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平日里就是一副精明的样儿,可某些 * 时候却还是大咧咧的,若不是他抬手帮她捋一捋,她估计就能这般顶着这样的衣褶回家。 “只顾躲什么,好了,咱们快些回去了,莫让萧寺卿也等急了。” 他也不敢再去瞧那处,原本动机单纯,也没存着别的念头,等手拂过去才觉出来,尤其是隔着被细雨打得微湿的布料,那一垄玉润无所遁形,半涩半滑间的触感更是堪称绝妙。 这无心插柳倒让人快慰。 这满面肃然,义正言辞的样儿,反倒是让萧曼不由愣住了,垂眼瞅着自己的前襟,心里头也是兀自发懵。 真是自己想多了么,他只是想替自己整理衣衫而已? 她眨眨眼,咬了咬唇,又侧目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果然见他目不斜视,一心只望着前面的路,于是稍稍侧了侧身,偏转过身子,自家将衣裳整理好。两人共撑一把伞,走到山脚下时,就看到了一驾马车,萧曼上车之后才发现车里不仅已经备好了干净的衣裳,还温着姜茶。 唇角忍不住地上扬,偷偷撩帘往外瞧,就看他一手撑伞,一手捏着马缰绳,明明衣衫都浸湿了大半,该是狼狈不堪,可竟然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秦恪却像是脑后生眼似的,立时就察觉到了,回身睨她一笑:“别顾着瞧我了,赶紧把衣裳换了吧。” 萧曼心下一颤,立刻缩回手,车帘子当即落下,将里头和外面严严实实的分隔开。 她坐在那儿,脸颊红红,什么叫只顾着瞧他? 心里头虽然有些忿忿,可转念想想,这些又都是现实。 吁口气,定了定神,便伸手开始解身上的裙子上系带,蓦然想起秦恪就在外面,不由脸上又热起来,手也虚虚的没了力气。 轻手轻脚地将身上的湿透的衣裳除去,然后再把车上备好的衫裙一件件都穿好。 他送她到萧府之后,便转身回了大理寺,瞧来竟变得跟父亲一样忙碌。 萧曼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也没一点的失落,反而更觉得踏实。 雨势连绵不断,到了后半夜还能听见雨点打窗的声响。 她起初被吵得睡不踏实,到后来便真的睡不着了,只要躺在榻上一闭眼,莫名其妙地就想起那白衣白袍的人语带讥讽地说着“他是别人给她准备好了的郎君”,还有什么“小娃娃”…… 她躺在被窝里越想越憋闷,翻了个身,索性怀抱着被子坐了起来。 这事儿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要不要同父亲说? 这念头才刚蹦出来,就被她摇头拒绝了,也不知是觉得这事太过荒诞无稽,还是怕这事是真的? 她自个儿也说不清楚,可这样不明身份的一个人,要真同她有“千丝万缕”关系的话,并不会是一件好事。 该如何是好? 那擎着伞,策马而行的挺拔身姿也不自禁地浮现在脑海中,还有那温柔含笑的眸,无论何时何地,总能给人一种舒适的安心感。 萧曼忽然间觉得自己琢磨这个纠结那个,着实有些可笑。 外面雨声也渐渐小了,她伸手拉起被子往头上一蒙,决意睡觉。 可依然还是睡不着,外面的声响确实听不见了,心思却更是静不下来,翻来覆去试了许多法子,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外面的嘈杂声又吵了起来,想来雨势又大了。 萧曼已没了半点睡意,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撩开衾被,转头看时,天光已有些亮了,索性便起了身。 卯时刚至,天色晦明,再加上这么大的雨,四下里都显得沉萧一片。 洗漱完之后,就听小婢来报,说是表公子来了。 这么一大早来,他来做什么,不是都退婚了么? 萧曼愣了一会儿,但想想即使退了婚,两家也是表亲,自然还是要往来的,只是不知他这一次来又是什么事。 带着满心的疑惑,她去了前厅,还未就进,就骆忆川领着随从站在那儿,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一只漆面鲜亮的匣子。 骆忆川这回穿的是胡服,腰间的蹀躞带上还挂着一柄镶嵌着宝石的短刀,倒是比平日里那副贵公子的装扮要更适合一些。 “表兄。”她落落大方地上前作势便行福礼。 “表妹如此大礼,我可不敢当。”骆忆川还没等她福身下去,便伸手托住。这人是心里不痛快便呲弄人来了? 萧曼索性收了这礼,只听他又笑道:“虽然做不成夫妻了,但怎么说,咱们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人,又不是外人,用不着般客气。” 萧曼瞧着这人,心里头却是犯起了嘀咕,难不成是因为换了身衣衫,所以连带着脾气也跟先前不太一样了? “表兄今日来是?” “舅舅没同你说么?”骆忆川不辨真假的皱眉一奇,随即又笑道,“家中去西夷的商船回来了,家里让我给舅舅和表妹拿些那边的小玩意儿过来。” 他说着便朝身后一比手,当即就有捧着匣子的随从上前。 “还有这个,是祖母专程送你的,让你得闲了就去看看她老人家。” 骆忆川将其中一个匣子打开,只见里面是一只观音玉像,萧曼眸光微微闪了闪,有些闹不清老人家送她一个仵作这观音是何意,保平安么? “有劳表兄一路辛苦,我这里深谢了。” 