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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请姑姑晚膳时分，想办法让谢太医来一趟大牢吧。”十七看苏姑姑面露忧色，便笑道，“若事情始终未能真相大白，依照皇上脾性，最后便是我与香儿都得死。我不会自杀，反而要为自己找一条活路，与其每日处在等待中，不如尽力一搏。” “好，那我想想办法让谢太医今晚来一趟。”苏姑姑舒展双眉，放下心离去。
第43章 发现机关 十七接连喝了几杯茶，打开膳食盒子，瞧见叉烧包上有一个用蜜汁涂画的笑脸，脑海里一团糟的事情像被这幼稚举动一扫而空，忽然生出寻根刨底的动力。快快吃完后，十七伸了个懒腰，随后用银针往锁上撬去，伏在锁边凝神细听，终于咔擦一声，锁开了。 她打开牢门，走到周伯生牢房前看他，他斜眼瞥见十七走出来鼻子里哼出来道：“原来你要银针是要开门来看我？” “周将军不肯说，我唯有自己找答案了。”十七露出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转身便到周伯生对面牢房去，用脚踢开稻草仔细寻找着。 周伯生有些不安，死死望着十七的一举一动。十七绕了几圈都没找到什么，周伯生笑不可仰，须臾道：“你这小丫头还真是以为自己是谁呢！” 十七不理他的嘲笑，半蹲着用手探着地面，慢慢挪动着身体。周伯生收起笑容，带着怀疑的目光盯着她。 手上贴着地面的触感很微妙，特别是若有一个地方有略微的凹陷，都能感觉出来。约摸着过了半个时辰，十七突然摸到有一圈不平整的痕迹，惊喜得眼睛都亮起来。 “是这儿！果然那个人是从这儿冒出来的！” “你发现了！”周伯生很是惊恐，他拼命把手伸出栏栅招手吆喝道，“你快回来！你不能去那里！” 十七盘腿而坐，朝周伯生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道：“再嚷嚷可就引来侍卫了。” “你！你叫十七是吧？”周伯生低喘着，尽量放软声音道，“你不要去那里，一切好说……” “你这话让我想起我刚来大牢的时候，你很有信心能活着出去，难不成这就是你的信心所在？”十七的手在这圆里叩着，思索道，“可是要如何打开呢？那人在下头出来，难不成从下面往上推开？这石地这样重，把它推开的话必会弄出声响，不可能如那晚这样小声。” “小姑娘，你想知道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对吧？你只要不去那儿，我就告诉你！” 周伯生的妥协让十七的疑心更重了几分，她想了想，若不是那人力量惊人，便是有机关了。如果这是周伯生的逃命通道，为何这么多年都不逃呢？所以说这下面的通道并非逃命通道这样简单。十七想，缝隙这样小，连手指甲亦容不下，自己一个小女子，根本不可能有力气把这圆石墩抬起，但他却这样着急，证明自己也是能打开的…… “这儿有机关。”十七扭头看他道。 周伯生突然就怒了，跳起来就指着十七骂道：“敬酒不喝喝罚酒！你要是下去了，下次那人再来，我便让他杀了你！” 十七嬉笑道：“无所谓，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 环视四周，牢房与别的牢房没有不一样的地方。十七本着试一试的想法，在墙上乱按一通，都没能打开，她不死心，在地面胡乱地跳着，也没有打开。 “莫不是动错了心思……”她想了想，用脚用力踮了踮圆石墩，突如其来的松动之感让她为之一振，她用尽全力踩下，圆石墩往下一沉，自动陷到地下往一旁移开！
第44章 地下通道 面对眼前开着的一条三尺宽的通道，接着阳光往下看似乎还有如梯子般的铁手架，方便攀爬。 “我要杀了你！”周伯生怒目切齿，又得压住声音，憋得满脸通红道。 十七抿嘴思索良久，最后还是壮着胆往下爬去。她整个人都下到了通道里，抬头一看圆石墩，竟是用四道铁架死死固定稳住，上头坠着一大石链，缠绕着六个齿轮，只要往下拉，都能发动机关。铁手架有些生锈了，十七更是小心翼翼，只是越往下越暗，因着不知前方是什么，更是让人骨子里都是慌张。 似爬了五丈深，脚尖便能触碰到地面。十七捂住心口在黑暗里摸索，忽然脚下哐当一响，似乎踢翻了什么似得。她缓缓蹲下往下摸索着，那东西像极了灯盏，特别是上头还搁着两条软软的灯芯与滑腻的油渍，更让十七确定了这是灯盏。有灯盏的地方应该就有燧石与火镰，她在周围细寻着，果不其然找到了这两样东西。 十七扶正了灯盏，点着了灯火，通道里一下子明亮起来。能在下头生火，也就是说一定有通风口。她看清楚眼前的三条路，虽都是黑漆漆的十分骇人，但既然来了，她便没打算这样简单回去，于是打定主意拿起灯盏，从左边起开始走。 通道很长，但却很是笔直，且架构很稳定，并未见泥土松散，还用石柱撑着。不一会儿走到了尽头，这儿也是有一条通往上方的铁手架，十七把灯盏放在地面，然后往上爬去。大概亦是五丈高的地方，便能看见大石链，大约是因为有齿轮运作，所以打开石墩费不了多少力气。十七一拉石链，那圆石墩便打开，外头有灰尘飘进里头，呛得十七接连咳嗽了几声。 她顺势往上出去，这似乎是一个内室，窗上的竹帘把阳光掩得严严实实，十七便撩起竹帘一角让阳光透进来。