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晚闻言急道:“事情这般危机,你还回来干嘛,还不赶紧去拦着啊!” 言罢,她伸手轻推了贺雾沉两下。 如今他正半跪在地上,维持自己身形后解释了两句:“臣已经做好了准备,既然能同公主严明,便一定会做到。” 慎晚瞧着他认真的神色,心中倒是放心了几分,接着又道:“那你便出去罢,我今日不想看到你。” 贺雾沉一愣,卸磨杀驴也没有这么快的。 只见慎晚伸手按着眉心:“你家中我实在是呆不下去了,若是皇后有意派人前来,瞧见了我没住你府上难免不会再坐文章,但若说再同你住在一处,你母亲还得想办法来训诫我。” 贺雾沉心中担心且不解:“母亲究竟为何如此,公主这几日处事也并非越矩。” 慎晚面色又不耐烦又是发愁:“我哪知道为什么?我成日在府中待着,难不成还能出去杀人防火?可她管的倒是宽,还管起来我与你的床帏事来,谁家婆母管这么宽?” 她说的纷纷不平,贺雾沉听罢呼吸都是一凝:“母亲她……管什么?” “床帏事啊,不就是昨日拉着你行夫妻事吗,这是让她知道了,偏成了我的错处了,你评评理,她多不讲道理啊!” 第一百四十章 跪下 慎晚存了心让贺雾沉难堪,特意选了个让他最抹不开面子的事情来说。 果不其然,眼见着贺雾沉的面色震惊中透着几分难以启齿的尴尬,慎晚心中倒是觉得稍稍报复过来一些。 她唇角勾起,笑意不达眼底:“驸马,你可要为我做主?” 慎晚心中不爽,偏要将今天在贺母那处受的憋屈气都撒出来。 她脑中想起了临行前荀千宁说过的话看,婆媳之间向来不好调和,若是夫君能承事那便无所谓,但若是夫君逃避亦或者愚孝,那便不是个能长久托付之人。 她虽原本也不想将自己后半生搭在贺雾沉身上,但彼时也想知道,贺雾沉会如何处置。 “是臣不好,没能陪在公主身边,倒叫公主一人承担。” 贺雾沉从那一瞬的尴尬中脱离开来,看向慎晚的眼神很认真:“日后即便是公主再要,臣也断然不会在做越矩之事,免得公主陷入两难之地。” 慎晚一噎,他说的这叫什么话? 她咬了咬牙:“你什么意思,莫不是日后要出家当和尚了?” 贺雾沉神色认真:“非也,只不过节制些罢了,虽说母亲那闺房中事管教并不妥,但公主如今年岁尚小,实在不该沉迷此事。” 这叫什么沉迷?她在贺雾沉身上也就能有这么点儿乐子,若是连这都断了,她还过个什么劲儿? 慎晚面色并不好看:“你什么意思,就因为你母亲的几句话,日后我行事还得算着时间次数是不是?” 她越想越觉得憋屈,看着半跪在自己面前的贺雾沉,她直接踢了他膝头一脚:“我如今已过及笄之年,还小什么?再晚两年就要缴人头税了,我从前倒是没发现,你还真是个孝子贤孙,不若你日后搬去你母亲门前睡着罢,何必同宿在一处?” 贺雾沉受了她一脚,却连退缩的动势都没有:“臣并非没母亲做所所谓当回事,之后臣会去找母亲细说此事,方才提议只是觉得公主确实应该多主意身子,少时亏空,日后想要补回来便难了。” 他眸光真挚,声音也极为恳切,好似说的是再普通不过的话一般。 慎晚更是不爽了,为何他还要摆出来一副为了她好的模样,搞得她像多不懂事一般,她到贺府至今,可从未故意挤兑刁难过谁。 偏生一个两个的都往她身边凑,都看她不顺眼,如今就连贺雾沉也开始说一些从前在汴京中从不会同她说的话。 “你是觉得回你的家乡,底气足了?”慎晚冷哼一声,毫不顾忌地挖苦他,“你若是力不从心大可以直说出来,何必拿我年纪做幌子,来劝我节制?” 眼见着贺雾沉眉头蹙起,慎晚又接着道:“待我日后也养几个小倌,好为你分担一番,免得你找这么多借口!” 这不是慎晚第一次提起小倌了,一次两次是出现凑巧,三次四次那便是早有打算。 贺雾沉心中顿痛一瞬,深吸一口气维持着面上镇定,他看着慎晚:“公主就这么想将臣换下去,那公主打算什么时候?” 慎晚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但她也只是微怔一瞬,旋即别过头去:“你莫不是还盼着被换掉?你不用着急,等我腻了你,自然会将你弃了去。” 贺雾沉更是没想过会听到这样的回答,心中的苦涩鲠在喉间。 他动了动唇角想要说些什么,但却觉得自己如今的身份也没有资格对她的决定多言。 他处境尴尬,既不能用慎晚夫君的身份自居,也不能像什么关系都没有一般全然不在意。 他犹豫的空挡,慎晚却憋着一口气,很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你快走,我不想看见你。” 侍女也是瞧着二人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又看着驸马单膝跪地了半晌,终于劝了一句:“如今公主在气头上,驸马就莫要扰公主休息了,地上凉,您快些起来罢。” 直到又撵又请被地搪塞了出去,冷风吹过耳畔,贺雾沉心头的钝痛于沉闷才稍稍缓了一口气上来。 如今他只觉得在慎晚面前束手束脚,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都没资格做,回想起他也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好好的还恩变了味道。 