甭管真谢还是假谢,至少她心里算是牢记了他们是表亲,骆忆 * 川心里头爽快了不少,可想起母亲单独将他叫进房中说的那些事,再看萧曼的目光中竟也带着几分怜悯。 往后真嫁给了那位主子,宫中步步艰辛,由不得她不生孩子,可这生了孩子就是催命符。 啧,红颜薄命,说的便是她这般的人吧。 祖母还送什么观音菩萨,若是菩萨真有用的话,当年舅母也不会走了。 骆忆川轻叹一声:“不用客气了,你喜欢便好,来瞧瞧别的吧,都是我娘挑拣的,说全是你们女人家欢喜的东西。” 他说着便要伸手去开另外那几只匣子,萧曼的目光忽然落在他的手上,原本并不觉得有什么,可脑中忽然浮现出那个从周邦烨身上拓下的手掌印,当下不由多瞧了两眼。 手指与手掌基本等长,粗略看一下骨相倒是挺像的,也不知他打出来的掌印是什么样子。 望着骆忆川,她心下也有些茫然,按理说,他与周邦烨无冤无仇,自然是没有任何杀人的动机和理由,而且如果他真是锦衣卫的人,就更不会杀天子门生并抛尸汴河。 萧曼觉得若不瞧瞧他的掌印,只怕这个结要一直搁在心里了。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目光太过招摇,骆忆川很快就缩回了手,不仅如此,还背在身后,轻咳了两声,望着她笑问道:“表妹在瞧什么,这般入神?” 未免打草惊蛇,萧曼自然不能透漏半个字,于是回望他一笑:“没什么,只是头回见表兄穿胡服,觉得还不错,尤其这窄口紧袖,瞧着甚是干净利索,赶明儿我也去弄一身试试。” “那好办,等会儿我带你去我家的铺子,那里什么样儿的都有,你随意挑。”骆忆川一笑,只是眼色却沉了沉。
第47章 名侦探萧·福尔摩斯·曼…… 萧曼略略一思忖, 便冲他笑道:“那可不成,你们家的铺子都不做买卖了么?这事儿表兄就别过问了,回头我自个儿看去。” 既是表亲, 那就当亲戚处, 两下里也不会太过尴尬。 只是他今日来的目的真就是为了送礼么? 她正在琢磨的时候,就那那只白绒绒的小狐狸犬奔了过来, 讨好地冲她摇摇尾巴,呜呜了两声,萧曼当即就伸手一把抄起它抱在怀里,旁边的小婢也熟练地凑兜里掏出肉干递给她。 “乖乖,吃吧, 今儿也就这么一根,你悠着点吃。”她轻声细语地哄着。 骆忆川在旁看得直蹙眉,不过一只畜生,至于这么娇惯着当孩子哄么? “什 * 么时候养的狗啊?” “没多少日子。”萧曼将揉了揉那狗的头,将它放在地上, 虽然瞧着不大, 但抱久一点胳膊也受不住。 她眼角在骆忆川还背在身后的臂上掠了一眼, 还是能明晰地看出他不自觉绷紧的状态。 他究竟是在警惕什么? 萧曼还没来得及细细琢磨, 就听骆忆川又道:“对了,我也差点忘了, 这里面还有一份说是给那位新科状元郎的。” 猛然间听他提起秦恪, 她倒是有些猜不出其中的用意了。 “这不是人就住在隔壁么, 按理说送东西么,应该我亲自去才是,可这不是不熟络,叫人多想, 所以才想让你家转送,毕竟都是邻里,而且他也在大理寺。” 说着便又一比手,只见另一个捧着匣子的随从往前站了两步,萧曼才发现这只匣子的纹饰与旁的不同,于是点点头:“好,我稍时便去。” “也没那么着急,还是舅舅和你这边要紧,况且现下外头还在下雨,等个一时半日的不碍事。” 骆忆川挑眉望她打量了几眼:“家中还有事儿,我这就回去了,东西可都收好了,现如今就是宫里头的那些娘娘,也不一定有呢。” 不知为何,萧曼总觉他提起“宫里头的那些娘娘”时,笑得像是别有用心,而这每个字就像尖刀般,一字一刀地扎在她身上,连骨头缝里都浸着阴冷。 骆忆川瞧她一副怔诧的样子,还道是因为喜出望外,不知道怎么好了,在那忍着那股子高兴劲儿,他当即呵笑一声,也不再多说,让那几个捧着漆盒的随从将漆盒留下之后,便挑着下巴带人走了。 才走出一段,似想起了什么,驻足转身,望向她。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红颜薄命”的关系,此时再看她,从眉眼到身段,再到整个人,竟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觉得惊艳,也让人怜惜。 可能就是因为这是人间留不住的美,所以才会叫人这般念念不舍。 “表妹,我有些话想同你单独说。”心中涌出一些情绪,他忍不住开了口。 还在愣神的萧曼抬眸回望他,犹豫了一会儿,便走了过去。 廊下,所有的侍从都避开了。 萧曼垂首等了半晌,始终没听到对方开口,这般静静挨在一处着实有些叫人难受,便想出言提醒。 这 * 边她才刚抬起眼,就看他一双眼眨也不眨,定定地瞧着自己,正一副出神的样子,不知暗地里在想什么。 她眉间一蹙,当即又垂首道:“表兄若没别的事,我就自去了。” 她提高了嗓音,这话说得有些响。 骆忆川促然回神,似乎也觉有些失态,解嘲似的干咳了两声。 “别着急,我只是在琢磨这话该如何说才好。”只是短短一瞬,他眼中便恢复了惯常的样子,“你与舅母相同的病症,我并不如何在意,若是……以后你回心转意了,便来找我吧,虽说别的不能保证,但我终究是你表兄,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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