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菱试着板他的手指,板了几次板不动就放弃了,扬起小脸气呼呼地说:“我才不喜欢呢!” 巴莫诡笑,将掌中玉石抛向上空,妙菱又伸手去抢,几次都落在他后面。 一来二去,妙菱便生了火气,于堂中跺脚,撒泼打滚。 巴莫更得意了,双手杵于腰后:“嘿嘿,你就是将成玦堂跳穿了,我也不给你。” 妙菱闻言,哭丧尽收:“我才不要你的烂东西!” 巴莫双手成爪,朝她扑去:“哎呦,敢说我的东西是烂东西,那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啊!!!”妙菱被吓着了,抄起一双短腿,快速跑到莫音故莫身后,掀起她垂地的衣角,将眼睛遮盖住。 巴莫见此,捂住肚子,大笑不停:“哈哈,小妙菱,你好傻啊。” 忽然想到了什么,快速地摸索全身,找不到玉石,脸色耍一下就变了。 再抬头,见玉石被莫音故捻于指尖。 他一阵汕笑,不自然地将手伸向后颈挠了两下:“这是我在临幽谭捡的。” “嗯。”莫音故答,声线平静不起波澜:“借我一用,明日还你,可否?” 巴莫面露苦涩,还是答道:“好,好吧。” 莫音故移步至南窗,见千尺之下,壁波深谭,远不见边际,深不测风云。 庵灵诀突然异动,一缕紫黑团云雾七拐八绕,追至南窗,停至莫音故的右肩。 “音故~”声音饱含委屈,怯懦。 音故温笑回应,手指轻抚云雾:“宿易总算是肯出来了。” 紫黑团云雾升起一阵,又落下,似在与人打招呼般。 天虞阁阁主音故,座下七怪, 或紫衣绝色如疏香,娇媚洒脱,慵懒嗜睡。 或粉雕玉琢如妙菱,古怪精灵,视吃如命, 或豪迈直爽如野莫,耿直寡语,强悍擅武。 或活泼好动如巴莫,狡黠敏锐,惧怕蛇鼠。 或老实本分如甘泊,安分守己,嗜酒成性。 或冷漠无情如淇方,独来独往,青龙剑从不离身。 另有一怪唤白宿易,自莫音故有识起,就跟在身旁,因他无形无体,故养于庵灵诀中。 异常怯懦胆小,除音故外,旁人不能将他唤出,巴莫曾尝恐吓,疏香曾尝安抚,妙菱曾尝摔庵灵诀,无一用也。 不觉间,七怪与音故已在天虞相处数百年,说其为怪,只因其似鬼非仙亦不为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2章 临幽谭相遇 静深水远,一人执仗行。 刚入谭,就有声高呼道:“天虞阁阁主来了!” 粗亮浑浊。 嘈杂顿时起,人声鼎沸。 数十只红蜡燃在谭中,石壁上,烛火摇曳,水纹波动,滑山壁,映素妆。 临幽谭左侧有一石湾,人群皆聚集于上。 莫音故船帆渐近,或执烛火探目而看,或倚壁低声呜咽,或无所动。 船停,莫音故自船走出,众人跪地求拜。 她将众人唤起:“吾乃医者,仁心所至,不必拜我。” 人群中,有清丽佳人容颜毁,有垂暮老人耳鸣目花,有正值少年男子腿伤筋断…… 待音故一一救治后,人群接连退去,壁上烛火亦微颤渐灭。 莫音故提起裙摆,踏上船帆欲走。 不料“咕咚~”一声,袖中玉石不慎掉落谭水中。 音故轻叹一气,无奈之于伏首于清波之上,观玉石所在。 眸光向下拉长愈望愈深,不见玉石,却见一株清莲于谭中栩栩开展,似玉玦清润,又似月光冰冷。 其根本墨色,倒插入谭中。 清莲如有意识一般,快速朝船帆靠近,清清润润如碧谭,摇摇曳曳似风烛。 莫音故挽起衣袖,将手伸入谭水,欲将清莲捞起。 便任由清莲靠近,再缠入指间。 不想清莲颇为体大,柔软却蕴力深。 莫音故拉出不成反被它扯入谭中,红衫入水,颜色丝毫未变。 落入谭水后,音故视线渐宽,才得知此清莲并非彼清莲,而是一个人的衣袍。 两人同行游至谭底,见谭底有无数玉石铺地,都镶嵌至深,轻易无法取得。 “清莲”拍肩示意,音故顺其目光,将视线转移到旁边一暗黑处,见数千头骨堆积成山,骷髅诡秘埋于玉石之下。 莫音故从水面跃出,立于船泊之上,衣衫尽湿尽显狼狈。 “清莲”亦出,立于船帆一侧,衣衫虽湿仍似不着一尘,身若鹤,形似清风。 莫音故回首,任青丝垂于胸前,虽不整却丝绕柔情:“原来是道长。” 衣衫上的水滴悄然滑入谭中,时有时无,灵脆雀跃。 南澈慕微垂首,下落至船泊,似轻蛾,船泊无一丝颠簸:“姑娘尚安?”。 就在此时,谭中不知从何处方向吹来一丝冷气,音故不自觉地耸肩,音线却未见寒冷:“还好。” 南澈慕见状不语,于谭避弯处拾柴木,燃起一小火堆,两人同坐火堆旁。 不多时,衣衫水汽葳蕤而起,昏暗眼前人眸光之意。 “道长何故潜入谭中?”莫音故问。 “姑娘可还记得,我曾问天虞阁求医?因身作诡异,躁热难忍。” 眸光透薄雾而来,音故似看出了他眸光之意,又似什么也没看出。 她笑了下:“道长清雅之姿实与急躁之态颇为不符。” 他愣了下,说:“人食五谷,皆属凡胎,不符乃是未见。” 音故垂首,作认同状。 