其实他方才也可以不离开的,在慎晚又一次提起小倌的时候,他恨不得撕开身上所谓君子的桎梏,将野心原原本本地展露在慎晚面前,让她再没机会去寻什么小倌,世上那么多对怨偶,也不差他们这一对。 “大表哥。” 一声轻柔的女声从贺雾沉身后响起,唤她正是白柔岚。 白柔岚瞧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大表哥,分明最该是热烈精彩的郎君,如今竟屈居一个女子裙下,做一个可一任人磋磨欺辱的小小驸马。 她面上既是心疼又是愁闷,甚至还多了那么几分不赞同:“大表哥,你说你好好的,为什么偏要去应选驸马呢,日后走仕途才是正道。” 她自小到大受过的教育,便是一切以皇室为先,但彼时她很可耻地有了私信,她想,自己这个自小变视作最为崇拜之人的大表哥,不应该过的如此憋屈。 她一腔的愤愤不平,但贺雾沉面上却没什么波澜,只是淡淡道:“表妹,公主与你不同,日后过的日子也同你不一样,若你再见到她,别同她说你那些大道理。” 白柔岚愣了一瞬,心中想直接反驳,她说的哪里算什么大道理,分明是女子立身最基础的东西了,但她的规矩裹挟着她,不能忤逆兄长。 “表哥,咱们是该终于君主,但若是君主做的不对,咱们也应该尽力劝诫,哪里能纵容其继续下去?” 贺雾沉闻言,竟是突然有些理解慎晚为什么那般生气了。 同这种从根本上就想法不同的人交谈,说多少都是对牛弹琴。 只是面前这人说到底也是他的妹妹,故而他心中怜悯更多了几分:“世间的事情本就没什么本该,什么本分,是非多错也并非是依照一条标准,你心里想的那些话,日后不止不要在公主面前说,也不要在我面前说。” 言罢,他回身就走,也不管白柔岚在她他身后是多震惊。 贺雾沉径直去祠堂寻了贺母,方一进去,他便直接跪了下来—— 第一百四十一章 认错 祠堂立在背阴处,原本有些冷的屋子里面烧了许多烛台,倒是显得屋中没那么冷。 只是贺雾沉越过了蒲团直接跪在地上,刺骨的凉意从膝盖上席卷而来,他面上却毫无表情:“儿子有错。” 说是有错,但实际上他声音里并没有带一点情绪。 贺母背对着他,面对祠堂滚动着手里的佛珠,闻言,她手上停顿一瞬:“你何错之有?” “错在纵容公主,没有好好管教。” “说谎!” 贺母亲边笑边摇头,手上还弄着香灰:“你游历回来之时,便打着我的幌子入宫,甚至直接闯进了三公主选驸马的当场,事后我问你为何如此,你没说原由。” 贺母缓步走了走,似在琢磨,在思考:“公主身份尊贵,能尚主是我们贺家莫大的荣幸,可三公主并非是好相与的,我这个当娘的自认为了解儿子,怎么想也不觉得,自己儿子会对这样的子女情根深种。” 贺雾沉眉头一皱,直接开口反驳:“三公主很好。” “那是你觉得好,常言道情人眼里出西施。”贺母叹息一声,“可你如此纵容,那是害了三公主。” 她走上前来了,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贺雾沉:“若是一个寻常人家的女子,自然不必管这么多,可她身份特殊,一言一行若说落人话柄,丢的可是整个皇家的脸面,你我身为东氿子民,怎能看着如此?” 贺母觉得,自己教出来的儿子,当然是懂自己的,懂这些规矩的,最起码儿子小时候是这样的。 她语重心长劝道:“你说你错了,但你心里根本不觉得,你觉得我这个做娘的管的太多太宽,可你做事不能只看着眼前,你学了这么多年的规矩,为何如今能全部弃之不顾?” 说道重点之时,贺母的语气也有些急促起来:“原本我想,公主能亲来来见我已经是对我们贺家莫大的恩宠,也是看得起你,那你便更应该对得起这份敬重才是,我受皇后娘娘命管教公主,于情于理额都属正常,公主不服管教,沉儿,你身为驸马理应好生规劝才是。” 贺雾沉瞧着贺母面上一副“我都是为了你好”的神情,心中只觉得很是无力。 而是她便是这般说的,让他前去汴京寻父亲才有好前程,一身的才华理应去做皇帝的一把好刀才是,但她根本不管他在汴京可有受人欺负,遭道冷遇,甚至连亲生父亲都带自己极为冷漠? 思及此,贺雾沉心中想反抗的念头到达了顶峰:“儿子是错了,最大的错便是没能规劝您。” 他已经是下定了决心,既然重生这一次,他为何还要畏手畏脚地活着,为何还要受着母亲的荼毒? 贺雾沉抬起头,那双墨色的眼眸十分深邃:“母亲,你就不觉得你活的很累?” 他话一出口,贺母皱褶眉头愣在当场。 “您是深宅妇人,教导儿女守住家业的同时,还要管远在天边的皇室德行,若是您担心皇帝身体,还能说一句是为了江山社稷,可您纠结公主的规矩是为何?” “说若公主受皇粮长大,理应为万民表率,但慎晚她被迫困在宫中,经商后所赚的银两,比供养的皇粮有过之而无不及,她为何不能活的恣意一些,为何要去学那些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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