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不置可否,随手将那衣裙搭在臂上,只说:“那本王送昭仪回宫。” 其实用不着送,永定门上依旧守着禁军,去说一声,便会有人送她回宫。齐王上前去亮出真容,立时有位都统出来听吩咐,不多会儿,便有亲随赶来辆青帷油车。 千扬上前去同齐王告别,却见他纵身跳上车辕,握起缰绳,一副赶车的架势。千扬不可置信,“您真会干这个?” “小瞧人,”齐王向后努努嘴,“本王说送昭仪回宫,说到做到。” 街上人流如织,马车只能慢悠悠地跑。千扬打着车帘始终没放下,看了半天,终于确认了齐王确实会赶车,不由问:“您上哪儿学的这手艺呀?” “君子六义,礼乐御射书术,本王在‘御’之一道上乃翘楚,很奇怪吗?” 千扬笑笑不说话,看着街上两旁的景象,冷不丁又听齐王道:“昭仪不是要顺手给官家带个礼物么?这下也没空闲去寻摸了。” 哎,忘了这茬了!确实,眼下马车后头还有禁军跟着,总不好半道上停下来再同齐王去逛夜市,太不成话。千扬咬唇忖了忖说:“算啦,没有就没有了,官家他缺什么呀?何必叫王爷破费。回头我多说两句好听话,官家要气,也气不了多少时候。” 齐王瞥了她一眼,“官家很宠爱昭仪。” 这是个陈述,还是个问句呢?千扬拿不准,呵呵干笑两声,“帝王薄幸,君心难测,宠爱不宠爱的,也很难说。” “昭仪想当皇后吗?” 话头起得突然,千扬愣了愣,不由想起适才那件似是而非的袆衣,反问道:“王爷您呢?您想当天子吗?” 齐王噙了丝意味不明的笑,“昭仪这是在邀请本王吗?” “邀请什么?”千扬起初没听明白,看齐王笑得不怎么上道,这才领悟——他问她想不想当皇后,她却问他想不想当天子,是在邀请他同心协力,共同篡位吗? “我发现了,你这人不太正经啊。”心乱跳了一晚上,千扬不打算再同齐王绕弯弯了,“我是天子的昭仪,您是天子的叔父,您主动邀我一道过上元节,言语间也不知道避讳,一双手更是往我身上揽得熟门熟路——我怎么瞧着,您才是心怀不轨的那一个?您是不是打算利用我,对付官家和太后,然后自己上垂拱殿坐金龙座儿啊?” 齐王像是呛了口气,抬手剧烈地咳嗽,好半天说不出话。他真小瞧了她!一晚上光见她面红耳热,原来心中门清儿呢!她可不是那等有话憋在心里、欲说还休的闺秀,她能掰碎了全摆在台面上说,能呛死你。 千扬睨了眼齐王,什么严肃深沉有心机啊,这就破了功,看来也不过如此嘛!当下很有些得意,伸手在齐王肩上拍了拍,“王爷不用急着答,想好了,慢慢告诉我。不瞒您说,我确实有些想法,说不准哪些就同王爷不谋而合了呢,耍阴谋的路上咱们一块儿做个伴,挺好。” 齐王被她那两下震得不轻,好在这会儿崇德门在望,千扬也不打算同齐王多说,整了整仪容准备迎接新一轮的暴风雨。 待马车挨近,却觉出点儿异样。千扬瞧着那一溜直排开的火把,还有中间簇拥的人物,几乎以为是自己眼花了,“那黑黢黢大毛衣服的人物......是官家不是?” 他竟就在宫门口等她!
