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齐曕几乎是立马接过话,语气不咸不淡。他手上动作不停,只眸中划过一线冷锐,俊朗英逸的面容,因此一刹间显得傲睨凌人。 姜娆鬼使神差地俯下身去。 “别动。”齐曕捉紧她小腿。 “吧唧——” 齐曕的动作僵滞住。 他侧头,半抬眼看她,朱红莹润的唇近在眼前,温软的触觉亦还停留在他脸上。 齐曕的喉结慢慢滑下去。 他正要说话,那粉唇竟又迎上来。他一时怔住,任由那两瓣绵软落下,印在他喉结。 榻上的人俯下身,俯得太低,又只一条腿撑在地上,身子歪了歪,齐曕伸手,扶住她的腰。 等人重新坐稳,他的手往下,落在绵软的臀,捏了捏,语调沉沉地问:“公主怎么受伤了反倒不安分起来。” 姜娆粲然一笑,杏圆的眼弯成两弦细长的月:“都怪侯爷美色可餐。” 齐曕低笑了声,探身吻上去,不过须臾就夺回了两人之间的掌控权。 不过云雨之势未能酿成,一则姜娆有伤,二则,过了不多时,倚春就送了饭菜来。 两人俱是一整日没吃东西,一起用了饭。用完饭后,齐曕有事去了书房,姜娆本想等着齐曕回来时,同他解释一下和姜琸的关系,可末了没等到人回来,自己先困得睡着了。 大婚刚过,按理说齐曕可以休沐三五日。但因为假使团这件大事,虽皇帝没召,次日一早,他还是去上了早朝。 姜娆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走了,她心里担忧姜琸的伤势,刚一用过早饭就去了梅苑。 姜琸身上有伤,睡不安稳,姜娆来的时候他是醒着的。 借口屋子里冷,姜娆支了倚春和迎夏去找厚实的被褥,鸣婵守在门外,她没去管她,在屋中和姜琸说话。 她声音压得低,问:“你身上的伤可要紧?昨晚冯大夫要给你看伤,我不便进来瞧你。” 姜琸笑了下:“死不了。” 捕捉到他眸色中一丝黯然,姜娆瞩着人道:“说实话。” 姜琸只好说:“就是腿伤比较严重,一时半刻怕是站不起来。” 姜娆蹙了下眉,很快又展开:“没事,休养些日子就会好。”又问,“对了,你是怎么被发现的,三娘呢,她可还好?” “此事说来话长。”姜琸略想了下,“总之,虎贲军动手的时候,我才知道行踪早就暴露了,应是有人一直盯着我。” 姜娆讶然,几乎立刻就想到了孟辞舟。 姜琸续道:“三娘无事,只是……掩护我逃走的十二个暗线,全都被杀了。” 姜娆一时沉默,没说话。 半晌,她才道:“你别太自责,当务之急,是你要养好伤,只有你平安离开安梁,才不算辜负了他们。而且,清河侯府,到底不是久留之所。” 姜琸看向姜娆,目光带了几分探究:“我还以为,皇姐对清河侯十分信任,所以才让他来救我。” 姜娆看了他一眼,转开目光:“是他自己先发现我们二人相识,并非是我告诉他的。”想到这里,她转回目光嘱咐道,“不过,我还不知道他对我们的关系知道多少,我先试探试探,在此之前,你千万别漏了口风。” 姜琸点头,很快又垂下目光,嘴角生硬地牵了牵:“我没想到,清河侯对皇姐如此看重,为了皇姐可以做到爱屋及乌,亲自带人去救我。” 姜娆看着他,没说话。 姜琸抬起眼,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长久的对视。 良久,都没有说话。 最后打破这沉默的,是倚春。她和迎夏寻了厚实的褥子送来。 几人刚将屋子里稍稍收拾了一番,齐曕就来了。他听说姜娆来了梅苑,一回府就径直过来了。 齐曕进了屋子,屋子里的人都没说话,气氛顿时有些凝滞,说不出的诡异。 姜琸看看齐曕,又看了眼姜娆,终于先开口:“此番遇险,多谢清河侯相救。此恩宋某谨记于心,来日必当相报。” 齐曕瞥了他一眼,没接这话,反问道:“你姓宋?” 姜娆打量着齐曕的脸色不算好,接过话答:“是,他姓宋,名元嘉。” 齐曕没说话,目光仍落在姜琸身上,隐有冷色。 姜娆只好上前一步,牵过齐曕的手:“侯爷,我们先走吧,让宋公子好好休息。” 齐曕没动,片刻,他揽臂一勾,忽然将姜娆带进怀里:“公主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两位是什么关系。” 姜琸看见齐曕搂着姜娆的腰,眸色早已转寒,又听了齐曕此问,这才看向姜娆,心底升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希冀,他自己亦不知在期待什么。 姜娆没注意到姜琸的眼神,只看着齐曕道:“宋公子是我的恩人。当年流亡之际,东躲西藏一路艰辛,有回累倒在半路险些饿死,得了宋公子一饭之恩,是以,铭感于心。” 姜琸闻言眸色一沉,齐曕却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 他收回落在少年身上的目光,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似笑非笑:“公主到底还有多少救命恩人?” 姜娆眨眨眼。 ——她怎么觉得……有点酸呢? 姜娆一时失笑,却也不能实话实说这人是自己的弟弟,于是往男人身上靠了靠,附耳过去,小小声道:“恩人虽多,但娆娆想以身相报的却只有侯爷一个。” 看着榻前两人的亲密,姜琸已然蹙眉。 