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远之一副深沉模样,“所以说,我的直觉告诉我,那背后绝对有着惊天大阴谋。他又看向路遥远处,“那个女子来历不明,留在时陌身边,我总觉得不简单!” 周皓也已穿戴整齐,他抻了抻腰,为等会上马做准备,“哎呀,你怎么总和个女子过不去,上次他们被带走后,我们不是早就把对她的疑虑告之时陌兄长了吗?她若真有什么问题,他那护弟如命的兄长哪还会让她留在时陌身边……走吧,去赛马吧,这次有时陌在,你怕是赢不了了!” 傅远之指着他,笑道:“那可不一定,他的白雪不一定比我的乌驹跑着快!” 三人少年公子络续上马,鲜衣怒马,身姿矫健,纵马在辽阔的草场上,好不潇洒恣意…… 阿娇阿柔两人与路遥远对视一眼,双双颔首示礼,路遥远含笑回礼。看着两人坐到一旁的长木凳上,独自躺在虎皮软椅上的路遥远有点如坐针毡起来,手肘弯曲在把手上一撑,便想起来。 砚香淡淡地道:“小姐伤还未好,还是不要乱动的好!” 遥远身子一僵,坐了回去。 如儿跑了进来,搬了把独凳,一屁股坐到遥远身边,歪着头看了看桌上的糕点。看到遥远冲她点头示意,便不客气地拿起来就往口里送,边吃着边道:“真好吃,早上出门得早,现在都有些饿起来了。” 她又看了看遥远绑着绷带的手,拿起另一块往她口里送。路遥远笑着张嘴接过,如儿又拿起盘子往一旁的阿娇阿柔递过去,道:“姐姐们也一起吃吧。” 阿柔拿起一块,柔声道:“谢谢。” 阿娇也接过她递过来的一块,笑骂道:“就你贪吃。” 如儿边吃边笑,道:“我家公子说,民以食为天,会吃才会身体壮实。” 看着她圆乎乎的脸,憨态可拘,阿娇也忍不住笑道:“好了,知道你家公子说什么都对,做什么都好。” “那当然了,我家公子最是聪明,咯咯咯……” 阿柔刚咬了一口手中的糕点,又是脸色一变,转身朝帐篷外跑去,然后便又听到她一阵剧烈地呕吐声。阿娇也随着脸色一变,起身跟了过去。 如儿一脸懵,喃喃道:“都下车这么久了,阿柔姐姐怎么还晕车啊?” 遥远回过头去,静默不语。 阿娇阿柔出去后没再进来,砚香去备好公子等会休息要用的东西便也离开了。帐篷里只剩下如儿,如儿性子活沷,边往嘴里塞着糕点边和遥远说着话,时不时的往遥远嘴里也塞上一块,帐篷里虽只有两人却也热闹。 “阿柔姐姐和阿娇姐姐是亲姊妹,听说为了凑彩礼给家中兄弟娶亲,被父亲一起卖给了尚书府为奴,所以她们俩自是感情比旁人深厚。” “……”遥远微微一怔。 如儿端起茶水,一口茶水还没来得及噎下,她突然圆睁着眼看着前方,大惊失色道:“遥远姐姐,你完了,你还是快躲一躲吧!” 遥远顺着她瞪着的方向望去,远处一个粉色雪裘,明艳华服的女子正往这边走来,身后跟着一群身着宫装的侍女随从,那浩浩荡荡的架式不亚于公主出巡。那女子身边跟着一位青绿色衣裙的侍女,正是昨晚上骂过她后消失不见的卢月儿。 如儿急了,过来挽着路遥远站起,道:“我们快走!这云深郡主使起性子可是会要人命的,谁都拦不住她?” 那个传说中的云深郡主?遥远把双手负在身后,平静如水地凝视前方,淡淡道:“我为何要躲她?” 如儿急得拉她,却发现再怎么用力,遥远身形也纹丝不动,她无奈,也只得陪在旁边,急得在那跺脚,却也无可奈何。 云深郡主的步子急促,越来越近,眉目也愈来愈清晰,遥远心跳也跟着乱了几下……她果真如外界传说的那般,生得沉鱼落雁,美艳逼人。一旁本容貌还算清丽的卢月儿瞬间被衬得平平无奇,暗淡无光。都说她生得和静安太后年轻时候的模样很像,路遥远虽不知道静安太后年轻时什么样,可她那眸中那对琥珀色的琉璃瞳,那极薄红润的双唇却是与她最亲的人甚为相似。 两人距离越来越近。身后的如儿也已经快缩成一团了。 “郡主!”忽地,熟悉的呼喊声伴着嘶嘶马鸣从前方响起,那云深郡主停住脚步,转身欣喜地看向草场。 一身玄衣的时陌骑着通体银白的骏马,从远处飞驰而来。他单手执疆,衣猎翻翻,急切地朝云深公主处奔去。刚翻身下马,还没等他站稳,早已喜笑颜开的云深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 他一边慌乱地接住她,一边又不安地看向遥远这边。 遥远与他四目相对,心跳又乱了几拍,不争气地转头避开他的眼神。 他低头和那云深郡主说着什么,那云深一会笑,一会闹,紧紧偎在他怀里的身子却一直未离开过。时陌拉着她的手,转身往远处的大帐里走去。 如儿松了口气,拍拍胸口,咬了口糕点压压惊,道:“终于走了,不会再过来了?” 遥远踢了踢地上的小石子,再用力碾碎。须臾,她挺直了腰杆,道:“她既然不过来了,那我们过去吧!” 说完留下目瞪口呆的如儿,便朝前走去……她走得大步,走得用力,莫名的生气,生气到急迫,急迫到眼里只看到远处那一对紧紧相偎的人影。 迎面走来卢月儿,她鄙夷不屑地看着她,一脸的得意,道:“看到没?只有像郡主这样身份高贵的才配得上做我们青骄院的主母,你这贱婢就别再痴心妄想,缠着公子不放了!” 她这副胜利者的姿态来得有些莫名其妙,遥远走到她面前,道:“那只是你配不上!