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姝眨了眨泪意朦胧的杏眸,沉溺在温九的温柔里,轻轻的摇了下头:“我也不知道,就是想哭。” 话罢,泪珠又顺着眼睫滚落,滴在谢秉安的指腹上。 烫的惊人。 她脸颊晕红,唇畔轻抿,眼眸洇湿,眼尾泛着似是被欺负后才有的薄红,青烟色的寝衣朝边上散/开,露出豆青色的小衣,这一幕仿佛被凌//虐过的模样狠狠刺/激着谢秉安的理智。 他抬手盖住蔚姝湿漉漉的双眸,女人轻颤的眼睫刷着他的手心,险些让他压制不住心底涌出的邪念,见蔚姝想伸手拨开他的手,他沉下紊乱的呼吸,声音暗哑低沉:“别动。” 蔚姝不明所以,伸在半空的手僵住,不敢乱动。 静默一息。 谢秉安抱起蔚姝走入榻间,身子陡然的凌空让她险些惊呼。 “夜里凉,娘娘起夜时记得披上外衣。” 谢秉安将她放在榻上,蔚姝就势滚入里侧,拉起锦被将自己整个盖住,只露出一颗略有些凌乱的脑袋,顶着一双洇湿微红的水眸望着他。 谢秉安垂下眼皮,狭长的眼睫下翻涌着不为人知的妄念。 “对不起。” 蔚姝的声音很低,在昏暗的烛光下,愈发显得娇软可人。 “我不是故意的。” 她抿了抿唇,看着立于榻边的温九,脸颊的热意如潮水般袭来,烫的她脑门都是热的。 谢秉安:…… 他掀起眼帘看她,见小姑娘脸红的都快烧起来了,一直轻抿的薄唇终于扯出一抹难得的笑。 “天色不早了,娘娘歇着吧。” 见温九转身要走,蔚姝止住他:“等一下……” 谢秉安脚步一顿,转身居高临下的睨着她:“娘娘还有何事?” 蔚姝眼底有着挣扎与纠结,谢秉安眸色微眯,冷俊的长眉几不可察的皱了下:“娘娘想说什么便说,在我这里不必有顾虑。” 闻言,蔚姝道:“那日离开寒清寺,燕王找过我,想让我与他联谋对付谢狗,若我想通了,三日后去筵喜殿的凉亭外找他。” 她看着温九:“你觉得,我要不要去找他?” 她想让谢狗死,可又不敢与燕王联盟,便想问一问温九的意见。 在她心里,她觉得温九无所不能。 谢秉安:…… 他搭下眼帘,浓密交错的长睫遮住眸底的冷冽嘲讽:“娘娘觉得,燕王凭什么与你联盟?”他抬眼看她,说出的话不留情面:“娘娘能在乐明宫安然无恙的待着,无非是身体里的血对陛下有用罢了,燕王与你联盟,看重的也是这一点。” 蔚姝呼吸一紧,双手用力攥紧被子边缘:“他想在我身体里下药,利用我的血对付陛下?” 还不算笨。 谢秉安道:“娘娘自个斟酌,是杀掌印重要,还是保住乐明宫的人重要。” 温九离开了。 蔚姝望着空荡荡的寝殿陷入沉思。 方才旖旎的羞涩被当下沉重的话题驱散,她躺好看向上方的帷幔,仔细碾磨着温九说过的话,等回过味来,险些被燕王恶毒的计谋气坏。 这个阴毒的小人! 想利用她的血谋害皇帝,皇帝一旦出事,以谢狗的权势能不能死她不知道,但整个乐明宫的人很有可能沦为冤死鬼,她的本意是想保住温九与云芝,而不是害死他们。 翌日一早。 蔚姝下榻坐在妆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蓦然想起昨晚在这面镜子前她与温九发生过的事,她轻轻抚上唇畔,指尖的凉意仿佛温九淡薄的唇,心扑通乱跳,脸颊也攀上绯色。 “小姐,你的脸怎地这般红?” 云芝从外面走来,伸手在她额前探了探,又探了探自己的:“不烧呀。” 蔚姝:…… 她放下手,轻咳两声:“我方才蒙在被子里捂的,不碍事。” 经过昨晚一幕,蔚姝今日有些不知怎么面对温九,她正想找借口说不饿,以此避开温九,恰巧李酉从外面进来:“娘娘,温九让奴才给您捎句话。” 蔚姝一怔,透过妆镜看他:“温九去承乾宫了?” 李酉道:“是,他走时让奴才转达娘娘,晚上回来与娘娘过中秋。” 临到晌午,筵喜殿那边传话来了。 蔚姝带着云芝去了筵喜殿,因今日是中秋,聚在此处的都是裴氏皇族的贵胄与后宫嫔妃,宴席还未开始,里面的人也在陆陆续续进来,她本想挑一个不显眼的位置,却被廉公公带着坐在左边的第二个位置。 她刚坐下,其她嫔妃的目光纷纷投过来。 蔚姝尽量不去理会那些人的眼光,她只想快点结束这场虚伪的宴席,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 往年中秋佳节,她都会和娘回到杨家,与外祖父和舅舅一起过节,杨家出事后,每年只剩下她与娘在绯月阁过节,陪着她们的,也只有云芝与董婆婆,没想到今年就只剩下她和云芝了。 还好,今年多了一个温九。 不多时,皇帝与皇后也来了,筵喜殿的人纷纷下跪行礼,皇帝垂眸看了眼蔚姝,女人俯首跪地,撑在地上的一双柔荑雪白纤细,指尖干净圆润,仅仅只是一双手就看的他口干舌燥。 头顶那道侵略性的目光让蔚姝浑身不适,她紧张的蜷起手指,脊背起了一层冷汗。 “陛下,该入座了。” 皇后冷冷的扫了眼跪在边上的蔚姝,嫔妃的座位在右边,她能堂而皇之的坐在左边,定是谢秉安吩咐的,他到真是看重这个女人! 