是贺家表妹，还是让贺雾沉去处理的好。 她虽然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但平白无故同表姑娘因为这种事情在起了什么争执，那不是坏白姑娘的名声吗？ 听罢她的话，白柔岚面上有些为难：“民女想过直接同大表哥相商，但男女有别，如此太过越矩，可您是公主，若您真心不想，大表哥又如何能强迫？” 慎晚心道，这话倒是说准了，节制是不可能节制的，她活这一辈子本就是该随心所欲，哪有放着贺雾沉如此俊俏一个郎君不动的？ 只看着不吃，傻子才会如此。 但她面上却是装作思考一番的模样来，接着随便忽悠一句：“节制倒是可以的，只是如今我急于要一个子嗣，若是因为行的少了，没有子嗣该如何是好？” “这……”白柔岚从前哪里想过这种问题，如今更是为难了起来。 慎晚见状，最后打发一句：“此事你不如回去想上一想，若你有什么更好的法子，来寻我便是了，不必在乎你大表哥在不在，如今他是我的驸马便是附属于我，我有在场，还讲究什么男女大防？” 言罢，慎晚转身就要走，这番话说出来也够白柔岚想一阵子的了，岂料她刚远走一步，白柔岚便又将她唤住。 “公主，大表哥是男子，男子又怎能为人附属？” 慎晚眉峰一挑：“若我纳几个面首呢，那不也是附属吗？” 公主纳面首根本算不得什么稀奇事，只是东氿如今讲究家中清正，寻常人家的郎君也只敢弄一些上不得台面的通房，不敢给其小妾的名分，只想占一个家风清正的名头。 朝臣家中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公主？ “公主有了大表哥，为何还要拿面首来折辱表哥？” 慎晚回头看她，眼底的情绪叫人瞧不真切，但其中是有几分戏谑在的：“面首自然是要纳的，一辈子守着一个驸马过日子，岂不是无聊的很？” 白柔岚向前一步，许是因为不理解，眉头更是微微蹙起：“如何无聊？男主外女主内，这规矩从古至今从未变过，女子在家中打理中馈、相夫教子、照顾夫君，这么多事情做，又为何会无聊？” 这下慎晚倒是走不动了：“若是你如今已经成亲，你吃你郎君的，喝你郎君的，你给他做那么多事情算是分工明确，但我不同，如今我有我自己的公主府，汴京之中数得上名号的铺子都是我的，我又为何要给男子奉献那么多？你当我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公主，您怎可如此妄言？” 白柔岚心跳加快，她从未听过如此离经叛道的话，但她面前站着的是公主，不是什么寻常人家的女子，她只能耐着性子柔声劝着。 “女子抛头露面本就是不该，但您是公主，没能为天下女子做表率已经有违身份，岂能再说出这种话来？”白柔岚叹息一声，“大表哥他惊才绝艳，未来将是将帅宰辅之才，如今尚主前途尽毁也就罢了，公主怎么还能说出这种话来？” 闻言，慎晚面色已经有些不好了，她冷哼一声：“怎么，难不成我还得给你大表哥娶几方小妾才算是不辜负他前途尽毁？” “公主慎言！男子纳小妾，行为不端，如何能将心思放在读书上？” 白柔岚连忙否决，但她似乎想见到了些什么，又道：“若是大表哥想，纳几个通房也是可以的，左右无伤大雅。” 慎晚被她这番话说的震惊不语：“同样都是人，我纳面首，你说我离经叛道还叫我慎言，轮到你大表哥了，你又说男子纳几个通房没什么，你当真是帮亲不帮理，待你日后成亲，我也给你夫君送上几个貌美通房，你看如何？” 第一百三十五章 有毛病 慎晚说的是气话，她就算是再不喜白柔岚这番言论，却也做不出把女子当礼物送人的事情来，更何况这目的还是为难另一个女子。 她只希望瞧见白柔岚生气，最后意识到自己方才说的那番话中的可笑，岂料白柔岚一脸正色：“若是公主亲自赏赐，民女替未来夫君谢过公主。” 慎晚一口气险些没上来，她开始怀疑上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白柔岚面色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民女替未来夫君，谢过公主，由公主亲自赏赐的通房，那便是皇恩，只是公主亲赏，只做通房是不是位分太低，可但是给个妾室身份，是否会对夫君名誉有损。” 她这话问题太多，彼时慎晚都不知道该先说她话中哪处。 她深吸一口气诧异道：“你竟愿意同旁的女人共侍一夫？” “公主所言非也，怎能算是共事一夫，我为妻她为妾，如何算是共侍一夫？即便是再抬举她，妾也与下人没什么两样，为何要放在眼里斤斤计较？” 白柔岚面上有些不理解，她瞧着慎晚，好似再说：我一个普通民女都不会在乎妾室，你堂堂一个公主居然会吃妾的醋，简直太过掉价。 慎晚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若这番话从一个男子口中说出来，她大抵会直接一杯水泼在他脸上，可这话是从一个女子口中说出来的，这让她觉得背脊发凉。 