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婵看了一眼王霄阳,欲言又止。 遥远直起身子,清咳两声,道:“那什么……天色已晚,王将军可以先下值了。” 王霄阳冷眼看着她,道:“你确定?” 听他这么一说,路遥远想起早上交待过他,今日要审出真正的口供,看来案子是有进展了,她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小婵,又看了看站在门口的王霄阳,想都没想便道:“那案子的事明日再说吧。” 王霄阳冷哼一声,也不多说,干脆得很,转身便走! 己是半夜,时子涔心急如焚地在勤政殿大门外苦苦等待,却迟迟也不见召见。 又是许久过后,身后的大门“咯吱”一声打开,如意公公走了出来,行礼道:“时将军。” 时子涔十分急迫:“可是陛下召见?” 如意公公为难道:“陛下刚药浴完,正在进行针炙,太医说此时不宜操劳,所以,时将军所求,老奴实在不好在这个时候跟陛下禀报。你看,今日天色已晚,时陌公子也已关入了天牢,不如等到明日清晨,老奴再将此事呈报陛下可好?” 时子涔面色忧虑,“如公公,救人如救火……” 如意公公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时将军放心,明日一大早老奴便会这此事向陛下禀报,你父子二人是陛下的左膀右臂,陛下一向也对你们时家的事颇为上心,自当会尽力相救!” “……”时子涔无奈,俯身道:“那便有劳如公公,时家自当感激不尽!” 如意道:“请时将军放心,老奴自当尽心!不过……二公子进宫退婚之事,大元帅可知?” “家父奉皇上旨意,协助同王殿下整束禁军军务,已有几日不曾回家,故此,家弟之事,家父暂不知情。” 如意公公点头,将腰上令牌递给身后宫人,交道:“已过亥时,宫门已经宵禁,你持我令牌将时将军送出宫去。” “是。”内侍接过令牌,领着时子涔走了。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如意公公脸上露出丝冷笑,一个内侍匆匆而来,附在他耳边轻语了几句,他点头道:“知道了!” 他转身进殿,回到御书房,房里灯火通明,云皇坐在软榻上,脸上不见丝毫病容,他手执黑子轻轻放入棋局,道:“走了吗?” 如意,“打发走了。” 云皇冷笑道:“是该给他点教训!身为棋子,竟敢背地里捣鬼,促成其弟与云深的联姻,若联姻一成,时王氏两家关系缓和,岂不坏了朕的大事!” 如意迟疑道:“陛下,那时家二子若是真是死在今日的廷杖之下,时翼会不会怨我们未能及时施救?到时君臣若因此生了嫌隙岂不是得不偿失……” 云皇抬手又将一粒白子置于棋局中,笑道:“怕什么,这廷杖是母后罚的,天牢也是母后关的,他死了也是母后所致,时翼怎么会怪到朕这里。”他顿了顿,又道:“届时,时家抗旨拒婚,王家杀人,这笔血仇算是结下!” “还是陛下英明。” 云皇看向手里的白色棋子,笑道:“顾九日那个废物,在永安折腾了这么久,最后还是功亏一篑,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时家这小子还是要死在王氏手里。” 如意思量片刻,道:“不过,陛下,此次廷杖的行刑之人不是我们安排好的。” 云皇抬眸看他,眼神凌利。 如意低头,小声道:“也不知为何,正要廷杖时,王霄阳突然出现,他亲自执的刑,又亲自押送时家二公子去的天牢,我们的人没能找到下手的机会!” 云皇丢下手中棋子,蹙眉道:“王霄阳不是与我那皇侄女办下毒之案吗?怎么会插手此事?” 如意摇头道:“这老奴也是颇为不解,不过,王氏本就对时家恨之入骨,王霄阳亲自督刑怕也是乘机报复,想来,他左右是难逃此劫了。” 云皇起身,如意忙上前搀扶,云皇道:“那下毒的案子可有查出什么?” “陛下放心,罗于宋与思泉都忠心耿耿,决不会透露半字。” 云皇摇头道:“虽说是万无一失,可还是要做好准备!那女子能将如此隐秘的下毒之事揭发出来,还顺藤摸瓜抓住罗于宋与文思泉两人,可见手段非同一般,切不可小觑!” “是。”如意应道。 云皇沉思良久,“你说,李云衣真的是太子哥哥之女吗?王氏会不会拿她大作文章?” 如意应道:“那李云衣与笛清太子的灵枢是涅凤那东宫殿影卫送进宫的,太后和王相也都亲自验证了,那自然是没错了!不过……笛清确实已死,所生也只是个女儿,王氏除了扶持太子后也再无他法了!” 云皇点头,眉宇间紧张的神色也松了下来。 外面一声惊雷响起,雨声渐大,云皇看向窗外,脸上浮,现笑意,他缓缓道:“如意,你看,十八年的那场大雨是不是跟今天晚上的是一样啊?” 如意在他身后,看着那场大雨,脸上同样浮现出阴冷笑意。