南澈慕不再说话,在一旁执笛奏音,犹如清泉流响。 音符荡于谭壁,复又荡回耳中,轻快动人,如女子扶秋千而荡,轻灵地笑萦玗耳畔。 “真可惜,我竟未带琴来此。”莫音故摸向腰间置物囊,囊中空荡,心中稍稍遗憾。 又觉多想无益,不如直接沉心笛音,茗音符之喜乐。 木柴尚有水汽,火堆里时时发出声响,火星跳跃。 察觉脚背异样,音故将脚缩回裙下,抬眸撞进“清莲”清亮的眸光里。 他是何时靠近她的…… “多谢道长。”她稍作停留,侧目便见他帮她扫落的,原落于她脚上的一块火星,已渐渐由红至黑。 南澈慕温笑示意,立于谭水旁,眸光望向不可测的谭底。 音故轻叹,明了他眸中之意。 昔年她选此处建阁,皆因此谭远不见边际,亦因其深不可测。 人不可越谭进,仙术低阶的修行者亦不可进,如此她阁中八人才寻得一方安宁。 但此谭怪异,似乎来势汹汹,如两人适才所见,数千头骨、骷髅被压于玉石之下。 “姑娘身旁一人曾被困在此。”南澈慕闷声道。 音故惊讶,行至他身旁:“那怎么办?”。 南澈慕低眸:“谭底玉石唤作引青石,若被困之人得已争脱禁制,会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至此,直到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一颗引青石。” 音故点头大悟:“这就是巴莫时常来此的原因,才会时运不佳碰上道长。” “……”他沉默地看向她,似乎有千言万语哽在喉咙。 她清了清嗓,转头逃离这尴尬位置:“那这么说,我刚才不小心落入谭底的那一颗引青石,应不是他的,所以他才还想再来临幽谭寻找。” 猛然意识什么,她低头噤声。 或许他可以让他提供帮助,解决这一桩玄乎事。 于是她低吟:“巴莫自由已有百年,只有近日频繁往返临幽谭。” 他果然出声提醒:“或许是牵制他之人已日渐苏醒。” 音故凛然抬头,眸光渐深,她确实是于此处遇见奄奄一息的巴莫兄妹二人:“那道长可有解决之法?”。 他低眸望向谭水之中:“可先找到属于他的引青石”。 想要找到,须得入谭,音故起身,正欲靠近。 他却先她一步跳入谭中,游入谭底。 “于岸旁等候即可。”音线平稳沉静,与激荡的水面波纹不同。 音故听话,坐在谭边等待,谭水倒映波纹于石壁之上,一荡一荡地,倒是平静祥和。 若不知,还以为她正于此处闲暇。 过了小会,波纹忽然颤动,水声鼎沸。 南澈慕从谭跃出,立于音故身前,他的身量颇长,白衫溢于眸光。 他伸掌向前,玉石躺于五指间,上刻“巴莫”二字。 音故刚接过玉石,还未来得及道谢,就听到他的越来越猛烈的喘息声,接着便昏倒在她的身前。 音故将他拖起,扶到一旁的石壁上,解开他胸前衣衫,见到他胸膛上一株业莲红火淳萃,正在烧他的骨髓。 等不及起来,音故快速褪尽他所有衣衫,于三里,委中,列缺,合谷四个穴位中打入虞血诀。 一行动作下来,业莲之红渐退,至淡紫,至深粉,至白,清莲如洗生于其上。 音故撤开手,深呼了一气,这时才察觉,他修长的指骨不知何时拽紧了她的衣裙。 无奈一笑,将裙摆断下。 她等了会,乘船踏上归途,在石壁上刻有留言:“多谢道长,业莲盛气已受抑制,时效三月,届时再归临幽谭。” 心中不免疑惑,他的业莲相生相克之物竟是她这不正不邪的虞血诀,真是巧紧了。 音故回到天虞阁,上岸就见到,巴莫被捆绑在阁前的玉石柱上,口中塞着一块布,脚底下还置了一个盆,盆中装满了水。 见音故向他走来,就“唔唔”地叫,示意她救他。 以前每次他偷溜出去,总会被凶悍的妹妹野莫绑上这根石柱上一整天以作惩戒,也不知这根石柱是造了什么孽?需得整日整日的与他捆绑在一处。 更令人奇怪的是,平日那般灵动之人,竟逃不过野莫一女子? 不知是野莫太过凶悍?还是巴莫他太过愚笨? 音故靠近他身前,趁他不意,将引青石打入他的额间。 巴莫一愣,却不知发生何事。 音故做完这一动作,就直接离开了。 他见此,加大了动作扭动,哼哼唧唧半天,都没有察觉,身上的绳索早已断落。 是音故发了好心,看不得他受苦,帮他断了绳。 引青石以欲作引,巴莫心神不定,原是受引青石受至。 音故刚入成玦堂,疏香就曼步而来,抓住她的手臂,脑袋靠在她的右肩上,神情慵懒昏昏欲睡,手指点了点前方,告诉她:“有你的信。” 音故侧目,疏香示意案台之上。 案上有青色信鸟,名凌澌,形小却精灵剔透,荧光闪闪。 其啼音清脆,眸光疏冷,仿若一个极具威严地执行者。 音故抬起手,青鸟见此,飞落于她指间,口吐青液,成青色烟缕旖旎掌间,婉转传至音故耳内:“三日后,泠崖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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