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想说什么?”宝颐从他怀里掏出帕子擦了擦手,自己也吃了块栗子糕,心满意足地靠入他怀中,再将他的手牵来搭在腰际:“是不是想说谢谢猗猗娘子?” ……猗猗娘子又是什么奇怪称呼,杀了他他也不会说出这般羞耻的话来。 “……没什么。”裴振衣道:“出了一些小纰漏,但无碍成亲之事。” 宝颐没把他的异状放在心上,盖因裴振衣一向如此,每逢对她好一点,为了不显得太上赶着,总要稍微冷一冷,她习惯了,男人嘛,怎么可能没点坏毛病,没毛病那还叫男人么? 只要他沉迷自己无法自拔,甚至头脑发昏要娶她就行。 想到这儿,宝颐问道:“夫君请来了圣旨吗?我若是要嫁与你,我的爹娘是不是也能从边关回来了?” 她自言自语道:“若是圣旨赐下的婚,我总不能是个罪臣之女的身份……” 裴振衣闻言只是沉默,半晌才问一句:“你想嫁给我,只是为了爹娘?为了脱奴籍?” “那自然不是。”宝颐阅遍花丛,深知男人爱听什么话,张嘴便道:“我是爱慕你才想嫁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和离?” “是白首不相离。”裴振衣忍不住纠正。 “不管是和离还是相离,我都视你为唯一真心想嫁的人。”宝颐深情款款:“我只是觉得,人生难得有这般喜事,若无父母高堂做见证,总是不美。” 裴振衣又是一阵沉默。 宝颐疑惑的问道:“怎么了?我爹娘那儿有什么纰漏么?” 他眼神微微一闪,不太自然地扭过了头。 半晌,他大约是决定了什么事,同她道:“昨夜荒唐,避子汤有碍身体,你未必受得住,可若是你珠胎暗结,先孕后嫁未免太伤名声。” “夫君什么意思?”宝颐没听懂,这是好还是不好? 裴振衣坚定道:“总之,须得尽快成婚。” * 须得尽快成婚,这话这绝不是说说而已。 自那日起,裴振衣好像已经全然破罐子破摔了,宝颐歪缠他,他再也不做徒劳的抵抗,每回被撩拨都不说话,只管闷头把她往榻上带。 如是重复几回,宝颐再也不敢造次,裴大人练武多年,说不出叫人脸红心跳的情话,只会用另一种方式让她脸红心跳。 不仅脸红心跳,还会让她腰酸背痛腿打颤,他确实有一夜叫水三回的能力,不,应该说叫三回水已经是他收敛的结果了。 这些日子,裴府下人在外行走无不昂首阔步,大约也是得了什么授意,下人们每每遇见护国公府家的奴才,必要冲上前去狠狠嘲讽一番,并强调这个月他们洗了多少副被单,烧了多少桶热水。 护国公府下人不胜其烦,又觉得憋屈,本是自家的少奶奶被别人抢走,还你侬我侬,恩爱两不疑,这算是什么事啊! 又听闻在传出宝颐将嫁给裴振衣的消息那日,世子姜湛独坐庭前,发了足足一晚的呆。 帝都无数少年心痛如绞,无数少女春闺梦碎,燕王尤其痛心疾首,大憾一朵鲜花竟被土狗嚼了,非但嚼了,这土狗吃相难看,嚼完了还大声砸吧嘴儿,生怕帝都还有人不知道鲜花归他了一样。 以汝阳郡主为首的朋友们则悲喜交加,心情复杂,喜的是好赖宝颐能脱了奴籍,当回正经人了,悲的是嫁谁不好,被疯狗缠上,这能算好事吗? 府外流言四起,人与人的悲喜却并不相通,这些日子,宝颐压根没力气出去招摇显摆,而是被按在府里,自己绣嫁衣,自己拟宾客单子,最离谱的是,她居然还要自己整治嫁妆! 裴振衣让她在库房里自己挑嫁妆,至少要抬出去好看,并强调必须超过她为嫁姜湛准备的三十六抬。 宝颐问:“那这嫁妆钱算是我的了?” 裴振衣诧异于她问出如此愚蠢的问题:“库房钥匙都给了你,自然都是你的钱。” “夫君好大方。”宝颐夸他。 后者默默挺直腰板,从鼻端嗯出一声。 使唤她使唤得起劲,裴振衣本人却又开始日日去镇抚司点卯,只不过,听天都卫的小弟说,最近帝都太平,镇抚司里没什么公务,裴大人八成是在处理一桩棘手的私人案件,只是不知究竟是何事。 宝颐也没心思细问,因为她……实在是太忙了。 就在圣旨到家,开始准备嫁妆的第二日,秦管家突然请辞回乡,找了个极其蹩脚的理由:她生了病,还是需要修养的大病。 “可秦娘子,你昨日还脸不红心不跳地锄了三块菜地。” 宝颐揭穿了她过于随意的借口。 秦管家淡定地对她一福:“姑娘且自珍重,须要看清并早做决断,究竟想过上什么样的日子。” 她好像话里有话,但宝颐无暇细想,秦管家与裴振衣的异状统统被她归为:给她找点事做,不让她日日胡思乱想。 谁叫她那么爱作。 作者有话说: 在粉红泡泡中开始酝酿跑路,土狗搓手狂喜 -感谢在2022-05-31 13:28:44~2022-06-01 12:29: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雨觉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林岳善 19瓶;Fiora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2章 她急不可耐地写信告知亲人, 但山高路远,车马慢,许久都没等来回信。 