第109章 该去天牢用刑了 次日清晨,王霄阳进入小院时,路遥远一反常态早已绾好了发鬃穿戴整齐趴在窗台上,她一身红衣娇艳似火,脸上的笑容灿烂,小雪球在院中欢快地跑来跑去,小婵收拾好屋子,接过宫女提来的食盒摆在圆桌上,这平日森严僻静的小院,瞬间有了热闹的人间烟火气息。 “早啊!将军大人。”路遥远笑着打招步。 王霄阳迈步过来,从善如流地坐到了饭桌前。遥远也过去坐好,接过小婵盛好的米粥,放了一碗到他的面前, 他看她,她对他笑。 “你看起来很高兴。”他问。 “这么明显吗?”她笑得更开心了。 “……”他低头吃饭,淡淡地道:“这狗这人 ,你已经确定好都是你的了吗?” 她点头:“是啊,雪球是我的,时陌是我的!” 她看向站在身边的小婵,又笑道:“小婵也是我的!” 小婵低头浅笑,欢喜十分。 他抬了抬眼眸,道:“你见她不过两次,便能让她心甘情愿为你所用。涅凤大人说你善于收买人心,果然没说错!” 遥远笑道:“人性之中,唯心最真,也唯心最坚。若想攻心,必先以已心交换,我真心待她,自然也能换她真心所待!” 他边吃边说,声音低沉,“那你可有对我攻过心?” 遥远没听清楚,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 用过饭后,他便放下了碗筷,接过小婵递过来的帕子擦拭嘴,缓缓道:“所以,你是打算用你从药房里带出来的东西守住他们吗?” “……” 正在低头吃饭的遥远怔愣住了,心虚地抬头看他。 他伸手,“交出来吧!” 路遥远挑衅道:“如果我不呢?” “……”他边擦手边冷笑道:“那我便把这宫女,这狗即时送回清平院,想来,她借着寻狗一夜未归,回去后应是活不过今日!” 此话一出,小婵脸色一惊,心惊胆颤地接过他擦完手后递过来的帕子。 遥远狠狠瞪他,放下碗筷,冷哼一声站了起来,从那边柜子底下找出个黄皮纸包,心不甘情不愿地丢给他,“给你便是!” 王霄阳打开,是包颜色澄黄的药粉,打开后,一股刺鼻的味道迎面而来,这分明是雄黄粉,防虫蛇所用。他皱了皱眉,怀疑道:“就这?” 遥远白了他一眼,道:“雄黄粉煮过之后,可变□□,你不知道吗?” “……”他微微一怔。所以,她这是打算要用这□□去毒谁呢,想起她每日都要等着自己一起吃饭,他目光阴冷地扫过自己刚用过的碗筷,深吸了一口气,将药粉重新包好收了起来。 遥远见他脸色铁青,知他心情不妙,小心翼翼地道:“那说好了啊,我将药粉交出来了,那小婵和雪球就……” 他转身朝外走去,冷冷地道:“只要她与那狗不出这小院,其他人进不来!” 遥远看了看大步疾走的他,又恋恋不舍地看着没吃几口的饭菜,喊道:“不能等会鸣?我还没吃完饭呢!” 他不理她,只管埋头向前走着,好像是真的生气了! 遥远吐了吐舌头,也只好乖乖地跟了上去。一路到了枢密司,当胡子拉渣,不修边副的郑吏目打着哈欠出现在路遥远面前,她才知道,不过三日,他便已将所有病历和用药记录看完了……实在是不得不佩服啊! 遥远坐到案前,问道:“郑吏目大人可有发现?” 郑吏目道:“光看病历日志,用药记录都没问题,可……若是还将皇上的膳食单子一起配合看的话,倒是有些蹊跷之处。” 膳食单子?遥远拍了下脑袋,药食同源,息息相关,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事。 王霄阳道:“有何蹊跷?” 郑吏目道:“皇上这病因来得有些怪,病情加重得也有些怪。” “是吗?”遥远挑眉,拿起郑吏目已经整理抄录过的本子仔细看。 郑吏目瞟了她一眼,道:“这些记载的都是医药之术,云衣小姐看得懂吗?” 遥远抬头瞪了他一眼,认真地道:“你可别小看我,我可是无所不能!” “……” 仔细看完,她抬头笑道:“差不多了!” 出了枢密处,她难掩心中喜悦,将手搭在眉间,看着晴空万里,笑道:“只剩下口供了,现在该去天牢了!” 王霄阳凉凉道:“你去天牢是为了去审问犯人,还是为了去看时子晳?” “……”遥远微怔,他平日跟她说话,要不正儿八经,要不冷冷淡淡,要不就不理人,像现在这样阴阳怪气的倒是少见,她也不害羞,嘻皮笑脸地凑了上来,笑道:“两者兼顾,不可以吗?” “自然可以!” 他大步向天牢方向走去,又道:“不过,我奉劝你最好还是不要去看时子晳,他现在身上的血腥,比起文宋两人身上的血腥过之而无不及,免得你看了恶心!” “……”路遥远。 他又顿住脚步回头看她,缓缓道:“太后娘娘罚的,我亲自打的!如何?” 他唇角嗿了丝得意笑意,看得遥远牙痒,恨不得冲了上去狠狠撕他…… 厚重的铁门打开,再次跨进这座天牢,那种阴气森森,让人寒毛直立的感觉还是让人心情不爽。一路走来,不比上次的幽静,两边的牢房里关了不少人。一路的哭喊冤枉的声音让遥远眉头紧蹙,胸口憋闷。 路过一处关押女囚牢房里,里面突然伸双黑黢黢的手,死死地抓住她的裙角,喊着,“云衣小姐,云衣小姐。” 王霄阳拾头,剑鞙击中那双手,那女人吃疼,惨叫着缩了回去。 遥远停住脚步,那女人虽蓬头垢面,可还是能认出,是上次里教自己做桃花酥的厨娘。她搓着双手,可怜兮兮地看向遥远,小声地呢喃,“你不是说过会没事吗?你不是说过只要没做过,会保证我们没事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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