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五和一对一,能一样?” 关婉韵拽起晕倒的杀手,几下将其绑在树上,面不改色道:“一样。” 很少吃瘪的陈斯年哼笑一声,帮忙将其余四名杀手绑在一起,开始了逼供。 逼供的手段,比大理寺和刑部有过之无不及。 看得出,他是个极其心狠的人。 记录完杀手们的口供,关婉韵吩咐道:“给他们搜身,他们身上的信物可以作为之后的证物。” “你自己来呗。” “你是男子,更方便些。” 陈斯年瞥她一眼,“夜叉也有不方便的时候?” 关婉韵懒得斗嘴,收拾起捕兽夹和捕网,却在扑灭火堆时,不小心打翻一截燃火的枯枝,差点燎了陈斯年的衣袍。 陈斯年嗤骂一声,顺手将枯枝丢向关婉韵,夺过口供就要走。 关婉韵眯下眸,心想他应是想要独吞功劳,于是追了过去,“站住!” 陈斯年健步如飞,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 见状,关婉韵不再顾及,脚踩一侧树干飞身而起,跨坐在陈斯年的后颈上,竖起两根手指就去戳他的眼睛。 陈斯年避开她的手,猛地甩了一下,将人甩出一丈远,旋即跑开,暗道这夜叉下手又毒又狠,还是小心为妙。 关婉韵爬起来,擦了一下磕破的嘴角,摸出衣袖里的飞镖,毫不留情地掷了出去。 正中陈斯年左肩。 “嘶……” 陈斯年反手拔下飞镖,恶狠狠地转过身,捏着滴血的飞镖走上前,语气冰冷,“你活腻歪了?” 关婉韵终于明白过来,出发前,天子为何叮嘱他们时刻戒备这个人,而不是将他当作队友。 有野性的恶徒,总会在某个时刻原形毕露。 比起那些杀手,眼前的男人更难对付。 “你伤我,于你没有任何好处,天子还会追责,功亏一篑,还怎么陪在林斐身边?” “多谢提醒。”陈斯年还在靠近,“你真觉得我是为了一个孩子?借口罢了。” 所以,他从头至尾都没在乎过林斐,是想趁机逃之夭夭? 关婉韵慢慢退后,右手伸到背后,摸到了刀柄,“劝你冷静。” “我冷静三年了。”陈斯年阴恻恻地笑了,忽然投出飞镖,朝关婉韵袭去。 关婉韵侧头躲开,却听见背后传来“啊嗷”一声。 草丛乱颤起来,不知什么东西跑开了,看身形和动作,是个具有攻击性的小型野兽。 飞镖没有射中野兽,却还是惊吓到了它。 关婉韵疑惑地扭回头,对上陈斯年似讽非讽的眸子,“你在救我?” “想多了,我只是冷静下来,不想惹事而已。” 说罢,蹭了一下肩头的血,头也不回地走开,还将那份口供丢在地上。 关婉韵弯腰捡起,愈发琢磨不透这人的脾气,古怪又深不可测。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并没有独吞功劳的心思,否则,刚刚不会救她。 “喂,等等。” “快点跟上,日头落山,林中不安全。” “你不处理伤口?” “少假惺惺,适才伤我时,怎么没手软?”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谁也没看谁,谁也不服谁,就那么怼了一路。 关婉韵从不知,自己的话可以这么多。
第105章 番外9 敢跑,我跟你没完。 孕四月时,殊丽每日都在宫里走上一大圈。 陈述白不忙时,会带着她和大宝儿乔装出宫,一家三口乘坐乌篷船,漂浮在粼粼滟滟的水面上,望着水边被夕阳斜照的枝桠上一排排准备迁徙的候鸟,聊着少时的趣事。 大宝儿很喜欢听爹娘讲述少时的事,捧着小脸蛋听得认真,却突然感觉肩头一重,她扭头去瞧,见肩头多了一只叫不上名字的水鸟,登时面露喜悦,“母后,鸟!” 殊丽“嘘”一声,示意她安静。 大宝儿不敢再动,颇有几分美滋滋。 望着女儿和水鸟相处的画面,陈述白后仰靠在乌篷上,拿过斗笠盖住脸,忽然有种想要一直这样过下去的疏懒感,妻女在旁,真好。 相比之下,远在另一座城池的陈斯年就想骂街了。 “烤个土豆都烤不好?” 看着芭蕉叶上糊成煤炭球的土豆,陈斯年忍气将打来的泉水倒进铁桶,又将摘来的野菜一股脑放进桶里,撒完调料架在火堆上,冷冰冰凝着对面的女子,“除了打打杀杀,你还会做什么?” 关婉韵拨开烤糊的土豆皮,浅尝了一口,苦得胃冒酸水,“会查案。” 时隔一个月,两人已经拿到当地布政使的不少罪证,却因对方派出的大批杀手,被困于山中。 “再憋一个月,你能把爷气疯。” “那我为陛下消除了一大隐患。” “真有本事啊,女侠士。”陈斯年又掏出两个土豆丢进火堆,“只剩两个了,认真点,再焦了,喝菜汤吧。” 行走在深山老林中,有的吃都不错了,关婉韵认真看着土豆,心绪飘得很远。 他们来时是十个人,走散后,就剩下他们二人,心里难免担忧其他人的安危。 火星子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陈斯年喝了一口泉水,躺在石洞内,双手搭在胸口,望着凹凸不平的石壁,忆起被官兵围剿那些年躲东躲西的经历。 