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半点不知羞:“原来是这样啊,那我想快点长大,不过你可不能跟我抢我爹,只要你不跟我抢我爹,我就准你当我郎君......” 萧云深白皙的手指顿在原处,他罕见的有些语塞,嘴唇苍白,不知说些什么。 气氛有些深沉,明瑶不懂他为何什么话都不说,他难道不想做自己的郎君? 寂静间,远处一阵小跑声往二人之处而来。 随国公府的二公子是个不折不扣的二世祖。 他比他的兄长小了足足十来岁,一家老小疼宠着,便是喜好玩闹不喜读书也没人说什么。 此刻他又是逃课,一脸贼意四下左顾右盼,小心翼翼捧着衣摆。 以为是发现了她们,却想来是这个傻子并未看到她们。 明瑶见此“嘚!”了一声,强装做话本里强抢民女的贼匪,绕过树干猛地一拍跑过去的迟二公子的肩头。 迟二公子逃课做贼心虚,猛地被人一吓禁不住手一颤,一兜小玩意儿噼里啪啦掉落一地。 “什么好东西?!”明瑶凑近去看。 迟二公子见是玩的十分要好的二人,也没什么气了,一脸心疼的蹲下去捡石头。 “我差小厮去外千辛万苦寻来的石头,这么点花了我足足一整个月的零花钱,每一颗都圆润结实,用来打弹弓最好!” 明瑶见他一颗颗捡着不知何处捡来的石子儿,鄙夷说:“切,这东西我知道哪儿有!就在东边的河滩,河床上一大堆,你个傻子被骗了!” 被小厮诓骗了! 便是连极少笑的萧云深也禁不住跟着笑,他本来清冷不似真人的面容因着这个笑,多了几分鲜活来。 他道:“果真是个傻的。” 这一年的明瑶九岁,迟二公子十二岁。 未来的武帝萧渊,此时也只有十三岁。 ...... 后宫数位皇子,萧云深是皇位最无缘的那一个。 他生母出身普通,不过是一个因颇有姿色被送入后宫的平民女子罢了,后因容貌被当今圣上宠爱过一段时日,便有了他。 可命贱终归是命贱,他的生母没能享受半点尊荣,便被他这个生而克死的儿子克死了。 失了母亲的萧云深幼年时在后宫中便是连奴才都能上前踩上一脚,他挣扎活着,没隔两年又被司天台算命命中带煞,刑克双亲。 此言一出,没几日他便被送来了宫外皇亲处抚养,如此也算是救了他一命。 萧云深随后便在这迟府学堂里与众人一道读书识字。 过往之事萧云深甚少回忆,他自幼便知晓,人活着便要朝着远处看,耳听八方眼观六路,算十步方能走一步。 可也有他意料之外,措手不及之事。 自二人定了亲,这位慕容氏的小女郎便时常凑到他面前。 有时是不经意,有时只怕是刻意。 萧云深嘲笑的笑了笑,走的更快了,每次都将她甩在身后。 一次两次,他等着这位脾气不好的女郎彻底厌恶了他。 他们不合适,便不该开始。 可是明瑶没有。 许是萧云深的容貌气度太对她的胃口,她一日两日往未来郎君面前刷存在感。 日复一日,总算,萧云深渐渐地不再躲着她了。 甚至二人闲暇时也会说说话,可也仅此而已。 聪慧的明瑶娘子无可奈何的叹气,她去询问了她最崇拜的迟世子,要如何追自己未来的郎君。 迟世子彼时已经入了朝廷,极少回府,回府一趟竟被八九岁的小妹妹追着问这等事。 可怜见的,他忙得连娘子都没有,如何知道这等事? 可这日迟世子似乎颇有逸致,他是世无其二的神童天才,如何想不出法子呢? 想起那位沉默寡言寄居宫外的皇子,迟世子摸了摸尚且年幼的小娘子的发,含笑道:“要大胆些,你那字写得如同螃蟹爬,我知云深字写得最为工整,你不妨央求他教教你习字,要他手把手教你。” 明瑶听了果真信了,可她又踟蹰起来,面上绯红:“这怎么好意思?男女授受不亲,他肯定不会同意的......” 迟世子呵呵的笑:“傻姑娘,凡事要讲究循序渐进,慢慢来。” 明瑶果真听进去了,听懂了,第二日课间便跑去找萧云深。 “云深兄长!听闻你字好看,你能不能教我习字?”她满眼明亮。 萧云深犹豫半晌,倒是没再拒绝。 他想,本也是正常不出格的请求罢了。 他便提着笔沾了墨,仔细瞧着明瑶的字来。 良久萧云深摇头道:“字型毫无根骨,你需重新练字型。” 明瑶猛地点头:“嗯嗯!” “你性子太过跳脱......从今日起便习簪花小楷吧。” “嗯嗯!” 这日起,萧云深正式当了小娘子的师傅,闲暇时,便亲自教她习字,时常她字型错了,还会手把手亲自教她写。 他从被她缠着教她写字,再到教她描画。 少年神色不变,仿佛真是一个温和的师傅,小娘子却时常自以为没人发现的捂嘴窃笑,笑自己的聪慧。 这一切少年没瞧出来,与他们一同的迟二公子却瞧出来了。 他鄙夷的压低声儿道:“明瑶啊明瑶!你真是越来越坏了!别以为我不知你的小心思,你上回还说喜欢我哥哥,转眼就变心了!” 明瑶哼了一声,满眼得意的翘着二郎腿,朝着给她改画的云深看了眼。 她小声说:“谁叫云深兄长好骗呢,再说他本来就是我未来相公,我如今骗骗他怎么了?!怎么了?!” “你.......”