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白表妹说,兄长在公主府之中过的并不顺心,公主强占着不放,断送他的青云路也就罢了,竟还不知满足,想要背弃兄长去纳面首,养小倌。 若非他知晓表妹心性,怕是要以为这是她胡诌的。 那时表妹只叹公主暴殄天物:“大表哥要学识有学识,要样貌有样貌,公主当初看重他面貌将他强要了过去做驸马,如今却又不知道知足,竟还想去寻别的男子共享欢乐。” 表妹说话间,看着他的眼神带着希望,好像他能救兄长一命一般:“二表哥你生的同大表哥很是相似,若是能得公主喜爱,将大表哥替换出来岂不是更好?姨父早亡,贺家一脉再难出忠臣,二表哥你整日苦读是为家中出一份力,但你若是得了公主喜爱将大表哥替换出来,又何尝不是光宗耀祖?” 他心中动摇了,虽然他觉得读书才是正路,但是他心中对于自己的期盼在贺家满门的荣光面前,根本不算什么,他何尝不羡慕兄长的天资,但却没想到天妒红颜,兄长生了那样一副面貌,竟害的他被公主强占。 而如今的他身为庶子,儿时因为生的同嫡子有三分相似常常被友人拿着打趣,当时他很不喜欢这副样貌,却没想到世间万物借由其定数,想来上天给了他这副容貌,就是为了让他用在此时的。 当时的他没有立刻回答,倒是表妹劝他:“二表哥,你的小娘这么多年来承蒙姨母多加照拂才能过的锦衣玉食,你如今能有这一方僻静之处读书也是因为姨母的宽待,若是如今能帮大表哥脱离苦海,那也是报这份恩亲了。” 表妹一番话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无论拿出来哪一点都是让他不能拒绝的。 只是昨日他只答应今日来试一试,却不曾想,竟如此轻松。 瞧着三公主召他靠近时的模样,又瞧着立在公主身侧扒花生的侍女,他心下忐忑,上前几步在公主的贵妃榻旁跪了下来。 然后伸手抓起几粒花生,扒出来后双手呈到慎晚面前:“公主请用。” 慎晚:……这人脑子果然有病。 她皱褶眉头,对这几颗处于贺雾沿手的花生很是嫌弃,只觉得这人当真是不知道干净埋汰,系没洗过手就敢来碰旁人的吃食? 贺雾沿低垂着头,没看见慎晚的模样,只担心慎晚迟迟不接,是否是自己伺候的不周到。 他轻轻吞咽了下口水,刚觉得手举的有些酸麻,便听公主道:“赏你了。” 言罢,有抓了一把带壳的花生放到了他的手心。 贺雾沿心头猛跳,只觉得自己当真是得了三公主的青眼,但他却不知道,慎晚只是随意找个让他不尴尬的借口罢了,甚至都没舍得把侍女新拔出来的花生粒给他,而是给了带皮的。 “你不必跪着了,继续说你方才想说的话便是了。” 贺雾沿面上一红,他还用说今日是为什么来的吗?公主的意思还不明白吗? 他觉得公主就是故意吊着他,听说这两日公主同兄长起了些争执,已经分房睡几日了,公主性子又听闻是个不检点的,既然有了纳面首养小倌的心思,那这几日必然是憋坏了。 “草民今日来,自然是万事都听从公主吩咐。” 贺雾沿喉结滚动一瞬,旋即抬眸看向慎晚,他这双眼睛同贺雾沉生的并不相似,也呈现着贺雾沉从来不会有的神情。 胆怯、害怕,甚至还夹杂着那么几分欣喜。 慎晚一时间有些没懂他这个反应的由来,更没动他话中的意思,分明是他主动找来的,总不至于是上赶着来寻安排的罢? “你说明白点儿,我没懂你什么意思。” 贺雾沿面色直接红了起来:“自然是服从公主玩乐,听从公主安排。” 言罢,他在慎晚满是疑问的视线之中,抬手解开了自己腰间的系带。 第一百四十四章 撞破 慎晚闻言惊的眼睛都瞪圆了些:“等会儿!” 她将手伸了出来以掌抵挡:“你说什么玩乐?” 她的声音骤然拔高,贺雾沿本就不多的勇气消散了大半,他又重新低下头来,有些无措道:“草知公主来此处多有憋闷,特意前来伺候公主,望能予以宽慰。” 彼时慎晚还有什么不动懂的,这位贺二郎君不知道哪根弦搭错了,要来自荐枕席伺候她呢! 慎晚的脸当即沉了下来:“是谁派你过来的?” “无,无人,是草民自己想来侍奉公主的。” 贺雾沿垂着头,不知道如今慎晚说话时究竟是什么情绪,能硬着头皮答,他只希望是公主的例行询问,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可慎晚听了他的否认,更加确定了这个主意不是他想出来的,这人怕成这个样子,哪里会主动生这种心思? 思及此,慎晚冷哼一声,微微坐起身子,用身侧的话本子卷起来抬起面前人的下颚仔细端详:“生的同驸马还真是有些许相似。” 也不知是自己心里的作用还是怎的,原本方才懵地一见,有三分像的容貌配着他这一身书生打扮,当真有些像从前她远远瞧见立在太子身边的小贺雾沉的模样。 只是如今仔细看看,他这一脸的胆怯,三分像又去了两分。 贺雾沉可从来不会有这种神情,即便是她将其压在身下折辱,他即便是在顺从,那双深邃的眼眸之中也从不会流露出一星半点害怕。 