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卿一只手便制住了容窈,她挣脱不开,只得看着即墨卿飘逸遒劲的笔迹在纸上落下一些不堪入目的话。 脸颊红了又红,红晕直接窜到了耳根处。 而收到信件的池渲,站在窗口处借着外头的光线,低头看着手中的纸条,呆呆愣愣地看着上面的内容,表情有些不自然。 折腾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即墨卿才肯放过容窈。 容窈得了自由之后便立马去了宫内,见着池渲之后,却又有些难以启齿了。 殊华殿内,池渲端坐在案几后面认真专注地看着手中的奏折,而容窈则是靠在软塌上,低头缝着手上的衣裳。 即墨静的身子越来越重了,眼看着就要临产了。 她想做几件小孩衣裳给即墨静。 只是绣着手上花样的容窈不知想起了什么,粉颊红了又红,抬头看着一旁专心处理朝政的池渲欲言又止。 池烬依旧每日来殊华殿给池渲请安。 只是今日不同的是,殊华殿内不单单只有池渲一个人。 除了容窈靠在软塌上低头绣花之外,外殿此刻还端坐着个和池烬一般大小的孩子,眉眼还未长开,但已经能瞧得出来日的俊俏,正低头看着手中从瀚书阁内翻找来的书。 这个孩子,是沈不骄和池桉的儿子,池炀。 在沈不骄带着兵马出城剿匪之后,池渲便直接让人将池炀给接进了宫中,和池烬不同,池炀的脸上还尚且带着这个年纪尚有的天真和稚嫩。 池烬的眼神落在池炀的身上,停留了一瞬便收回了视线,对着池渲弯腰行礼道:“烬儿给姑奶奶请安。” “姑奶奶今日圣体安否?” 闻言,池渲这才将手中的折子放在一旁,抬头看着面前的池烬,和往日一样答复:“安好。” 往常得了这一句安好之后,池烬就该离开殊华殿了,但今日池渲显然不想让池烬离开。 她抬头看着面前沉稳老成的池烬,清眸中浮现点点满意,眼神罕见地缓和了一瞬,对着池烬道。 “今日朝中休沐,陛下不用上早朝,便在殊华殿内多待一会吧。” 话音落下之后,她的语气一顿,对着外殿内看书的池炀轻声唤道。 “炀儿,过来。” 听见池渲的呼唤之后,池炀连忙放下手中书从外殿跑来了内殿,有些局促地站在池渲的身侧,在沈不骄离开上京城的时候,曾经嘱咐过池炀,万事都要听从大殿下的吩咐。 小孩子最是懂事,进了殊华殿之后便不吵不闹。 只是人到了陌生的环境之后,下意识贴在自己最熟悉的人身旁。 她转头看着和池烬同样年岁的池炀,伸手爱怜地揉了揉对方的脑袋,却并未看见一旁池烬的眼睛暗了一瞬,她转头看着池烬说道。 “他是池炀,是陛下的……” 池渲有意让池烬和池炀亲近亲近,毕竟这个世上池烬的亲人就只剩下这么一个了。 但还不等池渲将话说完,池烬便开口打断了她,弯腰出声道:“姑奶奶见谅,朕今日邀了纪大人练武,现在纪大人还在教武场等着朕,就不在殊华殿耽搁时间了。” “朕先走了。” 见此,池渲的眼神黯了黯,还以为池烬是在排斥池炀,但就在此时池烬扬起一个满是歉然的笑容,像是真的时间来不及。 她也就没再说什么,便这么看着池烬抬头离开了殊华殿,之后又让池炀继续回外殿看书了。 等到两人离开之后。 一直坐在软塌上专心缝着小孩衣裳的容窈抬起了头,看着一旁若有所思的池渲,犹豫再三终是小声说道:“昨晚的纸条不是我送来的。” 闻言,池渲的目光怔了怔。 就算容窈不解释,她也能瞧出那不是容窈的笔迹。 容窈性子内敛,八百辈子说的荤话可能都没有那一张纸上多。 只是忍不住笑了笑,转头看着容窈道:“你以后大可不必再给我送来他的消息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担心容窈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她伸手抓着容窈的手腕,将对方的手放在自己膝上,款语温言地说道。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或许掺杂上利用才能更加稳固一些,但是我们不用。” “我们不用。” 池渲一连重复了两遍,往日冷若冰霜的眸子此刻看向容窈是坚定的温和,像是融化冰霜的第一缕阳光,或许不够温暖,但满是希望。 闻言,容窈心头一酸,随后用力点点头。 她只是觉得池渲帮了自己这么多,下意识地想要为池渲做一些事情,但却不知道池渲自始至终想要的,都是想让她活得轻松一些罢了。 剩下的时间是在容窈低头缝衣裳,池渲百无聊赖地坐在一旁看着容窈缝衣裳的过程中度过的,容窈每落上一针,便跟她讲解上几句。 似是想要将这个技能教给池渲,但池渲应得心不在焉,显然没有往心里去。 眼下到了深秋的季节,衣领为了御寒越来越高了。 就连在凛冬日里也不需要高领束缚的容窈,今日也罕见地穿了一件半高领的衣裳,但是池渲一抬头还是让她看见了脖颈没有遮挡干净的红痕。 瞧着容窈眼下的乌青和憔悴。 她当下微微皱眉,对着容窈轻声道。 “即墨卿年轻气盛,但你比他年长几岁,当劝他克制节欲。” 语气带上了嗔怪。 “少折腾你。” 容窈的脸红了红,她不是没有劝过即墨卿,但是即墨卿给她的回答是。 “他说他没有慕清洺那么傻。” 