齐曕却还不满意,偏沉声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想以身相报的只有本侯一个?啧,难道娆娆嫁我,只是为了报恩?” “……”姜娆噎了噎。她这才知道,齐曕是打定主意要宣示主权。 她看姜琸一眼,怕他沉不住气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于是警告地瞩了他一眼,随后靠进齐曕怀里,开口说话,这回不再压低声音:“娆娆是喜欢侯爷才嫁给侯爷的。” 齐曕低低笑了声,几不可闻。 她却能感觉到他胸膛中一刹的轻震,颇有些无奈。 齐曕如了意,施舍给姜琸一个温和的笑,道:“那宋公子就好好歇着吧,本侯和内子就不打扰宋公子养伤了。” 等人离开,屋中那股迫人的威压才消失,侍立在一旁扮演两根木头的倚春和迎夏齐齐松了口气。 正要跟出去,倚春瞥见姜琸胳膊上流了血,慌忙上前:“这不是才刚换的棉纱布吗,怎么又流血了!” 姜琸低头,只瞟了眼就飞快移开了目光,他松开握紧的拳,面色沉沉道:“无碍。” * 姜琸的腿伤十分严重,姜娆之后问过冯大夫才知道,竟是被人伤到了筋骨。 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至少要休养三个月才能彻底好转,而在痊愈之前,别说骑马颠簸,就是走路走得久了,一个不慎,就极可能留下残疾。 复国前路本就艰难,一个残疾的君王更无疑于雪上加霜,是以姜娆不敢冒险让姜琸离开。 虽有齐曕的庇护,姜娆还是感到很不安心,待在安梁城,就意味着置身漩涡中心,怎么样都不能担保万无一失。 可是姜琸的腿又是没法子的事,也只能一日一日等。 这样忧心忡忡过了几日,这日,姜娆和齐曕刚用完午饭,墨云就急匆匆来了竹苑。 匆忙之下,险些和刚要出门去院子里消食的姜娆撞在一起,齐曕一个眼刀扫过去,墨云连忙跪地赔罪。 姜娆打了个圆场,只道墨云许是有要紧事,叫他先说正事。 也不等齐曕发话叫他起身,让他开口,墨云跪在地上,就已经疾言禀道:“主子,皇上来了,此时人已经在府门口下了马车!”
第51章 指认 翁菁坐在马车的角落里,后背紧贴着车壁,目光盯着自己的膝头,哪里也不敢看。 孟辞舟目光缓慢地巡了她一眼,温声道:“别紧张,这件事办好了,我不但给你一大笔银子,还会放你自由。” 翁菁连连点头,仍是不敢看他。 此时,他们正在前往清河侯府的路上。皇帝的车驾就在前头,不过是微服出宫,阵仗不算太大。 孟辞舟原本一边派人盯着清河侯府,一边在等奉河的消息,没想到,得了他消息的父亲孟崈游,从边关送了一个女子回来,正是面前这个年过双十的翁菁,她是昨日夜里到的。 当年攻破上殷皇城奉明之后,偌大一个城池的人,自然不可能全都杀了,是以,其中有些姿容出色的,尤其是宫里的女子,很有些被带入了军中,充作军妓。 上殷皇帝和其皇后感情甚笃,宫里妃嫔不多,上殷皇帝膝下拢共才三个皇子。太子姜桓他是见过的,也亲眼看见他死了,剩下的,只有四皇子和六皇子。 他细查过之后才得知,原来当初就在奉明城破前不久,四皇子就夭折了,所以剩下的、唯一可能还活着的,只有六皇子姜琸。 而这个翁菁,曾在六皇子生母惠妃的宫里侍奉过。 须臾,一行人到了清河侯府。 因事先没给消息,皇帝下了马车,稍等了片刻齐曕才出来相迎。姜娆和齐曕刚成婚,身为清河夫人,自然一同露面。 皇帝已经从孟辞舟处得知了一应事情的全部经过,心中恼恨至极。 倒不是为了所谓江山社稷,而是担心自己的皇位坐不安稳。 若是齐曕真的救下了一个上殷皇子,他再偏袒他,就算齐曕高兴了,满朝文武和天下百姓也定会将他从皇位上赶下来。更何况,这一年来齐曕越发擅权,身为皇帝,他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思及此,看向仅仅略颔首以示参拜的夫妻二人,皇帝语调带上几分威严:“免礼。” 他目光往齐曕身后看,放远览过整个侯府。 ——是直接叫人搜,还是先问问齐曕? 皇帝一时拿不定主意。 齐曕的目光慢悠悠扫过跟在皇帝身后的孟辞舟,在皇帝开口前,他先道:“陛下,此处风大,请陛下移步正厅吧。” 皇帝沉吟了片刻,点头应允。 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正厅。 上了茶,皇帝终于开口:“听说前几日清河侯动用了玄光门三十六卫,救了个人?” 齐曕坐在皇帝下首的首位上,闻言并不看皇帝,只答了声:“是。” “……”皇帝没说话。一个字就将他打发了,显得他很没面子。 孟辞舟略偏过头,看向皇帝,脸上是一贯温和的神色,眼底却深不见底。 有那么一瞬,皇帝几乎觉得他那双眸子里含着轻蔑和嘲弄。不管是齐曕,还是孟辞舟,谁都没把他的天威放在眼里,竟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这份从容刺痛了他的自尊,他拧眉:“清河侯救下的是何人。” “内子的恩人。”齐曕淡道。 皇帝眉头锁得更紧,转向姜娆:“清河夫人,清河侯此话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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