而我……别说是你青骄院的主母,就算是这云国的国母,我也是配得上的……” “滚!” 那阴冷霸气地眼神本就让卢月儿渗得有些发怵,一句厉声喝出来的“滚”,又喝得她浑身一抖,身子不自觉地往旁退去。遥远继续大步向前。 那边砚香迎面跑来,匆忙道:“公子叫我先送小姐回芷园。” 遥远抬眸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径直越过他继续向前。 砚香一把拉住她,急道:“公子说,求你!” 闻言,遥远顿住了脚步,他求她,那必是很为难才这样吧! 砚香见状忙把裘替袍重新替她披上,伴着她转身朝马场外慢慢走了去。与卢月儿擦身而过时,砚香暂停脚步,冷声道:“你先去二公子身边伺候着,不可再胡乱说,惹怒了公子,你靠山再大,青骄院也容不下你!” “……”卢月儿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扭头便走。 砚香小声道:“卢月儿是大夫人送来青骄院的,也是大夫人指着她来芷园的。” 遥远转头看他,道:“我又没怪你。”又笑了笑,道:“我内心宽阔,可容星辰大海,哪会容不下一个区区卢月儿。” 看她一脸傲骄,砚香忍不住笑道:“你夸起自己来还真不客气!” 遥远道:“哪里……我一向很谦虚。” “……” 出了马场,二人走到马车边,正碰上阿娇也将阿柔扶上马车,阿柔看着脸色比之前更难看了,她对阿娇交待道:“你一个人服侍公子,行不行?” 阿娇道:“怎么不行?我已经和公子禀过了,你先去芷园好好休息,等公子他们赛完马,去芷园泡完温泉后再一起回城。” 阿柔这才老老实实进了马车,阿娇回头看到遥远也提前出来了,眼眸中竟多了同病相怜的怜惜。她上前扶她,哀怨地道了句,“原来我们都一样,再怎么受宠,生死不过凭主子句话,如何处置都得看未来主母心意……” 遥远还没说什么,身边的砚香眉头皱得跟个干瘪的茄子一样,他一把推开阿娇,脱口而出,道:“别自以为是,谁跟你们一样了。” 遥远拍了拍他肩,对他摇头,把他下面更难听的话止住了。 马车驶离西城军营门口,一路向芷园跑去,路上迎面走来的两个人忙避让到一边,躲过那阵车轮溅起来的雪水。 其中一个是一身官兵模样地回头看了看远去的马车,道:“阿紫,你还要在这彩云镇守多久?” 那阿紫一身深色紫衣,像个店铺伙计,他摇了摇头, “大人说过要等她先养好伤。” 那官兵拍他肩膀:“不管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先带一半人与那姓常的去趟雁城,此去凶险,我若有个三长两短,家里人就靠你和大人多照应了!” 阿紫怔了怔,回头看那人,“郡守可不是这么好杀!大人为何……” 那人叹了口气,无奈道:“大人为了救这女子,亲手将计划打乱了,对这位云国大人物交不了差,只得听他们的按排去雁城,要不,也无法完成国师交待的任务了!” 阿紫看向那人,眼眸里有深深的担忧。 “人各有命,富贵在天,我原本贱命一条,能跟随大人做此番大事,也算是死得其所了!”那人爽朗一笑,大步走去 回了芯园,遥远屏退了砚香,自己径直回了房间,关上门伏在案上,一动不动地发呆…… 过了许久,纸香端着饭菜进来,看着了无生气的她,温声道:“小姐,你先用饭吧!” 遥远直起身子,一言不发地坐到桌子边。她双手裹得跟两个棕子一样,这两日都是靠别人在喂饭。张嘴接过纸香递过的勺子,随意吃了两口便不肯再吃了。 纸香继续递了一勺饭菜递过来,温声说道:“马场的事我听砚哥说了,你别怪公子,他是为你好……云深郡主喜怒无常,刁蛮任性,若是知道公子和你的事,不知会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 遥远看着她,又乖乖地张嘴接了一口。 纸香继续说道:“郡主应是前几日随夏渊国使团回的永安,今早便去国师府找过公子,听府上的人说公子在芷园才找来。郡主身份高贵,公子讲不得骂不得,只能平日小心翼翼地对待……国师府里的人更是不好违逆她。” 遥远又张嘴接过她递过来的汤水。 纸香看着她道:“小姐应该比我们更能知道二公子对你的心意……对吗?” 遥远低头笑了笑,悠悠地道:“我从来都是信他的!” 她从来都是信他的,信他爱惜自己的心意,信他说的每一句话时都是出自真心……但是,她也知道,再真挚热烈的情意,会抵不过世俗地位悬殊;最长久的相守,也抵不过世事的坎坷无常。 他一生有愿要成为赫赫威名护国将军,而她一生想要的却是不为国所绊,不为民所绊的纯粹自由。他与她终是两个世界的人,她无根如萍,无牵无挂,无所畏惧;可他既享受着家族荣光带来的尊贵地位,也必会被这荣光所困,被国师府里的亲人所羁绊。总有一日,他也会像今日被云深郡主带走那样,身不由已地被这座云国皇城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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