皇帝与皇后入座主位,那道令蔚姝颤栗恶心的视线消失,她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在云芝的搀扶下坐在椅上,不论旁人的眼光如何看她,她始终都未抬头。 “掌印大人——” 廉公公的声音在筵喜殿内响起,在场的人无不恭恭敬敬的候着,比见到陛下还要谨慎严谨。 蔚姝眼睫颤了颤,始终没有抬头。 她恨透了谢狗,恨到看他一眼都觉得可恨。 “秉安来了,快入座。” 皇帝笑着看向谢秉安,字里行间对他透着些亲近,谢秉安只淡淡颔首:“谢陛下。” 燕王从殿外进来,看到这一幕,眸底划过冰冷的嘲讽,他入座时,抬眸扫了一眼,见蔚姝坐在左侧第二个位置,眉峰皱了皱。 “小小小小、小姐!掌印朝、朝这边来了!” 云芝轻轻拽了拽蔚姝的衣肩,小脸吓得惨白,腿肚子都止不住的哆嗦,蔚姝惊愕抬头:“什么?” “掌掌掌印……” 云芝咬紧牙关,在谢秉安走来时,规规矩矩的站好,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玄褐色的颀长身影从眼前走过,男人脸上的黑色鎏金面具在大殿内异常显眼,直到谢秉安撩袍落座于蔚姝的右侧,她才回过神来。 ——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她快速扫了眼筵喜殿的座位排序,这才反应过来,方才为何所有人都在看她,右边是嫔妃的位置,左边是谢狗与燕王和其他几位裴氏贵胄的座位,独独她一个妃子坐在这里,不显眼才怪。 蔚姝蜷紧柔荑,心里把廉公公狠狠骂了一顿。 有宫女挨个斟酒,到蔚姝这时,云芝正想怎么给自家小姐推脱这盏酒,边上正巧传来一道低沉冷肃的嗓音:“姝妃娘娘晚上要取血,不得饮酒。” 宫女吓的连连点头,绕过蔚姝去往燕王那边。 蔚姝松了一口气,她酒量不好,这种酒可能一盏就醉,虽说谢狗帮她挡了酒,她才不会领情,她端起云芝倒的热茶,刚饮了一口,前方陡地传来皇后阴阳怪气的声音。 “姝妃日日为陛下献血,气色还如此的好,这身子骨到真让本宫羡慕。” 蔚姝险些被茶水呛到,正要用涂了胭脂的借口搪塞过去,却被边上冷肃凉薄的声音止住:“皇后娘娘不妨问问李道长,看他给姝妃吃的什么补药,皇后娘娘也可尝试一番。” 皇后当即脸色一青,含着冷意的美眸看向谢秉安,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等宴席结束,本宫就去问一问李道长!” 蔚姝:…… 她偷偷觑了眼边上的谢秉安,冷不防撞上对方看过来的视线,黑色鎏金面具下的凤眸裹挟着几分揶揄,面具将他的脸罩的严严实实,独独留一双她想戳瞎的一双眼。 哼! 狗太监! 蔚姝垂下眼睫不理他,捧着茶盏安静的喝茶,心里却百转千回。 廉公公每晚来取血,也没给她吃什么东西,怎么从谢狗嘴里听着,李道长给她吃的有补品,这中间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蔚姝放下茶盏,又悄悄的觑了眼边上的谢狗,他姿态闲散的倚在椅背上,手肘搁在扶手上,指尖有节奏的敲击着面具边缘,黑色鎏金面具衬的那只手愈发白皙好看,每一根手指都像是最完美的雕刻品。 她不禁看的失神,心里在想,这张面具下到底是一张怎样的脸? “娘娘这么看着咱家,莫不是对咱家起了心思?” 筵喜殿内歌舞升平,掩盖住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只有蔚姝一人听得见,她怔了一下,回过神来,看着眸底盛满兴味的谢秉安,登时脸色一窒。
第39章 “我没看你, 我看的是陛下!” 蔚姝低下头吃东西,再也不敢看任何人。 谢秉安的指腹摩挲着盏边,面具下漆黑的眸凉凉的乜了眼蔚姝低头时露出来的一小截玉颈, 肌肤细腻光滑, 白色小耳珠在玉颈处轻轻晃荡。 男人的眸愈渐黑沉幽暗。 昨晚意料之外的唇畔相贴,女人鼻息间香甜的气息到现在都挥之不去,他垂下眸,舌尖抵了抵齿根, 将酒盏里的酒一饮而尽。 站在边上的东冶眼观鼻鼻观心, 全然没听到主子和蔚小姐的对话。 宴席结束。 皇帝与皇后先行回宫,蔚姝站起身, 没看边上的谢秉安一眼, 头也不回的走出筵喜殿。 谢秉安放下酒盏, 看了眼跟着蔚姝一道走出去的燕王,浅薄的唇噙着讥讽的弧度。 东冶皱紧眉头, 压低声音问:“主子, 奴才要不要过去?” “不必。” 谢秉安起身:“她自有定夺。” 那女人脑子不笨,昨晚经过他的提点,心里自有主意,若她仍执迷不悟与燕王联谋, 那……他掀了下眼皮看向已经走远的纤细背影,上挑的眼尾浸着冷冽的凉薄。 小姑娘不长记性,是该教训教训了。 昨晚下了一场大雨, 今日青石地砖上都往上泛着潮气。 蔚姝步子迈的极快, 生像是身后有恶狼追着似的, 云芝亦步亦趋的跟着她,不解道:“小姐, 你走这么快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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