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横躺在木台之后,以手为枕,颇为惬意。音故整理裙摆坐于木台前,男子眸光似有异动。 “公子之意,在这间屋子中?”音故问。 男子手中摇晃酒壶:“是倒也不是,且说说你都看出了什么。” “这间屋子建造数百年,若不得公子修葺,大概已是一堆废墟。”音故看向他:“不知公子因何故要留下它?” 男子凑近酒壶闻了闻酒香:“何故?不过舍不得丢弃。” “我以为尊上当不会有什么难以舍弃之物。”音故懒与他周旋,直接拆穿他,就近拿了一枝竹条。 他从木台之后端坐起身子,酒壶中倒出清茶,推到音故身前:“还请这位姑娘到门外稍后。” 南卓一脸不知所以,看到音故点头才慢慢退出屋子,关上屋门。 两道目光在幽深的黑暗中交汇。 “不只一人说过我与他相似” “天下相似之人何其多。” “阿音认为呢?” “不知。” 音故离开木台游走在屋内,此屋总是传来莫名的熟悉感给她,就连屋中的他,也觉得似曾相识,但她皆不知是何原由。 感到一阵莫名的眩晕,音故一掌扶于木墙上,墙体摇晃断裂之势,她不得不把手拿开,却向后踉跄,朦胧间黄色粗衫的男子向她走过来,浑似清莲。 “尊上竟也会使这般伎俩?” 月亮弯成一抹清淡地月牙,他笑了下:“谁说不是呢?阿音。” “为何?”向后仰去的音故被他捞入怀中,余下一个没有回答的疑问,抱入白色帷帘后一方木榻,抚青丝,握素手。 尤像疼爱妻子的丈夫:“阿音,你该睡觉了。” 没有什么迷药,只是助眠的一味药草,以前的这间屋子里就时常燃着这股味道,她大概是没忘,所以才会忽略了这股特别的味道。 门外南卓被茶肆老板娘好一顿热情的接待,但迟迟不见音故,还是令她心慌意乱,总是伸长了勃子,望向那间房屋。 一整三天三夜,混沌的神识变得清明,思绪舒卷。音故从木榻初醒,手中传来的温热之感,令她感到异样,异常熟悉。 见音故醒,他的手掌从她手中抽离,端坐于木榻前:“阿音有什么想问的?” 音故望向四周,还是那方刷了黑漆的屋子,摆放着许多新鲜的竹条。 “音故与尊上不过只是相识,何以得尊上多番关照?” 从无妄川拔骨之日起,她就告诫自己,他与她毫无瓜葛了。 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的背影十分单薄,经不起推敲,却也不望告诫自己,他的身份。 “啊音如此想吗?”清朗的音线就在刚才突然暗哑了下去,不过一瞬,就恢复正常:“此番我来此原由,阿音很快就会知道了。” 音故从木榻起身,行至门前,蓦然回身。 “伯意仙尊他……?” “此事,阿音已经还了。” 音故不明所以,正待深问,遭他打断,是一记长河地深叹。 “阿音要快些去,来不及了。” “什么?”音故秀眉微蹙,望向身后之人,他身子渐渐消失,像从未没来过一般。 —— 摇曳城殿中,音故栽的那一片梨树林,一夜之间,被断根拔土,魏梓安挑拣了还尚完整地梨花瓣,独自一人清理这片疮痍。 “你这样做,毁坏的是音故的心血,你知不知道?”魏梓安双手颤抖指向身前的黑衣男子,声音暗哑浑浊。 “知道,不过它们不该属于这里。”宿易双手微抬,两手手腕处缠有厚重的白纱,透出刺眼的红色。 “你是疯子,为什么要带着她?”梓安掌心拍向黄地,惊动地上的梨枝,和风微动的花瓣。 “我是疯子。”宿易眸子血红,承认梓安的话,重复的道:“我是一个疯子,所以才来找你。” 梓安两手微顿:“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宿易嘴角突荡是一抹神秘地笑:“看你想不想知道了?” 梓安从地上站起来,与他目光平齐,一为迷茫中的不解和预感的骇然,一为满目的阴鸷。 “阿音怎么了?”魏梓安大几把着宿易的双肩,用力地喘息。 “城主,放开我。”冷寒地喝,似乎是厌恶别人碰到他。 魏梓安放开了他,宿易捧起一簇花瓣在手中,状若无事地游荡。 “我也不需要你,只是要你借一点东西而已。” 他平生最不喜与任何旁人有瓜葛,魏梓安自然也在其中。 “听说,诉灵铛正巧在你这里,我就来了。”话音微顿,他接着说:“就是不知城主可否借上一日?” 黑曜的眸子里充满自信,他料定了魏梓安会拿给他,不过是心里要受些挣扎。 “此事与阿音有关?” “城主难道不知,那根魔骨对她来说有多重要?还是……”宿易提起梓安的衣领退后百米,抵上一面石墙,激荡万千灰尘和零星的花瓣:“还是城主当真就这么眼看着了?” 梓安骨头松脆,受不住如此一番大力折腾,口中吐出大口热血来。 “是!”梓安竭声沙哑答应:“我看着她被血浸了全身,我无能为力。” 呜咽中全身难以控制得住地颤抖,魏梓安顺着墙面跌在地上。 宿易目光环绕前方已遭摧残的梨树林,缓缓地说:“诉灵铛,一日我就还给你,如何?” “我如何能相信你?”魏梓安伏爬在地上,减缓痛苦。 “相不相信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宿易低下身子,在其耳旁:“就看你还想不想得见阿音了。” 