这个回答显然是出乎了池渲的意料,她愣在原地怔上片刻之后,这才小声地反驳了一句:“倒也没有那么傻。” 说话间,便装作若无其事地翻滚身子到软塌内侧中休息去了。 容窈脸上含着淡笑不语。 · 秋风扫落叶,将枯叶吹到了水面之上,轻飘飘的落叶只在平静的水面上荡开一层薄薄的水纹,却扭曲了倒映在水面上交缠在一起的人影。 中秋宴会之上,朝臣携着家眷一同和天子度过这个佳节。 每当有外臣进入后宫的宴会时候,池渲总是会消失上半个宴会的时间,要不然就是露个面之后就消失了,池烬久而久之都习惯了。 但是今日明显和往日不同。 池渲伸手扶着假山上的顽石,步伐不稳地从暗处中走出来,发丝凌乱,头上还带着不知道从哪里蹭来的叶片还泛着嫩绿,是栽种在灌树丛中冬不死的叶子。 计酒就守在宫宴外,看见池渲走出来,连忙伸手将她搀扶过来,还不忘伸手将头上的碎叶子给摘掉。 瞧着池渲的状态有些不好,一直注意池渲的池烬连忙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朝着对方走过去,对着她轻声询问。 “姑奶奶,可是身子不适?” 脸上的炙热气息还未褪下去,她知道自己此刻是因为什么不适,只是难堪启齿,对着池烬摇摇头,气息微喘地说道。 “只是喝醉了,有些喘不上气来,陛下不必担心。” 瞧着池渲脸上的薄红,和一旁大臣喝醉之后脸上浮现的酡红差不多,但是池烬私以为池渲脸上的红晕要好看很多,比起那些老臣脸上醉醺醺的酡红要好看上许多许多,但是这丝红晕和酡红有什么不同,她现在还搞不清楚。 只得半信半疑地点点头,正当他将视线从池渲脸上收回来的时候,余光却瞥见了池渲衣角上粘连的东西,当下皱眉有些好奇地询问。 “这是什么?” 此言一出,池渲和计酒下意识朝着池烬所指的方向看去,这么一看才发现裙摆上有粘稠的液体在一点点往下淌。 池渲愣愣地眨了眨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池烬。 倒是计酒率先反应过来,说道。 “是燕窝羹,奴婢不小心撒在殿下的身上了。” 闻言,池烬这才彻底收回视线来,对着池渲说道:“那姑奶奶快些回去换衣服吧。” 计酒连忙伸手搀扶着池渲离开,只是在离开的时候,她忍不住回头清眸中带嗔怒地看了慕清洺一眼,只是眼尾的媚态还未褪去,杀伤力不足。 而慕清洺此刻落座在群臣之首,和同僚推杯换盏,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笑容,说不上亲近也不算疏离,端正有礼。 冷眸中还带着未褪去的欢愉,让今日任何和慕清洺接触的人都能明显地察觉到今日他的心情很好。 在池渲的眼神投过来的瞬间,慕清洺正侧头和景仲说着什么,似乎是察觉到了池渲的视线,他脸上的笑意浓了浓,却还是克制住了没有抬头去看离开的池渲。 而此刻即墨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眼神落在了面前一块都未动的点心上面,似是在思忖什么。 若是比起来,这宫中的点心自是比外头的味道要好上不知多少倍。 即墨静的身子越来越重,身边离不得人,容窈今日没有随着他一起进宫而是留在了齐国公府内,他自己是不喜欢吃甜的,所以这面前的点心一块都没用。 但是。 容窈吃不得苦的话,那应当很喜欢甜吧。 · 即墨静的身子太过虚弱,自从怀孕之后安胎的汤药便没有断过一顿,好在即墨静十分配合,每日喝着那苦汤药,连眉头都不会皱紧一下。 现下容窈就站在药铺之中抓药,但是抓的却不是给即墨静的安胎药。 她双手从大夫手中接过包好的药材,脸上露出莞尔的笑容,柔声道。 “谢谢。” 落下这句话之后,容窈便拎着手中药出了药铺,似是担心被人发现,又像是在急着什么,容窈是一路跑回齐国公府的。 等回到府邸的时候,脸上已经覆盖上了一层薄红。 气息不稳便朝着煎药的小厨房走去,美眸中带着明显的期待和欣喜。 但她刚刚回到院子中便看见矗立在院内树下的即墨卿,双手负立在身后,似是在等着她,容窈眼中划过一丝慌乱,随后连忙将手中抓好的中药藏到了背后。 双手也学着即墨卿的样子负立在身后。 听见耳边传来的脚步声,即墨卿抬头看去便看见容窈站在院门处,因为跑得太急头上薄薄的发丝此刻还未完全垂落了下来。 他瞧着容窈站在原地,不肯走过来,还双手覆盖在身后遮遮挡挡的样子,忍不住蹙蹙眉头,询问道。 “背后拿的是什么?” 容窈当即摇头,否认:“没什么的。” 她到底不是撒谎的专业户,每次谎话还未说出去,双颊就先红了,总是逃不过即墨卿的眼睛,但是现在即墨卿也在身后藏了东西,不方便去抓容窈一个现行。 左右容窈瞒着他的东西,也不过是和池渲的事情,便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容窈手中拿着药材,抬步迈下台阶朝着即墨卿走了过来,拉近了自己和对方的距离,今日即墨卿去参加宫中的中秋宴,她以为得很晚才能回来,没想到现在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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