阳光照得地面的金箔反光，也映照出内室的模样。这儿的规格与宫嫔的宫殿仪制是一样的，只是更显奢华，只瞧室内那十二扇雕花贴金翠玉紫檀屏风亦是十分贵重。 这儿似乎许久未有人住了，十七绕到主殿看着，珠帘轻轻碰撞有悦耳的叮铃声，她大概想起什么，推开主殿的门，拨开珠帘，眼见外头地面皆是金箔，楼阶上是珠玉，朱色宫墙金黄琉璃，壁上用雕着生动逼真的莲花，她立即回头看殿门上的牌匾，赫然长寿殿三个大字出现眼前！ “长寿殿，这儿是长乐宫！”十七猛然响起香儿说得话，又喃喃道，“这儿是崇朝时珍贵妃所居的长乐宫，生下二皇子的珍贵妃……”她回头望内室看去，想起那日贸然闯进时听见的吱呀声，“原来如此……这宫中还有知道通道所在的人！” 事不宜迟，十七赶紧回到密道去，匆匆往中间的通道跑。中间密道有一股潮湿的味道，她掩着鼻子加快脚步，只见尽头似有水声，上头的石墩亦是经过加固处理，看来上头应该是有水的地方。然而宫中有水的地方除了御花园便是嫔妃宫中的池子与水槽，可是思来想去这密道若是通往嫔妃宫中，像长乐宫一般便好，何必要开在池中？ 电光火石间，十七想起那日落水，回头时曾见过一张脸，而那人正把自己往下拉，这原来不是自己的错觉，而是真真切切存在的，这通道上方，应是御花园无疑，既然如此，就说明宫里还有知晓这通道的人，且还能随意走动——想到这里，她忽然想到崔惠妃，崔惠妃为何无论如何都要除掉郡主，因为郡主的爹爹是定国将军，挑拨定国将军与隆武帝之间的关系，得好处的是旧崇，难道崔惠妃也是旧崇的人？ 但显然，此时不是推敲这个的时候，她望向右边，脑海里冒出一个疑问，最右方那条路究竟通往何处？十七急急朝那条通道跑去，却意外发现这通道被一石墙壁堵上，根本走不出去，或许这儿有机关，但估摸着时间，也不得耽误太久，便也作罢。 半个时辰后，十七回到了大牢，用力一按石墩使它的机关运转复位。她重新铺好了稻草，在周伯生红着眼盯着自己看时回到了自己的牢房，锁上了大锁。 “你不出去？”周伯生转怒为疑道。 “要出去，法子多得是。”十七随口应道，看着外头的天色接近晚膳时分，便在牢房里踱步斟酌，最后停下来把顼元的玉佩握在手心里，心里有了主意。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铁闸打开，拿着膳食盒子的苏姑姑与谢太医一同进来。 “十七姑娘，谢太医过来了。”苏姑姑放下膳食盒子道。 谢太医满腹怀疑，看十七让自己靠近栏栅更是疑心，低沉问：“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有件事，我只能拜托你。”十七在谢太医耳边悄悄道，“请你去告诉崔惠妃，那件事，我做。” 谢太医不相信自己所听，脸色一下子变青道：“你做？可是你之前不是这样说的，果然是因为屈服于她的手段么？” “是，我服了。”十七嘴上说着服气，身体却挺得直直的，她道，“她只是想逼迫我罢了，我便顺了她心意。” “若你只是口中说说，利用这缓兵之计换自由身，我没有任何异议。”谢太医有些恼意，压低了声音道，“若你不止是口中说说，我劝你一句，无辜之人不可随意杀宰！十七姑娘，我以为你亦是有良心之人，怎可如此！” 十七看他大义凛然的模样无奈轻笑，反过来试探他，“难道你为她办事，从来只伤人不杀人？” “我——”谢奋微微愕然，未曾想过她的话如此准确无误地戳中他的痛处！ 十七拍拍他的肩膀，说出真心话：“你放心，这是缓兵之计，我可能抓住了她的小把柄，我出去后她不会拿我怎么样。” 谢奋愣了半晌，苦笑一声，语气中有淡然的酸涩之感：“怎样都好，切莫变成第二个我。”
第45章 无罪释放 如此辗转三日后，铁闸在微亮的清晨打开。玉甑亲自来开锁，一脸疲态的他少有地朝十七一笑道：“恭喜了，无罪释放。” “太子可知道了？”十七以笑回应道。 玉甑摆首，打开栏栅让十七出去，道：“殿下还在早朝，未知晓此事，还是杨贤妃早一步让我来放你出去。” “那就请蒋大人先瞒下来，切勿让他知晓。”十七调皮眨眼道，“在这儿半月了，脏兮兮的样子去见他也不好。” 见玉甑点头答应，十七便随他出去，临走前侧着头看了一眼周伯生，他似乎还在熟睡中，接连打了几个呼噜。 十七走出大牢，晨光照在十七身上，宽广的蓝天下，空气也变得十分纯净。她伸懒腰大口呼吸着，笑道：“只有关了这样多日子后，才明白自由多珍贵。” 玉甑负手，抬头看着蓝天也叹道：“是啊。” 十七走到侍卫旁的桌子边朝侍卫有礼道：“先前我进牢时，曾把首饰放在这儿，现下我出狱，也该取回了。” 玉甑走来道：“你的首饰在太子那儿，说是要有你的东西在身边才能安心。” 十七的心头一暖，笑意不自觉泛上唇边，跟着玉甑走出大牢。在去宫女汤的路上，玉甑说了这三天发生的峰回路转之事，在暴室狱的小于子忽然态度转变招认了是自己把巫蛊娃娃放进花槽里，因为不想自己的主子失宠，怕连累自己在奴才中被人瞧不起，于是出了这样糊涂的主意。按皇上的旨意，已经仗毙了小于子，百合宫的宫人因受了刑也不能即刻回到百合宫当差，所以给百合宫换了一批宫人干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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