第32章 朕来动,你放松 考验演技的时候到了。 马车停稳, 千扬探出身来,一手搭上来搀她的女使,一手抹了把脸,悄声冲齐王打了个招呼, “王爷坐稳了, 一会儿别吓着......我让您见识一下, 什么叫宠妃。” 隔着五丈远,只见官家一张脸在明灭之间变幻莫测。千扬垂头, 深深提起一口气, 任由先帝崩逝那一夜的凄风苦雨席卷而来,回忆霎时揪得她心口疼, 眼神儿开始模糊,十几步的距离, 依稀看见道黑影儿时怔怔扬头, 脸上已经挂满了泪。 千扬楚楚的声线先发制人, “官家, 有人要我的命啊!您今夜险些就见不着我了,您得替我出这口气。” 官家果真就被她给带过去了,张开袍子将她揽到底下,回身往宫门里走,“你别慌啊, 慢慢同朕说, 哎别哭......朕还能叫你受委屈吗?” 就这么轻巧将宫门口的齐王揭过了。 官家将她带回勤政殿,紧着叫人送吃食, 又沐浴擦洗, 到躺回了榻上, 才抚着她的手细细呢喃:“好些了么?朕今晚是朕疏忽, 城楼下没将你挽紧了。可那时候朕说话也不顶用......禁军职责所在,一遇着事儿了就似屁股下点着了炮仗,百来号人,铁骑驱驰而去,便回不了头......千扬,是我的错......” 官家一副愧疚极了的模样,千扬倒有点儿惊,她从没觉得那当口官家该为她舍身涉险,自然也没想起来要怨怪他。 她去推官家的脑袋,“您可快别这样,我好好的,那会儿正好遇上齐王搭把手,您要真觉得对不起我,就赏皇叔吧,替我好好谢谢人家。” “齐王......”提起来官家仍免不了有些气,“皇叔也不知道避讳,搭完手了就该将人赶紧送回来,拉着你满上京闲逛算是怎么回事儿。” 千扬耐心同他分辩,“这不是又遇着了坎坷吗,也得亏有皇叔在,不然我已经叫人劫走,这会儿都不知道抛尸哪处沟渠了。” 官家着急来捂她的嘴,“朕说多少回了,说话留神点忌讳。”她清凌凌的眼神追着他,官家只能哼哼两声表达不满,说算了,“行吧,就当是功过相抵,这回朕不同皇叔计较了......可你要朕赏他,朕决然是赏不下去的。” 细琢磨了阵儿,官家又犹疑问:“你说有十来号人,齐王是如何领着你脱身的?” 千扬面不改色,“皇叔以一当十,一拳头下去就将人给挫伤了,然后往人堆儿里跑,就这么甩脱了。”又状似无意地顺嘴道,“皇叔身手了得啊,寻常王侯子弟,至多有些花拳绣腿的花架子,皇叔是真能实战的......他在军中待过?” “明宗皇帝大军入京清君侧,齐王十四岁就随军征战了,后来为整顿军务,也在京畿大营待过三五年。”官家轻捏着她的下巴,嘟囔着缠上来,“别再说齐王了,朕的骑射功夫也是下狠劲儿练过的,拳脚上对搏的机会少,可十岁上卯正起来练功,也坚持了好几年,不见得就比他差......你若想看,下回朕上苑囿去围猎,带你一道。” 还真是,千扬的猜测被印证了,不由又想,十四岁便上战场,金戈铁马里蹚过的天潢贵胄,曾经历过一呼百应、地动山摇的俯首,真能甘心袖手,做一位闲散宗室吗? 齐王是个谜,浑身上下都写着禁忌,危险却又忍不住让人想往下探究。千扬漫不经心地将官家的手拂开,“那群歹人,您打算怎么查?” “朕已经下了旨,罪魁祸首明日就推出安远门斩首,想胁迫朕,门儿都没有......千扬,咱们不说那些了成不成?” 心上人在身边睡了两日,手指头都没碰一下,官家心头早就痒得和猫抓了似的。夜里又经历了一场没着没落的等待,此时失而复得,更添一重渴求。他压着满腔的火,撑起半截儿身子,凑上她的下颌,克制地吻了吻,“今日身子好些了吧?” 千扬心头还想着别的,颊上若有似无的一下触碰,一时竟没反应过来,双眼无神地落在梁上,应一声还凑合。 官家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探过去,搭上她腰侧,嘶,这身条儿......