这日, 宝颐用做嫁衣剩下来的大红织金布料,给自己裁了件火辣的小衣, 做完后,效仿着图册上的样子,在上面开了几个位置微妙的孔, 这一开更加火辣,火辣到桃花儿看了都大呼伤风败俗的程度。 众所周知, 这府里最神经迟钝的人就是桃花儿,如果桃花儿都受不了, 那这小衣大概真的过于伤风败俗了。 宝颐为了维护自己正经人的形象,把这件小衣随手扔进针线篓子,准备过两日改上一改,拿给踏雪穿。 踏雪是她从前养的小猫儿,唐家败落后,和小白一起被裴振衣扔给了一户邻居养着,近日才被接回府。 宝颐对此十分得意, 捉着小猫爪子逗裴振衣:“裴大人, 你不是不喜欢我,嫌我俗气嫌我烦人,还让我自生自灭吗?怎么一面抗拒, 一面还让人养着我的猫儿呀?” 裴振衣方从镇抚司回来, 满身风尘仆仆, 模样有些疲惫, 大约遇见了什么烦心事, 他无奈瞥宝颐一眼,摘去披风,信手挂在乌木的大衣架上,对她道:“几只猫儿罢了,我找他们算账做什么?若是丢了,你定又要来向我哭诉,不如提前着人养起来。” 宝颐笑嘻嘻地哼一声,放走踏雪,抱住裴振衣的胳膊撒起娇来:“我就知道夫君待我最好,你看外面的什么姜湛燕王,连夫君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此话发自真心,她信了,裴振衣也信了,只是裴振衣此人比她含蓄要脸,心里默默点头称是,嘴上只别别扭扭地嗯一声:“你知道就好。” 宝颐热心替他捏肩,俯身问他:“夫君近日又在忙些什么?总也不回家来,我白日里只能独守空闺,好生寂寞,恰如桥边红药,一腔风情向谁说。” 裴振衣喝一口凉茶,沉声道:“算不得什么大事,我会替你解决,如今已有眉目了。” 宝颐手一顿:“替我解决?莫不是与我有关?” 裴振衣方知自己在疲惫中说错了话,登时有些后悔,胡乱搪塞过去:“你只需安心备嫁,外头的事交给我便是。” “哦……”宝颐迷茫地眨了眨眼。 自从她被求了亲之后,宝颐对裴振衣越发信任依赖,不假思索道:“我信夫君的,夫君对我这般好,自然不会让我吃亏。” 裴振衣也的确没让她吃亏,甚至在告诉她要娶她后,对她好得都有点过火了。 某次宝颐无意间说起她最在乎身份,不想以奴籍身份出嫁,他听了后沉默了一会儿,问她:“真有那么要紧?” 他之前出身寒微,大概理所当然地认为,行走世间最要紧的只是权势罢了,有了实在的权力,便不用顶着虚名给自己贴金。 可宝颐与他不同,她是千金贵女,生活在一个又一个头衔下的荣光中,所以她是真的在乎名头身份,以及一切可以分出高低贵贱的东西。 裴振衣终于明白了她的心思,第二日亲自出面,让长公主收她做了义女,并让她从长公主府中出嫁。 唐宝颐当真是个很奇怪的动物,你把全部家当交给她保管,她疑神疑鬼,虚以委蛇,你替她照拂亲人,她也只是感激,没有旁的心意,可你一旦要给她贵重身份,一份保障,她会顷刻间交托自己,对你死心塌地,你说什么她便信什么。 大约在她眼里,能重获堂堂正正做人的机会,才是最奢侈可贵的。 * 眼下,宝颐早就将梁观音当初的遭遇丢去了九霄云外,整个人沉醉于她顺心甜蜜的爱情之中,她越看裴振衣,越觉得他眉眼间清远雅正,俊美非常,看似不近人情,实则动起情来格外羞人,想起那些荒唐的夜晚,热气腾腾的浴桶,他瘦而有力的腰肢……宝颐就忍不住咽口水,深刻理解了什么□□头打架床尾和。 她含情脉脉:“夫君……我以后不仅想养猫儿,我还想养一群小孩儿。” 裴振衣捉住她往前襟蹭来的贼手,正色道:“不要随意撩拨,我不会任你胡来,想生孩子,成亲后再说。” 宝颐疑惑:“夫君不想碰我了?” “……”这怎么能说实话呢? 眼下事情尚未解决,婚期十之八九要延后,若她真珠胎暗结,大着肚子上花轿,那是大大的不妥,她最要面子,定是不愿意的。 想起这棘手之事,他头疼得厉害,眉头不由自主地深锁。 宝颐见他神色凝重,自己的笑意也慢慢收敛了去。 ……这是什么意思?不想碰她?可他们才刚刚蜜里调油起来呀。 不成!须得添一把佐料做夫妻情趣…… 宝颐的目光落在刚被她抛弃的火辣小衣上。 瞅准了机会,她悄悄伸手,拎着小衣躲去了屏风后。 “猗猗?”听得屏风后悉悉索索声,裴振衣蓦然回神。 “夫君稍等!”宝颐扯着嗓子喊。 半天,她才费劲套上了紧绷绷,伤风败俗的衣裳,含羞带怯拉着下摆,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起,口中刻意拉起妩媚的长调子,腻乎乎道:“夫君,你瞧瞧我,好不好看呐?” 裴振衣正坐在桌边想着烦心事,头都没抬,下意识道好看。 很明显,他敷衍的态度令他的姑娘不满了:“哎呀,你不看你要后悔的!” 下一刻,下巴被她轻轻抬了起来,抬眼见一对水汪汪的秋眸直视着他,锁骨与脖颈线条无一处不美,当然最美的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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