他知道,包括张胖子在内,很多人都不理解他为何突然失了夺权的欲念,可他自己清楚,比起躲东躲西,他更喜欢惬意闲适,若不是仇恨一时蒙蔽双眼,他或许会过上不一样的人生。 带着林斐牧马放羊,归隐田园。 “喂。” 耳边传来女子的唤声,陈斯年闭着眼懒洋洋回道:“我有名字。” 一个拥有皇家姓氏的恶徒。 关婉韵跳过了名字,提议道:“你我二人不能一直跟杀手消磨下去,不如一个留下做饵,一个趁机离开,回宫复命。” 这样不但能吸引来大部分刺客,还能让走散的同僚们精准锁定此处位置。 又做饵? 陈斯年睁开眼,斜睨起她,摆明了不愿做送死的那个。 关婉韵将一把短刀扔给他,“你走,我留下。” 夜叉不愧是夜叉,关键时候还是有几分担当的,陈斯年却嗤了一声,将短刀扔回去,“我不承任何人的情,要走你走,我留下。” 没想到他会拒绝,还是斩钉截铁的拒绝,关婉韵耸耸肩,“也行,那你自己小心。” 陈斯年仰躺着不动,拧开水囊灌了几大口,还呛了一下,不停咳嗽起来,“三日后,咱们在下一座城池汇合,若是没有见到我,就替我跟陈呦鸣说一声,叫她尽力扭转林斐的心态,帮那孩子摆脱阴郁。” “这话,还是你自己去跟仪宁公主说吧。”关婉韵用木枝拨出土豆,晾了一会儿丢给他,“你需要耗费体力,吃两个吧。” “你呢?” “喝菜汤。” 当晚,山洞外燃起浓烟,兵刃声持续不断,关婉韵站在高高的山脊上,看着腹背受敌的陈斯年,仿佛看见了一个不顾一切奋力厮杀的修罗。 她握紧证据,转身离开。 三日后,一座人流攒动的小城中,关婉韵刚在客栈吃完酸汤馄饨,准备去城门口守着,却被两个衣冠楚楚的男子拦下。 “小娘子一个人啊?” 周围的食客见状退避开,想必这二人不怎么好惹。 为了避开杀手追踪,关婉韵褪了劲装,换了一身寻常的布裙,看上去很像是成亲不久的小妇人,还是高挑纤细惹人心痒的清秀美人。 指了指斜对面的药铺,关婉韵道:“不是一个人,家夫在附近买药,很快就回来了。” 其中一个纨绔搓搓下巴,上下打量起她,“昨儿我就见你一个人办了入住,哪来的丈夫?莫不是不受夫家待见,跟野男人离家出走,无家可归了吧?” 另一人接话道:“没关系啊,哥哥那里正好有座外宅,不如丢下你的野男人,跟哥哥走?” 两人邪笑起来。 一大早的,关婉韵只觉膈应,面色淡淡地越过两人,“事忙,借过。” 其中一人举起手臂拦下她,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爷就喜欢有野性的小妇人,去喝几盅?” 他上前一步,附耳道:“周围人太多,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惹怒了爷,有你好果子吃,跟我们走。” 关婉韵看了一眼天色,宵禁已过,城外的人可以进城了,她不愿耽搁时间,也不想惹事招人注意,于是扯唇笑了下,“好呀,以免被人嚼舌根,咱们走小路。” 两人一听有戏,窃笑连连,带着她走进一条长巷。 刚一进去,就开始警告威胁,叫她老实点。 关婉韵前后望了望,确定没有路人经过,淡了唇边的笑意。 转而,巷子里发出两声闷叫,带着痛苦的呻吟。 关婉韵拔下插在两人手背上的一对短刀,冷冷道:“今日且留你们狗命,再让我瞧见你们欺负人,当心项上人头不保。” 说罢,各赏了两人一脚,大步离开。 两人捂着血粼粼的脸来回打滚,根本不知伤他们的人,是朝廷赫赫有名的女捕快。 关婉韵来到城门口,站在树下,一等就是三个时辰。 全都没有来汇合。 不知是同僚们没有解救陈斯年,还是他们都没有逃出来…… 默了许久,她勒紧包袱,牵过马匹准备踏上路途,皇命在身,不能再耽搁了。 可就在她跨坐上马鞍时,几道熟悉的身影前后走进城门洞,都是灰头土脸的。 她握紧缰绳,稳住马匹,吹了声口哨。 几人听出口哨的暗示,转眸看来,大大地舒口气。 来到人少的马场,几人一边选马,一边说起在山洞前厮杀的场景,可谓惊险万分。 关婉韵询问道:“陈斯年人呢?” “他引开了一拨杀手,往东去了,我等找了许久,未见踪迹,不知他身在何处。” “一拨是多少人?” “二十来个,我们当时也没看太清。” 关婉韵记得天子的叮嘱,叫她防备陈斯年的同时,也务必将人带回宫。既受天子所托,怎好辜负? 将裹着证据的包袱交给一名同僚,嘱咐他将证据交给天子和大理寺卿,又与其余同僚作别,相约了汇合的城池,之后,一个人驱马,按着他们提供的线索追去。 陈斯年,就是趴下,你也要喘口气,别耽误我立功! 马蹄阵阵,关婉韵腰挎一对短刀,目光坚定。 一处老林中,陈斯年被逼至绝境,脚边是千尺瀑布的上游,稍有不慎就会溺水。 杀手们在岸边与他厮打,笃定他身上有重要的证据。 陈斯年踹飞一名杀手,转身挥刀,逼退了举刀砍来的几人,发狠地蹭了一下嘴角的血,眼底愈发恣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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