一边又往上吻了吻,脑袋伏在她脸一侧,唇畔就是她剔透的耳廓。如今她行情是愈发好了,连心机深沉如齐王,素来不与女孩儿兜搭,三言两语也一样拜倒在她裙下。官家暗自冷哼,当他瞧不出来么,只消她在场,齐王的眼神便尽黏在她身上,那眼神锋利的架势,简直像能剥下她的衣裳。 可有用么,别人只能肖想,官家的手轻缓地朝上游,只有他能碰她。能隔着一件寝衣触到那份柔腻,能感受她惊心动魄的线条......她心不在,他知道,可身子在,那就有希望。让她欢愉的途径有那样多,他摸索出了许多门道,迂回一点儿不要紧,积跬步成千里,总有一天他能深入到她心里去。 食指隐秘地悬上了峰顶,稍用力掸了掸,她身子一抖,终于回过神来,提起肘支在胸前,义正辞严地挡开他,“我累了,您可别轻举妄动,踹一两下的力气我还是有的。” 官家不为所动,张口润了润那晶莹的耳廓,舌尖浅尝味道,轻轻启唇,气若游丝吹出他一腔迫切与滚烫,“你累了不要紧,朕来动,你只管闭眼躺着,好不好?朕让你放松一下。” 千扬受不了这个,欲念缭绕的气息往她耳上吹,她就有些力不从心。可身侧的人是周延邺,她这会儿仍有这个觉悟,便说不好,“您让我安生睡着,我就放松了......嗳,周延邺......” 她又抬肘想去顶开他的脑袋,可叫他一手轻松摁在肋骨上,单凭手腕的力道就能压制住,剩下五根手指自由地拨弄,在顶峰逗玩来去,纵隔着一层,也勾出颗颤巍巍的盈润珠玉。他一边继续发声,“那不一样,朕能让你经历电闪雷鸣,大梦一场。千扬......我能让你快乐,要不要试试?” 气声儿在耳边转向低沉,仿佛压抑着引人破戒的蓄谋,似同哪一段记忆对上了。千扬分出神来去回想,便没来得及回绝他,一会儿功夫,胸膛上细细密密的缠弄愈发急迫起来,垂眼一瞧,官家那颗龙头,不知什么时候又移到了她心口上。 要说快乐,确实有一点儿,他很有分寸,齿间拈动的力道刚刚好,一股子上不得下不去的虚痒,略略消弭在他的吮取间。只是没多会儿,那痒意又游向了另一处,千扬略动了动腿脚,官家立刻心领神会,掀起她的衣角,也不褪下,就这么起身从下头钻了进去。 寝衣很宽绰,她不由屈起膝搁在榻上,衣料荡在膝间,底下仍能埋头藏住个脑袋。乍一看有些滑稽,鼓出来老大一坨,圆润的脑袋形状,还在上上下下地起伏。不过她很快就顾不上了,寝衣里头的布料被卸了干净,他灵动的唇齿扑向更深而狭窄的战场,一口贴上去覆住,却着实能玩出花儿来。 同上回的感觉有些不一样,她没那么抗拒,所以细微的触感都加倍清晰。原先是安然躺在榻上,慢慢像是飘上了河面,一颗小石子惊起的涟漪,荡涤着她往深处漾。那感觉没法儿说,只是勾人,钻心,还永远嫌不足。那口条儿真软啊,在小石子上拨一拨,又吹又吸......真是名副其实的奇技淫巧啊,总之每一番花样,都将那震颤的浪潮激得更高。 周延邺这回没骗他,的确像是大梦一场,最动人的当口她甚至情不自禁扣住他的后脑勺,迫他更快更使劲儿地挑拨。最后叫他送往浪尖儿上,荡漾一浪又一浪,慢慢飘下来,浑身的力气尽失,终于松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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