迟二公子被女子怼的哑口无言。 明瑶傻呵呵的看着他笑道:“你定然是嫉妒我与他日日相见,而只剩你可怜巴巴一个人。” 迟二公子冷笑着反驳:“才不嫉妒,我如今也有娘子了,娘子的姐姐你也见过,就是你同窗郦府的大姑娘。跟你毫不夸张的说,我才去看过我的未来娘子,生的比她姐姐漂亮多了!嫉妒你?想得美!” 明瑶无语至极:“若我没记错你未婚妻不是郦家那个三岁小胖子吗?你告诉我如何从她身上看出漂亮来?我服了你,你是想娘子想疯了吧......” “我才服了你......没见过你这般胆大包天的女子!” 背着他们,临窗改画的云深嘴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笔尖染了红墨,一点点染入宣纸。 红的晃眼,一如三人这锦绣华年。 作者有话说: 不洗白抹黑任何人,作者其实只是故事的转述者o(╥﹏╥)o 萧渊随便骂。,
第83章 番外八:萧渊皇后番外 ◎他一见她就会心软。◎ 萧云深的皇父, 文帝年轻时也曾战战兢兢处理朝政,不敢有一日荒废,数年如一日勤政爱民, 深受百姓爱戴。 本该名垂青史, 奈何败在暮年之际。 当帝王逐渐老迈, 看着比自己年富力强深得人心的太子,生出的并非寻常人家那般欣慰后继有人之感。 加之他颇为宠爱的皇后日日吹着枕边风,挑唆他废去太子改立幼子。 晚年的天下之主,与太子嫌隙渐生。 昭太子为人仁善孝悌,是诸位老臣耗费心血培养出的储君,本该是有朝一日登位九五,不沾风雪的贤明君主。 奈何天下还未交予他手, 便先父子相争起来。 朝廷一度风云动乱,九州都屡有波及。 元凤五年,天子听信谗言欲赐死昭太子, 改立刘后所出的幼子为皇太子。 奈何朝中大臣, 以上柱国为首的一众权臣不满刘皇后牡鸡司晨,买卖官爵, 纷纷上书天子替昭太子求情。 帝王与臣下博弈许久, 最终只判了太子流放。 碍不住太子甚得民心, 又许是太子流放后刘后势力猖狂, 隔年天子寿宴将至, 忽念起太子, 便特召回流放千里之外昭太子。 那时朝臣皆道是这对天家父子终归摒弃前嫌, 没刘后和九皇子什么事儿, 朝廷安稳了。 可谁曾知晓, 天子寿宴当日, 会发生那场令人闻风丧胆的宫变。 元凤六年十一月底,皇都一片银装素裹之中。 那日宫变,情形如何早已掩埋在岁月的车轮之下。 史书中仅寥寥几笔。 “禁中前后八门皆被数千重兵‘兵备已严’,围困六日未得有人出入。后卯时兵马统一撤去,遂闻昭太子身殒。” 坊间传闻一说是昭太子造反不成被长林军当场诛杀。 另说则是,妖后献出毒计,以孝为名出其不意围杀了太子与其党羽。 当日之日究竟是如何已经是不得而知,参与宴会的朝臣死伤大半,纵然有几个侥幸存活下的也只字不提当日之事—— 那场宫变,于迟氏子弟而言更是一场惊天噩耗。 寄予两府厚望的迟世子宫变中随太子一同命陨,只寻回一具满是箭雨的尸首,迟氏东西两府随后皆被罢去官爵,赋闲在家。 饶是如此世人都道是天子仁慈,才没族诛了去。 那一年的明瑶,十四岁出落得已是亭亭玉立。 她记忆总是停留在那日之前。 再是活泼的生性,也抵不过这些年京城这座森严囚牢的一点点侵蚀。 她收起了少时玩乐的性子,也渐渐学起京中女娘的打扮。 涂脂抹粉,穿着时下娘子们最爱的莲花摆裙,娉娉袅袅,像是才从水里生出的芙蓉来。 她美丽稚嫩,却又透着些藏不住的肆意妄为,是这京城中盛开的最妍丽高傲的花,生来便该惊天撼地。 宫宴那日,她也本该随着父亲前往,却不想前几夜她许是吃错了食物因而染了病疫,浑身无力,甚至几度晕厥过去。 恍惚做了一个又一个短暂的梦,再醒来时,方知京城已是天翻地覆。 明瑶得知,太子连同东宫的数百人都死了,迟大哥也死了。 还有那些一个个曾经或多或少有交往的娘子郎君,许多都在那场宫变中稀里糊涂的去了...... 明瑶记得宽容的昭太子,贤良温柔逢年过年会给她这个未过门弟媳送荷包香囊的太子妃...... 还有那般聪明那般高贵的迟世子。 明瑶有些呆傻了,她能下床了便去找她的伙伴,她每一个能找到的人。 可随国公府出了那般的大事,便是连迟二都疯魔了一般,据说也染了病被关在府中不能迈出半步,更别提出来见她。 她拍烂了随国公府的门,也见不到迟二公子。 明瑶疯了一般去寻萧云深,可他也早不在皇亲府邸,赵王府的下人透露说,萧云深是被接回了宫。 许是昭太子死了,重新燃起帝王对子女的怜爱之心,叫他想起宫外还有萧云深这个儿子。 萧云深回往他离去多年的皇宫,重新当回了他的皇子? 明瑶听罢既高兴又怅然,高兴云深兄长总算是守的云开,可他就这么一声不响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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