贺雾沿被看着,心中升了几分后悔之意来,后悔为什么被表妹劝了两句就过来招惹公主,他身上止不住的发抖:“能同兄长生的有几分相似,是草民的福气。” “福气?”慎晚轻笑一声,“所以你也想走他的路,来我身边做我的枕边人?” 贺雾沿分不清慎晚这是在单纯的询问他,还是在暗示他有什么别的动作,生怕说多错多,只能稍微点点头。 “此事驸马可知晓?说到底我还算是你嫂子,你们贺家家规森严,你行如此荒唐之事,贺夫人又可曾知晓?” 眼见着每说一句贺雾沿便抖一下,慎晚心中有数了。 她直接抬手将话本子摔在他脸上去,随后压低声音厉声喝斥一句:“放肆!” 话本子砸到了鼻子,贺雾沿只觉得眼眶一酸,当即以头砸地:“公主恕罪,公主恕罪!” “恕你哪门子的罪,从实招来,你为何要来勾引我,又究竟是奉了谁的命!”慎晚冷哼一声,“我同驸马的婚事那是皇帝下的圣旨,你可知道你如今是犯了多大的罪?” 慎晚故意吓他,贺雾沿也没能反应过来,直接头埋在地上,分明是心中怕极了,但身为男子哪能把自己表妹推出去的道理? 他认命道:“是草民自己想的,草民听闻兄长不得公主宠爱,便想着是兄长不顺公主心意,若是换了草民来,自然是不会违逆公主心意,若是能代替兄长常伴公主身侧,草民死而无憾。” 他倒是没傻到将心中的想法全然脱出,只说了最无伤大雅的原由。 慎晚听罢眼神眯了眯:“所以你便仗着同驸马有几分相似,便想来替代驸马了?” 贺雾沿彼时眼眶有些湿润起来,他咬牙哽咽:“一切倒是草民鬼迷心窍,还请公主只治草民一个人的罪过,千万别迁怒旁人。” 他心中还是有些不服气的,虽然家中教导应该忠于君主,但他心中的君主那是皇帝皇子,亦或者皇室宗亲,而公主不过是个女子,他会尊敬,但却不会像忠于皇帝皇子那般。 而兄长若是入朝,日后那便是将帅宰辅之才,能为国效力之人,可如今竟屈居一个女子之下。 若是公主珍惜也就罢了,分明只把他当作玩物,都未曾将他看作是常人,否则怎能会想到纳旁的小倌面首,来对兄长折辱? 慎晚瞧着他快速变化的神色,还有他逐渐攥紧的手:“你倒是撇的干净利索,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是个一人做事一人当的好汉呢。” 她轻嗤了一声:“这事分明是你主动的,你蓄意勾引我,被我戳穿后又偏生说了这么一串子话,若我像你说的那般宽恕了你的家人,旁人知晓了只会说你重情重义,可半点不会记得我宽厚饶恕的好,但若是我没饶了你家人,旁人便会说我心狠手辣半点不讲人情味。” 她勾起一抹笑意来:“你算盘打的响亮,别说我在你面前了,我就是远在汴京都能听个一清二楚!” 贺雾沿没想过慎晚会说这样的话,当即觉得自己冤枉极了,他直接反驳:“公主误会了,草民并没有此意。” “你若是故意如此,我还能说你一句心思深沉好谋划,最起码是个聪明之人,可若你是无心说出这种话来,说明你平日里断是这样一副做派而不自知,不晓得多少人因为你这说话法儿吃了暗亏。” 慎晚身子稍微为往后靠了靠:“想必你也知晓我儿时并为在宫中长大,小时候我倒是学来一句话,有些人就像是贺二郎君您这种的,就如同那趴人鞋面上的蛤蟆,不咬人但却让人膈应的紧。” 贺雾沿自小在贺相与贺雾沉的光芒下长大,即便是屡试不中也没有人会当着他的面说这般刺耳的话来,慎晚倒是头一个。 他也从未想过,自己寻常常用的说话路子,会让旁人处于两难境地,即便是他并不喜欢这个公主,但也绝对不会想还她落下心狠手辣名声里外不是人的。 只是向来说话反应就不灵光的他,如今一着急,说话更是磕磕巴巴:“我,草民,绝没坑害公主的意思。” 慎晚瞧着他窘迫模样,心下倒也是信了他并非有意的这种话。 她的处事方式,若是遇到不善之人,自然是毫不顾忌,想如何羞辱揭短便如何,从来不会估计脸面,但若是这人露出几分真正来,她便有些下不去狠手了。 之前初见贺母时,她没有办法对待她恭敬的贺母恶语相向,如今见到露出几分真诚憨傻气质的贺雾沿,她心软的臭毛病又犯了。 她心中很烦这样的自己,只是还没说话,外面便传来的贺雾沉的声音:“公主,您这是?” 第一百四十五章 你选谁 慎晚循声看过去,这才发现侍女担心屋中烧着地龙时间久了会上身子,特意留了一点缝隙,就这一点缝隙,正好让赶过来的贺雾沉瞧见了屋中情况。 慎晚略一皱眉:“你怎么来了?” 她很是意外,她之前分明说了要同贺雾沉分屋睡,更是不想见到他,他怎么突然就过来了? 可这话落在贺雾沉的耳朵里,便成了慎晚绝对他坏了她的好事,不耐烦了。 贺雾沉是能看见地上跪着的是自己的庶弟,他心中控制不住地抽疼,强忍着没在面行表露出来:“臣有事禀报,请公主准许臣入内。” 慎晚自是还不想见到他,只道:“有什么事你直接说便是了,我又没聋,能听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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