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少女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她双手托着下巴,眨了眨眼,“我记得,我的未婚夫是齐国太子殿下,叫做宋诣。”枝枝看着宋诣,眼波流转,“你都成皇帝了,我是不是……” 嫁给你了? 作者有话说: 明天要粗去丸,可能不更新(〃\'▽\'〃)
第76章 为了给他的心上人治 枝枝记得自己是十二岁。 可是镜子里的自己都长开了许多, 怎么看都已经及笄了。她看着宋诣,又看了看四周,然后轻声问道:“我父皇和哥哥呢?” 她意识到自己失去了好几年的记忆,第一反应便是询问亲人。 宋诣沉默了一会儿, “如今黎国的陛下, 是你兄长。” 他看着对面的少女脸色逐渐煞白, 眼泪挂在眼眶里,要掉不掉地咬着唇,似乎不想在他面前失态。好一会儿,她总算把眼泪憋住了, 抬起脸,“那我呢?” 宋诣下意识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可沉吟许久, 还是道:“你不想嫁给我了。” 枝枝好奇地看着宋诣。 她见过不少长得好看的人, 譬如她的兄长, 还有国子监里的少年才俊。但没有一个人如宋诣这般丰神俊朗, 又带着帝王之威,深沉不可猜测。 枝枝还听闻他少有才名, 年纪轻轻就能代替父亲治理国事。 刨去私心,她其实是觉得宋诣比起自己的哥哥还厉害。 “那可以送我去见我哥哥吗?”枝枝的记忆里没有宋诣,自然对他说不上喜欢或者厌恶, 却看不出对方的恶意,于是试着请求道, “等我回去弄清楚了事情, 再向陛下道谢。” 她看见青年的目光黯淡了几分。 可依旧姿态矜贵, 面色温润, “沈寒亭领军守城, 城内也一片混乱,此时将你送出去,怕是路上便会被赵夷残党盯上。” 宋诣语调不疾不徐,握在袖底的手微微收拢,将心头疯狂涌出的极端想法压下去。他微微一笑,是做太子时惯常的姿态,“不如先待在我这里,等沈寒亭回宫,我送你回去。” 枝枝微微抿唇,她摸了摸额头,上头确实有擦伤。 “我与公主去搬救兵,结果兵马司叛变,我没保护好公主,才撞到了头。”宋诣解释道。 齐国和黎国同属于中原,交往甚笃,一贯是友邦。 宋诣在这个时候没有趁火打劫,那自然也不会在这种小细节上骗她。何况,她对宋诣的言谈气质都颇有好感,瞧起来温润矜傲,不像会藏着坏心的那种人。 “那劳烦陛下了。” 枝枝屈膝,对他行了个礼。 对面的青年眉眼清冽,看着她一会,微微皱起好看的眉,嗓音略低了三分,“枝枝。” 枝枝抬眼,好奇地看着他。 侍女搬过来凳子,扶着枝枝坐在,少女便以一种既大胆又大方的态度瞧着他,问他,“陛下怎么知道我的小名?”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枝枝抿了抿唇,“按说,我应该没和陛下熟悉到这个程度。” 她和宋诣之间有婚约,如果是以朋友的身份,那更应该避讳开这么暧昧的称呼。 反而像是,她曾和他两情相悦,才至于如此。 宋诣哑然。 他从来不知道,没有流落在外之前的枝枝,性格是这样落落大方又乖巧俏皮的。越是如此,就越是让他不住地想起记忆里,枝枝恐惧他的模样。 就好像一把一把的刀,告诉他,他从前有多冷血高傲。 他明明懂她的喜欢,却将她的情感连同她整个人,都看得一文不值,毫不在意地踩着她的真心去揽权夺势。 “没什么,听你兄长说过。”宋诣垂下眼,盖住眸底漆黑的情绪,却不大想离开,坐在不近不远的位置,“头还疼么?” 枝枝摸了摸额头的伤,疼得嘶了一声,有点不好意思,“疼的。” 对面看起来有点疏离的青年便朝她的额头看过来,伸手拿过不远处的药膏,打开来揉化开,微微低下头去给她揉抹。掌心温热,膏药是凉丝丝的,揉上去有点疼。 宋诣的袖子落在枝枝肩头,沉甸甸,耳侧的碎发被他的袖子拂动,有点痒。 枝枝觉得很不妥,可拒绝的话又显得不太礼貌,她只好由着宋诣。对方的掌心有层薄茧,但是指骨修长有力,温度也温热,揉在头上倒不难受。 但是宋诣揉了好一会儿,枝枝靠在椅靠上,有点熏然欲睡。 这样实在是太舒服了,枝枝怕自己真的睡着了,不得不分散注意力,察觉到宋诣的衣裳熏的香很好闻,有点甜。 “陛下熏的木樨香吗?”困的时候,嘴比脑子反应快。 宋诣的手顿了顿,他低头看了枝枝一眼,过了一会儿道:“是。”微皱的眉皱得更厉害了,过了一会儿,才摸了摸腰间的荷包,“是荷包里放着的木樨香料。” 枝枝的目光就落在他的荷包上。 太丑了,丑得不堪入目。 枝枝含蓄道:“陛下荷包,倒是很独特。”说完,她忍不住感慨,“想必是很喜欢吧,否则寻常人都不好意思戴这么独特的荷包出门的。” 自幼被娇宠的公主,说话虽然需要体面,可也绝对不需要在意别人的想法和处境。 宋诣轻笑了声,“心上人送的,自然要戴着。” 枝枝皱了皱眉,有了心上人还占着婚约,难怪宋诣说她不愿意嫁他。她沈蝉音还不至于要嫁给一个心有所属,还三宫六院的脏男人。 “那陛下便好好爱护吧。”枝枝淡淡道。 对面的少女明显是不高兴了。 宋诣看着她,收回了手。她脸上的伤疤确实淡了一点,宋诣取出祛疤的膏药来,蘸了伸手要给她继续涂。 枝枝却抬手,挡住了他的动作。 