魏梓安四肢颤抖着从地上站起来,目光出奇地平静:“有阿音在,我就不怕你不还回来。” “哈哈哈……”宿易仰头大笑:“魏梓安,百年不见,你还是这般可爱” 两人穿过故安堂,进入堂中一处茶台之下机关之中,出乎意料,里面插满了梨花束,而这一方神器竟然藏于花瓣当中。 “魏梓安,你真是骚气。”宿易撇嘴。 魏梓安将诉灵铛丢给宿易,扶着桌椅坐下,仿佛是累了,一方仙城之主,如此中气不足,自然是宿易的原因。 宿易执掌看向手心:“昔年我偷你灵力,今日竟然还未恢复?魏梓安你可真是虚弱地很啊。” 掌心划过魏梓安的手臂上方,气运于掌,灌入魏梓安的身体当中。 魏梓安制住宿易的掌:“你拿去的,我不要了。” 宿易轻呵:“如此,我也自有办法将它还给你。” 宿易瞬时便离,虚弱地魏梓安从椅上扶起身来,唤来通体绿光的凌澌鸟。 沉淀气韵:“去明华。”
第29章 缘喜结连理 俞添楼今日热闹极了,彩灯高挂,红烛明亮,常来酒肆喝酒的人,今日都来了,每个人搭把手,将鲜红的布帘挂满楼内外,人来人往,忙忙碌碌间,还不失温馨的气息。 疏香摇曳着步子从楼上下来,倚着门框,看着来回走动忙碌的人群:“今日挂了这么多的东西,明日你们也得来给拆了才行。” 一人应和道:“今日是大喜的日子,老板娘说什么就是什么。” 妙菱也拉着花纤箩下楼来,手里拿着一枝红色的发簪,该是子衿受不住这孩子的软磨硬泡才拿给她的。 疏香暗自哼,心中不甚明了,子衿那个软性子怎么可能拒绝她? 花纤箩叫疏香:“疏香姑娘外面风大,怎么不进来?” 疏香望穿了街头,回头看着妙菱。 看着妙菱高兴地钻进花纤箩的怀里,疏香心里莫名地烦躁,于是话也说得刻薄了些:“姑娘不敢当,你是妙菱的母亲,我只是妙菱的一个可有可无的姐姐罢了。” 言外之意,是怪花纤箩将她叫得老了。 “娘亲,不用理她,她就想当老婆婆。”妙菱在花纤箩怀中仰起脑袋说。 花纤箩本是个藏不住情绪的,听此哈哈大笑,妙菱小手立马捂住了她的嘴,两人同时看向疏香。 表情果然不好,朝她们走过来了。 “啊。”妙菱大叫 疏香拧住她脸上的肉,嗔了一句:“小白眼狼。” 还夺了她手中红色的簪子,提裙摆撩起抬步走上楼去,才不管她在楼下如何撒闹。 这是因为疏香知道她的脾气,横竖闹不了多久的,保管一会就好。 上至一半楼梯,刚到拐角处。 “阿香,这个挂这里可以吗?” 疏香回头,是甘泊拿着一副窗花准备贴在窗栏上。 “向右一点,左一点,上一点,哎,好,就这样。” 指挥完毕,拿着花簪继续上楼。 她推开门进屋时,楼下妙菱的叫声也停止了。 “新娘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疏香摇晃着步子进入房中,正要撞见淇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与韩子矜手牵着手正含情密地说着什么。 见着疏香,韩子衿立刻将手抽出来,羞赫了脸:“阿香姐。” “都弄好了,我给你看看还缺什么不……”疏香一面说着,一面将淇方从椅子上拉起来,推出房门去:“去去去,新郎官不能见新娘!” 把淇方推到门口,正要将门合上,被淇方抬手抵住了门,他一会儿时间又是抬头又是低头地欲言又止。 疏香看不得他这样子:“怎么了?想感谢我啊,明儿个再谢。” 门终于被关上,门外的嘈杂也被挡在门外,一时间清净了不少。疏香粗粗替子衿检查的嫁衣和发髻,就坐在椅上没再起来,也没再说话,表不现出情绪。 “阿香姐?”子衿低低地唤 没见到回答,韩子衿回头,才见疏香脸上已挂满了清泪,一行行地,像没有尽头一样。 韩子衿顿时就慌了,轻柔牵住她的手在掌心里摩擦,又一顿地哈气。 “阿香姐……”子衿应该是受到了感染,嗓音有些沙哑了:“她不来了怎么办?” 韩子衿虽对音故只有一面之缘,但印象深刻,不知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就算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也没有办法安慰她,只有默默地替她抹泪。 幸好是野莫来了,将她带了出去。 “阿香,怎么了?”野莫皱着眉问 疏香用不远不近的目光看了野莫一眼,抬袖胡乱地抹了泪。 “怎么了,看着人家姑娘出嫁,还不允许我这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哭一哭啊?” “无聊。” 野莫转身就要走。被疏香一掌就拉回来:“老女人,今天你不陪我喝一杯?” “不陪。” “那走吧!” “……?” 两个女人结伴在楼院后面喝得烂醉,吉时到了,害巴莫找遍了楼中上下,才看见了昏睡得两人,气不打一处来,提了一桶井水,泼得两人不知今夕何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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