她认真地看着白柔岚，用她话中的逻辑问道：“你既觉得妾不算什么，那又为何说我不可以养几个面首在公主府之中？” 白柔岚面上诧异：“面首与妾怎么能一样？一个供郎君消遣，一个供姑娘家玩乐，这怎么能行？” 慎晚当即反驳：“如何不行？男子能纳妾收通房，我身为女子，还是一国公主，连几个面首都养不得？” 白柔岚说话都有些急：“郎君同姑娘是不一样的，姑娘家既嫁作人妇，自然要为夫君守节，岂能做那等出格之事？” “哪里不一样，都是人，为何用两种要求？” 慎晚冷哼一声，看向白柔岚的目光逐渐变得冰冷起来：“你若是说女子嫁人后该相夫教子，郎君在外面养家，可我为一国公主，身份本就高于驸马，我府中钱财皆是我一个人赚来的，我如今同驸马身份对调，我为何不能养两个面首，反而要给驸马纳通房？” 白柔岚被顶的说不出话来，支支吾吾的，最后竟有了些气急败坏的意味来：“民女同公主说不明白，男子同女子本就是不一样，男子能入朝为官，能为一方百姓谋生计，能执掌天下大事，这些女子如何能做得到？相夫教子才是女子该有的分本。” “那我劝你别在浔陵城中待着了，你能瞧见的也就只有那么巴掌大的地方，你不如去西氿瞧一瞧，如今君主已经是第二位女帝，你也好比对一番，瞧瞧哪国更加繁茂。” 白柔岚毕竟是养在贺家，贺家能养出贺雾沉这种学识的人来，天赋是一方面，其中的藏书更是一方面，同样在书堆里面长大的白柔岚，哪里会不知晓同本国交往最甚的西氿？ 她咬了咬唇：“西氿女帝虽政治开明，但也少不了朝中重臣辅佐，这些重臣哪个不是男儿郎？” 见慎晚面色阴沉的不行，白柔岚倒是中肯地说了一句：“不过西氿女帝已经比许多男子还要强，确实女子之中难得之人，若是将她屈居与后宅倒是可惜，但像她那般的人又能有几个？” 慎晚说不出话来，不是没什么能反驳的，而是觉得同这种人话不投机半句多。 倒是她自己较真了，贺相那种迂腐之人，与贺母这种礼法大于亲情的做法，教养出来的白柔岚有又能正常道哪里去？ 慎晚心中那些不解与生气，如今尽数化成了悲哀与同情：“白姑娘，你可有遇到过喜欢的郎君，可有什么喜欢的事情？若你喜欢的郎君同旁的女子在一起，你岂会心安，若你想做的事情做不了，被困在深宅之中，你又怎能安心？你读了那么多书，岂不是白读了？” “怎么会？民女若有喜欢的郎君，自然是郎君好便一切都好，民女想做的事情便是在家中相夫教子，至于民女读过的书，日后也会在教养孩子上用到，如何算是白读了？” 白柔岚言罢，还反过头来劝慎晚：“公主，您如今能选大表哥做驸马，往皇室祖上细数三代，都没有那位公主的驸马能比得过大表哥，陛下圣明，不忍心大表哥才华埋没，允诺了大理寺丞的官职，日后公主的子嗣由大表哥教导，定然能是个极为仁厚的君子。” 慎晚最厌恶的便是君子二字，她冷眼瞧着白柔岚：“恐怕不能如白姑娘的意，我日后的孩子若是女儿，我定让她同我一般，不会屈居于后宅，若我日后生了个郎君，那我这辈子不会让他沾染到君子二字。” 她嗤笑一声：“君子？装什么正经！” 慎晚撂下这么一句话，直接转身就走，白柔岚提着裙子还要追她，被慎晚身侧的侍女拦了下来。 侍女伺候慎晚已经有好几个年头了，即便是生性胆小扛不住事，但察言观色还说能瞧的明白的，她赶忙道：“白姑娘，您就莫要惹公主生气了，公主没同您计较您就偷着乐罢！” 侍女瞧着白柔岚实在是不上道，若依照公主往常的脾气，彼时早就动手了，但偏偏放了这个白姑娘一马，白姑娘若是真长了心，合该赶紧跑才是。 出来没多久，慎晚这赏景的心情全部消散了过去。 待贺雾沉回来之时，便瞧着慎晚冷着脸坐在窗前，一言不发，待他靠近之后，慎晚回过头来。 “你家人脑子都有毛病是不是？” 第一百三十六章 护短 贺雾沉身上还穿着厚外氅，闻言，他正解自己系带的手一顿。 彼时慎晚坐在窗前，坐姿也恣意，一点也没顾及自己的仪态，她回过头来，面色并不好看：“你可知我今日遇到了谁？” 贺雾沉心上猛地一跳，但面上并没有先露出来，而是几步上前来坐在慎晚的对面：“公主不必动气，莫要因为旁人伤了自己的身子。” 他今日走的早，并没有安排人手看着慎晚，再加上白柔岚擅自见慎晚也特意没有让丫鬟小厮们靠近你，贺雾沉知道今日的事情，还是因为他刚一入府，便瞧见了白柔岚在府门口等着自己。 这个表妹他并不熟悉，儿时也不过匆匆几面，日后见到了她也极为守礼数，却不曾想，她第一次在众人面前主动找他竟是为了说慎晚的事。 慎晚听着他话中“旁人”二字，略微挑了挑眉：“你这是知道发生什么了？” 贺雾沉睫羽颤了颤：“是白家表妹同臣说的，不过她并没有说公主的不好，只是劝我对公主多上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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