她坐在那,姿态闲适,不卑不亢道:“男女有别,陛下与我合该保持距离的。”说完,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铜镜上,察觉到自己脸上的伤疤,有点不高兴地皱了皱眉。 宋诣便收了手,将膏药递给她。 “每日涂抹一次,半月即可祛掉脸上的疤痕。” 枝枝犹豫了一会,还是收了。这疤痕太深了,按说是没有办法去掉的,但宋诣这么说,那还是先试试好了,总比完全没有法子要好多了。 看着枝枝收下药膏,宋诣这才起身,出去了。 宋诣走远,枝枝才起身走到铜镜跟前,细细打量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人依稀还是自己的相貌,就是气质不大一样,看起来像是吃过许多苦似的,有些苍白内敛。枝枝看了一会儿,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也不敢太过着急。 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越是要沉得住气。 好在宋诣对她确实还不错,安排的丫鬟很听话趁手,枝枝趁机将外头的形势弄清楚了,却始终打听不到和自己相关的事情。 可宋诣越是不让她知道,枝枝便越是觉得,她过去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城外的战事却逐渐好转,隔几日便会传来胜利的讯息。枝枝原本还十分担心兄长,后来胜利得多了,她反而也渐渐宽下心来,黎国的军队一贯都是普天之下最为强大的。 一直到九月底,天气越来越冷。 枝枝开始咳嗽起来。 她几乎见不得风,也不弄受凉。偶尔吹了风,夜里便会咳嗽得无法安枕,肋骨一处更是抽疼得厉害,更不消说心肺那一块了。 宋诣带了燕窝和雪梨来看她,“是从南边新送来的。” 这个季节没有雪梨,枝枝不知道他怎么弄到的,点了点头,“药每天都喝了,可也没什么用,这些想必更是无用。”枝枝咳得没什么精神,蔫蔫的。 对面的人沉默了一会,枝枝便打量他。 宋诣抬眼,目光正撞到她身上来,下意识温和了几分。 枝枝一愣,“不过多谢陛下的心意。” “是我该做的。”宋诣的声音很轻,加上眼底阴影沉沉,瘦得形销骨立,一贯的温润矜贵感褪去几分,显得有些颓丧阴郁。 枝枝不太明白宋诣在忙什么,只能道:“陛下日理万机,不必为我这点小事费心的。” 几框梨,几包雪窝,遣个下人来就是,何必亲自跑过来呢? 对面的人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不是小事。”宋诣伸手,将桌子上煮好的梨子水吹了吹,然后,伸手舀起一汤匙,送到枝枝唇边。 他猝然靠近了几分,俊美的脸便几乎占据了枝枝的视线。 唇上的汤匙滚热而甜腻,带着梨子的香气。枝枝险些看进他漆黑的眼睛里,慌忙垂下眼去,胡乱把那口梨子水喝了,才想起来往后躲开。 宋诣的神色却温和了几分,又舀一汤匙,送到枝枝唇边。 枝枝皱眉,有点为难。 她皱着眉,眼里明晃晃的纠结,甚至烦躁地晃了晃脚尖。这些小动作被宋诣尽数看在眼底,他唇边也浮起半分笑意,将梨子水劲直喂给她。 “殿下下次再不好好喝,”宋诣眼尾微挑,斜睨着枝枝,“朕只能继续如此督促了。” 枝枝觉得沈寒亭都没这么过分。 她瞪了宋诣一眼,伸手接过来盛梨子水的小碗,咕咚咕咚几口喝掉,“你的心上人若是知道你这么……过分,定然是要伤心的。” 只余下十二岁之前记忆的枝枝有点孩子气的幼稚。 宋诣淡淡扫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将袖口整理好,“怎么过分了?” 枝枝捧着小碗,微微抿唇,小声地哼了声。就算是哥哥都不会拿着勺子,凑到她嘴边给她喂水,她便是没成过亲也知道,这么亲近的只有夫妻和有情人。 可这话她不好意思说,只觉得宋诣真是半点没有界限感。 “我可以自己喝。”枝枝辩解。 对面的青年便轻笑了声,随手从袖子里抽出帕子来,擦了擦她的唇角,似笑非笑似的,“是会喝,都喝到脸上了。” 他这一下实在是凑得太近了,连温热的呼吸都喷到枝枝脸上,使得枝枝眼睫毛一颤,缓过神来连忙往后一靠,抓着裙子看着宋诣,又气又羞,“你孟浪!” 宋诣脸上调侃的笑意便散了,收回帕子,两人之间又恢复了之前的距离。 枝枝以为他是生气了。 可她不想服软,也很少在生气的时候服过软。 对面的宋诣似乎是轻叹了一声,语气正经,“是朕唐突了,往后记得会尊重殿下。” 枝枝从没听过这么硬邦邦的道歉,有点尴尬,有些奇怪宋诣怎么这么好说话。她犹豫了一会,别过眼去,“以后不要这样便好。” 对面的宋诣嗯了声,手里的汤匙被他随手放下,“过几日再来看你,记得好好吃药。” 顿了顿,又叮嘱道:“也不要见了风。” 枝枝想起,宋诣上次来是这么说的,上上次来也是这么说的。她有点不耐烦,却又下意识礼貌地道:“多谢陛下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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